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是黑色的,針是銀色的,銀色的針穿過黑色的蝴蝶,蝴蝶消散,化為黑氣,它消散的那樣快,就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那充滿殺氣的針穿過蝴蝶很快便失去了勁頭,無力地掉落在地上,它掉落的那樣隨意,就好像從來都沒有殺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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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蝴蝶不一般。”


    唐衍很快看出了不對勁。


    消散的黑***,很快便又凝聚成型,凝聚之處,緩緩走出一個人,人同樣是黑色的,黑色的服飾,慘白的頭發,黯淡無神的雙眼,黯淡無色的圖騰,黯淡無血的膚色,黯淡無光的麵龐。


    黑色的隻是服飾,而這個人本身給人的感覺便是黯淡猶如死灰,就好像死亡本身。


    這個人正是鬼蠱,鬼蠱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和小舞一起被押在劍閣嗎?既然他在這裏,劍閣裏的那個人又是誰?同樣身處劍閣裏的小舞又會是本人嗎?


    精彩的故事總是那樣錯綜複雜,然而錯綜的源頭並非故事本身,而是人心。


    鬼蠱的心思深沉猶如大海,而他的表麵卻寂靜猶如死水。


    “放下他,你們走。”


    鬼蠱說話向來簡單明了,六個字說完,再沒有多餘的話。


    “你是何人?”


    唐衍問。


    “你不必知道。”


    聲音,不帶任何情感。


    “那我憑什麽要把這個人交給你?”


    “不交,我便要出手。”


    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唐衍冷笑道:


    “出手又如何?”


    “出手,你們可能會死。”


    聲音,平穩的可怕。


    一般有人說出這樣的話,唐衍絕對會笑,但是,現在的他,竟然一點都不想笑。


    即使是這麽可笑的話,從眼前的這個少年口中說出,都隻會讓人覺得寒冷,透骨而陰森的寒冷。


    針,已經發出。


    快如閃電,利如刀刃,密如細雨,勢如破竹。


    鬼蠱沒有動,他閉上眼睛,黑蝴蝶朝著他的方向聚攏,很快便將他包裹,針觸碰到黑蝴蝶,瞬間便變得緩慢而遲鈍,一根一根掉落在地上。


    “果然,那蝴蝶能夠吸收法力。”


    唐衍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他的針之所以疾而利,是因為其上附著有風巽係法力,而一旦將風巽之力移除,他的針便和普通的針沒有任何的差別,甚至是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過吹落。


    雖然不知道何種原理,但他可以斷定,那黑色的蝴蝶,絕對通過某種方法,吸收或者散去了針上附著的風巽係法力。


    “細雨遊絲,本身終究還是力道不足,失去附著法力,便也毫無殺傷力可言了。”


    唐衍這句話明顯是在自嘲,但他自己心裏清楚,唐門的針又何止細雨遊絲這一種?


    “嗖!”


    針又出手,聞其聲而不見其形,黑色的蝴蝶依舊包裹在鬼蠱的周圍,但這一次,鬼蠱動了,他不得不動,他感覺到了殺氣,即使針上沒有了法力,但這針還是沒有絲毫的頹勢,最可怕的事,他看不到針在哪裏,他隻能憑感覺移動。


    有時候,所謂感覺其實就是一種幻覺。


    聲音消停,鬼蠱的右手手腕上留下了兩個血眼,鬼蠱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他的手腕已經失去了知覺,定穴百解,百針之下,人神勿論,兩針,就已經立竿見影。


    “這是什麽針?”


    同樣的問題武元修也問過,那時唐衍並沒有回答,而此時,他要回答,不為其他,隻是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年,值得他回答。


    “暴雨別離夜,梨花淚盡時。”


    詩很淒涼,針亦如此。


    “果然是暴雨梨花嗎......”


    鬼蠱看了一眼釘在沙地上帶著些許鮮血的兩根銀針,細雨針散落在周圍,它們隨風飄搖,甚至沒有一根能夠插在地上,而那兩根暴雨梨花針卻是紋絲不動,不知釘得有多深。


    那針很明顯比細雨遊絲粗出好多,長出好多,也硬出好多,雖然形粗,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比細雨遊絲的更加尖銳鋒利,最可怕的是它們的主人,唐門掌門唐衍,他使用這樣粗長的針,竟可以做到不見其形,其內功造詣,怕是早已到達臻境。


    鬼蠱思緒未泯,暴雨梨花針便猶如暴雨一般朝他襲來,這一次,他看清了,因為那針已經遍布了他的視野,那滿天的針,就像是滿天的蝗蟲,蝗災來襲,所到之處,定是寸草不生。


    而此時的鬼蠱就像是一根小草,一根已經被逼上絕路的小草。


    暴雨別離夜,梨花淚盡時,這流盡的哪裏是淚,那是血,鮮紅的人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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