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在一襲白衣的鄭若兮攙扶之下,來到四人麵前,笑嗬嗬的說道:“免禮,免禮,不知方才在說寫什麽,如此熱鬧?”鄭裕笑道:“啟稟父親,方才銳哥正在與我等介紹並州英雄,父親不妨聽上一聽。”


    “哦!”鄭謙雖是商人,但商人做到他這份上已經是攀上巔峰的頂尖人物了,見識自是不凡,深知人才的重要,因此也是十分上心,便說道:“既如此,公昭快些說來我聽。”說完慈愛的看了攙扶自己的女兒一眼,靄聲說道:“若兮也在此聽上一聽吧,你兩年多來幫助為父打理生意,對這些料也有所耳聞。”


    鄭若兮聞言,對父親福了一福,口中稱謝:“多謝父親,孩兒遵命。”說完又對鄭裕、鄭銳以及趙平一福,見過一禮,寒暄已畢。鄭行早已是等的望眼欲穿,見眾人終於客套完畢,連聲催促鄭銳。


    鄭銳對鄭謙躬身一禮,說道:“大老爺,方才小人與幾位少爺說的是‘並州三傑’,想必老爺與大小姐對此已有耳聞。”


    鄭謙聞言點頭道:“不錯,曾聽若兮說過!‘並州三傑,將軍戍邊,別駕豐民,公子白衣,國之柱石。’”說著轉頭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若兮,為父說的可對?”一邊說著,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鄭若兮聞言點頭應是,卻並不多言,麵上的輕紗不僅遮住了她的風采,也遮住了表情。


    鄭謙“嗬嗬”輕笑兩聲,轉過頭來接著說道:“這‘並州三傑’是聽若兮說起的,不過那‘公子白衣’的事跡卻是流傳頗多,若兮對那‘公子白衣’最是欽佩!曾言若有機緣見得一麵此生便已無憾了!”


    “無憾?”鄭行聞言不由有些驚奇,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姐姐雖然是個女兒身,但不論才智、誌向都不遜於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衷心佩服的人無一不是人中之傑。雖然這個“公子白衣”正在自己麵前,而且與自己交情匪淺,但聞得姐姐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如此推崇,鄭行不由還是有些疑『惑』,自己為何不知呢?“為何孩兒從未聽姐姐說起呢?”鄭行不由有些疑『惑』的問自己的父親。


    “你?”鄭謙苦笑著瞪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你整天除了習武便是耍刀的,哪有閑心聽這些?”鄭行被父親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幹笑了一聲,說道:“也不怪孩兒,大哥不是也不知道嗎?”鄭謙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卻也不再說話了。


    鄭若兮心細,看到有些尷尬的大哥,心中對這個口無遮攔的弟弟大感無奈,卻也不便當著眾人說些什麽,那樣的話反而著了痕跡,更是不美。連忙轉移話題,對鄭銳說道:“銳哥,小妹對這位公子白衣也隻是略有耳聞,還請銳哥細細說來。”


    趙平也發現了鄭裕臉上的尷尬,對鄭行說道:“彥明與我去搬幾張凳子過來吧,伯父與思曠兄想必也有些勞累了。”


    鄭銳身為人仆,此時雖然參了軍,也已經晉升為校尉,但仍從心裏把自己定位為鄭家的家仆,因此自是小心著意的迎合自己的主子。鄭裕臉上的尷尬他豈會看不見?隻是礙於身份,卻也無法說什麽,如今見自家小姐與趙平不著痕跡的緩解了氣氛,連忙說道:“小侯爺是客,豈能勞煩大駕?還是小人與三少爺去吧。”


    鄭行雖然大大咧咧,也有些魯莽,但畢竟不笨,相反的還是個聰明人,直覺也是驚人,自己的那句話一脫口便發現不對,隻是卻沒有趙平與姐姐那般玲瓏的心思,不知該如何補救自己的無心之失,見狀那有不借坡下驢的道理,連聲說道:“是,是,還是我去吧。”說完便當先離去,鄭銳連忙跟上,趙平此時自也是不便留下,也跟著去了。


    見眾人走遠,鄭裕苦笑一聲便躬身下拜,說道:“父親,恕孩兒不孝,不能與父親大人分憂!就連對家人也是關心不夠。”說罷又是一聲黯然的長歎。


    “思曠言過了,你誌不在商,況又體弱。當初你外出求學,為父也是支持的,隻因我鄭家不能總做商人!”說著一聲長歎,麵上『露』出一股抑鬱之『色』,看了兒子、女兒一眼後接著說道:“自我鄭氏先祖以來,我鄭氏一門累代經商,到你父親這裏,”話音一頓後,慢慢的轉過身來,指著遠處那百多輛馬車說道:“如今我鄭氏一族即便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但結果呢?世上又有幾人知道我鄭謙之名?”鄭謙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鄭裕後又道:“但你不過是拜在當世大儒張恒門下,又在京師跟隨已故太尉、兵法大家張維門下求學,短短幾年便名聲在外,這是為何?”擺了擺手,鄭謙打斷了正要說話的兒子,接著說道:“皆因‘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啊!百年前,當時後漢王朝丞相白斯一改武侯立朝時之成法,改察舉選官製為世係推官製,自此以後,朝中官員皆出於豪門,豪門於是越來越富貴,我等寒門也是越來越式微。”


    “我鄭氏一族若要崛起,必要進入官場發展。因此為父自從發現你喜愛詩書後,大為高興!因此不惜代價的將你拜入大儒張恒門下,又不顧你母反對,準你外出遊曆求學,本想待你學問大成之時,也好托人保舉你為官,哪怕從一小吏做起,也總有出頭之日!”


    “唉!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天下大『亂』,你又淡泊名利,多次拒絕諸侯的禮請。為父不得已,加上你叔父的邀請,因此為父即便舍卻這敵國的財富,也要襄助晉王,也好為我鄭氏一族謀個出身!”鄭謙麵『色』凝重的說著,鄭裕、鄭若兮兄妹二人自一旁聽著也是心情沉重。


    鄭裕沉聲說道:“父親大人用心良苦,孩兒不孝,有負父親厚望!請父親恕孩兒不孝!非是孩兒推辭那些前來相邀的諸侯,隻是以孩兒之見哪些人不足以成大事。不過——”說著話音一轉,見父親正在細聽,當下接著說道:“以孩兒之間,那晉王也非成大事之人,父親此舉……是否欠妥?”


    說完躬身一禮,靜靜的看著父親。鄭謙聞言輕輕一笑,說道:“為父浮沉半生,對這些豈有不知之理?這晉王雖非成事之人,倒是晉王世子呂澈頗有才略!去歲你叔父將你堂妹紫衣嫁入王府,成為世子側妃。因此為父才聽從你叔父之言,舉家搬遷,不惜代價,也要助世子成事!也好光耀我鄭氏門庭!”


    正說著,趙平等三人已經返回,鄭謙住嘴不言,坐上了趙平等人帶回的凳子,催促鄭銳繼續為眾人講述那“並州三傑”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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