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簡從,尹承善帶丁柔逛了集市,江南的小飾品同京城和廣州的飾品不太一樣,更為精細一些,即便是民間的飾品做得都很有風韻,一兩銀子的亮銀耳環上的雕花非常的精致,首飾盒子添得滿當當的丁柔,對這種耳環情有獨鍾。


    安國夫人給的,柳氏送的,皇後娘娘賞賜的,更多得是尹承善給她添置的首飾,隨便哪一件拿出來都比眼下的一堆的銀飾值錢。尹承善原本想陪伴丁柔去杭州七秀坊逛逛,雖然自己掙自己的銀子沒意思,但他是想著親自給丁柔添一件七秀坊的首飾。


    尹承善私房銀子不多,大多收入俸祿都給了丁柔,可給丁柔買兩三件好東西的銀子還是有的。陪夫人逛街,他準備了足夠的銀票,“夫人,是不是去前麵在看看?”


    他看到丁柔對亮銀耳環愛不釋手的樣子,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攤主不樂意了,斜睨了一眼書生打扮的尹承善,雖然他氣勢十足,但看不起自己親手弄得首飾,就是瞧不起他。


    況且丁柔方才同他有過交流,首飾花樣的設計都說到了他心口上,在眾多攤主中間,他的生意一向不錯的,他大批量做的首飾大多都賣給不懂行情的番邦之人,由此他家境很是殷實,祖上出過戍衛北疆的火長,按照大秦的規定,可以減免一部分稅賦。


    “這位夫人,小人將這對耳環送給你。”


    丁柔笑著說:“這不好吧,攤主還得賣錢呢。”


    “無妨,有道是寶劍配英雄,紅粉贈佳人,夫人品貌極好,我願意將首飾相送。”


    旁邊有人起哄,雖說大秦不像魏晉盛唐時開放,但上街的婦人還是不少的,丁柔衣著尋常。氣質親和,像是秀才娘子一般,讓人看著很舒服。


    尹承善眯起眼睛,拽住丁柔的胳膊。從懷裏摸出十兩銀子,拍在攤主的桌上,“不用你送,我付錢。”


    “大少爺,我剪不開你的銀子,十兩太重,太重。”


    年近四十的攤主多了幾分調笑的意思。送人耳環並非想如何,隻是看眼前的夫人投緣罷了,丁柔拽了拽他的袍袖,尹承善拿過耳環,”不用找了。”


    “那您常來光顧啊,大少爺。”


    攤主戲謔諂媚的說道,丁柔向他點點頭,將尹承善拽走了。旁邊的人轟然大笑,“小娘子同小郎君絕配,小郎君舍得花銀子呢。”


    “二位。前麵有撞天婚,別分開得太遠了。”攤主好心的提醒。


    “誰是小郎君?沒看到我留著胡須?夫人也是,拽我走做什麽?”尹承善多了幾分的抱怨,“我能同他辯道理,我夫人的首飾不用他送!!”


    丁柔好笑的問道:“你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哪裏像是三品江浙巡撫?”


    丁柔也沒想到尹承善會如此的孩子氣,脫掉官服之後,穩重成熟,狡猾睿智仿佛從他身上消失了,他像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衝動幼稚。如果讓他的同僚看到尹承善,定然是不敢認的。


    尹承善同丁柔向前麵西湖方向走去,儒杉素服,少了官威,多了儒生不羈,啪得一聲。將畫著水墨山水的扇子展開,悠然自得:


    “江浙巡撫也是人,我尚年輕,不願提前進入而立之年,以前我忙著讀書謀算,少做了許多少年的事兒,如今再少做了青年樂事,等到我花甲之年會後悔,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


    尹承善遙遙指了指不遠處的斷橋,此時斷橋上人潮湧動,“太祖帝後便是因撞天婚結緣,每年都有撞天婚,這一日亦是男女表白心跡的日子,一年中唯有今日。”


    “不會有人說不合規矩?”


    丁柔的注意目光被斷橋旁的碑文吸引,又是太祖皇帝墨寶,寫得卻是一首歌,一首在現代很熟悉的歌詞,丁柔不知道他這算不算破壞西湖的古典景致。


    “當年亦有人反對過,但太祖帝後堅持如此,並且太祖皇帝在西湖上泛舟時,對太祖皇後唱了一首曲子。便是刻在碑文上的...不得紅顏相伴,就算是手握江山,亦有憾。”


    “直白簡單,但有著男兒的豪邁癡情。”


    尹承善引丁柔上早停在旁邊的小舟,“泛舟西湖,觀賞撞天婚,乃是樂事。”


    他是來看熱鬧的,看西湖風情,但絕對不是來撞天婚,進而發生意外。撞到了別人,對他對丁柔都不是好事兒,見丁柔有些失神,尹承善親自搖動船槳,船槳一上一下,剪碎了清澈湖水,小舟飄飄蕩蕩來到西湖中間。


    對丁柔的身份,尹承善是知曉她同太祖帝後的淵源,因拜師寶親王,尹承善更知道被世間謳歌稱道的太祖帝後最終的結局是仇殺的,尹承善敲了敲額頭。


    “小柔,我成不了皇朝霸業,亦沒有他的文治武功,成不了太祖偉業,自然也學不來他最終寵愛皇貴妃。”


    丁柔並肩同尹承善坐到一處,手探入水中,微笑道:“我知。”


    她不會再為穿越前輩感歎,丁柔沉默是因為享受尹承善對她的好。他有些的安排,如此讓自己傾心。


    尹承善放開船槳,拿出玉簫,吹奏起來,他們的身影倒映在水麵上,簫聲喚起了他們彼此之間曾經的回憶,在萬梅山莊是他們第一次相遇,誰能想到會攜手共度今生。


    小舟飄向北岸,岸上種植著濃密的樹木,隱約可見瀑布,涼亭,亦有相攜賞景的男女,花前月下,也隻能相約今日。


    尹承善攙扶丁柔上岸,“前麵有一處七彩的瀑布,是太祖皇後下修建的,為杭州奇景之一。”


    杭州的旅遊業以發達,吸引了許多的名士,也有許多的富商定居杭州,許是當年太祖皇帝所設想的。


    ”七彩的?怎麽這麽神奇?”丁柔感興趣的問道,“是不是放置了染料?“


    尹承善看出丁柔心情愉悅,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沒有染料,卻又七彩之色,此乃神跡。”


    穿過樹林來到瀑布前,丁柔真的看到了像是彩虹七色的瀑布,訝然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這不科學,乍一看像是水中放置了染料,但離近看,水是清澈幹淨的,丁柔好奇極了,因為同來自一個時空,丁柔想要找出原因,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枝繁葉茂嫩綠得樹木,似有所得...旁邊有一女子歡快的說,“爹,娘,瀑布好美。”


    “五小姐。”


    “都說不讓娘叫我五小姐了,這又不是在府裏,爹你看娘,在您麵前都放不開。”


    “女兒說得也是,你在我麵前不必太恭謹。”


    ”老爺。”


    丁柔聽出那道聲音的感激,愛慕,庶女出身的她,很容易弄明白這段話的首尾,男人領著寵妾愛女出門遊玩,很可能背著家裏的妻子, 向尹承善看了一眼,“夫君有何想法?”


    “其情可憫,於理不合。”尹承善一板一眼的說道,向發聲的方向看去,正好那名男子回頭,尹承善訝然:”布政使...劉大人。“


    丁柔也認出手握愛妾手臂的男子,就是劉嫻的父親,當初他曾經親自同自己拜謝過,他身邊站著曾被嫡母打過的庶女,丁柔同她眸光撞到一起,能感出她對她的羨慕,好奇。


    “下官加過巡撫大人。”


    劉大人忙拱手行禮,臉上多了幾分的訕訕尷尬之色,饒是在公務上他同尹承善配合默契,撞上的人又是庶子庶女出身的江浙巡撫夫婦,然在這一日帶妾庶女出門不是體麵的事兒,換個政敵怕是會彈劾他寵妾滅妻。


    對比劉大人的尷尬,五小姐落落大方的福身,甜甜的一笑,“見過丁夫人,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前麵是一處涼亭,不知我能否有幸事,請丁夫人稍聚?”


    劉大人讚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行事比嫡女更好些,落落大方,婉約可人,這樣的女兒必須配有才幹,有身份的男子,他豈能讓苛責庶女的妻子隨意的安排她的親事?


    在布政使身邊的妾室沒有傾城之容,丁柔看著比不得布政使夫人,但那一身的柔順氣質,靦腆的笑容,對布政使的依戀,就男人來說,殺傷力極大。她懦懦不敢言,乖巧的站在女兒身邊,略顯得有幾分局促。


    丁柔眼角餘光掃過尹承善,說道:“既然劉小姐相邀,夫君,我們便去涼亭少坐。”


    “依夫人之意。”


    尹承善雖不讚同劉大人斜妾出門,但在他眼裏無傷大雅,灑然一笑:“劉兄,請。”


    稱呼劉兄,便是之論親厚,不論官職,劉大人心裏緊張消失,從容說道:“請。”


    四旬的男子成熟有風度,劉大人顯得極是儒雅,同尹承善說話時,進退適宜,表露出淵博的知識,極好的涵養,而那位五小姐一看便知受過極好的教養,識文斷字,琴棋書畫都有涉獵,丁柔言談間悄然問了幾句的俗事兒,她分析起來頭是道,像是受過訓練的嫡女。


    “五小姐是個有福氣的人,你母親教導你很用心。”


    聽了丁柔的話,她略微有尷尬,“母親是很好,但我終究是庶女,比不得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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