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武安城外,馬煥親率大軍圍城,已經整整三天了,不論諸將如何請戰,他一概不許。到了第四日,諸將終於忍不住了,在此次被拍在馬煥手下為副將的鄭行的帶領下衝進了中軍大帳,紛紛請戰。


    鄭行怒目圓睜,道:“將軍,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前麵我們攻陷涉縣總共不是隻用了一天時間嗎?如何到了武安,卻在城外遷延蹉跎,不肯上前呢?”


    馬煥不動聲『色』地說道:“那你想如何?”


    鄭行冷哂道:“這武安乃是一座堅城,而且守軍人數不多,麵對我們如此雄軍,自然是要龜縮不出的。我們除了強攻之外,別無他法。將軍何必畏懼強攻呢,末將也知道老將軍乃是天下宿將,就是主公也是你一手栽培出來的,這武安城對於老將軍來說,不應該如此難攻才是!”


    馬煥緩緩地把目光後移,掃過鄭行後麵的諸將,看著這一張張寫滿了求戰**的麵龐,他淡淡地說道:“你們都是如此想法嗎?”


    眾將齊聲說道:“正是。”


    馬煥笑道:“諸位的求戰之心,我已盡知,你們都下去吧,該攻城的時候,我會通知爾等的!”


    鄭行不滿地吭聲說道:“老將軍,不能再拖延了,燕老將軍的偏師隻用了三天功夫就攻克了常山關,大軍**,接連攻克了望都、曲陽,如今已經到了盧奴城下;而燕老將軍自己更是帥大軍一日之內就攻克了井陘,上艾守將不敢抵擋,獻城投降,其餘元氏、房子、高邑等小城都被燕老將軍分兵一一擊破,如今,燕老將軍已經兵臨真定,依末將看來,照這樣下去,隻消再過一個月時間,他們就要直抵信都城外了。


    秦老將軍的大軍雖然受到了強烈的抵抗,卻也已經越過逢山,攻陷了臨城、內丘,依末將看來,不日就要攻到巨鹿城下了。


    老將軍,咱們這支兵馬乃是三支裏麵最為精良的,雖說長途跋涉,但卻並沒有多少疲態,經過一兩日的休整,早已恢複如常了。你卻為何還要一直拖延下去,老將軍到底是在等什麽?”


    馬煥點點頭,道:“諸位將軍既然都有如此的疑『惑』,那本將軍就向你們解釋一下。你們可知為何主公把這五萬並州最精銳的兵士交予本將軍統領嗎?你們或者以為那是因為本將軍乃是主公的嶽丈,當年又是一直領著主公作戰的,主公對我又偏袒之心。如果你們如此想,那便錯了!隻要是我並州的兵將,主公此人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派兵布陣之時,斷不會被私情所左右。話說回來,即使主公因私情而付我以強兵,我也斷然不會接受。


    主公此舉的深意諸位不明白,那本將軍今日就為諸位解說一下。諸位以為我們所麵臨的就隻有冀州的兵馬嗎?這樣的想法大謬不然。魏郡臨近偽秦,偽秦在開封和定陶都是囤有重兵的。雖然此次主公料定他們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但萬一李效不顧一切,徑來攻我,我軍若是在攻城戰中損失過大的話,如何迎敵?說到頭來,這魏郡乃是扼偽秦援軍的唯一要道。而偽秦援軍若是要援救冀州的話,必經館陶,所以,我們隻要攻陷並且守住館陶城,就等於把冀州這個茶杯加上杯蓋,我軍必將士氣大振,而敵軍則士氣大沮。到那時候,燕將軍和秦將軍的任務就會變得容易很多。他們隻需甕中之鱉就可。


    所以,諸位不要以為我軍以精銳之師攻眼前區區之地乃是牛刀殺豬,大材小用了。事實正好相反,我軍乃是最危險,任務最為艱巨的。我軍不必和其他兩軍比攻城略地,我們隻要攻下館陶城,比起燕將軍和秦將軍攻下信都城功勞一點也不顯小了。因此說,方才彥明拿另兩軍攻陷的城池來和咱們比,其實是毫無意義的。”


    鄭行憨憨地笑了笑,道:“老將軍,您若是早如此說,末將也不會說出那些混帳話了。隻是,就算如此,我們也必須要拿下武安城哪!武安尚且未下,我們何日才能殺到館陶啊?後麵的邯鄲、曲梁可都是堅城哪,一個個都比武安城牢固多了,我們在這裏耗費了如許時日,後麵的那幾座堅城又如何才能攻破呢?”


    馬煥神秘地笑了笑,道:“諸將莫急,我想這一兩日內,咱們必能可以可是攻城了!”


    諸將大奇,紛紛問道:“老將軍此言何意?難道你是在等什麽嗎?”


    馬煥“哈哈”大笑道:“既然見問,老夫也就不隱瞞諸位了,老夫確實是在等,在等永年城破的消息傳來。隻要永年落入了秦將軍的手中,武安和邯鄲兩城都將震駭。敵軍本來就畏懼我軍攻勢,這幾日都在惴惴不安之中,得到永年陷落的消息,已經是魂不守舍了,再見我軍全力強攻,敵軍還能久恃嗎?況且,我軍在這裏苦等數日,軍中戰意高昂,老夫從你們這幾人的臉上就能看出下麵那些士卒們的求戰立功之心了。一旦攻城,豈有不死戰的?


    如此此消彼長之下,我料用不了一兩天的時間,武安城必克。”


    諸將紛紛心悅誠服,紛紛說道:“將軍英明!”


    隻有鄭行還是有些憂慮,道:“老將軍,非是末將杞人憂天,這永年雖是小城,但對於秦老將軍來說,並非進軍途中的要塞,他根本無需出兵攻城,就算是攻城,也不必在急切間攻下。我們已經等了三天了,若是秦老將軍十天八天之後再去攻永年,我們難道還要再等十天八天嗎?”


    馬煥有些失望地望著鄭行,道:“彥明啊,秦老將軍那一路若是由你統帥,我一早就開始急攻武安城了。不過,既然是秦老將軍統帥,我便絕不會懷疑他的策略。因為秦老將軍乃是一個大公無私,眼光隻放在全局之上,並沒有自己的統帥。誠如你所言,永年對於秦老將軍這一路大軍來說,可有可無,但是,在攻取冀州全局之上,這卻是一個要害之地。我們臨行之前,主公吩咐我們要配合作戰,不能各自為戰,所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若是秦老將軍繞過永年直接率軍衝著信都而去,一心隻想著擒拿孔恒建功,那還是秦老將軍嗎?”


    鄭行被馬煥一番責備,隻好唯唯稱是。


    馬煥心下一陣失望,鄭行雖然成親之後看起來穩重了不少,但改變的卻還隻是表麵,大局觀還是沒有豎立起來。此人可為衝鋒陷陣的猛將,卻終究不可能成為獨鎮一方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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