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心一個星期的假很快就結束了,在開始上班之前,他去派出所接受了朱家人和解的條件,寫了和解協議書,這件事情暫時就算是了結了。


    回到檢察院上班,他手臂的繃帶還沒拆除。


    齊嵩皺著眉頭說:“你就輕傷不下火線吧,這假不能再給你放了,今天開始繼續領案子。”


    不過因為他手傷不便,齊嵩專門指定了吳超去幫著韓晨心錄卷,以免韓晨心還要自己打字。


    吳超有些不樂意,不過處長都吩咐下來了,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幹脆一整天泡在韓晨心的辦公室幫他錄卷。


    韓晨心就坐在旁邊翻看案卷,新交到他手上有一個販毒的案子,因為數量達到了近兩千克,價值幾十萬,所以看得格外慎重。


    為了這個案子,韓晨心與齊嵩專門討論過,嫌疑人是個不認罪的,他聲稱是幫人送東西,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可是猶豫是當場擋獲的,購買/□□的人作為證人對嫌疑人進行了指證,毒品也當成稱重移送化驗了,從證據上來說,足夠對嫌疑人進行逮捕了。


    下午,公安局的辦案刑警專門過來了一趟,也是來說這個案子的。


    韓晨心被齊嵩叫去了辦公室,一進去就見到城北區分局刑偵二中隊的中隊長唐海森。


    唐海森今年四十歲左右,與韓晨心也早就認識,見到韓晨心綁了個繃帶進來,說道:“唉喲,小韓這是怎麽了?”


    齊嵩笑了一下,說:“被人打了,胳膊都打斷了。”


    唐海森聞言道:“誰啊?檢察官也敢打,我找幾個兄弟去收拾他。”


    韓晨心知道唐海森也就是隨口一說,根本當不得真,於是笑了笑沒說話,拿著案卷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坐下來之後,唐海森說起了這個販毒案,他說:“這個江樺是有背景的。”


    江樺就是這個案件的嫌疑人,那麽大數額的毒品交易,他背後肯定不止一個人,牽涉應該還很廣。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肯說,明知道會被判死刑的情況下,一口咬定他不知情,甚至就連這是毒品他都咬定自己不知道。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警方能夠抓到他們現場交易,肯定不是偶然碰到,而是事先調查了很久的,關於江樺的身份,警方其實心裏已經有數了。


    “江樺身後的背景,很可能就是孫仲廷,”唐海森說道。


    韓晨心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唐海森。


    “孫仲廷啊――”齊嵩沉吟著說道,皺起眉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孫仲廷是崇豐市本地挺有名氣的企業家,不過一直有傳聞,他發跡的手段並不幹淨,但是沒有什麽切切實實的證據。


    這兩年他表麵上做著房地產生意,私底下還在做什麽就不為人知了,而且他的財產肯定不隻他明麵上那麽一點,背後深層的涉黑的東西還有多少,誰也說不清楚。


    幾十萬的□□,對孫仲廷來說大概隻是小意思,被警方剿了大概也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傷不了根本。


    而那個江樺,如果真是孫仲廷手下的人,根據經驗大概是沒法再從他嘴裏問出些什麽來的。


    “齊處,”唐海森說道,“江樺不能放啊,如果放走了他,孫仲廷肯定不會給我們機會再抓到人了。”


    韓晨心覺得這話說的挺耐人尋味,不知道他指的是孫仲廷會想辦法讓江樺遠走高飛躲起來,還是幹脆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齊嵩聞言道:“什麽話,當然不會放了,這麽大個案子,你們別瞎操心。”


    唐海森點點頭,說道:“對了,案子是小韓在辦?”


    韓晨心應道:“是我。”


    唐海森道:“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材料什麽的,需要補的會盡快給你們補過來。”


    韓晨心點一下頭,“多謝。”


    下午還沒下班,韓晨心接到了韓衷打來的電話。


    韓衷先是問他手好些沒有,韓晨心說道:“已經沒什麽了。”


    韓衷於是道:“你有空還是回來看看你媽吧,上回從你那裏回來,一直生氣生到現在,你回來態度好點哄她一下,我們一家人日子都好過一點。”


    韓晨心聽韓衷這麽說,也覺得自己是該回去一趟了,可他還是問韓衷道:“孫哲楊怎麽辦?”


    韓衷沉默一下,沒有回答韓晨心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們兄弟兩現在相處還不錯?”


    韓晨心思考了一下他跟孫哲楊的關係,說道:“還行。”


    孫哲楊每天送他上班,接他下班,除了偶爾嘴上煩煩他,在生活上卻是多少照顧著他,不然他一個人綁著一隻手,可能會更加麻煩。


    尤其是今天他開始上班了,早上起床想到孫哲楊晚上十二點下班,回來睡覺差不多都快一點了,就沒打算吵醒他。


    結果韓晨心剛進了衛生間洗漱,孫哲楊就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服,對韓晨心說:“我送你。”


    韓晨心回答道:“不必了。”


    孫哲楊卻恍若未聞,已經穿好了衣服,站起來穿褲子。


    韓晨心也是在與孫哲楊住在一起之後,才發現自己對於男人的身體感到有些不自在的別扭,明明以前讀書住校,都沒有察覺過。可是每次看到孫哲楊穿著內褲站在他麵前,他就不可抑製地想要轉開視線,或許是因為孫哲楊的男性特征比較明顯吧,哪怕隻是赤/裸著的修長雙腿,都會讓韓晨心想到性感兩個字。


    嗯,就是性感,韓晨心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為什麽會鑽出來這兩個字,就好像一個魔咒一樣,每天早上看到半裸著的孫哲楊他都會忍不住去想。


    最後孫哲楊還是開車送他到了檢察院,離開的時候說五點鍾準時來接他,把他送回家了再去上班。


    這時候和韓衷講著電話,韓晨心卻是忍不住麵前浮現了孫哲楊的畫麵,開始走神。


    “晨心、晨心!”韓衷喊了他兩聲。


    韓晨心回過神來,“嗯?”


    韓衷說:“你跟晨誠說一聲,今晚你一個人回來吧。”


    韓晨心回答道:“好的,我下了班就回來。”


    掛了電話,韓晨心一看時間已經五點了,他本來要給孫哲楊打電話說不必過來了,結果孫哲楊已經先一步給他打電話,說在檢察院門口等著他了。


    韓晨心在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碰到了盧靜和袁文珊。


    袁文珊笑著跟韓晨心打招呼,“韓哥,下班了啊?”


    韓晨心點了點頭,說:“是啊。”


    盧靜與他熟悉些,也知道他性格看起來冷淡,但是脾氣並不壞,開玩笑說道:“有約會啊?”


    韓晨心卻坦然回答她:“沒有,回父母家。”


    三個人一起從檢察院的大樓出來,遠遠便見到門口停著韓晨心的車。


    盧靜奇怪道:“那不是你的車嗎?”


    韓晨心說道:“是啊,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袁文珊偏著頭去看開車的人,等看清楚人之後,一下子停住腳步抓著盧靜的手臂,用力搖了搖說道:“盧姐,是那個人!”


    盧靜眼睛沒她好,莫名其妙道:“哪個人啊?”


    袁文珊說:“就是韓哥那個哥哥,上回那個嫌疑人。”


    盧靜也停下了腳步。


    袁文珊說:“不是說家裏關係挺複雜的嗎?韓哥好像跟他哥感情還不錯的樣子?”


    盧靜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那麽八卦幹嘛?人家家裏事你別去過問。”


    袁文珊說著:“我才不會呢,”不過卻一直看著韓晨心上了車,然後汽車掉了個頭開走。


    在車上,韓晨心對孫哲楊說:“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結果來不及了,我今天要回去家裏吃飯。”


    孫哲楊聽他話裏的意思,問道:“沒請我去?”


    韓晨心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孫哲楊無所謂地笑笑,說:“我送你去。”


    “不必了,”韓晨心道,“你把我在前麵放下來,我打車過去就行。”


    孫哲楊說道:“反正還早,送了你過去我回來正好上班。”


    現在是下班晚高峰,正是堵得厲害的時候,孫哲楊這一來一回,說不定真得花上兩個小時。


    韓晨心忍不住問道:“你晚飯吃什麽?”


    孫哲楊應道:“無所謂,等會兒去上班之後隨便買點什麽東西吃吧。”


    果然車開出去不遠,在一個路口前麵堵了起來。


    韓晨心看前麵的車排成一條長龍,就算再過去兩個路燈大概也過不了那個口子,他視線轉向車窗外麵,突然對孫哲楊說道:“開一下門。”


    孫哲楊愣了一下,“幹嘛?”可是還是將門鎖給按開了。


    韓晨心拉開車門下車,翻過路邊的圍欄,朝著前麵一個賣蛋烘糕的小攤子跑去,他讓老板給他烤了兩個蛋烘糕,回來的時候汽車也隻是走了短短一截距離。


    他拉開車門上車,把蛋烘糕遞給孫哲楊,說道:“先墊墊肚子吧。”


    孫哲楊看他一眼,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他伸手正要接過來,前麵的車又已經朝前開去,他隻得握著方向盤踩了油門朝前開。


    “你喂我吧,”孫哲楊突然說道,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路口的交警。


    韓晨心卻是愣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手裏的蛋烘糕,等到稍微晾得冷了一些,拿起一個來送到孫哲楊嘴邊。


    蛋烘糕不大,孫哲楊兩口就吃掉一個,等到把兩個吃下肚子,他覺得有些意猶未盡,說了一句:“味道不錯。”


    韓晨心卻看到他嘴角沾了一點花生醬,下意識地抬起左手幫他抹去。


    孫哲楊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回過神來,扯了車上放著的紙巾擦幹淨手指。可是剛才溫熱的觸感卻一直留在指尖,使得他不自禁地輕輕搓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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