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平突然回來,雖然知道趙平定然是有鑰匙才會回來,待事情處理完畢後,還要趕回雁門,根本住不了幾天,但趙府上下仍是高興異常。趙平匆匆的拜見了祖父與母親之後,便立即來到書房,召見薑靖。


    從鮮卑回來後,薑靖便留在趙府,安心的當起了供奉,整日沉醉於武道的突破之中,閑暇之餘便與留守在府中的家將一起切磋武藝,過得倒也舒心。


    在任何時候,即便是睡覺的時候,薑靖也都會將自己家傳的那張大弓放在身旁,至於平時,則更是弓不離身,得知趙平召見自己後,薑靖背著大弓,來到了趙平的書房之中。


    由於師門的緣故,趙平在與薑靖這些武林人士交往時,依足了江湖上的規矩。二人也不客套,分賓主落座之後,趙平開門見山:“將武休請來,有一事相請。”說著便將張恒被圍困在臨淄,自己打算請他前去營救一事和盤托出。


    薑靖聞言也不推辭,在心中盤算了一番之後,便對趙平說道:“此事應無大礙,不過薑某一人卻也無能為力,須得有人協助方可!”


    趙平對此早有安排,“府中家將皆為身手超群之士,武休隻管挑選,另外某將親率大軍,在安德渡迎接武休,武休盡管放心前去便是!”


    薑靖雖然不太關注眾諸侯間的動態,卻也知道安德渡乃是冀州的地盤,乃是防守青兗的軍事重鎮!此等重要之所在,孔恒便是再不濟,也不會輕易授人!不由得遲疑的說道:“孔恒豈會答應?此事大可不必,隻要薑某有一口氣在,定然會保張先生安然無恙,小侯爺放心便是!”


    趙平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無妨,某自有計較,午時咱們立即出發,到得鄴城之後,武休可自白馬渡沿水路前往青州,『摸』清情況後,便可帶張先生前往安德渡,某屆時自會於安德渡接應!”


    看著趙平篤定的樣子,薑靖便不再推辭,對趙平一抱拳,說道:“既如此,某下去安排人手,午時準時出發!”


    趙平點頭,起身送薑靖出去後,便回到內宅,與祖父等人告別。趙平之所以說的如此篤定,到不是輕視於孔恒,隻因孔恒此時的軍事力量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若不是考慮到並州的財力根本無法支持並州過於快速的擴張,趙平此時早已率軍將冀州攻下了,那裏還輪得到孔恒在那裏作威作福?既然趙平隻是打算借道,孔恒無論如何不甘,也不敢在此時得罪趙平,因此,隻能咬牙忍了!


    與家人告別之後,趙平與薑靖二人率領著二十名家將中的佼佼者,縱馬奔馳,直奔鄴城而去。這一路並不近,而為了早日到達目的地,趙平等人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三天傍晚時分到達鄴城。


    此時的鄴城有趙峰率兵守衛,秦青已於昨天離開鄴城,前往雁門。到達鄴城之後,趙平本打算留薑靖等人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行趕路,但薑靖言道在船上也照樣能夠休息,還是抓緊時間到達臨淄才是正理!


    趙平便不矯情,命趙峰安排了船隻,薑靖一行人在白馬渡上船之後,直奔臨淄而去。


    送走薑靖等人,趙平回到鄴城,吩咐趙峰立即調派一千騎兵聽用之後,回到房中,便開始計算薑靖等人的行程,以及思索如何與孔恒交涉,是擺出強硬的姿態還是雙方商量著好辦事,以便使自己能夠順利的到達安德渡,接應薑靖一行人。


    思來想去,卻實在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任何人都不可能放任他國的軍隊堂而皇之的再自家後院來去自如,即便是同盟關係,也要依足了規矩,才能在限定的路線行軍。這是通例,畢竟假道滅虢的事實是客觀存在的,深深的刺激著當權者那根脆弱的神經。若是冀州也被趙平來上這麽一出,豈不是徒留笑柄?


    並州的逐步強盛使得初掌冀州的孔恒防備、躲避還來不及呢,豈會做出這等引狼入室的事情?誠然冀州的軍事力量此時已經是極為薄弱,精兵強將在丁紹時代與王信一戰中損耗了七七八八,而剩下的殘兵卻也沒能便宜孔恒,被丁紹一股腦的拉到了幽州,留給孔恒的隻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冀州罷了。


    雖然有著種種的局限,但作為一個統治者,孔恒也完全不可能接受這種羞辱意味甚濃的城下之盟!孔恒若是答應了趙平借道的要求,又如何在眾諸侯之中立足?盡管雙方的力量相差懸殊,但這等事關國體的大事,麵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的!


    趙平思來想去,也唯有硬來一途可走了!歎了口氣,趙平清楚即便是自己硬來,孔恒也無力抵抗,隻是雙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一種安定的局麵便立即被打破了!被如此羞辱的孔恒自然會將全部的力量用來對抗並州。


    雖然趙平壓根就未曾將孱弱的冀州放在眼裏,但限於並州的國力,近五年之內,趙平是不打算對幽冀二州用兵的。他要用這五年的時間,將並州的基礎夯實!


    先禮後兵吧,趙平皺了皺眉頭,這個道理他還是清楚的。當下趙平伏案疾書,不大工夫,一封有理有據,既不是謙恭,有不乏強硬的書信便已寫就。將趙峰叫進房中之後,趙平將書信遞給趙峰:“差人立即送給館陶守將。不論對方如何答複,明日巳時準時出兵!”


    趙峰連忙應了,下去安排不提。


    館陶守將孔恢乃是孔恒的弟弟,任人唯親便是是假當政的局限之所在。孔恢雖然不至於不學無術,但對於兵事,卻也是十竅通了九竅,還有一竅不通。而館陶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乃是屏障鄴城與冀州的要地!若不是因為他是孔恒的弟弟,這個位置怎麽能輪到他?


    所幸趙平的心思目前並不在吞並冀州上麵,因此,孔恢的日子過得倒也舒服,雖談不上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卻也是嬌妻美妾,逍遙自在。


    剛剛從戰爭中走出的冀州並沒有讓孔恢享樂的資本。民生凋敝,百廢待興,孔氏如今已不同往日,如今的孔氏已經走向前台,要擔負起複興冀州的重責,因此,隻能利用數百年來積累起來的財富,著手對冀州的複興。孔氏子弟在這個節骨眼上,日子自然不複以往的奢靡。


    正當孔恢在心中抱怨這見鬼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的時候,一名中年將領模樣的人跌跌撞撞的敲開了他的家門。


    孔恢惱怒的看著氣喘籲籲的中年,不悅的說道:“午將軍,何事如此驚慌失措,成何體統?”


    那午將軍將手中已被汗濕了的書信呈給了孔恢,一邊說道:“大人,您看,這是方才自城外用弓箭『射』進城內的一封書信,末將不敢擅自拆看,特來呈於大人!”


    孔恢心中不由得一個激靈,城外是哪裏?自然便是並州的勢力範圍了,這書信定然是並州方麵發來的,這點毫無疑問,隻是原因是什麽呢?孔恢不由得多留了一分心思,按理來說,要是正常的文書來往,自可以正大光明的叫開城門,若是利用弓箭傳信,隻有兩個可能,一個自然是事態緊急,二來便是心存挑釁了。


    趙峰派來送信的人倒不是心存挑釁,隻不過館陶的城門天還沒黑便已經關閉了,他叫門時差點被一陣『亂』箭『射』死,沒辦法,隻得出此下策。


    孔恢臉『色』凝重的打開書信,看完之後,不由得勃然大怒!憤憤的將手中的書信摔在地上,厲聲罵道:“趙平小兒欺人太甚!以為我冀州無人乎?”罵完之後,孔恢猶不解恨,上前一步,臉紅脖子粗的衝外麵喝道:“來人,擊鼓升帳!”


    午將軍見孔恢如此激憤,連忙撿起書信,一邊勸道:“大人還請息怒!大人還請息怒才是!”


    孔恢一把將午將軍推開,聲『色』俱厲的喝道:“趙平小兒欺人太甚,這口氣教本官如何忍得?午朋,你不必再勸,吾意已決,定教趙平小兒有來無回,讓他知道本官的厲害!”


    午朋一聽,連忙拉住了孔恢,心道我的大人,您就別跟著添『亂』了,您這樣的豈不是白白的給趙平送菜嗎?當然,話卻不能這麽說,苦口婆心的勸道:“大人,此事重大,大人不可意氣用事,依末將之見,還是稟告王爺,請王爺定奪才是道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問鼎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羽雅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羽雅思並收藏問鼎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