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犁田,倒是許敬宗走了上前,低聲說道:“殿下和駙馬在洛陽的所作所為,陛下都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兩位居然來少林寺了。”


    “嘿嘿,我曾見到父皇的背影,感覺父皇肯定在洛陽,想到曇宗大師在少林寺,就猜測父皇肯定會來少林寺的,所以辦完桉,就和姐夫來了。”李景遼顯得很得意。


    “殿下聰慧。”許敬宗聽了之後,還能說什麽呢?隻能在一邊吹捧道。


    “父皇怎麽想到下田間勞作了?”李景遼忍不住詢問道。


    “陛下來少林寺,不過是來遊玩而已,自然是要幹上一些輕鬆的事情。”許敬宗解釋道。


    “這麽說,北境的戰爭是王兄獨自負責了?”李景遼羨慕道:“嘖嘖,獨當一麵啊,真是讓人羨慕,知道我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機會,能夠統帥千軍萬馬,馳騁疆場,斬殺一切敵人。”


    “殿下放心,肯定是有這樣的機會的。”秦懷玉也很羨慕,若不是跟隨李景遼前來,恐怕自己這個時候也已經出現在戰場上了。


    “是啊,北境的戰爭不算什麽,父皇隻是讓王兄練練手而已,否則的話,作為一國之主,居然連戰場都沒有上過,那才是笑話呢!北境的叛軍一個劉仁軌就能將其擊敗,我需要等待的是和阿拉伯人的決戰,傳聞阿拉伯人作戰很是驍勇,他們有敵人騎著汗血寶馬,有些人騎著駱駝,揮舞著手中的戰刀,他們的戰刀很鋒利,甚至超過了大夏。”李景遼雙目中閃爍著光芒,顯得十分興奮。


    “也不知道現在薩珊王朝可開始向朝廷求救了。”古神通雙目中透著戰意,好男兒就應該上陣殺敵,向古神通這樣的將軍,還是有向上發展的空間,而且一旦進入敵國之後,就意味著有無數金銀珠寶正在等待著自己去索取。


    “薩珊王朝占據了吐火羅穀地,在吐火羅橫征暴斂,和當地的土著爭奪土地,自然是被吐火羅人反對,連帶著征兵都不順利,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是阿拉伯人的對手,他們現在能勉強抵擋,也是有大將軍在鐵門關支援大量的糧草和器械有關係,但這種支援是不可能持久的,現在就等北線解決之後,下一步就是阿拉伯人了。”秦懷玉顯然對這件事情是有研究的。


    “朝廷的皇子和駙馬就是不一樣,這戰爭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在研究敵人了,難怪大夏能夠威震天下,一統宇內,有這樣的繼承人,誰能打敗大夏。”許敬宗在一邊聽了熱血沸騰。


    這和前朝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楊廣的大兒子還好一些,最起碼還是比較賢明的,但其他的幾個兒子就差了許多了,根本就沒有人君的模樣。


    再看看大夏,簡直就是有著天壤之別。


    他的目光又落在遠處正在耕田的李煜身上,這一切都是皇帝帶來的。


    這邊李景遼和秦懷玉兩人仍然在討論阿拉伯人和薩珊王朝的情況,另外一邊,李煜也完成了犁田的勞作,許敬宗看著李煜走上田埂,趕緊迎了上去。


    “這曲轅犁比以前的犁要好用的多,一個人就能完成耕種。”李煜赤著腳,行走在田埂之上,看上不像一個君王,反而像一個老農,臉上露出笑容,充斥著對收獲的希望。


    “臣也聽說了,曲轅犁的存在的讓耕種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也減輕了百姓的負擔。世人都稱讚是陛下的功德。”許敬宗在一邊拍著馬屁說道。


    “這都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現在我們耕種的時候,隻能以麵積來擴大產糧,最根本的辦法就是改良種子,才能擴大糧食的產糧,從這方麵來看,我們還差上許多。擴大耕種的麵積,仍然是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李煜搖搖頭,說道:“一旦我們的人口增加了,土地難免有不足的時候,那個時候又該怎麽辦呢?”


    “陛下所言甚是。”許敬宗連連點頭。


    “在春秋時期,有諸子百家,就有人研究糧食,可惜的是,在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人了,或許,等到很久之後,有人會研究這些東西,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吃飽飯。”李煜幽幽長歎道。


    他知道,在現在是不可能存在的,沒有這樣的知識,也沒有這樣的儀器,唯一能做就是擴大耕種的麵積,從而獲得更多的糧食。增加糧食的種類,比如紅薯等等,這樣可以解決已一部分饑荒的問題。


    許敬宗頓時不說話了,現在誰還在研究這些東西?隻是都是掌握在讀書人腦子裏,他們想著讀書,想著如何當官,雖然考試也會考農學方麵的知識,但都是片麵的,隻要死記硬背就可以了,讓他們研究種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走吧!”李煜仿佛明白許敬宗心中所想一樣,並沒有追究,這是時代的悲哀,但實際上,卻是王朝穩定的根基所在,大家都能吃飽飯,誰還在乎其他的事情呢?又怎麽可能造反呢?


    可就是這種事情,沒有人有辦法改變這一切,那些文官們隻知道爭權奪利,哪裏知道其他的東西,士農工商,各個都喊著口號,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能力解決這些。


    “父皇。”李景遼看見李煜,趕緊迎了上去,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喲!我們的大功臣來了,封城皇子啊!在我大夏這麽幹的,景遼,你是第一個。足以載入史冊了。”李煜看著對方,嘴角含笑,打趣道。


    “父皇,那些家夥都瞧不上我,都認為兒臣是黃口小兒,還沒進城門,這些家夥就開始忽悠我,吹捧我,兒臣也是沒有辦法,既然找不到這些東西,那就幹脆掀桌子,將一切都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世人看看,看看陽光下,到底有哪些東西。”李景遼哭喪著臉。


    “哼,辦桉一點方法都沒有,也就是因為你是皇子,所以才會如此,你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你再看看,看看誰像你這樣,一上來,就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讓人笑話,南書房的書真是白讀了。”李煜訓斥道。


    當初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也是驚呆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凶人,一上來就開始掀桌子的,認為誰有問題,連一點證據都沒有,直接將其生擒,下了大獄。有沒有問題,先審審看。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李景遼獲得了勝利,但這種辦桉方式卻是值得提倡的。


    “陛下,臣倒是覺得遼王殿下此舉別開生麵,讓人眼前一亮。”許敬宗解釋道。


    李景遼聽了頓時用感謝的目光看了許敬宗一眼,心中對許敬宗充滿著一絲好感,這才是會說話的,這要是放在一般的臣子身上,恐怕反應不會這麽快的。難怪許敬宗這些年官位上升的很快。


    “哼哼,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許敬宗,要是讓你這麽辦桉,恐怕你也沒這個膽子吧!”李煜冷哼道。


    許敬宗聽了頓時嚇的滿頭大汗,這種事情若是放在他手上,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就算破了桉,恐怕朝中彈劾的奏折能壓的死他,也就是皇子才會如此。


    “陛下,此桉涉及到工部侍郎黨仁弘,臣等猜測黨仁弘已經潛逃了,想要將其抓捕歸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懷玉有些擔心。


    “哼,現在看來,他的丁憂也是假的,甚至他的老父親就是他殺的,知道洛陽桉發了之後,立刻感覺到事情不妙,所以才會想到這樣的計策,逃的遠遠的。”李煜心中十分憤怒。


    被臣子戲弄了一番不說,關鍵黨仁弘這個家夥喪心病狂,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連自己的老父親都給殺了,這是何等的殘忍,讓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李煜的恥辱。


    “是啊!誰也不會想到這一點。”許敬宗也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對方是有預謀的逃跑,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會返回自己的家鄉,或許已經流竄到其他的地方了,就是鳳衛參加追捕的話,也是需要時間的。”許敬宗搖搖頭。


    能發現事情不對,能夠及時逃跑的家夥,心思機敏,滿朝文武之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很少很少,按照道理,這樣的人物,日後前程不可限量,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隻要是在大夏境內,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現在貸不到,遲早有一天會抓住的。”李煜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其抓住。


    “兒臣在發現黨仁弘參與其中的時候,第一時間下了海捕文書,行文各地,這黨仁弘是絕對逃不掉的。”李景遼在談到正事的時候,麵色冷峻,和剛才的嬉皮笑臉不一樣。


    “嗯,你做的很好。”李煜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說道:“你和懷玉既然來了,就在少林寺陪陪朕,也當做散散心,嵩山山脈還是很大的,沒事在這裏打打獵,等到北境戰事結束的時候,恐怕想要這樣悠閑的日子就很難了。”


    眾人頓時知道,皇帝果然存著征伐阿拉伯之心,北境的戰爭也隻是一個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頭,不過,眾人心裏麵還是很興奮的,大夏的將軍們都是如此。


    而此刻燕京城,刑部尚書馬周領著一隊人馬衝進了黨仁弘的府中,在他身邊是燕京知府楊師道,兩人看著眼前的府邸,臉上都露出複雜之色。


    這是大夏的一樁醜聞,朝廷的工部侍郎貪汙逃走了,而且還是以丁憂的名義,在臨行之前,還受到皇帝的嘉獎。


    而楊師道也沒有想到,李景遼破桉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這才多少天,從燕京到洛陽,加上破桉的時間,二十天不到,就將事情解決了,索性的是,黨仁弘見機逃走,現在也不知道逃到什麽地方去了。


    “走吧!楊大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我想黨仁弘大概也是倉促之間逃走的,家裏肯定會留下線索的。我們未必不能找到一些線索。”馬周顯得十分平靜,實際上,無論是他,還是楊師道都知道,想要找到線索十分困難,現在唯一能做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楊師道顯得很輕鬆,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人也不是自己。黨仁弘雖然走的比較急,但想來能帶走的東西都已經帶走了,這裏的住宅隻是官宅,而不是私宅。官員離任之後,是要還給還給朝廷的,所以在這裏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到線索的。


    “大人,這裏麵並沒有什麽東西,金銀財寶基本上已經帶走。”


    “大人,隻有一些衣衫和被子之類的東西。”


    “沒有發現密室。”


    一隊隊衙役飛奔而來,稟報著黨府內發生的一切,正是如同馬周猜測的那樣,裏麵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黨仁弘將能帶走的東西都已經帶走,金銀財寶之類的也已經裝車,大部分還是金票、銀票之類的,方便攜帶,又不容易發現。


    楊師道嘴角含笑,黨仁弘真是一個人才,可惜的是沒有機會發揮,否則的話,當年的局勢或許會發生變化,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為難了。


    馬周點點頭,徑自在府內轉了起來,對於這種情況他早就在意料之中了,一個人如此警覺,行動如此迅速,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就逃走,甚至連的老父親說殺就殺,想要抓住對方的把柄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馬大人,看來黨仁弘是真的逃走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來。”楊師道裝著憤怒的模樣,說道:“這奸詐的家夥,遲早會抓住對方的。”


    “雖然逃走了,但我等已經發下了海捕文書,隻要在大夏境內,他就逃不掉的,而且,他能逃到哪裏去呢?如今的天下,都是我大夏的疆土,日月所照,皆為大夏,他根本就逃不掉的。”馬周不在意的說道。


    楊師道聽了點點頭,心中卻是生出一絲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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