好不容易重歸於好, 回來二人世界才幾天, 就有這麽多不開眼的人。


    褚沉耐著性子地應付一個已是極限, 再來一個破壞氣氛,天皇老子也別想他有好臉。


    他知道沈謐不會喜歡那種畫麵, 幹脆幫她按掉了電話。


    沈謐詫異地抬頭, 顯然沒料到他有這麽幼稚的一麵。


    褚沉將她的慍色盡收眼底, 收斂了呼之欲出的戾氣, 欺身將人壓在懷裏,唇角勾起壞笑。


    “漫漫長夜,誰也別想擾我們清夢。”


    沈謐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卻也帶了一絲笑音:“是清夢還是春.夢?”


    褚沉一手環住她的腰, 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兩人靠得極近, 此時彼此凝視,氣氛愈發地曖昧, 無言卻濃烈的欲望在攀升發酵。


    沈謐的視線和心跳都被勾住。


    前一秒的些許不悅,已是煙消雲散。


    褚沉低笑, 嘴唇溫熱地親著她的臉頰,嗓音帶著濃濃地蠱惑:“笨,做一個不就知道了……”


    “等等,去床上。”


    沈謐最後一句清醒的話說完,就被褚沉按在身下, 吻得喘不上氣來,濃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男人低頭看著她,眼睛熠熠發著狼光, “不要,沙發還沒試過呢。”


    沈謐心髒猛跳了兩下,用力地抓著沙發。


    唯恐自己在這洶湧的快感中溺斃,卻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整夜的瘋狂。


    ……


    沈謐從小到大,都不缺高質量的追求者。


    卻沒遇到過像褚沉這樣的男人。


    招搖,野性,危險。


    像罌粟一般讓人著迷、上癮。


    沈謐感覺自己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點燃了洶湧的感官刺激,以及年少時才有的肆意與熱情。


    即使成年後,她自律到嚴苛,理智權衡著每一步,也沒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過去十年所壓抑的,似乎都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她想,就算沒有那一場海上風暴,以後生活歸於平靜,恐怕也無法忘懷這個致命的男人。


    結束之後,沈謐閉上了眼,伏在男人的胸口,白皙透紅的麵龐,滑過一層細細的汗。


    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在他那光滑緊繃的皮膚,一個個畫圈。


    無意識的動作,也撩撥至極。


    褚沉抓住她的小手,張嘴咬了一口,“別又勾我。”


    沈謐笑了,“到底誰勾誰?”


    “你勾我。”


    “胡說。”


    話音未落,沈謐的視線便被擋住了。


    褚沉手撐在她的頭一側,眼底的欲望未曾消散,勾起的薄唇淩厲而性感,笑得慵懶又霸道。


    “沒胡說,誰要你當時讓我看見。”


    沈謐嘴角上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褚沉俯下身,從她的唇瓣吻到耳根,曖昧地低語,“是你美得犯罪,我第一次見到的你時候,就像見到了油畫裏的阿弗洛狄忒,看一眼就烙在了腦海裏。你知道嗎,我總是夢到你。”


    沈謐的眼睛輕眨了一下,“mattia,意式情話未免太過誇張。”


    “我承認,我骨子裏就沒什麽含蓄的基因,但我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那晚的你皮膚白得發光,蝴蝶骨像被大師雕琢過,生動又精致,曲線一路延展到這裏……”


    男人的指尖緩緩滑下,最終落在懷裏人的尾椎,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


    那兒敏感得仿佛埋著電路,令人戰栗的酥麻。


    沈謐深吸了口氣,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我記得那晚,我穿得沒有這麽性感。”


    “你什麽都沒穿。”


    “電梯裏我怎麽會什麽都沒穿……”


    沈謐說著說著,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微微一愣。


    “郵輪上那次,你不是第一次見到我?”


    褚沉垂著眼,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看來你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沈謐眸光微轉,“那就給我點提示。”


    “已經給過你很多提示了。”


    “有嗎?”


    沈謐的疑惑毫無作偽。


    褚沉眼底的迷戀籠上了一層陰霾,有些氣悶,“想不起了就算了,也不重要。”


    她笑看了男人一眼,“也是,不重要。”


    褚沉的臉色一黑,還未發作,唇邊便印上一個吻。


    軟軟的,溫熱的,甚至調皮地舔了舔。


    “過去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褚沉挑起眉,“比如你的前夫們?”


    沈謐失笑,不禁想起他先前掛斷某個前夫電話的舉動。


    這個男人心思深,大多時候都成熟得辨不出年齡,卻在這些小事上露出了幼稚的一麵。


    她並不是毫無閱曆的單純少女,透過現象看本質,自然能猜出對方的心情。


    從前不以為意,現在卻第一次想要安撫一個人的心。


    沈謐的指尖撫過男人的薄唇,溫柔而認真地說:“mattia,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


    褚沉盯著她那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


    像是忽然回到了初見的那個夜晚,以及之後許多晚的夢裏。


    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做夢都想聽到她對自己說情話,用那清清冷冷的聲音,溫柔的說情話。


    夢境照進現實,從身到心都像泡在了溫水裏。


    這樣的回應,像加了助燃劑一般迅速起火,暖意蔓延到每一根神經。


    沈謐忽然的一聲噴嚏,才讓褚沉回過神。


    長臂一伸,將衣衫不整的她兜頭裹進了毛毯,“別感冒了。”


    沈謐拉下遮了臉的部分,“我身體哪有那麽差。”


    褚沉卻不容拒絕地將她裹緊,然後單手就抱起她來,腳步穩穩當當地邁進了臥室。


    沈謐嘴張了又合,最後付之一笑,摟著他的脖子,由他去了。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總是能被照顧得好好的,連不習慣被動的她,也漸漸懶惰,習慣享受。


    這一夜美夢卻沒能到天亮。


    褚沉睡到後半夜,忽然聽到門外有金屬的鎖匙聲,不由抬起頭,警惕地睜開眼睛。


    褚沉正要起來,可是剛動,懷裏嬌軟的身軀就貼了過來。


    沈謐摟著他的腰,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臉上。


    褚沉一下就不想起床了,可是卻隱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他皺起眉,安撫地輕啄沈謐的唇。


    明明淺眠,這會兒都不醒。


    睡得很沉,很香。


    褚沉輕輕拉開懷裏的人,無聲地下了床,趿著拖鞋走出了臥室。


    四周一片漆黑。


    門廳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褚沉麵無表情,順手拿起矮櫃上的高爾夫球杆,握在恰當的位置,無聲地走了過去。


    剛開門進來的陸昀對此一無所知。


    他怕吵醒沈謐,輕輕推著行李箱,然後才伸手去開燈。


    燈一亮,陸昀就愣住了。


    客廳裏居然有個男人。


    一個隻穿著浴袍的男人,胳膊上打著繃帶,另一隻手卻抓著根球杆,仰著下巴看著他。


    看似負傷,卻沒有絲毫的弱勢,周身都是強壓氣場。


    陸昀用力眨了眨眼。


    還以為是長途飛行太過疲憊,出現了幻覺。


    “你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


    褚沉眯起眼睛,看著這個大半夜找上門的男人。


    昏黃的門廳燈下,他帶著頂帽子,看不清臉,氣質倒斯文,羊絨的格子圍巾胡亂地垂在胸前,臂彎處掛著外套,身邊一大一小兩行李箱,風塵仆仆的樣子。


    不像是賊,倒像是回家。


    連燈在哪都很熟悉。


    褚沉的臉色陰晴不定,很努力才沒一球杆敲死他。


    “你怎麽進來的?”


    陸昀驀地睜大眼,“當然是拿鑰匙進來的,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說話時,將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這個男人很年輕。


    長得非常好看。


    他體態高大健碩,頭發有些淩亂,看似不羈,雙眸卻如鷹隼一般。


    即使有張俊美的麵孔,也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麽會有鑰匙,你和謐謐什麽關係?”


    “這是我家我當然有鑰匙……”


    陸昀脫口而出,視線掠過他鬆垮垮的浴袍下隆起的胸肌,忽然後知後覺,臉都綠了。


    “你和我老婆什麽關係?”


    褚沉這才認出他是沈謐的另一個前夫,陸昀。


    有對比才有傷害,比起有其他情人的存在,上門的是前夫忽然算不壞的結果了。


    可是下一秒,就聽到陸昀緊張地衝他身後喊:“乖兒子,別進去,別打擾媽媽睡覺!”


    褚沉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緊繃的下頜線泄露出他的情緒。


    “誰的兒子?”


    陸昀招了招手,一條高高胖胖的英古牧竄到了兩人的中間,委屈地“嗷嗚”了幾聲。


    他揉著奇奇的大腦瓜子,“精神點,幫爸爸把外人趕出去!”


    奇奇抬起頭,剛前進一步,就感受到對麵男人不好招惹的氣息。


    褚沉冷眼看著它。


    奇奇立馬將胖身子縮了回去,噠噠噠地跑到了陸爸爸後邊躲了起來。


    陸昀頓時臉上無光,“慫貨,白養你了。”


    褚沉神色冷峻,淡淡道:“既然離婚了,你這算私闖民宅,鑰匙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此時,臥室裏的沈謐也隱隱聽到了雜音。


    熟睡的她不情願起來,下意識摟住什麽,什麽都沒摟到,才嘟噥了一聲。


    翻過身,繼續睡。


    直到門外似乎傳來幾聲爭執。


    沈謐無法再忽略,這才揉著眼,披著睡袍走了出去:“mattia,怎麽了……”


    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不由一怔。


    “阿昀,你怎麽來了?”


    隨著沈謐的聲音響起,陸昀的眼睛一亮,又有些心疼。


    “吵醒你了?我知道你睡眠不好,不想吵你睡覺,這家夥居然要報警。”


    褚沉沒理他,扭過頭看著沈謐,“你起來幹什麽,去睡吧,我來處理。”


    沈謐搖搖頭,卻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什麽時候回國的?”


    “我昨晚打電話給你,你沒接,那會我就在轉機的機場了,我帶著奇奇也住不了酒店。還有,它飛機上有點應激反應,就想著到了b市,先過來讓奇奇緩一緩,免得像以前那樣生病……”


    陸昀說到一半,奇奇已經竄進了沈謐的腿邊。


    興奮得用力搖尾巴,別提多生龍活虎了。


    褚沉冷不丁道:“你要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它有應激反應。”


    陸昀瞪著褚沉,覺得這家夥比虞成霖還能拆台。


    “謐謐,這個就是那位褚總吧?”


    沈謐有些意外,“你也知道?”


    陸昀的目光微微閃爍,“成霖跟我提過,說奶奶給你介紹了寰宇集團的褚海文,成熟穩重,和你很般配,就是年紀大了一些,聽說四十了吧,不過,褚總看上去一點也不老。”


    說著,他笑容滿麵地看向褚沉,“真令人羨慕,不知道有什麽保養秘方?”


    褚沉的臉上無波無瀾,“沒什麽秘方,畢竟我才二十出頭,年輕了你七八歲,不用太羨慕。”


    陸昀笑容僵住,差點沒吐血。


    沈謐又打了個嗬欠。


    正要給愛犬找找狗糧,卻睡眼惺忪,有點不在狀態。


    褚沉伸手幫她拉緊了睡袍的帶子,蹙眉道:“當心感冒,進去睡,這些事交給我就行。”


    沈謐點點頭,帶了笑:“行,辛苦了,我好困。”


    陸昀將兩人之間的親密盡收眼底,有些難以置信。


    從訂婚到結婚,他都沒見過這樣的沈謐,即使是虞成霖,也沒見過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溫柔的,帶著不經意地撒嬌。


    陸昀呆呆站在原地,本來知道沈謐有新的結婚對象,虞成霖也複婚無望時,還很幸災樂禍。


    現在親眼看到,才知道挖他牆角的好兄弟是怎麽被別人挖了牆角。


    完全是降維打擊。


    直到沈謐進了臥室,陸昀才回過神,看向那個挖了兩個人牆角的年輕男人。


    “你不是褚海文?”


    “那是我爸。”


    “……”


    陸昀再次呆住。


    敢情這廝還挖了親爹的牆角。


    作者有話要說:  陸前夫:呸,一個比一個沒下限。


    (常常因為不夠壞而和他們格格不入.jpg)


    原配夫人戰鬥力雖然不強,偶爾也能歪打正著氣壞三夫人係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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