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房中,宋正本正在教導幾位皇子讀書,李景隆、李景睿、李景智、李景桓、李景琮甚至連李玉秀都在這裏接受教育。還有一些同齡的孩子,多是勳貴之後,進來作為皇子伴讀,也就是從小為這些孩子們培養根基的。濟濟一堂,隻是在宋正本麵前,無人敢說話。師道尊嚴,在任何時代都是很重要的。


    “宋大人,範閣老、虞閣老、高閣老求見監國殿下。”外麵有內侍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宋正本聽了之後,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正中間的小孩,粉妝玉琢,紮著童子髻,頓時皺了皺眉頭,皇子讀書可不是隨便讀讀,十分辛苦。在學堂內,可不會有什麽大臣皇子之說,在這裏隻有師生,學生必須聽從學生的。所以那些內侍們見到宋正本也是小心翼翼。


    “什麽事情閣老處置不了,還需要郡王殿下處置?”宋正本放下手中的書本,皺了皺眉頭,教書這麽長時間,範瑾等人從來不來南書房,有什麽大事,都是在崇文殿處理,何曾找過李景睿。


    “先生,既然幾位閣老要見學生,待學生去見見他們吧!”李景睿站起身來,朝宋正本行了一禮,就好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麵色冷峻而威嚴,不苟言笑,哪裏像一個小孩子。


    “好吧!”宋正本點點頭,心中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皇子的代價,身在皇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尋常人家,這個時候孩子是最快樂的時候,哪裏像皇子一樣? 小小年紀不僅僅要習文,還要練武,一個月也沒多長時間休息。


    “謝先生。”李景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等等? 老臣陪殿下一塊去。”宋正本想了想? 還是決定陪李景睿一塊去? 範瑾這幾個人來見李景睿,恐怕是有大事發生,尋常事情? 這些人都能處理妥當? 既然是大事,宋正本就要關心自己的弟子了,不能上了這個幾老狐狸的當。


    “多謝先生。”李景睿大喜? 他心中實際上也有些擔心? 現在多了一個宋正本? 心中也有一些底氣。


    等李景睿和宋正本兩人離開之後? 李景隆才輕笑道:“老師到底是關心弟子? 這個時候將我等放在這裏? 讓我們溫書。”


    “幾位閣老來找二哥,大概是有要事發生。”李景桓忍不住說道:“不知道可是父皇的消息,真想去聽聽。”


    “哼,等你成為監國的時候再說吧!”李景隆麵色陰晴不定,雙目中還有一絲不甘? 他也做過監國的? 雖然沒有什麽權力? 可是? 在有的時候,這卻能代表著什麽。隻是,現在這一切和自己都沒有任何關係了? 監國皇子似乎再也沒有回到過自己手中。


    眾人聽了頓時不說話了,這些兄弟可以說李景睿如何如何,但絕對不敢說李煜如何如何,那就是自絕於眾人之前了。不要小瞧了這些兄弟,生在皇室之中,小小年紀都成了人精。


    偏殿中,李景睿領著宋正本走了進來,範瑾等人紛紛站起來行禮,口中稱呼郡王殿下,隻是虞世南和高士廉看著跟在身後的宋正本麵色有些不好看。


    “宋大人,我等大學士找監國殿下議事,宋大人雖然是皇子老師,但似乎也不能在這裏聽我等議論軍國大事吧!”虞世南等人等李景睿坐好之後,有些不滿的說道:“難道這點道理,宋大人都不知道嗎?”


    宋正本聽了之後,更加斷定今日之事恐怕有些不簡單了,隻是他這個時候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心中有些著急。虞世南說的有道理,自己雖然也是一個官員,但不是崇文殿大學士,還真的沒有這個資格和幾個閣老商討國事。


    “虞先生,同殿為臣,都是為朝中之事來的,不分什麽官大官小,宋先生乃是監國之師,也是可以聽一聽的。”範瑾笑嗬嗬的說道:“殿下,臣等這次來,是因為楊弘禮大人的事情,朝中文武百官紛紛參奏楊弘禮,大小罪狀有二十餘條,臣等不敢暫時做主,所以前來請示殿下。”


    “這麽多?楊弘禮有這麽多的罪行嗎?”李景睿麵色一愣,他記得楊弘禮在他麵前可是老實的很,基本上他要什麽就給什麽,甚至還讓自己的小兒子給做伴讀,沒想到居然有二十餘條罪名,那不就是十惡不赦的人嗎?他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遲疑來。


    “殿下,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虞世南咳嗽了一聲,才苦笑道:“這些官員雖然是風聞奏事,可若是沒有證據,想來是不敢亂說的。”


    “殿下,這些奏章現在就在崇文殿,臣也看過了一些,雖然有些都是小事,可這些小事正是說明楊大人的過錯。”高士廉也出言說道。


    “是嘛?可這樣一位奸臣,父皇為什麽要讓他做刑部尚書呢?不是說鳳衛監控天下,朝中的奸臣亂黨,賭難逃鳳衛的掌控嗎?為何以前沒有人說呢?現在出了事情,這一切都暴露出來了呢?”李景睿忽然詢問道。他小臉上露出一絲奇異之色,看上去很是天真。


    這下輪到虞世南和高士廉兩人無話可說了。說李煜昏庸吧!那就是找死,說鳳衛不知道吧!這機會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正本在一邊嘴角抽動,強自忍住笑容,他能帶著耳朵來聽已經是很不錯了,可是想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就算是範瑾開口說話了也不行。他認真看著身邊的弟子,心中一陣感歎,到底是皇帝所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智慧,隨便一句話,就讓麵前的兩個老狐狸無話可說。


    他掃了兩人一眼,心中一陣冷哼,這兩個家夥果然不安好心,這件事情來見李景睿,恐怕是在挖坑,讓李景睿往裏麵跳,可惜的是,他們還是小覷了李景睿這個孩子。並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怎麽,小王說的話有錯誤嗎?楊弘禮若是有這麽多的問題,前段時間的銅匭之事,就應該有許多人揭穿他了吧!莫非這裏麵有什麽秘密不成?”李景睿又詢問道。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或者說幾位大人不好回答?”李景睿有些好奇的詢問道:“景睿年幼,尚且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事情,幾位閣老也是南書房的先生,傳道授業解惑,還請三位先生為學生解惑?”


    這下三人聽了頓時有些坐蠟了,連坐都方麵坐的,趕緊站起身來,連稱“臣不敢”,那虞世南和高士廉兩人臉色微紅,雙目中盡是驚駭之色,難道這就是龍子鳳孫的本來麵目嗎?這才多大年紀,就已經知道權謀之道,而且運用的是如此爐火純青,讓人驚駭。


    “範先生,您是怎麽看?”李景睿收了臉上的冷峻,而是笑眯眯的望著範瑾,在這些人當中,他還是很信任範瑾的,畢竟範瑾在李煜口中是能臣、忠臣。


    “殿下,臣認為這不過是牆倒眾人推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裏麵有些事情或許是捕風捉影,但有些事情未必是空穴來風,還是那句話,這些事情都需要經過核實之後,才能定論。”範瑾正容說道。


    “殿下,臣等也是這個意思,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若是核實之後,當如何是好?楊大人畢竟是刑部尚書,就是臣等也無權處置此事,故而來請殿下定奪。”虞世南趕緊說道。


    “既然還需要核實,那就等核實之後,再說吧!閣老您認為呢?是與不是,都是我們自己猜測的,三位先生拿著這些還沒有核實的奏章來找本王,讓本王很好奇啊!莫非讓本王處置此事?”李景睿忽然笑嗬嗬的說道:“父皇在離開的時候,曾經告誡小王,這監國嘛?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景睿年幼,什麽都不懂,這朝中之事也是由幾位先生做主,景睿隻是聽聽而已。三位閣老認為呢?”


    “殿下聖明,臣等這就去核實。”三人額頭上隱隱有一絲汗水。


    “而且,就算核實過了,楊弘禮的確有罪,那就按照朝廷的規矩辦事就是了。”李景睿冷笑道:“這楊弘禮現在在什麽地方?在洛陽,父皇正在洛陽修養,三位先生核實之後,將結果上奏給父皇就是了,這國家大事,自然是有父皇定奪。三位先生認為呢?”


    “殿下聖明。”範瑾三人臉色微紅,事到如今,還能做什麽呢?趕緊灰溜溜的走人。


    “先生,弟子應對的如何?”等三人走後,李景睿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忍不住望著宋正本詢問道。他小臉上盡是興奮之色,好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等著長輩的誇讚。


    “殿下應對自如,說話滴水不漏,讓臣佩服。”宋正本毫不猶豫的說道。眼前的小童子表現的讓人震驚,宋正本認為這些話,有的成年人都未必能說的出來。


    “哎,三位閣老中,範閣老還是耿直了一些。”李景睿並沒有評價其他兩人,顯然對兩人不怎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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