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眾人先朝寶座行了一禮,然後分成各自的品級坐了下來,李景睿是在第二級丹陛上設了一個座位,這是監國的待遇。


    “諸位?”


    “秦王殿下,臣有本奏。”李景睿話還沒有說話,就見一個綠袍官員跳了出來,正是禦史台的言官,叫做武進的人。


    “這位大人,難道不應該孤先說嗎?難道孤這個監國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嗎?什麽時候,紫微殿這麽沒有秩序了?當值禦史何在?”李景睿忽然冷哼道。


    “臣在。”當值禦史不得以站了出來。


    “此事當如何定論?”李景睿看了對方一眼。


    “當驅逐朝堂。”當值禦史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同僚一眼,這個愚蠢的家夥,想邀功也不能這樣吧!連基本的規矩都沒有了,還怎麽辦事?今天大家都在,晚一些又有什麽區別呢?


    “既然如此,那就趕出去吧!都這麽大的人,在朝廷呆了這麽長時間,這點規矩都不懂?”李景睿麵色平靜,掃了對方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想要彈劾別人,首先要保住自己,自己都保不住,如何來對付別人呢?”


    “王兄所言甚是。”眾人還沒有說話,李景桓跳了出來。


    “王兄,小弟不敢苟同,這位武進大人雖然犯了規矩,但到底是禦史言官,急切之間,才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現在就將對方驅逐出朝堂,未免太重了一些。”李景智大聲反駁道。


    “還請殿下開恩。”一邊的一些大臣紛紛站了出來。甚至連獨孤峰也在其中。開玩笑,這是一個好棋子,豈能就這樣浪費了?


    “殿下,臣急切之間犯了錯誤,還請殿下責罰。”武進見狀,趕緊告饒。


    李景睿點點頭,然後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既然諸位臣工求情,那先免了這位武大人的責罰。那接下來,孤可以說話了嗎?”


    “大殿之上,無人敢阻止殿下發號施令。”範瑾摸著胡須說道:“而且,在朝堂之上,一點規矩都不懂,如何做大夏的臣子,這裏是什麽地方,是紫微殿,是大夏的中心所在,在這裏壞了規矩,就等於壞了大夏的規矩,監國殿下仁慈,但有些規矩不能破,罰武進一年俸祿。”


    武進麵色一變,一年俸祿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比較大的數字,隻是範瑾開口了,大殿之上無人敢反駁,隻能將憤怒放在心裏。


    李景睿見狀,心中更是鬆了一口氣,頓時說道:“諸位臣工,想來諸位也知道,最近這燕京城中被各種流言鬧的沸沸揚揚,說父皇兵敗西域,說什麽孤私下裏讓人製作龍袍,等著登基呢?今日在這裏,孤要向諸位澄清一番。”話音剛落,就掃了眾人一眼,看看眾人的反應。


    “殿下,難道這不是事實嗎?”仍然是武進,他已經一根筋走到底了。隻聽他大聲說道:“世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殿下何必隱瞞,殿下宮中十五名內侍盡數被斬殺,難道不是隱藏事實嗎?”


    “武大人,不要著急嗎?孤的話還沒說完,畢竟大朝議,孤不能阻止諸位說話,但諸位也不能阻止孤說話不是嗎?”李景睿笑嗬嗬的說道:“等孤說話了,諸位再發表理論就是了。”


    武進聽了心中暗怒,看了旁邊一眼,見無人支持自己,隻能暗自退了回去。


    “第一件事情,說父皇兵敗西域,嘿嘿,簡直是無稽之談。父皇英明神武,大軍所到之處,一路所向披靡,殺高昌王,敗突厥,橫掃西域諸國。誰能阻擋父皇的腳步,這是父皇昨日派人送來的書信,三位閣老,可以看看。”李景睿從懷裏摸出一封書信來,讓身邊的高湛遞給岑文本等人。


    眾人聽了頓時議論紛紛,哪怕當值禦史大聲提醒也沒有用。畢竟,西域的情況傳的沸沸揚揚,是為燕京的談資,沒想到,在這裏,李景睿居然記得到大夏皇帝的書信,若真是如此,一切流言頓時四下消散了。


    “不錯,正是如此,陛下已經擊敗葛邏祿人的叛亂,並且已經擊敗了李勣的兵馬,現在正在休整,相信明年就能掃平西域。”岑文本看了一眼之後,就傳給了範瑾。


    “天佑大夏。”範瑾看了臉上露出喜悅之色,連連點頭。


    “陛下真是厲害。”虞世南接過書信,也露出高興之色,隻是不經意間,虞世南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怪異之色。


    虞世南並沒有將書信傳下去,而是遞給一邊的高湛,讓身後的大臣們見狀,心中急切的好想撓癢癢,隻是沒辦法,有些事情也隻能到崇文殿大學士為止。


    “王兄,這書信我能看看嗎?”李景智臉上露出一絲狐疑,就想看看書信。


    “趙王弟想看自然是沒問題的,隻是等下吧!等散朝之後再看也不遲。先來處置眼前的事情。”李景睿隨手將書信放在一邊,然後說道:“三弟,你不會反對吧!”


    “自然不會,自然不會。”李景智嘴角抽動,卻無可奈何。


    “那好,現在說第二件事情,孤私造龍袍之事。嘿嘿!孤治下不嚴,府上的內侍們私下裏幹的,瞞著孤。等到孤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孤有失職之罪,等父皇歸來的時候,自請處罰。”李景睿淡笑道。


    下麵的臣子們早就聽呆了。


    還有這種操作的,這個無恥之人,將所有的事情推的一幹二淨,說什麽失察之罪,失察什麽罪名,大不了等到皇帝歸來的時候,狠狠的責罵一頓,然後呢?然後什麽都沒有了。


    片刻之後,大殿之上,瞬間嘩然,吵的就好像是菜市場一樣,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根本不將群臣放在心裏麵,難道將眼前的臣子們當做傻子嗎?


    “秦王殿下,哪裏如此荒唐的事情,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武進紅著臉,大聲的咆哮起來,好像是受到天大的屈辱一樣。


    “對,秦王殿下,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臣子們大聲叫了起來。


    大家已經準備了好幾天了,準備今日一起發難的,沒想到,李景睿先是自己說了出來,然後說一個失察,難道如此就能掩飾一切嗎?


    “交代?孤剛才不是說了嗎?孤有失察之罪,等父皇歸來之後,自請父皇處置。”李景睿雙手一攤。


    就這樣結束了?


    大殿內群臣看著上麵的李景睿,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景睿自己都承認錯誤了,按照道理,就應該彈劾對方了,可是一個失察之罪又能說明什麽呢?可若是不彈劾呢?那大家聚在一起又算怎麽回事呢?


    合著大家如此興師動眾的,最後就得到這樣的結果。


    “殿下說太輕巧了,一個陰謀篡位之罪,現在變成了失察之罪,這中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麽大的事情殿下,輕飄飄的就這樣算了,那還需要大夏的法律算什麽?大夏還有公平正義可言呢?臣不服。”這個時候,楊師道走了出來。


    好像是接到信號一樣,楊師道之後,又有幾個大臣走了出來,顯然對於李景睿的言論表示不服。


    “楊大人,王兄剛才說了,他有失察之罪,私造龍袍之事,他並不知情,難道你還想讓王兄承認這件荒唐的事情不成?”周王李景桓麵有不滿之色。


    “周王殿下誤會了,臣等不是懷疑秦王殿下,隻是想將此事調查個清楚而已,是非分明,總得有個說話,若就這樣草草結案,豈不是讓世人說我大夏朝堂之上,都是昏庸之輩?”楊師道大聲說道:“臣所求的不過是一個結果而已。”


    “周王殿下,若秦王殿下說這件事情他不知情,難道您知情不成?更或者說,此事你也參與其中?哼哼,世人都知道你與秦王走的很近,出入秦王府,就好像進入自家的花園一樣。”武進看見李景桓出列,頓時睜大著猩紅的雙目盯著對方。


    “放肆。”長孫無逸聽了大踏步而出,指著武進,大聲說道:“按照武大人的說話,這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參與其中,岑大人、範大人、虞大人也經常出入秦王府。他們或是秦王殿下的未來嶽父,還有兩個是他們的先生,按照你這麽說,他們三人也有懷疑了?”


    大殿上眾人聽了,忍不住點點頭,出入秦王府的人可不少,難道這些人都有懷疑不成?


    武進聽了麵色猙獰,冷笑道:“這件事情,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幾位大人品性純良,自然不會,隻是有些大人就說不準了。為了自己的權勢,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


    武進的話聽上去,好像是在給岑文本三人辯解的,但實際上,卻是直指岑文本,就差點指著岑文本的鼻子罵他了。


    岑文本等人聽了麵色陰沉,用憤怒的眼神望著武進,若不是在大朝之上,他們三人恐怕恨不得立刻殺了此賊,沒想到此事居然牽扯到三人身上來。


    “若與秦王殿下交好的,出入秦王府如同花園一樣,那老夫也是在懷疑之列了?”李綱站了出來,冷冷的掃了武進一眼。


    “那下官也有懷疑了?”張蘊古冷冷的說道。


    “你們貴為秦王的老師,這件事情與你們也是有關係的,查清楚之後,自然知道了。”武進毫不客氣的說道。


    瘋子,這是一個瘋子,為了成名,逮到誰,都會叫喚兩聲。‘


    大殿內眾人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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