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勺等人回到皇宮後,一切都像歸於平靜了,生活中處處透著愜意。如果非要有什麽意外的話也不過是那偶爾要來刷刷存在感的後妃以及某個偷窺成習慣的小道士。


    小道士還好,忽略便什麽問題就沒有了,那些後妃就有些難弄了。對那些後妃而言,她們全部的意義都在於討好她們的丈夫,所以她們根本不願意輕易放棄一點接近林勺的機會。人多了,難免有幾個推脫不了。隻是麵對麵說上幾句話還好,若是林勺碰了誰了,保準到了晚上不是這些妃嬪鬧些小毛病,就是林勺被某隻喝了一桶醋的鬼纏著“精疲力盡”。


    明裏不沾女色,暗裏夜夜笙歌,未有多久林勺的異色就被別人注意到了。站在李世民陣營的人紛紛擔憂不已,站在其對立麵的人倒是各個竊喜著,就差天天掰著手指頭數林勺什麽時候能把自己玩死。


    對此,林勺可是一無所知。上天作證,林勺這幾天也不是閑著沒事幹的,隻不過他一直在幫倒忙罷了。別人當皇帝處理政事都是揀緊急重要的事先解決,好叻,他不是。緊急重要的事全被他挑了出來壓在了一邊,大有讓它們永遠蒙塵的念頭。做完了這些,有閑空再憑心情處理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看著任務的進度條一點點往上疊加,林勺談不上多有成就感,但上次差一點就成功的經曆讓他心裏留下一點小小的疙瘩,他還是頗感愉悅地笑了笑。


    瞧,不過隻剩9%他就成功了。林勺摸了摸眼尾,心中想道:不過,9%看著少,越到後麵卻也越難前進,除非有什麽大的突破。這樣的突破該是什麽呢?


    林勺摩挲著手中的奏折,忽而掀了掀睫毛,將奏折往遠處扔了扔,站起身拍拍衣角準備撂擔子出去逛逛。


    皇宮雖大,被林勺這麽些天逛下來也沒那麽新鮮了。林勺腳步頓了頓,自然而然地拐進了安置郭嘉的宮殿。


    熟悉的牆頭上,一如既往地趴著正偷窺著的白虎崽子,與以往不同,它今天情緒有些不對勁兒。林勺停下步子,若有所思地瞧了半天,正思考著那小道士今兒是怎麽了,那邊白虎崽子終於注意到了林勺的目光。它腰背猛地弓起來,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閃電似的向林勺這邊看過來。


    許是沒料到看他的人是林勺,白虎崽子雙目一瞪,圓溜溜的雙眼盯著林勺也不知道有個反應。不知過了許久,白虎崽子猛然想到了什麽,身子一顫,心虛似的往林勺身後瞧了一眼,隨後雙爪一縮,“嗚嗚”一聲撒丫子跑了。


    “真沒用。”林勺笑著搖了搖頭,調笑著喃了一聲。


    “嗬。”似是為了諷刺林勺的話,背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之後聲源處的空氣一動,身著白衣的秀麗身影顯現出來。與之一同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還有一把素淨雅致的油紙傘,不用想,這把傘自然是那天林勺在街上買的那把。


    說實在的,大晴天一個男人撐著一把傘難免顯得弱氣了些,但這弱氣中又充斥著血性和威嚴。明明不相融的氣質,但這一切放在慕容衝身上又是那麽和諧,好似一杯醇香的酒,每一口都能品出不同層次的美。


    “我難道說錯了?”林勺不覺意外,偏過頭對著慕容衝挑挑眉,問。


    慕容衝沒有回答林勺的問題,隻是瞥了林勺一眼。這一眼淡漠中帶了點魅惑,那點魅惑雖少,卻勾的人難以把持。這與慕容衝以往裝出來的媚意差別可大了,林勺搓著下巴,有些粗俗地想:難道被草多了?


    就像愛狠了,不論多了禁欲的人都難掩眼中的柔情一樣。長久處於下位,不間斷被人滋潤著,又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改變?


    這樣想著,林勺的笑意越加深意了。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種下的種子終於開花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林勺這個比方雖然抽象了些,卻一點錯都沒有。


    慕容衝似是看透了林勺的心思,眼神冷了冷,抬步與林勺擦肩而過,往院子深處走去。


    林勺撫了撫眼尾,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邊走邊悠悠道:“哎,小鳳皇啊,跑什麽呀,你怎麽都不理我呢?”


    慕容衝自然不會傻傻地停下來,跟沒有回應林勺的打算。林勺聳聳肩,快步上前,從後麵一把摟住了慕容衝勁瘦的腰肢,自覺轉移話題,“小鳳皇,那隻小虎崽子今天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啊,你說是不是奉孝一個人偷偷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啊?”


    慕容衝看著不遠處涼亭中隱隱可見的人影,停了下來,唇角含笑地問:“這不是要去找他嗎?這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為什麽不飛奔而去呢?”


    林勺眨了眨眼,埋首在慕容衝脖子間深吸了一口氣,調侃道:“哎喲,小鳳皇現在是越來越愛吃酸的了,難道是想為我生個大胖兒子?”


    慕容衝起先臉色一黑,冷笑一聲,瞪了林勺一眼,然後不知道看著林勺想起了什麽,臉色還是一樣的黑,冷笑卻變成了諷笑,還沾著點難以察覺的擔憂。他抿了抿唇,推開了林勺的腦袋,學著林勺以前的動作,扣著林勺的下巴,雙目逼近林勺的麵龐,不容林勺躲避分毫。


    “你有這個命讓我給你生孩子嗎?”


    林勺一怔,仔細琢磨著慕容衝話裏的意思,遲疑地問:“你這是擔心我被吸光精氣嗎?”


    不論慕容衝這個鬼多麽特別,畢竟他還是鬼。沒有特殊情況,鬼和人長期交合根本不會有個什麽好結果。


    林勺和慕容衝之前就不知道嗎?不,他們或許不那麽確信,但他們都有想到過。隻是對慕容衝而言,不論什麽都壓不過他要牢牢糾纏林勺的執念,哪怕林勺是會被他害死的,他也得讓他“鎖”在自己身邊。而林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不見慕容衝搭話,林勺覺得自己猜對了,彎著眉眼笑了笑,說不清是本身灑脫,還是為了甜言蜜語,“當然,小鳳皇可不像一朵牡丹花。”


    慕容衝鬆開了鉗製林勺的手,朝著他掀了掀眼皮。


    林勺會心一笑,接著道:“如果非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小鳳皇的話,那一定是……睡蓮。”


    出於汙泥,卻高傲地展現給世人清麗的姿態。


    慕容衝好似對林勺的比喻不感興趣,並沒有追究林勺為何得出這樣的比喻,林勺也沒扒著去解釋。


    他笑眯眯地環著慕容衝恢複了前行,沒走幾步,涼亭裏的景象已經全然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普通藍袍的郭嘉和衣著低調的李建成麵對麵而坐,他們中間擺著一盤棋,看樣子已經下了許久。這兩人不時氣定神閑地走上一子,偶爾又端起水杯,喝上一口水,溫笑著交談幾句,瞧著倒是默契十足。


    “奉孝和李建成倒都是愛下棋啊,所以那小虎崽子是因為這個才臉色不對勁的?”難道他還真把郭嘉當他媳婦兒了啊?林勺幸災樂禍地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再關心此事。


    “說來要不是今天看到了李建成,我都快忘了這一號人物了。”林勺旁若無人地喃喃著,忽而一頓,靈光一閃,眼波蕩漾,“忘了?我大概知道我還差什麽了。”


    “別亂放桃花。”慕容衝拽著林勺的頭發將他拉底下頭,冷冷一睨,說。


    林勺挑眉,將頭發從某隻鬼手中解救下來,環著某鬼轉了彎,往原處返回,“這裏不就隻有你嘛,除了你我還能勾搭到誰,擔心什麽?”


    慕容衝不置可否,對他返回的行為提出的質疑,“為何突然回去?”


    林勺笑容滿麵地在慕容衝側頰親了一口,回道:“我這會兒突然高興了,所以決定不去看奉孝了,轉而和小鳳皇回去享受魚水之樂去。”


    慕容衝身子幾不可見地一僵,又很快恢複正常。他半倚著林勺,仰頭掃了眼麵色不是很健康的林勺,不忍、陰狠、決絕和快意四種情緒在眼中依次一閃而過,最後歸於平靜。


    “好啊。”慕容衝勾著嘴角,笑容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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