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鄭行視為兄弟的趙平自然不希望鄭行是一個頭腦簡單,見事不明,魯莽衝動之輩,因此趙平總是試圖改變鄭行這種不喜思考的習慣,隻不過鄭行多年來養成的這種『性』格卻不是一天兩天便能改變的。不過有趙平的引導,再加上鄭行本人並非愚笨,隻是遇事不喜思考而已,定會朝著令人滿意的方向發展。


    看著不明所以的鄭行,趙平雙眉微微一皺,心中歎道:“心急不得啊!”便溫聲說道:“我且問你,伯父經商,可曾的罪過什麽人?”


    鄭行聞言後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日方才答道:“據小弟所知,家父的生意雖然做的頗大,卻一直是與鮮卑、羌等外族往來,且都是官辦的生意,家父僅僅隻是代理而已;與我國商人並無太多瓜葛,更別說得罪什麽人了。”


    趙平聞言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既如此,依彥明之言便可將尋仇一說排除。既非尋仇,這些黑衣人的用心倒有些令人費解了。”


    鄭行卻道:“兄長多慮了,管他什麽來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怕他們不成?”突然一拍腦袋,一把拉起趙平便走,一邊說道:“被這些人一折騰,小弟竟然差點忘了!”


    趙平被他這一拉,不由得一愣,正要說話,卻聽鄭行又道:“家父母聞知兄長高義,非常感激,定要當麵謝過兄長!於是命小弟前來相請,不想被那些人一擾,卻差點忘了!”一邊說著,一邊歎氣:“唉!此番又要被家父埋怨了!”


    趙平看著鄭行,不禁搖頭苦笑,不著痕跡的將鄭行拉著的手掙脫,和聲說道:“伯父客氣了,說起來應是……”正說著,卻被鄭行打斷:“得了,兄長有什麽話還是對家父說吧,小弟隻是傳話。”


    趙平仍在心中思索著那群黑衣人的來曆。鄭氏一家人搬遷就目前來說,恐怕隻有並州的幾個世家知道,鄭家既然依附於呂氏,呂氏當然沒有動手的理由;那麽便剩下趙氏了!


    爭奪並州的失敗趙氏並不甘心,雖然實力大不如前,卻無時無刻不存著反撲的心思。麵對鄭家這麽一大筆財富,趙氏不可能不動心思!這些黑衣人十有**是趙氏派出的,趙平肯定的想著。


    轉眼間已經來到了鄭氏一行人的營地,鄭裕已在那邊等候了。見趙平、鄭行二人回來,連忙迎了上來,口中說道:“倉舒快來,家父正在前麵等候!”


    趙平正要答話,卻聽鄭行一陣幹笑,不由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卻也不再言語。


    鄭行幹笑了幾聲,來到兄長麵前,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口中說道:“勞兄長久候了。方才有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正在窺視我等,不想被倉舒兄發現,小弟正好遇上,於是來的晚了,還請兄長見諒。”


    鄭裕聞言,心中不由一緊,心念連轉,卻也無法由鄭行的片言隻語中得到更多的訊息,想起自己的父母正在等著,隻好把心中的一絲疑問與不安壓下,對鄭行說道:“此事稍後再言。”


    轉頭對趙平說道:“家父已等候倉舒多時了,倉舒且完一手虛引與趙平並排而行,趙平點了點頭,與鄭行一起走去。


    鄭氏夫『婦』二人此時早已在馬車下等候,遠遠的便看到自己的兒子與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迎著自己走來。鄭氏夫『婦』互視一眼,卻並未多言,隻是仔細的打量著趙平。鄭謙經商多年,經常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自有一套識人的心得。


    此時看著越來越近的趙平,心中不由暗自讚賞。趙平生的自然是一表人才,且氣度不凡,舉止瀟灑,神采飛揚,卻不給人張揚浮躁的感覺;神態更是從容淡定,配上一臉悠然淡泊的微笑,真是矯矯不群,如風中修竹,霜下淡菊,使人大起好感。


    見趙平這般人品,鄭謙夫『婦』二人不自覺的麵『露』微笑,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意。十幾丈的距離轉眼便到,來到父母麵前的鄭裕、鄭行兄弟二人恭敬的躬身施禮,口中稱道:“拜見父親、母親。”


    鄭裕的父親年約五旬左右,頭發已有些花白,一臉親切的笑容,可能是因為經年經商的緣故,雖然麵上一團和氣,眼神卻極為銳利;鄭母麵如滿月,滿麵慈祥,雖華發幾絲卻也風采照人,使人頓起親切之感。


    趙平見鄭氏兄弟施禮,也隨著鄭氏兄弟二人向鄭謙夫『婦』施禮問安。鄭謙抬手虛扶,笑嗬嗬的說道:“老朽托大,稱你一聲賢侄。賢侄免禮,免禮。”鄭母也是滿臉笑容,親切的挽著鄭行,目光卻看向趙平,不住的點頭微笑,看來對趙平極為滿意。


    寒暄已畢,鄭裕有些奇怪的問道:“母親,怎不見芷倩與若兮?倉舒與孩兒情同手足,並非外人,怎可避而不見?”


    鄭王氏聞言笑著看了趙平和兒子一眼,說道:“怎會避而不見?她二人去請你嶽母去了,稍後便到。”鄭裕這才釋懷,轉頭對趙平說道:“倉舒且在此稍候,為兄且去迎接。”說完又向父母躬了躬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不大功夫便和一名青衣少『婦』攙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緩緩行來,後麵跟隨著一名白衣勝雪的高挑少女。


    看到他們正往這邊走,鄭行便從旁介紹:“兄長,那便是我兄長的嶽母與我家大嫂,後麵那人是我姐姐。”


    由於是女眷,趙平也不便盯著細看,隻是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到別處,仔細的打量著這五百名護送的士兵。


    五百名士兵皆是騎兵,由於趙平從十四歲起便每年都前往雁門,因此對雁門的士卒極為熟悉,一看之下,便認出這些都是驍騎營的精銳士卒。這些士兵都是百戰精銳之士,一個個氣度沉穩,麵『露』殺氣,雖然人數不多,卻自有一股肅殺之意。看得出呂原下了不少血本,連驍騎營都借了出來。趙平看的暗暗點頭:天下精銳一出幽並,一出雍涼,誠不我欺啊!


    幾人見麵自然又是一番寒暄。鄭行向來沒有什麽耐『性』,終於等眾人一番客套下來早已是大感不耐,隻是礙於父母、兄嫂在場,也隻有強自忍耐,如今一見該見的都已見了,該認識的也都已認識,抬頭看了看天,『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開口說道:“此時天氣還是熱得很,父親、母親還有伯母、大嫂、姐姐,你們還是先回車上,休息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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