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漂亮的波本酒在酒杯裏晃蕩,尼克·弗瑞喝了一口,把酒杯放在茶幾上,自己窩在沙發裏,擦著他的獵|槍。露西打量著眼前這座小木屋,典型的美國鄉村小屋結構,弗瑞的壁爐上還掛著一個鹿頭標本。


    “你看起來不太忙。”


    尼克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頗有點諷刺意味地說:“我很難再忙起來了,不是嗎?”


    “這裏安靜嗎?”露西問,尼克被革職離開紐約之後就在鄉村買了一個小房子,其實隻是隔了沒幾個月,露西感覺他的蒼老是顯而易見的。


    “晚上我能聽見老鼠的叫聲。”尼克說,“說吧,你有什麽事?”


    “我們打算把洛基要回來。”


    “你們瘋了?”


    “不,當然沒有。”露西舒適地靠在軟墊上,“未必真的要把他要回來,但是我們得好好拿這個談談條件,以免那些阿斯加德人繼續在我們這地方撒野。但是畢竟你當時背著世界安全理事會把洛基和宇宙魔方直接送回去了,我們先手也不太有優勢。”


    尼克哼了一聲:“你夠了嗎,繼續揪著那件事對我冷嘲熱諷?”


    “我去查了世界安全理事會的備忘錄,那有你和幾位前世界安全理事會理事的視頻會議記錄,老實說,我看完了以後還挺生氣的。”


    露西雙|腿交疊,眼神鋒利地看著尼克,就像當初在法庭上那樣。


    “你沒有經過允許就將宇宙魔方歸還了阿斯加德,世界安全理事會已經明確的告訴你,你不能決定這件事。你怎麽說?你說不想因為這事兒和神討價還價。世安會還詢問為什麽洛基不能在地球受審,你說相信他會被□□的。”露西冷笑,“弗瑞,你怎麽敢?”


    弗瑞又開始煩躁地擦起|槍來。


    “我們現在得給你擦屁|股,親自跑到阿斯加德去要個公道,而且順便告訴你,洛基在阿斯加德監獄待得好好的。你相信的□□……嘖。”露西搶過弗瑞的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些,她擱著酒杯看著尼克煩躁的表情,“阿斯加德的法律你都不知道是什麽樣,你就讓一個哥哥去‘□□’他的弟弟,想想就不可能的好嘛?”


    “朗,他們是神,別去招惹他們,我把洛基和宇宙魔方還回去不僅僅是因為需要遮掩宇宙魔方的事情。上一次我見到索爾,他說……”弗瑞非常嚴肅地警告,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一小會兒,“他責怪我們不相信阿斯加德是九界的捍衛者,說我用了宇宙魔方才把洛基和他的同盟招惹過來,這是給所有領域一個信號,地球已經準備高級戰鬥了。”


    露西一震:“他的意思是,他在威脅你嗎?”


    尼克沉默下來:“試想如果我們保留著宇宙魔方,我們不把洛基還回去,下一場我們的敵人是誰?是阿斯加德人,不是一個兩個,也許是一隊,或者是一群。”


    “這簡直就是雙重標準。”露西翻著白眼說,“阿斯加德的科技比我們先進千年沒關係,人類發展了科技就變成了在準備高級戰鬥,這聽起來好像……”


    聽起來好像當年中國發展兩彈一星,美國像個精神病人一樣地到處散播□□啊。


    但是這麽一想,露西就立刻理通了。


    “弗瑞,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露西眼睛燃起火焰,“阿斯加德根本就不敢碰地球,我怎麽早沒想到!”


    她站了起來,轉著圈,像倒豆子一樣說:“他們警告我們不要發展武器,他責怪我們不相信他們是捍衛者……我不是說發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就是對的。但阿斯加德對這件事的反應很讓人生疑,不是嗎?地球和阿斯加德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一千年都沒有往來,不敵對就已經不錯了,我們互不相欠,怎麽他們突然宣稱自己在捍衛地球?”


    尼克睜大了僅剩的那隻眼睛,他也想通了。尼克恍然大悟:“你認為他們用保護者的名義騙了我們?”該死,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威脅,怎麽就被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糊弄過去了,雷神在新墨西哥州展現的力量實在太可怕,讓他失去了辨認這些威脅的能力。


    “不,他們在爭取我們向他們傾斜,或者說是中立,但他們希望我們一直保持著弱小的狀態,而不是崛起成九界中的又一大勢力,如果我猜的沒錯,地球是九大世界之中的火藥桶,我們就是宇宙中的巴爾幹。誰出兵地球,就意味著誰挑起了戰爭,這樣就說的通了!”露西終於站住了,她看向尼克,眼睛裏閃爍著狡黠,“我終於明白了地球的價值,而要我看,這就是加價的好時機。”


    “或許真的是我錯了。”尼克·弗瑞呆呆地看著露西,他長歎一聲,“去阿斯加德印證你的想法吧,請給我帶來一點好消息,最好把洛基也帶回來,我真想看那個混蛋受審。”


    “我會的。”露西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們的正義會來到的。”


    #


    和將索爾送來地球時不同,海姆達爾再次開啟彩虹橋的時候,當彩虹散去,整整一隊的人馬歪倒在彩虹橋上。


    海姆達爾看著這些地球來客,用他洪亮的嗓音說:“歡迎來到阿斯加德。”


    托尼搖搖晃晃地站住了,他幹嘔了幾聲。


    “別,別吐!”露西驚叫,話音未落,托尼嘩啦啦地吐在了彩虹橋上。


    托尼擦了擦嘴:“對不起,昨天我慶祝要來阿斯加德,所以喝的多了點。”


    露西看著漂亮的彩虹橋上的一灘穢|物,發出了惡心感歎詞,一隊士兵朝著他們走來,當中是一名打扮古典的女性,她穿著輕柔的紗衣,就像是文藝複興時期蛋彩畫上的王後。


    索爾迎上前:“母親。”他將史蒂夫·羅傑斯介紹給了自己的母親弗麗嘉。


    史蒂夫·羅傑斯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弗麗嘉看上去很勉強自己握住它,她知道這一行人來的目的,他們想要奪走自己寵愛的小兒子,並且給他判刑,這讓她感到萬分難過,她一直在勸說洛基改邪歸正,她深信他的內心深處仍然有良|知,但這些人大搖大擺地走進阿斯加德,就要剝奪那最後一絲讓她的兒子回到身邊的機會了。


    弗麗嘉接引地球的客人前往阿斯加德,當壯麗的阿斯加德城市闖入人類的眼前時,托尼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在這座先進文明城市麵前,地球上驕傲如孔雀的托尼·斯塔克如今就像個剛進城的鄉巴佬。


    簡·福斯特也差不多,她和斯塔克在熱烈的討論著物理和機械工程上的內容,讓索爾都有點吃醋了。路易斯·萊恩聰明的和一些隨侍聊著天,套取她想要知道的內容。在地球上被甩了一個多月白眼的三武士終於可以挺起胸脯抬起頭走路了,他們得意洋洋地介紹著這座讓他們倍感驕傲的城市。


    一些人忍不住掏出手機開始像旅遊客一樣開始合影留念。史蒂夫碰了碰露西,他拿著手機四十五度斜向下:“露西,別錯過這次機會。”將萬神殿和露西還有自己囊括進一張照片內。


    “你為什麽用蘋果手機!”托尼闖進了他們的鏡頭裏,“不知道斯塔克手機的像素更高,還有廣角鏡頭?”


    他把自己的手機舉得高高的,想要來個自拍,發現還是沒法把三個人一起加到鏡頭裏。


    “那個,托尼……要不你把手機給史蒂夫吧,他個頭好像高一點。”露西小聲地建議。


    托尼:“……不拍了!”


    一行人被安頓下來之後,弗麗嘉安頓好宴會,告知各位客人參加,而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見到奧丁。


    “他不想見我們,我猜是這樣。”露西抱著腿靠在軟墊上,阿斯加德的軟墊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坐的,比她的懶人沙發還舒服。史蒂夫在一旁研究他們的洗手池到底是怎麽運作的,東碰碰西碰碰,就好像當初他剛剛從人體冷凍倉蘇醒,開始接觸新事物那時候一樣。


    史蒂夫終於搞清楚了洗手池的用法,擰開了水龍頭,結果被滋了一臉水,露西看著哈哈大笑。


    史蒂夫無奈地去拿毛巾把自己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擦幹淨:“你猜阿斯加德人是不是故意在水龍頭上施了魔法,讓我也體嚐一下索爾剛來地球的滋味?”


    他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麵翻出一件新的襯衣換上,讓露西去挑選適合襯衣的領帶,露西選了一條深灰色的。史蒂夫一邊打著領帶一邊說:“也好,我也不想一開始就圖窮匕見啊。”


    美國使團一行人走入宴會廳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時光穿越了一般,他們麵對的是無數穿著皮甲帶著維京牛角帽的武士,來往的侍女們與武士們嬉笑作樂,穿著者質地輕薄柔韌的紗衣,頭上束著金環,走起路來嫋娜多姿。


    而美國使團的一行人看上去西裝革履,卻和這群阿斯加德人比起來顯得有些瘦弱不堪了。他們被人引向自己的座位,桌上肥膩厚實的烤肉讓女士們有些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史蒂夫挽起袖子,從肋排裏揪下了一大塊,扔給了托尼,托尼大喊一聲:“嘿,老頭,看著點,這身西裝很貴的。”


    沃斯塔格端著酒杯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桌上:“地球的勇士們,我們來喝一杯!”


    他將幾乎和人臉一樣高的酒杯放在了史蒂夫麵前,阿斯加德人和地球人都安靜了,似乎氣氛有點劍拔弩張。


    而史蒂夫辨別這沃斯塔格臉上的表情,確定了那隻是善意的邀請之後,他端起了酒杯:“為了地球與阿斯加德的友誼。”


    他一口氣喝幹了麥芽酒,把酒杯扔了出去,像阿斯加德人一樣高呼:“再來一杯!”


    阿斯加德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美酒和美食永遠是好東西,它化解了暫時的敵意,相同的“人形”麵貌讓他們暫時忘記了種族的隔閡,一起奔赴酒精的戰場。大概過了兩輪托尼已經歪倒到桌子底下去了,簡·福斯特傻傻地看著索爾笑,大多數的地球人都開始把禮儀拋到腦後,甚至露易絲·萊恩告訴阿斯加德人一種地球夜店裏經常喝的酒“深水炸彈”。


    “這是一種雞尾酒,雞尾酒聽說過嗎,天哪,你們阿斯加德人會不會享受生活。咕~”路易斯打了個酒嗝,用誇張的手勢配合著大舌頭,“先在洛克杯裏放小麥啤酒,然後用烈酒杯放伏特加,這樣的杯子擺一排,中間放一塊板子,然後一下抽掉——boom!深水炸彈!”


    阿斯加德的人聽的目眩神迷,恨不得趕緊去實驗一把,一個阿斯加德帥小夥兒扶住了踉踉蹌蹌的露易絲·萊恩,被她趁機好好摸了一把胸口。


    史蒂夫早就渾身濕透了,他一腳踏在桌子上,領帶被扔到一邊,大口大口地和範達爾拚酒,超級戰士自從二戰起就沒有喝醉過了,他們大概喝了有四十多杯,每次胃都要爆炸的時候就去上廁所,史蒂夫吐了一次,回來繼續喝,範達爾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了,而史蒂夫卻眼睛越來越亮,像是天邊的明星。


    範達爾終於打了個酒嗝,兩眼一翻倒在了桌子底下,史蒂夫扶著牆,緩了緩,他抹去了嘴邊的啤酒沫,看起來有些迷茫,史蒂夫將酒杯扔到桌子上,身子晃了晃,露西趕緊上前穩住他,將他的手繞過自己的後背,把他抗了起來。


    “地球勇士贏了!”索爾高呼一聲,他舉起史蒂夫的手,史蒂夫反應滿了好久,才傻兮兮地笑了起來。


    “別折磨我們可憐的客人了,索爾,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弗麗嘉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身後的希弗女士穿著一身熊皮甲,皺著眉踢了踢桌子底下的範達爾,範達爾反而往裏躲了躲,希弗無奈地裝作沒有看見。她好奇地看著一直歪在牆角打著哈欠的戴安娜·普林斯,兩位女戰士的視線相交,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然後轉瞬間又消弭無蹤。


    史蒂夫一直在露西身邊重複著:“我們贏了嗎,我贏了嗎,不能輸給他們……”


    露西安撫著他,指揮著其他人互相攙扶著回自己的客房。她把史蒂夫推到軟墊上,阿斯加德夜晚有些涼,他們在屋裏烤著火,晚風從外麵吹進來,史蒂夫輕輕呻|吟了一聲,露西幫他擦掉臉上的酒沫,脫掉了他的上衣,整件襯衣都散發著一股麥子的味道。露西也沒少喝酒,但超級戰士的身體讓她有和史蒂夫一樣對酒精的抵抗力,而且她也沒像史蒂夫喝的那麽凶。


    她從陽台上聽見簡·福斯特的低低的哭泣聲,索爾在輕聲安慰著她什麽,簡開始胡言亂語:“你離開以後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哭過,還去找心理醫生,還把我們兩個的照片p在一起想象我們以後孩子的模樣,我簡直傻到家了。我是個天體物理學家,結果我使用天文望遠鏡最常幹的事情竟然是尋找阿斯加德的軌跡。”


    露西很沒有同情心地笑了起來,不久以後簡的哭訴就變成了情人的囈語,露西靠在窗邊,她這裏的景色很美好,阿斯加德的景色一覽無餘,而頭頂上的星空仿佛唾手可得,露西剛來這裏的時候聽說當阿斯加德人死後,就會化成天邊的星座,她覺得那真是一件浪漫的事。


    女侍者送來了露西之前要求的裘皮,她輕輕蓋在了史蒂夫的身上,史蒂夫似乎覺得很舒服,他用臉在裘皮上蹭了蹭,火光彈跳著將他的睡顏映襯的柔和而美好。史蒂夫用胳臂摟抱了一下那張皮子,手上的戒指因為酒水的潤|滑從他的手指上掉了下來,叮叮當當地往火爐邊跳,露西眼疾手快地一把抄住那枚戒指。


    她對著火光看那枚戒指,那一瞥之下心神俱震。


    銀色的指環漂浮著美麗的亮光,內圈紋刻著那句誓言,而中央紋刻的字母,與露西同名。


    露西走到史蒂夫身邊,她想起那天史蒂夫給她的那個吻,他將她認錯成另一個姑娘,而那個姑娘和她正好重名,她忍不住替史蒂夫傷心起來,每一次她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叫著她的名字,那感覺大概就像不斷的將自己最難過的記憶從內心深處重新挖出來,曝露在陽光下吧。


    可是史蒂夫從來卻沒有對他們任何一個人說過,連巴基都沒有。


    露西抬起史蒂夫的手,將指環又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她握著他的手靜待了一會兒,史蒂夫慢慢睜開眼睛,酒意已經慢慢退下去,四倍於常人的代謝能力讓史蒂夫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比如痛醉一場的權利。


    “我很久都沒有醉過了。”史蒂夫說,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我剛剛以為巴基犧牲了的那會兒,我找了一家酒館喝掉了他們所有的酒,但我醉不了,沒有什麽比那還令人難過的了。”


    “這次回地球我們至少得帶點酒回去,或許巴基也需要一點。”露西想著她的男朋友大概現在還在某個地方救援,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巴基許諾要把底特律新簽署少年複仇者協議的未成年小英雄們都帶出來,讓他們至少能獨當一麵。帶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孩子們價值觀還沒有形成,他們有些還經曆著青春叛逆期,讓他們好好的去做個合法的超級英雄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概沒有人比巴基更需要酒精了。


    史蒂夫低沉地笑了幾聲,他掀開了皮裘,去找了一件t恤穿上,緊繃繃的t恤勒緊了他的腰身,他的上身就是個完美的倒三角。


    “你……”兩人同時開口,史蒂夫示意露西先說。


    露西看著他手上那枚戒指:“剛剛你的戒指掉了。”


    史蒂夫下意識地去轉了轉那枚指環。


    “我看到了你妻子的名字,她和我重名嗎?”


    “露西。那是個很常見的名字,這個名字來源於拉丁文lux,意為光明。”史蒂夫挑選了軟墊上一個舒服的位置,他靠著窗口的位置,讓夜風吹進來,他看著遠方深藍色起伏的雲彩,仿佛進入了某個時間隧道,“是的,對我來說,她就是光明。”


    提起自己的妻子,史蒂夫總是惜字如金。


    “在那個年代裏,人們彼此防備、欺壓、寡頭和大亨們操縱著底層人民的命運,強權國家恣意踐踏別國的領土,政|府把人分成不同的群體讓一群人公開的謀殺另一群人,人們肆無忌憚的作惡。每一個人都相信那就是世界的模樣,順應它就對了,隻有她認為是世界錯了。”史蒂夫看著露西,“她想去改變它,世界不是那個樣子的,它本應更美好。”


    “她做了什麽?”


    “很多事,有一些成功了,有一些失敗了。有時候失敗有機會重來,有時候沒有。”史蒂夫說,他對妻子的回憶斷裂在這裏,露西明白他的意思,那個‘露西’死了,大概是為了完成什麽事,但最終失敗了。


    不,那應該叫犧牲。露西心想。


    “我帶著她的遺誌蘇醒,我替她完成她的未竟之事。”史蒂夫回過頭,他看著露西,用他最堅定的語氣,“我要修正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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