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已經按部就班的按照趙平的預期穩步前進。作為新政的最終受益者,並州民眾對於趙平自然是感恩戴德,將他視為萬家生佛,趙平的聲望在並州已經達到了頂點!


    與平民相反的是那些世家,對趙平可謂是恨之入骨!權力的更迭從來都是以一方的失意落魄為代價,襯托了勝利者的春風得意。


    對於這些世家,趙平沒有任何的憐憫與同情,在他們肆意的剝削壓迫廣大民眾時,就應該有這個覺悟。他們受到的製裁,比起他們的罪行,並不過分。


    蒙學在趙平的大力支持下,終於也在郡縣中開始實行。凡是年滿八歲的兒童,均可無條件入學!雖然效果不佳,但趙平知道,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隨著時間的推移,入學的孩童會越來越多。


    目下畢竟是新政剛剛實施的開端,源於華夏百姓多年來形成的傳統,對於土地的那種骨子裏的崇拜,有了土地便等於有了一切的觀念作祟,乍得土地的百姓正在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時間與人手,規劃著到手的土地,播種著自己的夢想與希望。


    呂澈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雖然新政的實施使得他呂家多年來吞並的土地化為烏有,但趙平並未對呂氏與祝氏還有晉陽趙氏趕盡殺絕,不過是將他們兼並的土地收了回去而已。


    或許是為了安撫那些中小世家,呂原晉王的名頭依然被保留著。


    四月的天氣,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使人不由得生出一絲乏力,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呂澈看著眼前的書信,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又將手中的書信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之後,呂澈將手中的書信放好,愜意的靠在軟椅中,似乎忘了趙平的新政,使得他權力盡失!懶洋洋的喝道:“來呀,將高先生請來。”


    不大功夫,一陣細細的敲門聲響起,呂澈仍然閉著雙目,低聲說道:“高先生麽?請進。”


    “咿呀”一聲,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陣刺目的陽光傾灑進來,呂澈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將腦袋稍稍一側,避開傾灑進來的陽光。


    “世子傳喚在下,不知有何吩咐?”高宏連忙將門掩上,笑嘻嘻的走到一旁坐下,輕聲問道。


    呂澈這才睜開眼睛,稍稍抬起頭,指了指桌上的書信,對高宏說道:“先生請看。”


    高宏“哦”了一聲,費力的從椅中站起身來,挪到書桌前,將書信拿起,細細的讀了起來。


    “卻是好事!恭喜公子,賀喜公子!”高宏雖然早知結果,但還是假惺惺的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說道:“如今既已與那拓跋王爺搭上關係,對世子而言確是好事!不過……”高宏話音一轉,有些擔憂的看向呂澈,斟酌著說道:“王爺言道,再讓世子設法送五千斤鹽至盛樂,卻是……”


    呂澈揮手打斷了高宏的話,思索了良久才說道:“如今並州之鹽鐵幾乎完全控製在趙家手中!本世子手中僅餘一處鹽井,實是不足供應拓跋壽所需!”


    “這該如何是好?”高宏做出一副憂急的樣子,看向呂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憂慮,“如今好容易與鮮卑人搭上關係,目前卻是最重要的時期!世子還是想想辦法才是!”


    “哼!”呂澈冷笑一聲,“某自然知道!隻是這群鮮卑人也太貪得無厭了!本世子已經給了他們六千斤鹽,不想他們還不滿足!本世子卻哪裏來的那麽多東西,去填他們的無底洞?”


    高宏見呂澈有些不耐,連忙勸道:“世子,不必動氣!想那鮮卑也是沒有辦法吧!自趙家掌控並州以來,便大大減少對鮮卑鹽鐵的輸出。而鮮卑全賴中原輸出的鹽鐵,因此,怪也隻能怪那趙平小兒!”


    聽到趙平二字,呂澈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大壞!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休在某麵前提起此人!”說完,猶自餘怒未消,一雙眼睛變得赤紅如血,如擇人而噬的野獸般,死死的瞪著高宏。


    高宏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淡淡的說道:“世子,一味忍讓並非長久之計啊!他趙家誠然勢大,卻也隻是依仗手中之兵權而已!”


    呂澈冷笑一聲,“僅此一條難道還不夠嗎?我等手中無兵無權,憑什麽與他爭鬥?”說到此處,呂澈突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椅中,有氣無力的說道:“罷了,罷了!爭什麽爭?與其在這裏朝不保夕,勾心鬥角的,還不如做個田舍翁,倒也逍遙自在!料那趙平應不會趕盡殺絕才是……”


    看著呂澈一副沒出息的窩囊樣,高宏心中暗恨,麵上卻不能表『露』出半分,況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由不得他不委曲求全,隻好苦口婆心的勸道:“世子切莫悲觀!他趙家所憑借的不過是並州這十萬人馬而已!若是沒有人馬的支持,他趙家又算什麽東西?”


    看著慷慨激昂,侃侃而談的高宏,呂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說道:“十萬人馬,便是站著不動,也夠咱們殺上半月十天的了!”


    高宏微微一笑,揮退了書房中的侍女後,定定的看了呂澈一眼,沉聲說道:“世子多慮了!且聽高某與世子細細道來。”


    呂澈本不想聽,不過卻又怕冷了高宏的心意,便懶懶的抬起眼皮,掃了高宏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先生盡管說,某聽著呢。”


    高宏對呂澈的消沉恍如不見,自顧自的說道:“並州雖說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如今卻也是三麵受敵,遠不如看上去那般穩固!”


    “北有鮮卑,南有丁紹,而西方的李效不過是顧及王爺的麵子,並未對並州有所企圖。”高宏為了勾起呂澈的信心,自然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如今鮮卑除了西方有突厥頻頻襲擾之外,其北方之堅昆、丁零二國已是舉國北遷!於是鮮卑便有了更多的精力圖謀並州!因此,並州三分之二的兵力都被牽製在雁門一地,全力防守鮮卑。此其一也。”


    “冀州丁紹與幽州王信激戰正酣!不過,丁紹已是隱隱占據上風,王信兵敗之日已不遠矣!合二州之力,丁紹下一個目標自然是同屬河北之並州!屆時,丁紹必將全力攻打並州!壺關、井陘二地將是丁紹主攻之地,區區十萬兵馬,卻如何能守得過來?”


    說到此處,高宏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澈,呂澈似乎被高宏說的有些意動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臉上也『露』出一絲急切與希望,定定的看著高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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