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豔無雙,又醜陋不堪,她的頭發化成毒蛇,皆為她的耳目,她的血液可使人起死回生,她的呼吸是即是毒霧,當人們直視她的雙眼,會化為石像,她是戈爾貢最好的獵手,她的名字叫美杜莎。


    阿曼達想起小時候自己坐在父親膝上,父親給她講希臘故事的那段時光。


    她問父親:“如果美杜莎遇見阿格斯,阿格斯會贏嗎?”


    父親慈愛地合上書:“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阿格斯在麵對美杜莎的時候,縱使有百眼,它也隻能摸黑前進了。”


    阿曼達睜開眼睛,眩暈感消退了一點,她看著水池裏血跡暈散開,漩渦狀流向漏鬥,露西給她遞來一張麵巾紙,她沒好氣地接過,擦了擦鼻子。露西打開了每一間廁所的門,確定沒有人之後,把清潔中的牌子放到了門外。


    “納米機器人?我憑什麽信你?”阿曼達冷笑,“就憑你讓我流鼻血?”


    “我通過那部手機釋放了某個頻率的信號,流鼻血絕對是最輕的。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們去查,如果查不到,可以打電話給我申請售後。”露西一臉諷刺,“我們把一切簡單化,去掉那些彼此試探和彎彎繞繞的恐嚇,你握著我的命,我握著你的命。如果我因你而死,那麽你死,如果我被誰刺殺,你死。如果我有一天出門不小心踩了狗屎摔倒了後腦勺一命嗚呼,你死。”


    露西掰著手指頭:“我每隔三天會給我的聯係人發密信,如果有一次他沒有收到,你死。從今天開始,你不光不能殺我,隔離我,而且還要派人保護我,我要他們給我磨咖啡,他們三分鍾之內就要把冒著熱氣的杯子放到我的桌上,否則我就會因為喝不到咖啡傷心欲絕找個方式殺了自己。”


    阿曼達看著露西,瞠目結舌。


    “我現在感覺自己好像個惡老板,我太惡毒了嗎?”露西皺起眉自言自語,“好吧,咖啡那條取消掉。”


    阿曼達輕哼了一聲:“你在試圖謀殺一名政府高級官員。”


    露西回嘴:“而你在試圖謀殺一名剛剛獲得總統自由勳章的美國公民。你打算繼續在這裏打嘴仗還是抬起你的腳趕緊回去找人保你的小命?”


    阿曼達推開露西,走向門口,露西在她身後叫住她。


    “人類是一種情感動物,他們所做的一切事,建立族群、城邦、研究科技、對抗疾病都是源於自己對死亡的恐懼,而絕境病毒改造的並不僅僅是我的人體。”露西對著燈光看著自己修長的手,即使被割傷,甚至斷掉,它也可以在幾秒鍾之內長出來,“它帶走了我的恐懼,即使你手中真的有能威脅到我生命的東西,我也無所謂了。”


    阿曼達看向露西的眼神裏有了一絲羨慕,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超級戰士”,有著人類的思維,卻超越了生死和情感左右的戰士,唯一的缺憾,就是她不再聽話。


    “阿曼達,我不是你的敵人。如果你願意談談,你手裏那部手機的通訊錄裏能找到我的電話,記得隨身攜帶,保持信號暢通。”在阿曼達露出疑問表情之後露西補充,“納米機器人設定了每隔兩個小時就開始搞點小破壞,如果沒有這部電話來解除,你會成為華盛頓街頭的一灘血。”


    #


    “你們當時應該在場,沃勒那表情像是又想把我生吞活剝又害怕我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露西在自己給托尼和巴基演示沃勒既驚恐又憤怒的表情,這愉悅了所有人。托尼一邊樂一邊查看地圖,上麵一個紅色的小點顯示著阿曼達·沃勒的移動方位。露西的威脅全麵而卓有成效,阿曼達·沃勒不得不帶著那部手機到處亂轉,最後他們看見她從某個方位消失了。


    “信號幹擾。”托尼解釋,“她肯定在嚐試用信號隔離的方式讓納米機器人停止運作弄出來,她很快就會發現那根本就沒什麽用。”


    “納米機器人?”巴基有點困惑,“是每一次我們訓練的時候可以讓我們摧毀的東西可以自動漲出來的那種東西?”


    “對,沒錯,它可以極快的進行材料複製,隻要在運行之前把一套原始圖傳輸進去,一旦東西破損,它就能按照原圖把破損的東西複原。”托尼抬起頭,想了想,“跟絕境病毒的運行原理其實差不多。”


    巴基感歎科技的進步:“讓它留在斯塔克大廈裏實在是太可惜了,托尼,為什麽不考慮把它用在建築材料上呢?納米機器人技術可以完全的取代你的軍工產品實現盈利啊。”


    “因為……”托尼點了點露西的鼻尖,“總是有一些歪心思的人,想要把納米機器人用在別的地方。想想吧,它可以進入人體輕鬆的破壞人體器官,也可以製造可以引爆無數次的軍事設施,這種技術還是讓它僅存在斯塔克的手裏比較好。我可以控製我製造什麽,但是我不能控製別人如何使用它。”


    露西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很快標誌沃勒的那個紅色小點又再地圖上出現了,而且在飛速移動。


    “她肯定氣壞了,看這移動速度,她不是在飆車就是在坐飛機。”紅色小點猛然提速,托尼證實了自己的推測,“她肯定是在坐飛機,已經快要離開華盛頓了,她要去哪兒?”


    “要我猜,她肯定是回自己的老巢了。”


    #


    天眼會的醫療小組討論了三個小時,最後幹巴巴地對阿曼達解釋,他們無能為力。


    “你無法關掉它,無法把它取出來,還有什麽能做的?”阿曼達憤怒地砸了手術台,“血液透析可以嗎,把我的血液整體換掉,把這些該死的玩意兒弄出來。”


    其中一名醫生說:“女士,我們可以做血液透析,但是我們無法在血液透析的同時,停止它的運作。如果操控者發現了您在做血液透析,她可以瞬間引爆這些納米機器人。”


    “我們現在麵對的是未公布的,隻存在於人類設想之中的一種科技,比天眼會任何一種已知的技術都先進許多倍。”醫生看上去又糾結又興奮,“我們無能為力。”


    阿曼達拿出一個冰袋捂住自己的額頭讓自己鎮定下來,很久以後她才有些疲勞地喃喃道:“我輸了,是嗎?”


    醫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阿曼達在跟誰說話。


    阿曼達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承認自己輸掉這件事,讓她不僅感到絕望也讓她很迷茫,她一直靠著不停的贏來鑄就自己心靈的城牆,她害怕失敗,因為她知道失敗隻是一個開端,就像一道城牆被撕開一個豁口,之後千軍萬馬就會從這裏湧~入,她就會不得不麵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阿曼達沉思著,當她發現自己停留在了一座監牢外的時候,她絲毫不奇怪自己會來到這裏。這座貝爾立夫監獄由她親自創立,她就是唯一的典獄長,不知不覺之中,她把這裏視作她的“榮譽牆”,每一個關押在這裏的超級惡棍,都彰顯著她的強大和不敗之地,回到這裏,意味著回到了她的心靈家園。


    “把牢門打開。”阿曼達對看守士兵說,士兵麵無表情地聽從了她的指揮。


    阿曼達走進房間,這間牢房相比其它牢房來說,安靜的有些可怕,這裏沒有那些暴戾的超級惡棍,自從這個犯人進來之後,她沒有與看守產生過任何的衝突,不勾引他們,也不傷害他們,這個犯人像個因為一場失誤的審判被錯關進來的女孩,她每天隻是坐在角落裏看書,聽音樂,冥想和畫畫。她的畫技高超,在小小的監獄裏描繪著整個栩栩如生的世界,每一個看守都被她贈送過一幅畫,所有人都喜愛她。


    但阿曼達知道,這個女人才是所有囚犯裏最危險的一個。


    “莫裏亞蒂。”阿曼達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莫瑞亞蒂頭也不抬,指尖放在舌頭上舔~了舔,翻過了書頁:“阿曼達,我們多久沒見了,你遇到了什麽事,要把你逼到來谘詢我這個惡棍呢?”


    “你怎麽知道我是來谘詢你的呢?”


    莫瑞亞蒂發出了一聲不屑的笑聲:“從我被關進來開始,你不想和我說話,不想和我有眼神接觸,每天隻是靠著那個東西來觀察我的行為。”


    她下巴微微抬起,指向了監視器。


    “你在害怕我,不是嗎,你害怕我~操控那些窮凶極惡的殺手一樣也操控了你。可是突然有一天,你來了,我想知道為什麽?”


    阿曼達簡潔幹脆地開門見山:“操控。我們來聊聊這件事。我知道那些殺手把你成為‘導師’,你是他們的精神支柱,你為他們出謀劃策,讓他們用那些殘忍的殺人手段犯下連環殺人案,一次比一次惡劣,而你以此為樂。我注意到一件事,你最虔誠的一個信徒,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是一名基督教徒,和父母住在一起,人們認為他仁慈、謙遜,直到警察在他們家的後院裏發現豐茂的玫瑰花從下麵的十條女人的腿。”


    “哦,那個。”莫瑞亞蒂露出了回味的笑容,“是個可愛的男孩,我撿到他的時候……”


    “你撿到他?”


    “在我眼裏,他們都是迷茫的流浪兒。”莫瑞亞蒂說,“在我撿到他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欲~火,他渴望流血,他被他的信仰壓抑的太久了。”


    “我不關心這些,告訴我,你是如何操縱他們,你如何讓他們為你幹活兒。”


    “阿曼達,你弄錯了一件事。”莫瑞亞蒂細長的雙眼流露出危險和狡黠,“我不操縱他們,我釋放了他們。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阿曼達收緊了下頜。


    幾分鍾後,阿曼達從莫瑞亞蒂的牢房中~出來,她走到外麵,打通了那個露西留給她的電話。


    “露西·朗,你想來天眼會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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