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小路,路的北邊是胡林公園,南邊一排居民住宅。居民住宅都是坐北朝南,所以小路挨著的都是住宅的主房後牆,很幽靜。


    夕陽隻留下一線餘暉,天色慢慢暗淡,小路更加幽深。


    少女天雨背著背包、拎著袋子踏入小路,校草曹傑跟在她身邊,講著這個雙休日他讀的名著的感悟。


    前邊出現兩個青年靠在牆邊抽煙,天雨走過這兩個青年,前邊又有兩個青年靠在左側的樹旁抽煙,再往前,又有三個青年。


    最前邊的三個青年徑直向天雨走來,後邊的兩個靠牆從右邊圍過來,靠樹的從左邊圍過來。


    天雨旁邊講名著的曹傑也不講了,聲音顫抖地問將他們包圍的七個青年:“你們……要幹什麽?”


    一青年道:“小子,沒你事兒,滾遠點,不然先將你打殘。”


    “你們……”曹傑看了看青年,擔憂地看向天雨。


    青年怒道:“快滾!”


    恐懼戰勝了一切,曹傑撒腿跑了。


    天雨看都沒看曹傑逃跑的背影,本來她對這個男生就沒抱有希望。


    曹傑逃掉的腳步聲聽不見了,天雨看向男青年:“你們有事兒?”她想不起自己惹過誰,身上也沒多少錢,這些家夥劫色的可能性更大。她在飛快思考脫身的方法,胡林公園應該還有人吧,住戶的院門雖然都沒有開在這條街,但是喊聲他們在院子裏應該能聽到,還有,她兜裏那把神奇的小刀……


    “有很重要的事情!”回答天雨不是青年的聲音,而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天雨望過去,幾個女生走過來,一個是她同班的,就是一周前晚自習後叫她去操場的那個,其餘幾個都是鄰班的。看那臉上還沒退淨的紅腫,應該全是那晚被小白打耳光的女生。


    天雨一直也不知道,這些女生為什麽要打她,難道是因為她上次考了年級第五名?但是這幾個女生好像都屬於那種不在乎分數單的類型。


    既然這些青年是本校的女生們找來的,他們應該不會再劫色了吧?衣兜裏,天雨握著小白的手稍微鬆了點,濕淋淋的汗水將小白的刀柄粘濕。


    一名濃妝女生走到一名男青年跟前,抱著男青年的腰,傲氣地對天雨道:“臭表子,今天讓你死個明白,曹傑是我好姐妹看上的,你勾引曹傑,就是找死。”


    後麵幾個臉部紅腫的女生指著天雨道:“把她的臉打腫,讓她也嚐嚐紅腫的臉一星期好不了的滋味!”她們雖然喊得狂妄,但卻不敢上前,心裏以為天雨會功夫。


    濃妝女生道:“光是打腫臉,還用得著我找幾位哥哥們過來幫忙?今天這表子你們隨便玩,讓這勾引別人男朋友的表子好好嚐嚐男人的滋味。哥哥們好好玩兒,我們姐妹給你們把風!”說完對幾個青年拋了媚眼,帶幾個女生分成兩撥去前後路段望風。


    天雨握著小白的手在顫抖:“沒有,我跟曹傑之間什麽都沒有,就是我賣完藥材,順路一起上學!”


    一個臉腫紅腫的女生道:“曹傑家住在城東,藥材公司在城西,怎麽會巧合到每次都順路一起上學?”


    “他出現在藥材公司門口,關我什麽事?我發誓,以後再不會搭理曹傑,再不跟他一起上學。”天雨趕忙表態自救。


    女生冷笑:“別做夢了,今天以後,曹傑都不會再搭理你了!待會兒你成了爛泥,我再過來劃破你的臉,看你頂著一張滿臉疤痕的醜臉,還怎麽出門勾引男人!”


    一男青年抓住天雨手裏的包道:“來妹兒,哥哥替你背包包!”


    天雨用力搶自己的包,卻搶不過那男青年,她假裝用力搶,卻猛然撒手,撒腿就跑,剛跑出幾步,另一男青年一把抓住她胳膊。


    天雨另一隻手握著小白,猛然從兜裏揮出,斬向男青年抓自己的手腕。


    哢嚓一聲脆響,男青年的手腕應聲齊齊斷開,鮮血猛然噴濺,那隻被削下來的手啪的掉在地上。


    這男青年直接暈了過去。


    另外幾個男青年嚇一大跳,但畢竟是清濛縣混混團夥的,曾經跟著村霸李文華無惡不作,很快就鎮靜下來。


    領頭一人笑道:“妹兒啊,這把刀不錯,借哥哥瞅瞅?”


    天雨握著小白,緩緩退向牆根,背靠牆,背部不暴露給壞人,她有決心手握寶刀,與這幾個混混周旋。


    僵持著,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青年突然揮出一根摔鞭砸在天雨胳膊上,手臂吃痛,腿上突然再中一棒,天雨噗通跌倒在地,落地時雙手又中一棒,雙手除了疼沒有了別的感覺,小白被砸飛出去,插在對麵的一棵樹幹上。


    天雨掙紮著要爬起來,一男青年一把按住她,另一隻手去扯她的褲子:“妹兒,哥瞅瞅嫩不嫩,嘿嘿……”


    插在樹幹中的小白嗤的從樹幹中拔出來,在空中挽了個刀花,飛了回來,光影一閃,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又一隻手在手腕處齊齊被削斷。


    這男青年抗疼痛能力強大,被切掉一隻手,竟然沒有昏過去,另一隻手凶殘地去抓小白。


    小白翻身一閃衝向他的小腹下,一刺一攪,男青年用來幹壞事的家夥被齊齊割下來,鮮血從他褲腿間湧出,他頭一歪,終於忍不住疼痛,昏死過去。


    嗜血的小白飛身尖嘯一聲,衝向另一個男青年的小腹之下……


    寶刀飲血而鳴,越戰越勇,殺得瘋狂。


    若是薛城在這裏,首先會嫌棄地問小白:你去切男人那東西,不惡心嗎?你說我以後怎麽拿你切水果、削土豆?然後會發現,嗜血的小白在殺戮中進階,從下品法器進階為中品法器,而且凝聚出一絲血煞!


    七個男青年,一個被切斷手腕暈過去,剩下六個在十個呼吸間,一個被切了手腕和幹壞事的東西,另外五個統統被切了幹壞事的東西。


    躺在地上的天雨已經呆住了,上次操場光線昏暗看不清,這次卻真真切切看得清楚,那把小刀自己飛起來殺人,快得像光!


    分頭去兩邊望風的女孩們一回頭看不到幾個男青年了,叫了幾聲,也沒人回答,從兩邊返回來,看到血淋淋的一地,嚇得尖叫連連,轉身要跑。


    飲了幾人鮮血,吸收了他們的血化之力,凝聚出一絲血煞的小白殺戮之意正濃,尖嘯一聲,刺向一個女生……幾個呼吸間,曾揚言要劃天雨臉的女生們,臉蛋血花。幾個女生捂著血淋淋的臉踉踉蹌蹌跑了。


    天雨從地上爬起來,坐在牆角邊,呆呆望著眼前的場麵,有些發傻。


    啪——


    小白落在她腳邊,明亮幹淨,不帶一絲血痕。


    天雨顫抖地撿起小白,捧在手裏喃喃:“殺人了,你殺人了,你快跑吧,快跑吧,我知道你會飛,你飛啊!”


    但是小白似乎又成了一把普通的小刀,一動不動躺在她的手心,直到有腳步聲傳來,尖叫聲逃走,腳步聲來來去去。


    晚自習的時候,天雨沒有像以往坐在教室裏,而是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不遠處,小白安安靜靜地裝在一個透明的袋子裏。


    無論對麵的兩個警察問什麽,少女安安靜靜,一語不發。


    牢中的夜晚有點冷,天雨蜷縮地坐在床裏,靠著牆角,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緒。


    從清濛山撿來的小刀究竟是什麽?魔鬼附體嗎?或者是神仙的神兵?


    它救了她兩次,她不能把罪都推卸給它,但是,就算她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嗎?一把刀,自己飛起來殺了七個男人,刺破了六個女生的臉!誰相信呢?


    呃,有點魔怔了,小刀又不是人,即使他們相信小刀自己飛起來殺人,他們能夠把小刀判刑嗎?


    她並不知道,那七個男人都沒死,不過都成廢人了,如果在古代,可以直接送進皇宮照顧皇帝和娘娘的起居了。


    當事人的沉默並不影響成年人之間的博弈。


    天雨的父母老師同學證明天雨品學兼優,不會任何拳腳功夫,不可能一人打十三人,更何況其中還有七個成年男子。


    受傷的十三人有的胡言亂語,說一把刀飛起來追著他們紮,有的說是天雨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傷了他們。他們的家屬們一致要求嚴懲那個行凶的女生,自己家孩子是被嚇傻了才認為刀會自己飛起來殺人。


    六位女生家中比較有權勢,各方麵博弈,最終案件敲定成:女生天雨攜帶一把小刀去上學的路上,遇到與她在學校有矛盾的六名女生,雙發發生口角,天雨持刀傷人,被經過的七位男青年路見不平援手,瘋狂的天雨將七位男子打傷。


    年滿十五周歲的少女天雨,牢獄之災幾乎已成定勢。


    律師將案件可能的走向分析給天雨,問她還有什麽要說的。天雨搖搖頭,或許這是命運的安排,但她依然感激那把刀,她心裏已經在打算怎麽在監獄中度過自己的青春年華。


    律師惋惜地望著一言不發地少女,惋惜地搖搖頭走了。


    既然要在監獄中度過很長的日子,天雨已經不在去計算這是第幾個牢獄中的夜晚了。


    夜色慢慢降臨,本來該安靜的門口突然傳來哢哢聲,然後門打開了,卻沒有看到警察,一把刀飛進來,落在她腳邊。


    少女伸手撫摸著小白,臉上浮出微笑:“你來啦?我以為你不會再來看我了,你怎麽還在警察局?你走吧,你又不會說話,他們認定我是殺人犯,我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的,索性什麽都不說了。”


    小白刀刃嗡鳴,指向門口。


    天雨道:“你要救我出去?可是出去了,能到哪裏?我不想過逃亡的日子,在監獄裏,還能繼續學習,我還未滿十六周歲,我們課本上學過,不到十八周歲,不會判死刑的。”


    小白搖了搖刀身。


    天雨:“我猜的不對嗎?那你讓我做什麽?好吧,反正我已經是殺人犯,還有什麽在乎的?我跟你去好了。”


    天雨站起身,捧著小白走出房間。


    樓道裏安安靜靜,空無一人。她在小白的指揮下,直到走出看守所,都沒有碰見一個人影。


    晚上八九點鍾,清濛城的街上行人很多,少女捧著小刀走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走著走著,天雨就發現,小白帶她來到案發的地點,進入小路的街口還拉著警戒線,提醒人們裏邊曾經發生過凶殺事件。


    所以這條小路更加僻靜,天雨也不想再次走進這條小路,但是小白指著這裏,她硬著頭皮鑽過警戒線。


    這裏沒有街燈,但是今晚月光很亮,天雨捧著小白,無所畏懼地走到了當時的案發地,地上還有白色畫的傷者躺在地上的位置。


    天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問道:“怎麽了,你帶我來這裏有事嗎?”


    小白刀尖嗡鳴,天雨順著它的刀尖,走到旁邊一所房子的後牆。


    天雨順著小白的刀尖看去,看到在樹葉掩映下的一個攝像頭,心中頓時狂跳,小刀這是帶她來找證據的,它要幫她洗刷冤屈。


    天雨細心的觀察,發現這攝像頭是從這戶人家拉出來的線,這是這家安裝的私人攝像頭。


    按照這個角度,這攝像頭應該完整的記錄下當天的事情經過,這應該是她唯一的機會,但是,她聽過網上新聞裏說的,影像關鍵資料被刪除的情況太多了。所以,她必須謹慎,在被對方人發現影像刪除前,拿到手。


    她的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那位援助中心派給她的律師看起來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天雨決定相信這個律師。


    當天雨出現在律師家裏時,律師被嚇了一跳:“孩子!你……你怎麽出來的?”


    天雨看向自己手裏捧著的小刀:“它帶我來的。”


    律師見過這把關鍵證據,甚至被受害人胡言亂語為自己會飛的小刀,這把刀太特別了,見一次就忘不掉:“這小刀不是該在警察局作為證據存著嗎?你怎麽拿出來的?”


    “它自己飛到牢房,帶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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