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從未遭遇過如此重創,白宮曾經被燒毀,雙子星大廈曾經被恐怖襲擊,紐約曾經被外星人侵襲,但是一切過去之後,人們還會從斷壁殘垣中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埃,繼續前行。


    但在國會爆炸的一刹那,人們開始迷茫了。


    我們怎麽辦,下一次的目標是誰,為什麽我們總是遭受這樣可怕的噩夢?


    世界末日到了嗎?


    泰坦英雄們在當晚已經緊急匯合前往國會利用最快的方法搶救傷員,當綠燈俠用戒指能量搬開了所有殘骸之後,他們失望了,無一幸存。


    索爾大吼著自己母親的名字,他不管不顧地用巨力挖掘著國會的殘骸,最後隻找到了一個冠冕,那是屬於弗麗嘉王後的,阿斯加德的金屬材質堅硬而不易損毀,而它成為了國會中唯一的幸存物。


    索爾跌坐在地上,用錘子猛擊地麵,幾乎製造出一場地震。


    的記者還在核實著遇難人員名單,向電視機前的觀眾播報:“總統,國會議員們,最高大|法官,國務卿,全部的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全部的內閣成員,還有阿斯加德的大使弗麗嘉王後……除了臨時被前總統臨時派去維也納參加太空會議的新就任的羅傑斯總統,已經被證實全部遇難。”


    巴基帶領一隊人已經先進入了廢墟繼續搜尋可能的生命痕跡,雖然那已經被托尼證明不可能了,他已經讓30多個鋼鐵戰甲掃描了所有的國會可能的角落。


    露西呆呆地坐在一快碎石上,它曾經屬於這個國家至高權力的一部分,但現在它隻是一塊石頭而已。人群突然一陣喧囂,一個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國會外,臨時聯調局局長芭芭拉·戈登迎了上去,朗姆洛走下車,白宮特勤們分開了阻擋蜂擁而上的記者。


    “總統先生,您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現在還是危險期。”芭芭拉俯下|身,她勸說史蒂夫不要出來,她全身都緊繃起來環視著可能的伏擊點。


    史蒂夫大理石雕刻一般的麵孔表情沉重冷凝,刀鑿斧刻般的線條動了動,芭芭拉被他澄明的眼睛一掃,仿佛被霜凍一般打了一個磕巴。


    “外麵的人需要我,戈登。”史蒂夫修長的雙|腿邁了出來,他裹緊了風衣,無視閃光燈和捅過來的話筒,他向著國會走去,那棟白色的建築還散出硝煙,史蒂夫站在碎石中,穿著黑色的大衣,雙手插在兜裏,微微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金發在狂風中飛舞著,他的眼睛還有些發紅,似乎這位堅強的戰士也未能免於為噩耗痛哭的結局。


    記者們迅速按下快門,記錄下了這一蒼涼的場景,一襲黑衣的史蒂夫站在被染上灰黑色的白色大理石柱體碎塊前,空氣中漫蕩著塵埃和火星。坍塌的國會就是這個國家精英們的墳塚,這一場盛大的國葬沒有儀仗隊也沒有音樂,零星的爆炸聲就是它的炮響,唯一出席葬禮的就是“指定幸存者”。


    史蒂夫·羅傑斯。


    他的目光慢慢的掃過這棟滿目瘡痍的建築的每一寸,最終落在了呆坐在碎石上的露西身上。


    他們兩人的目光相接,露西搖晃著站起來,嘴唇發抖。


    “史蒂夫。”露西奔跑過去,像一粒雪花落在史蒂夫的身上,淚水沾濕|了他的大衣。露西終於控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史蒂夫按住了露西的後背,把她迎進了懷抱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露西聽著他穩健的心跳,一下,兩下,直至此時此刻,他竟然連心跳的頻率都未曾有半點改變,像是眼前的可怕景象根本就無法觸動他堅強的意誌。


    ”會好起來的。”史蒂夫輕聲說,“一切都會好的。”


    他再一次擁抱住露西,巴基從地下出來,他投來了擔憂的目光,史蒂夫看著他,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幸存者,史蒂夫的擁抱更緊了,而他歎息了一聲,仿佛卻是鬆了一口氣。


    #


    特勤們為羅傑斯副總統開路,他們不由分說地擋開所有意圖接近他們的人,並留下狠狠地警告,一行人下了電梯,走進總統緊急指揮中心,這個指揮中心在白宮東翼的下麵,可以抗住一個核彈的攻擊,即使白宮整個被夷平,這裏依舊可以發出各種各樣的指令和外界聯係。


    史蒂夫走進這裏的時候一切都是混亂中,人們奔跑著大吵大嚷希望能夠獲得更準確的信息,然後一波一波的失望就像海水一樣蔓延到整個指揮中心。史蒂夫重重地捶打兩下桌子。


    “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搞清楚你們自己的位置,我們要組建軍事臨時聯席會議。”


    中情局主管、國土安全部主管、聯調局主管整個軍事係統全部廢棄,而在場的諸位都是臨時代理局長,而他們沒有任何時間來接受這件事,他們必須現在就接替那些犧牲的人的位置。


    萊克斯·盧瑟作為新上任的白宮幕僚長代替史蒂夫詢問:“有誰為這起爆炸負責?”


    “沒有。”一名代替萊恩的陸軍將軍說,“但我認為是is……”


    “在這裏沒有認為,我要確定。”史蒂夫說,“芭芭拉·戈登,抽調所有的人手,準備建立監視網,追查所有的可疑分子,我在24小時之內要簽署行政命令,重啟“愛國者法案”,警方不受限製的可以查看任何人的郵件、照片,主頁,如果你們敲定了嫌疑人,就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獲得搜查令。”


    “明白。”


    “臨時外交部|長在哪裏?”


    “我是。”一名幹練的中年女性站了起來。


    “情況?”


    “伊朗的軍艦封鎖了霍爾木茲海峽,四十個國家元首打來電話表示慰問並表示和襲擊無關,陸續還有其它國家打進電話,是否要回複?”


    史蒂夫聽到這個消息竟然冷笑了一聲:“半個小時之內我要在橢圓辦公室見到伊朗駐美國大使,其它的並不重要。”


    半個小時後,當伊朗駐美國大使撫平了自己麵見美國總統的緊張心情,走進橢圓辦公廳的時候,他看見那位傳奇的、幾乎是美國人精神象征的美國隊長坐在沙發上,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看著他。


    他麵前擺著一個文件夾。


    “大使先生,貴國的驅逐艦似乎做了點不合時宜的事情。”史蒂夫說,“霍爾木茲海峽是國際海道,我建議貴國總統好好學習一下國際法。”


    伊朗大使聳動了一下喉頭:“總統先生,我認為您的消息有誤。我們並沒有封鎖霍爾木茲海峽,我們隻是例常巡邏……”


    “您知道外麵有多少事等著我去收尾嗎,如果是平時,我願意耗上一整天的時間來跟你掰扯到底你們是踩了國際法的擦邊球還是真的違法,但是現在我的耐心沒有那麽多了。”史蒂夫翻開文件夾,裏麵有一張薄薄的紙頁,上麵還印著美國的雙頭鷹國徽,史蒂夫在上麵簽下了自己名字的前半部分,然後大使看清了上麵的字。


    “不!”伊朗大使斯文喪盡地扯出那個文件夾,甚至用自己的手去阻擋鋒利的筆尖,就算現在有人拿槍頂著他的頭讓他放下文件,他也絕對不會放開,因為隻要羅傑斯把最後一個字母簽完,美伊就處於絕對的戰爭狀態,一夕之間伊朗首都就會和被炸掉的國會一樣不複存,而美國總會用錢和一貫的論調在聯合國把自己洗白成一位正義的衛道士,而伊朗呢?他們會被扔在塵埃中被曆史的車輪碾壓過去。


    “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史蒂夫沒有阻止伊朗大使,他那雙淡漠無情的眼睛向大使射出淩厲的光,“從現在開始,你要很小心,很小心和我說話,因為我現在很緊張,就像美國一樣,不要觸怒我敏感的神經,因為在危急關頭,我總是把一切交給直覺。”


    伊朗大使平複了呼吸:“我會和我國政|府溝通的。”


    “感謝您,大使先生。”史蒂夫說,他將伊朗大使送出了門,毫無疑問,伊朗不會無視他的威脅,他們會撤兵的。


    史蒂夫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接通了托尼·斯塔克的電話。


    “托尼,你還記得上次你說過的納米機器人嗎?”史蒂夫問,“你確定它能夠作用在人身上嗎?不,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做人體試驗了,國家已經進入緊急狀態,我將貢獻我的血液以作超級戰士血清的研究樣本,任何有誌於成為超級戰士的人都可以注射血清,並輔以納米機器人來控製自身的行為。”


    似乎對方在激烈著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而史蒂夫平複了對方的質疑:“這並不是秘密實驗,我會公開招募士兵,他們簽署協議,成為我們的候選士兵,用於臨時作戰。我會直接簽署行政命令通過它。”


    至於國會?國會已經沒有人了,史蒂夫想,現在是一個他簽發的任何命令都會變成國家意誌的時期。


    史蒂夫放下了電話,他在桌上的紙上寫下了一行字,撕了下來交給盧瑟,讓他去完善自己的想法。


    盧瑟看著紙上的冷厲的字體:


    “愛國者之子。”


    #


    露西比任何時刻都反應要激烈許多,她堅決不同意進行這項計劃。


    “不!”露西尖叫,她壓低了托尼正準備裝箱納米機器人的手,徒勞地阻攔他的動作,“這項實驗不能進行,托尼,你聽到沒有!聽我說!”


    托尼握緊了拳頭,他猶疑不定,一方麵憤怒衝刷著他的理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納米機器人交給史蒂夫,讓他建立一支“愛國者之子”部隊,守護和平。一方麵擔憂又在灼燒著他的心,他隱隱覺得哪裏可能不太對勁,但是他說不出來。


    “露西,史蒂夫許諾過,這不是秘密實驗,而是公開招募,人們自願的獻出自己的一切,成為‘愛國者之子’,他們仍舊保留自己的一切,而且我們掌握著開關,一旦戰爭狀態結束,他們的納米機器人就像排毒離開他們的身體,他們又和正常人一樣了。”


    “我不同意就是因為你們現在都被襲擊搞的腦子一團亂!”露西大叫,她看著巴基,想讓他說點什麽,而巴基自己也在猶豫,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對史蒂夫天然的信任卻讓他自己開始質疑自己。


    露西深吸一口氣,她的手指在顫抖,她試圖表達明白自己的觀點:“不管實驗到底是秘密違法的還是公開合法的,我都要阻攔它。我擔心的並不是有人偷走了這項實驗成果去實現自己的野心,而是在現在這種非理性的狀態下,一旦愛國者之子的計劃啟動,誰都停不下來它了。”


    想想啊,他們會打造一個使命高於一切的無往而不利的雄師,無數被襲擊的憤怒衝昏頭腦的人都會報名加入,他們要成為美國的守衛者。再然後呢?當人與納米機器人合一,就會出現一個沒有弱點的社會,一個沒有負麵情緒的社會,鄰裏之間關愛有加,人們每天心中充滿了快樂和感恩,即使有犯罪的條件,而人們已經忘了如何去惡意的對待別人。當人們看到一個成功的樣本,他們會熱情的推廣它,普及它,為什麽不呢?


    那樣的世界,就是終極的烏托邦。


    誰不想要那樣的世界呢?


    可是人還配稱作是人嗎?


    如果是平時,參議院和倫理委員會會充當那個澆冷水的角色,而現在他們都不存在了,整個國家都沉浸在悲傷、虛無和狂怒之中,就連史蒂夫·羅傑斯都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這讓露西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托尼停下了裝箱的動作,這讓露西放鬆下來,她明白托尼聽進去了。


    但是他們緊接著聽到了一陣隆隆的雷聲,窗外的陽光暗了下來,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遮擋住了太陽,他們全都跑出去看,一座城市竟然倒懸在天空中。


    托尼跌坐在地上,這場景如此熟悉,和他那個噩夢中的竟然一模一樣。


    雷神揮舞著巨錘,漂浮在空中,看著那座城市,落在斯塔克工業的懸空平台上。


    露西和巴基大張著嘴巴,巴基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倒懸的城市:“那是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雷神沉聲道,“那是我的家,阿斯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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