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麟麵沉似水的接過秦青奉上的文書,慢慢的打開,臉『色』越來越是陰沉!呂原與祝豫提心吊膽的看著趙麟越來越是陰沉的臉『色』,一時間噤若寒蟬。


    終於,趙麟看完了手中的文書,卻並不說話,隻是將手中的文書丟在了呂原麵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大人看看吧!”


    呂原頓時一驚,哆哆嗦嗦的撿起麵前的文書,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了!還沒看了兩行,呂原眼前頓時一黑,險些暈了過去!臉『色』卻已是變得煞白,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打在手中的文書上,發出“啪啪”的輕響,在寂靜的房中顯得分外的清晰。


    祝豫心中好奇,偷偷的瞄向呂原手中的文書,一看之下,臉『色』頓時也是大變,心中雖然著急,卻是不敢再往下看了。


    趙麟滿麵的怒『色』,緊緊的盯著呂原,卻不說話。秦青卻如無事人一般,仍在那裏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倒酒。


    良久,呂原才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侯爺自行處理便是,下官絕無異議。”


    趙麟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哼一聲,厲聲說道:“軍方數十年來拚死苦戰,以無數將士生命換來之名,被其一朝葬送!實在是罪無可赦!”


    呂原此時那裏還敢反駁,對祝豫頻頻使來的眼『色』裝作不覺,無力的說道:“那個孽障罪大惡極,侯爺盡管動手。”


    趙麟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既如此,各位請回吧,恕老夫不遠送了!”


    眾人連道不敢,紛紛施禮後,便即告辭。待眾人走後,秦青放下手中的酒杯,問道:“侯爺,末將看那呂原定然無膽告知那呂豐!如此一來,卻是白費心思了!”


    趙麟淡淡的一笑,說道:“呂原無膽,呂澈定然有膽,那祝豫也不會老實,伯濟放心便是。倉舒此時到那裏了?”


    秦青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嗬嗬一笑,說道:“侯爺老謀深算!倉舒辛時便已到達祁縣,明日便能趕到襄垣!”


    趙業此時終於發話了,隻見他略顯擔憂的說道:“加上襄垣的兵馬,不過六千,而壺關如今卻有近三萬守軍!況且那晉陽趙氏定然不會袖手旁觀!那上黨木氏經營上黨多年,倉舒此番怕是……”


    “還是由末將率兵前去接應吧!”秦青聞言,不由得也擔起心來,急急的說道。


    “嗬嗬,無妨!”趙麟輕輕的笑了,“你二人多慮了!倉舒定會有書信送到,屆時再做打算也不遲。”


    見趙麟如此說,趙業與秦青無奈的對望一眼,卻也不敢再言,隻得將心中的擔憂放在心底。


    “老夫現在倒是怕那呂豐不反!”趙麟沉聲說道。


    “父親所言極是!”趙業暫時將對兒子的擔心壓下,“以某看來,那呂豐倒是不敢反!若他不反,我等倒也不好借題發揮!”


    秦青聞言,也是連連附和,“不錯,侯爺,文季兄所言不錯,末將看那呂豐,實是無膽鼠輩,定然不敢反!”


    趙麟說道:“嗯,此事來得突然,吾等也未曾仔細思量,此時倒是需要好好計議一番!”


    “他若不反,便『逼』他反!”秦青快人快語。


    “如何『逼』他?”趙麟反問道。


    “呃……”正當秦青愕然之時,趙軍卻是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了。秦青一看,臉『色』不由一沉,喝道:“你與趙峰不在小侯爺身邊效命,如何回來了?”


    趙家連汗都顧不上擦,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一邊說道:“回將軍,小侯爺命小的回來送信!”


    秦青這才臉『色』稍霽,接過趙軍手中的書信,“坐下說話,這裏有酒有肉,先吃點。”一邊說著,一邊將書信遞給了趙麟。


    趙麟緩緩的打開書信,不動聲『色』的看完後,便交給了趙業,“你與伯濟看看。”


    “倉舒如此,是否過於冒險?”趙業與秦青看完後,擔憂的說道。


    “不錯,孤身進關,此舉太過冒險,侯爺一定要阻止小侯爺!”秦青臉『色』大變,忍不住拍案而起,“罷了,末將立即動身,無論如何也要追上小侯爺,此舉萬萬不可!”話音未落,人已是搶出數步,正要推門而出,卻被趙麟止住。


    “伯濟不必焦急,倉舒此舉完全可行,便讓他去吧!”趙麟沉聲說道。


    “侯爺!”秦青聞言卻是須發怒張,一張臉憋得通紅,正要接著往下說時,卻被趙麟止住,“當年倉舒僅率三千鐵騎,便敢突入鮮卑腹地,如今不過是小小的壺關,不必擔心。”說到此處,趙麟擺了擺手,“此事便如此,休再多言!好了,天『色』不早,你等回去休息吧,趙軍休息一夜,明日再行。”說完也不囉嗦,當先出門而去。


    秦青看著趙麟的背影,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怎麽能相同?鮮卑地廣人稀,有足夠的戰略縱深留給倉舒,以倉舒之能,鮮卑人根本不可能沾到他的邊!而壺關……唉!”


    趙業也是麵『露』焦急之『色』,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豈有不擔心之理?但趙麟既已決定,卻也是無法改變了。


    秦青目中突然一亮,一把拉過趙軍,對他說道:“快,快去稟告少夫人!讓她去勸侯爺!”


    趙家聞言,轉身便往翠薇居跑去,趙業看著趙軍的背影,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怕也是無用啊!”


    秦青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什麽有用沒用的,你隻會說這些喪氣話!”說著轉身便往外走。


    趙業見他離開,連忙追上幾步,拉住他問道:“你這是到那裏去?”


    秦青冷哼一聲,“某去追倉舒!斷不能讓他冒險!”


    趙業拉著他,苦笑道:“你便別再添『亂』了!若是讓父親知道,定會責罰與你!”


    秦青一把甩開趙業拉著自己的手臂,冷哼一聲,“罰便罰,某不怕!”


    正說著,卻見一名丫鬟急匆匆的來到二人身側,“秦將軍、老爺,侯爺有請。”


    秦青無法,隻得無奈的與趙業去了趙麟的書房。


    “你二人是否怨恨老夫?”趙麟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敢!”趙業與秦青聞言連忙跪倒在地,連聲說道。


    “其實老夫何嚐不擔心倉舒?”趙麟長歎一聲,“隻是倉舒所言極是!須得防範晉陽趙氏趁機興風作浪!那趙氏在晉陽尚有萬餘私兵!不得不防啊!”


    趙業與秦青麵麵相覷,卻也無話可說。的確如此,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作為一個延續數百年的家族,晉陽趙氏盡管跌入低穀,但其實力不容小覷!


    卻說趙軍,急匆匆的跑到翠薇居,見著月窈之後,將趙平要獨自前往壺關,『逼』反呂豐之事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月窈聞言不由得花容失『色』,便要去找趙麟,卻被『奶』媽錢氏拉住,“少『奶』『奶』,您可千萬別去,侯爺決定的事情是誰也無法勸服的!您去了隻是徒惹侯爺生氣而已……”說著,錢氏的眼圈卻是紅了,再也說不下去。


    月窈也是珠淚垂掉,心中的擔憂難以言喻。


    伊婁真個『性』直率,卻是不會安慰人,雖然心中也是極為擔心,卻也隻能輕輕的拍著月窈的背。突然伊婁真“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幾步搶到門外,遠遠的扔下一句“我去追他!”後,已是人影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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