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漢本能的迅速低頭,隻覺得兩股炙熱從自己耳畔呼嘯而過。


    那炙熱的溫度令自己臉鬢有些火辣辣的生疼。


    待他抬起頭看朝前望去,隻見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已經與兩名朝自己開槍的刺客打作一團。


    大漢身手了得,轉眼間就一通暴風雨般的攻擊將那兩人手中的盒子炮打落在地。


    一招架住其中一個刺客的攻擊,大漢迅速一個回旋踢將身後想要趁機進攻自己的另外一個刺客踹飛了出去。


    被踹的刺客連續倒地後退翻滾了好幾米,一連撞翻了幾個攤位,弓著身子趴在地上痛苦萬分,遲遲未能站起身來。


    由此可見大漢這一腳的力度之大。


    解決了一個刺客,大漢不給麵前的刺客喘息之機,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抓住他的雙手往外一分,暴喝一聲,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這刺客的胸膛之上。


    “砰!”一聲脆響,刺客胸膛傳來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整個人麵目瞬間扭曲痛苦不堪,嘴裏更是不由自主的噴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汙血,大漢又用力將刺客的右手腕一撇,哢嚓一聲骨頭斷裂伴隨而起的是刺客撕心裂肺的慘嚎。


    這時,幾名騎兵警衛已經圍了上來,將張興漢護在了中間,各自拔出了手槍、衝鋒槍神情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見兩名刺客都被製服,張興漢連忙出聲:“留下活口!”


    兩名手持mp18(花機關)衝鋒槍的騎兵警衛當即翻身下馬,衝了上去。


    那壯漢沒有再下殺手,聞聲而止,幫助兩名衛兵將兩個身受重傷的刺客控製了起來。


    槍聲已經驚動了城內的巡邏隊伍,不多時,一支人數十多個的巡邏小隊急匆匆的趕到了現場。


    見到張興漢,為首的一名上等兵連忙啪地挺身敬禮道:“旅座,您沒事吧?”


    “我沒事,先把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要嚴加看管,不能讓他們死了。”張興漢當機立斷道。


    “是!”上等兵連忙應道,旋即指揮手下抓人。


    “旅座,他怎麽辦?”上等兵看了看身材魁梧一身勁裝打扮的漢子,轉頭問道。


    “就是他救了我,他留下,你們先把人抓回去吧。”張興漢這才來得及打量著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漢子,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影響兩個刺客的準頭,那自己說不定就掛了。


    他身高約一米八五左右,虎背熊腰,手臂粗壯,勁裝下一塊塊肌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尤其令人注意的是,他左眼下竟然有一條橫長近七八厘米的醒目傷疤,配上他那沉穩冷漠的眼神,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而且從剛才的打鬥中看,此人身手頗為了得,雖然不一定能夠打得過自己,但也是自己目前所遇到的第一高手。


    整個沈陽守備旅俱自己所知,似乎還沒有任何一人的格鬥功夫能比得過眼前這個壯漢。


    心中萌生了愛才之意,張興漢當即翻身下馬,其他騎兵警衛見狀亦跟著齊齊分身下馬,其中一人還低聲對張興漢建議道:“旅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為好。”


    張興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不急。”


    說著,他邁步朝那黑衣壯漢走去,幾名警衛無奈隻得持槍跟隨,警惕的觀察四周,隨時做好應急準備。


    見張興漢朝自己走來,黑衣壯士也略微有些激動,畢竟麵前的是鼎鼎大名的抗日英雄,自己辭別山上的兄弟,下山來沈就是響應他的號召前來參軍的。


    因此,帶著略顯激動的心情,黑衣壯漢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


    “這位仁兄,多謝救命之恩。”張興漢先是朝他敬禮記軍禮,誠懇的道。


    “長官不必客氣,你一心為國,豈能為奸賊所害,某出手相救本是應該。”沈星夜不卑不亢的道。


    張興漢讚許的點了點頭,問道:“敢問仁兄尊姓大名?”


    “免尊姓沈,名星夜,字逸之。”沈星夜回答道。


    “沈星夜?沈逸之?”張興漢自語兩句,開門見山的朝沈星夜正色道:“如今國難當頭,興漢舉兵報國,急需沈兄這樣身手了得的豪傑相助,不知沈兄可否參加我守備旅,與興漢一同為國盡忠?”


    “實不相瞞,沈某來沈,正欲參加貴軍,張長官之赫赫威名,我東三省父老子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能隨長官抗日戍邊,沈某三生有幸也!”沈星夜趕緊表明心跡。


    張興漢聞言頓時大喜,連忙真切的拉住沈星夜的手,喜形於色的道:“太好了,能得沈兄相助,興漢亦榮幸之至!”


    ……………………………………


    安排沈星夜去守備旅旅部報道,張興漢懷著不錯的心情帶著衛兵回到了自家宅院。


    剛下戰馬,弟弟張興華便快步從裏麵跑了出來,幫忙牽馬道:“大哥,你可算回來了,娘做了一桌子我們愛吃的飯菜,就等你呢。”


    “軍務繁忙,來晚了些。”張興漢沒有說出自己遇襲的事情,免得家人擔心。


    “快進去吧。”張興華不疑有他。


    張興漢帶頭朝院內走去,張興華一臉高興的跟在他身後。


    他們兄弟二人聯袂走入正廳時,父親張玉喜正坐在正位閉目養神。


    聞聲睜開雙眼,見到張興漢喜形於色的道:“興漢回來了?快坐吧。”


    “嗯。”張興漢點了點頭,與張興華先後坐下。


    不一會,母親劉麗萍和王若英以及周氏帶著張興漢的兩個幹兒子和一個幹女兒端著最後幾道菜肴走了進來。


    此時周氏三個孩子都已經換上了新衣服,洗過了澡,尤其是三個孩子,除去臉上汙垢後,個個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張興漢見此十分高興,很顯然父母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沒有嫌棄她們,更沒有拿她們娘幾個當外人。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開始享受這戰爭來臨前難得的團圓家宴。


    席間,張玉喜和兩個兒子品酒論時事,王若英和劉麗萍以及周氏則默默的吃菜當聽眾,三個孩子吃了一會,就到院子中獨自玩耍去了。


    經過一番討論後,張玉喜十分欣慰的發現,不光大兒子成熟穩重,一身正氣,為國家為民族盡忠職守。


    二兒子張興華也比去燕京前變化大了很多,對當今時事有了其獨特的見解與看法。


    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學問大為長進。


    不過,通過弟弟所表達出來的意願,張興漢卻有些驚訝的發現,弟弟的思想和看法怎麽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席間其樂融融,這頓飯足足吃喝了兩個小時,張氏一家才酒足飯飽的將其結束。


    結束後,父親張玉喜因為喝的有點多,在目前劉麗萍的攙扶下回臥房休息去了。


    王若英與周氏則負責善後清理,到廚房忙碌。


    張興漢與張興華一前一後來到院子中的石桌坐下,掏出了香煙,拿出一根遞給了張興華:“抽不?”


    張興華微笑著擺了擺手道:“哥,我不抽煙,你也少抽點,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興漢淡然一笑,掏出火柴點燃了香煙,抽了兩口,對張興華道:“興華,我聽招兵處說,你去三團報名了?”


    “嗯。”張興華點頭道。


    “為什麽要去三團?”張興漢不解的道。


    “大哥,去三團有何不可嗎?”張興華不答反問。


    “三團是一線部隊,隨時可能與日軍發生激戰,太危險,我不希望你出事。”張興漢道。


    “大哥,你不是說過嘛,戰端一開,中華民族人不論男女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我又豈能例外?”張興華道。


    “胡鬧,我們兄弟二人總得有人留下給爹娘養老盡忠吧?難道你忍心看著二老晚年孤苦無依,受盡疾苦?”張興漢有些生氣,是,自己曾振臂一呼喊出過那樣激勵人心的口號,但那隻是一種手段,一種呼籲絕大部分同胞起來反抗的手段。


    作為張氏長子,他決不允許弟弟也和自己一樣將生死置之度外。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張興漢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就如同他家書裏曾經說過那樣,自己尚有一弟,二老老有所依,他無所牽掛。


    如今這個被他視為二老依靠的弟弟也要跟著參加一線部隊,令他怎麽能不惱火,不生氣呢?


    “興華,這樣吧,我打算近期組建一個內衛部隊,區別於直屬警衛營和偵察部隊,就類似特務連的一個秘密組織,你來我的旅部參加特務連吧。”


    經過剛才的遇襲,張興漢深刻的感覺到了一種潛在的危險,這種危險可能來於日軍,也可能來於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張學良。


    所以,來的路上他就萌發組建一個類似於後來軍統那樣的直接聽命與自己的內衛組織,當然規模眼下肯定無法與日後的軍統也就是現在的中央特工總部相比。


    不過這樣一支秘密內衛部隊再加上警衛營,一明一暗,可以盡可能的幫助自己排除危險,保衛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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