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波瀾壯闊橫無際涯,陽光在海麵上灑下一層金光色的光芒,隨著波浪起伏,仿佛暗夜裏璀璨的點點星光。極目遠眺,碧海藍天,一望無際,令人心胸為之一清。


    石斛張開翅膀飛到海麵上盤桓,遠處的海鳥見到她竟也不怕生,紛紛圍過來,有幾隻還親昵地飛到她身邊蹭了蹭。在海麵上飛翔的體驗於她而言太過新鮮,若不是林祀招手喚她,她還打算多呆一會兒。


    “若是雲池所言不假,魔修密地就在這片海洋的盡頭,我們隻要穿過這片海洋就能夠到達。”石斛拍拍翅膀化成人形,自從化形變得正常之後她就很少再以鳥身出現了,不為別的,就為了重新體驗一下久違的做人的感覺。


    “星雲大陸自有記載以來都不曾有人到過這片海洋的盡頭,法宗的典籍中有記載,這片海洋看似平靜,可是越往深處走就越是危險。法宗的先祖當年為了探索離開之法也曾試圖穿過這片海洋,但結果要麽是無功而返,要麽是一去不回,再無音信。你確定雲池所言非虛?”林祀皺眉問道。他不明白石斛為什麽肯信任雲池,魔獸和妖獸,怎麽看都合作不到一塊兒。但是,幾次追問,石斛含含糊糊就是不肯說清楚,隻是堅決地認為雲池可信。


    同樣是結丹,林祀的變化也不小,個子又抽了條,足足比她高了十幾公分不說,五官更加犀利分明,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變強,往那一站,任誰也無法忽視。


    海洋無邊無際,任誰也不知道其盡頭在哪?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看向遠處的地平線,石斛也有些茫然。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雲池沒必要騙她。


    “我相信他,何況,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石斛看著林祀。


    正如石斛所說,除了雲池提供的線索以外,他們對魔修駐地一無所知,想要前往便隻能盡力一試。最終,兩個人還是踏上了行程,向著海洋的盡頭飛去。


    金丹期修士已經可以禦風而行,但是,為了節省不必要的消耗,保存實力,石斛在出發前煉製了兩把劍。林祀是劍修,用劍是必然,石斛以前大家基本上都是鳥身狀態,化形後還不曾動手,一時之間也拿不定那種武器好用,幹脆也煉了把劍。


    結成金丹後,鳳凰天火也得以進階,火焰品質的提升對於武器的煉製是有極大好處的。石斛也沒在外觀上懂什麽心思,因此,兩把劍的外觀都很正常,令林祀無比滿意。


    除此之外,護甲、靈符、丹藥……石斛幾乎把能想到的挨個煉製了一遍,其中護甲還是拆了幾件極品仙器重新熔煉製成的,沒辦法,焰音戒裏留存的大多是進入神階之後才能用到的東西,以石斛和林祀現在的水平根本沒法用。石斛現在就是一個最富有的窮人,明明守著金山銀山,愣是不能用,還得苦哈哈地自己又做鐵匠又做裁縫又做煉丹師……身兼多職,林祀評其曰:能者多勞。被石斛一把天火差點點著了頭發。


    穿過茫無涯際的海洋,石斛和林祀風餐露宿,一人前進時另一人便進入焰音戒休息。越往深處走,海洋不再平靜。海麵上的氣息開始變得暴躁、淩厲。兩人不得不在周身設置下靈氣罩來抵禦暴虐的氣流。


    如此過了一個月,卻也不是沒有收獲。真元在頻繁地消耗和補充中循環流轉,經脈不斷地被拓寬,身體的承受能力大大增強。與此同時,真元的恢複速度也在提升,兩個人對真元的掌控力都更加嫻熟。尤其是石斛這個半吊子,化形後還沒有實戰的機會,這樣的鍛煉便顯得更加有利。


    “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石斛毫無形象地蹲坐在劍上,揉著胳膊抱怨道。


    兩個人偶爾也會一同出現在海麵上,海麵上一望無際,除了太陽和月亮以外沒有任何可以當做參照物的東西,為了避免走彎路,兩個人也會時不時地湊在一塊兒討論接下來要怎麽走,還會走多遠諸如此類的問題。空曠的海麵上唯有海風吹過,或是溫和,或是肆虐,起先還有些海鳥盤桓,越到身處,連海鳥都沒了影子,隻有一些海魚間或跳出水麵,都被石斛抓來打了牙祭。


    林祀看著一邊翻轉著烤魚一邊撒調料的少女,除了歎氣還是歎氣,“你自己說相信他,現在到來問我?”


    或許是有魚吃心情好,石斛難得情商在線了一次,她歪頭看向林祀,不解地問道:“你不開心。”


    說是問,其實更像是陳述。


    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啊——這半句石斛沒敢說。


    林祀看著湊在眼前的一雙大眼睛,圓鼓鼓水汪汪,一派天真的模樣,頓時什麽氣也沒了,“你看錯了,快點吃,吃完繼續趕路。”


    小小地哼了一聲,這人一點都不坦白,明明是因為她信任雲池而不高興,非要自己揣著不肯說。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她也還沒想好怎麽解釋那些離奇古怪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嘿嘿。


    如是又過了許多天,這“孤男寡女”的旅程在遇到一艘大船的時候終於宣告結束。


    在空無人煙的海麵上走了一個多月,石斛看到這艘船出現的時候感動得都要哭了,也幸好她理智尚存,沒有急匆匆地現身衝過去。兩個人一起進了焰音戒,石斛凝聚真元將焰音戒化為一滴水珠,順著風向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甲板上。


    “這艘船有古怪。”一落地,昭華上仙立時說道。


    石斛剛剛太激動沒注意,這麽一想也覺得不對。這片海域並不平靜,甚至前幾天才剛剛盡力過一場暴風雨,驚濤駭浪中挾裹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即使是有修為在身,也會感到心悸。這艘船突然出現在這裏,船身池水並不深,單看船的外觀也並沒有特別的地方,它是怎麽抵擋暴風雨的?


    “這一路行來並不見島嶼和陸地,這艘船出現的突兀,”林祀想了想說道,“況且剛剛過來的時候甲板上連一個水手都沒有,這太不合理。師妹,你和師父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說完,不待石斛和昭華上仙反應,便打上隱身訣走了出去。


    林祀出了焰音戒,放出靈識向四周探去,片刻後,卻發現這船上毫無生命跡象,沒有一個活人。確切的說,這是一艘空船。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石斛不信邪,親自放出靈識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最終卻隻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對呀,這艘船根本沒動!”鳥獸的方向感天生靈敏,對速度的感知也一樣。從他們登上這船,不對,是從他們看到這船開始,它根本就沒有動過。


    她一說,林祀也注意到了。這下子兩個人麵麵相覷,心底都有點打鼓。石斛心裏更是發毛,這種船可不就常常是什麽幽靈鬼怪故事的案發現場麽……


    這麽想著,手上卻忽然一熱,她下意識抬頭看過去,隻見林祀一手握住了她的手,麵上不經意地說道:“跟著我,別走丟了。”


    那一刻,石斛隻覺得心底有點暖,連帶這陰森的船也不是那麽恐怖了。


    上仙見狀,眉峰一挑,隨即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兩個人下到船艙中,細細地查看每一處。這船外表看起來陳舊,裏麵卻還好,也沒有腐爛或是黴變的怪味,反倒有種淡淡的幽香,十分好聞。在海上飄了這些天,滿滿都是水腥味兒,乍然遇到這種清新幹淨的氣息,就像是到了天堂。引得石斛忍不住聳了聳鼻子,試圖多呼吸點。


    “你有沒有覺得這香氣越來越濃了?下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石斛一邊跟著走一邊問。


    林祀點點頭,他也有感覺,隻是不像石斛那麽敏銳。兩人朝著香氣的來源走去,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船艙的最底層。眼前是一道木質的門,門關著,但並不嚴實,絲絲縷縷的香氣從門縫間飄散開來,令石斛更加好奇。


    林祀一手把她攔在身後,隻身上前,手放到門邊一推。出乎意料的,門竟然沒鎖。這間屋子與其他的屋子布局完全相同,隻除了房中多了個擺設——一盆花。


    那是一盆十分雅致的花,花盆呈現出青翠的顏色,通體光滑,再無其他雜色,表麵上隱隱約約像是有光華流轉。盆中栽著一株花,花朵開得碗口大,潔白無瑕,葉子深綠和嫩綠交疊,顯見得長勢極好。那幽香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隻是,在這樣一個地方,又是這樣一盆花,與這船格格不入。明明沒有人煙,卻又被照料得這麽好,叫人看了無端地覺得心裏發毛。


    石斛手中下意識地用力,攥緊了林祀的手,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麽,隻覺得這裏處處透著詭異,仿佛踏上這條船本身就是個錯誤。


    林祀回握住她,掌中傳來的溫度令她安心不少。


    “這花有古怪。”


    林祀話音剛落,卻見石斛的手已經落在了花上,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力驟然襲來,以花朵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林祀和石斛就站在漩渦中心前,猝不及防地被吸了過去,連抵抗都來不及,兩個人一下子沒了影兒,昭華上仙見此情形,連忙跟上去。


    片刻後,漩渦漸漸消失,船艙裏又恢複了平靜,花朵依舊開放,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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