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椅上方的燈還沒來得及關掉,不算柔和的燈光綿綿而生,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半空中,多餘的卻都被商亦衡擋在了身後,他的五官便浸在了這恰到好處的光裏。


    本來聞雯文還處於差點摔倒的驚嚇中,誰知回過神後又恰好看見這幅景象,內心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腿用力地蹬在地上,像是在盡力保證自己不會再被拉著往前挪動半步似的。


    這人怎麽比她高中班主任還可怕啊,正常不過三秒也就算了,嚇人的本事還厲害得不要不要的,難不成嚇死一個還有提成麽。


    她在心底叫苦不迭,可惜臉上還必須得笑如花,假裝自己沒有咬牙切齒道:“先生,你這問題問得可真是讓人無從下嘴,我還能怎麽負責啊,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對了。”


    小姑娘急得跳腳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似乎總會顯得格外嘹亮,比如此時此刻。好在這間屋子的格局不太大,擺設的物件也還算緊湊,要不然出來的效果肯定就是餘音繞梁了。


    聞聲,商亦衡正好係上了最後一顆紐扣,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得出來她臉上的表情,不甚在意地輕笑道:“緊張什麽。”


    重新穿好衣服後,他又空出一隻手去抓聞雯文的手臂,順便鬆開了還勾在椅子上的腳,轉而踢了踢她那恨不得能在地上紮根的腳後跟,把它連根拔了起來,自己也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這個男人還真是……既讓人愛不起來也讓人恨不起來啊,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本事爐火純青。


    虛驚一場的聞雯文知道自己又被他套路了,卻還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要是再和商亦衡這樣長時間接觸下去,她的心髒肯定會提前下崗的。


    身心俱疲的人癱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也不打算再在這裏多逗留什麽了。


    她重新打起精神來,扭頭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在本子上麵寫寫畫畫了幾筆,然後把那頁紙撕了下來,說道:“先生,這是我的手機號,如果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


    既然接了這筆生意,不管過程如何艱苦磨人,還是應該善始善終才對,聞雯文裝逼地如是想著。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寫完後她又十分嚴肅地在那一串數字的後麵補充寫下了一行“不準打騷擾電話!!!”幾個大字,順便也在口頭上委婉地強調了一遍:“隻能是和紋身有關的問題,不提供別的服務。”


    商亦衡眼底的波瀾又被這話勾了一絲出來,看了眼還在埋頭寫字的人,低聲問道:“比如?”


    “比如說做一些……”


    聞雯文連想都沒想,直接把那些有關於“別的服務”的例子順口說了出來,幸好後來及時反應了過來,才沒有把具體的事例完整說出來。


    她閉上嘴巴,瞪了一眼又給自己下圈套的人,不再和他扯一些有的沒的了,收拾好東西後就往門口走,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又意有所指道:“哦對了,記得別做太多劇烈運動。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會很困難……不過男人麽,忍忍就過去了,加油。”


    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完以後,聞雯文這次是真的打算走了,卻沒想到直到下了樓,原本應該在房間裏呆著的男人居然還跟在她的身後。


    這讓她不得不又停下了腳步,生氣地轉過身子,問道:“先生,請問還有別的事麽?”


    誰知道商亦衡恍若未聞,直接從她的身邊越了過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見她還愣在原地不動,這才說了句“善始善終”。


    “……”淦,這人絕對屬蛔蟲的,連她的內心獨白都知道!


    一聽這話,聞雯文又在心底嘀嘀咕咕了一番,下一秒卻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在說什麽,嚇得趕緊跑了過去,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攔了下來:“誒別別別啊!”


    感受到來自外界的阻力後,商亦衡被迫停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差點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卻沒有說話,似乎想看看她這回又有什麽話要說。


    而聞雯文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看上起有多麽的詭異,可惜她現在顧不上這麽多了,一邊半拖著商亦衡,把他往房子裏麵拉,一邊解釋著。


    “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你不知道我爸媽有多可怕,如果我的身邊出現一條公狗他們都能審我半天,更別提你一個大活人了,所以我還是自個兒回去吧。”


    這倒不是她的推脫之詞,因為事實確實本就如此,再加上她最近過得不怎麽順遂的了,才不想要剛處理完一個麻煩又招來另一個麻煩。


    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再和這位大哥單獨相處了,就算不會真正出什麽大事也不行,畢竟那些不起眼的小事還是挺嚇人的。


    於是聞雯文就像是一隻嘿呦嘿呦拔蘿卜的兔子,把他拖回到客廳裏後,又把他按在了沙發上,接著二話不說,飛一般地衝出了大門。


    見狀,坐在沙發上的商亦衡沒有再去捉逃走的兔子了,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抱過的手臂,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可最終還是漸漸消散在了空氣裏。


    而好不容易才逃脫魔爪的人正忙著奔向康莊大道,甚至不惜拿出了和大一新生搶食堂的陣仗來,咻咻咻地往外飛奔著,哪裏還有時間去管身後的人在想什麽。


    她一邊努力地跑著,一邊還時不時地往後瞅兩眼,想看看屋子裏麵的人有沒有追上來,可打死她也沒想到的是,大灰狼倒是變得安分守己了,卻又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了一個程咬金。


    “……”我靠,這又是什麽鬼幾把啊!


    院子裏青樹翠蔓,長勢茂盛的枝葉連接成一片蓊蓊鬱鬱的林子,讓本就昏黃不清的燈光又暗了幾個度,於是聞雯文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二十米開外,似乎正有一頭黑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玩意兒朝她飛奔過來。


    大概是因為好奇,又或者是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正在逃難的人放鬆了警惕,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停下了步伐,就像是在看別人的什麽熱鬧似的。


    她站在原地仔仔細細觀察著,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在追她,結果等到她真正觀察清楚的時候,黃河水早就奔流到海不複回了。


    word媽呀,誰沒事在家養一條大狼狗幹什麽啊淦!


    以上是聞雯文在被嚇得智商盡失前最後的想法,至於智商盡失後的事麽,不用想都應該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雖然她平時並不怕這位人類的好朋友,但像這種長相凶猛又不長眼的巨型好朋友,無論擱到誰的身上都會怕的吧,就算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也不是沒可能的。


    聞雯文一時間什麽對策都想不出來,就連腿也邁不開半步,最後隻能自暴自棄地抱頭蹲在原地,希望那條大狼狗能把她當成障礙物,直接從她的身上跨過去。


    可是奇怪的是,她戰戰兢兢等了半天,既沒等到那條狼狗踩著風火輪撲過來,也沒有感受到被咬的疼痛,反倒聽見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巴紮黑,過來。”


    巴紮黑?這麽最炫民族風的名字?


    見危險警報解除,聞雯文也沒那麽害怕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李島。


    “……”如果待會兒那位壯士也出現了的話,那她今天應該可以去買一發彩票了吧。


    正在和狗玩兒的李島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等看清地上的人後也是一臉的臥槽,顯然同樣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


    他給巴紮黑喂完吃的後就讓它去放飛自我了,自己則是走到了朝還坐在地上的人麵前,語氣一如既往地欠揍,揶揄道:“喲,四眼妹,不錯啊,這麽快就被帶到這兒來了。”


    聞雯文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一邊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


    見狀,秉持著不拋棄不放棄的態度,李島又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肩膀,以一副“行了別裝了”的口吻問道:“說吧,你和我老板到底是什麽關係。”


    “……”


    如果拋開這欠揍的語氣不說,他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出了聞雯文的心聲,因為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和他老板到底是什麽關係。


    罪犯和目擊者的關係?或者……加害者和受害者的關係?


    聞雯文想不出來哪個才是最正確的答案,也懶得再想了,反正她也沒有打算回答這麽八卦的問題,依然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卻不料身後的人在這時突然叫了一聲“巴紮黑”。


    “……”我靠,要不要這麽不要臉,居然還用狗來威脅她!


    雖然可恥,但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很有效,她被嚇得立馬轉過身來,麵對眾多亂七八糟的關係,隻能從其中選了一個自己最有把握的,不情不願地回答道:“生意上的關係,可以麽?”


    李島倒沒回答說“可不可以”,隻是感歎道:“那你這生意可真不好做啊,還得上.門.服.務。”


    “……”


    聞雯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瞧瞧這出口成汙的本事,他們這群人裏麵應該隻有那個麵癱小哥說話是正常的吧,看來下次再見麵時她的態度一定要好一點了。


    誰知正當她還在心底歎息著世風日下的時候,一隻罪惡的手卻忽然攬上了她的肩頭,把她往外麵推著走,接著又聽見手的主人得意地說道:“看在你這麽辛苦為我老板服務的份兒上,走吧,今兒哥送你回去。”


    一聽這話,聞雯文立馬回過神來,二話不說,隨手抱住了旁邊的一棵樹,不肯撒手,還問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你今年多少歲了?”


    “二十。”李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問這個幹什麽。”


    嗬嗬。


    聞言,聞雯文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發,慈愛地說道:“乖,以後記得叫姐姐啊。”


    話音剛落,她就趕緊趁著李島分神之際溜之大吉了。


    而站在原地的人還在為了聞雯文說的話以及侮辱性的動作沉思著,直到被巴紮黑舔了一身的口水才回過神來,可惜麵前的人早就不見了人影。


    很好,他剛剛是被一個發育不良的四眼妹嘲笑了麽?麽?


    媽的!


    ***


    毫無疑問,那天晚上當然是以聞雯文沒有借助任何惡勢力的幫助,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完美回到家中作為結束。


    更加完美的是,自從那天晚上一別後,她的生活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麽奇怪的人或是奇怪的事了,小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風平浪靜,連一丁點的波瀾都沒有。


    雖然這一切和聞雯文以前一直祈禱的生活出奇得一致,可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難免有一種感覺身體被掏空的空虛感。


    一方麵,她確實不願意接到商亦衡的電話,可另一方麵她又還挺想念她的第一個“孩子”的,畢竟不管怎麽說,那也是她懷胎兩個小時紋出來的啊。


    頭一回當媽的聞雯文心裏苦,又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決的好辦法,於是隻有靠著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思念孩子的心,就算是周末也不例外。


    她這天又起了個大早,早早地來到天橋市場,忙活了一整天,在收攤去參加晚上的高中同學會之前,又跑到隔壁的攤位上買了一個煎餅果子吃。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不要,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吧。”


    煎餅大叔見過挑食的客人,但是還沒見過把挑食演繹得如此別具一格的客人,幫她把胡蘿卜絲生菜還有蔥末都挑出來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小聞,你買個煎餅果子怎麽還整出在商場買東西的架勢來了。”


    “……”


    聞雯文也自覺裝過了頭,一聽這話便立馬破了功,放下了環抱著的雙臂,“嘿嘿”笑了兩聲,厚著臉皮說道,“煎餅叔,過一下有錢人的癮又不犯法。”


    “不犯法,不犯法。”煎餅大叔憨厚老實,聽了後隻是哈哈笑了兩聲,一邊附和著她的話,一邊把煎餅果子遞了過去。


    “謝謝!”


    聞雯文笑眯眯地接過新鮮出爐的煎餅果子,開始哼著小曲兒往馬路牙子上走:“我可以抱你嗎愛人,讓我在你肩膀gi,如果明天我們就要fendi,讓我痛快地哭出聲音……唔唔唔……”


    原本她正在忘我地歌唱,誰知嘴巴突然被手上的煎餅果子堵上了,嚇得她回頭一看,沒想到居然是侯淼,於是又趕緊把嘴巴裏的東西拿了下來,打著招呼。


    “誒,猴哥,你今兒怎麽這麽早啊,要不要吃煎餅果子,我請你。”


    侯淼把她揮來揮去的手拍了下去,沒有接受她的賄賂,隻說了句“一天到晚都在瞎開心些什麽”,然後把她帶到了樹蔭下的休閑健身器材旁邊,不再讓她去馬路牙子上蹲了。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每天過得太開心也有錯?


    聞雯文一下子就鬱悶了起來,沒精打采地踩在太空漫步機上,在上麵晃來晃去,希望能把壞心情都晃走,悶悶不樂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兒麽?”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麽。”見她苦著一張臉,侯淼從兜裏找出了幾隻棒棒糖,遞給她後才問道,“你什麽時候和商總認識的?”


    “……咳咳咳咳!”這叫沒事兒麽!


    聽見這話的時候,聞雯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不小心被食物嗆了一下,猛地咳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天啊,吃東西的怎麽能說這麽驚悚的話題呢。


    她不再晃來晃去的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後整個人趴在了扶手上,有氣無力道:“我沒和你說過麽,上次去加德滿都的時候,我在旅店裏遇見的小偷就是他啊。”


    “小偷?”


    “對啊!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猖狂!”聞雯文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想挖出一點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來,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麽,於是反問道,“不過你也認識這群人麽,他們在b市混得怎麽樣啊,是跟在哪位大哥的下麵呀?”


    侯淼沒有急著回答她那一連串的問題,想了想後,糾正了她一個最基本的錯誤,“你應該這樣問,有沒有哪位大哥沒有跟過他。”


    “……噗!”


    聞雯文這次學聰明了,在聽見這種爆炸性的新聞後,沒有再傻傻地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而是直接吐了出來。


    盡管這話對她身體造成的衝擊力降低了,可是精神層麵上的卻絲毫沒有減弱,以至於在聽完後,她依然保持著一臉呆滯的表情望著侯淼。


    雖然聞雯文以前時不時聽他說過一些有關於商亦衡的事,可是她壓根兒就沒有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畢竟這世上姓“商”的不少,巧合的事也不多。


    如今被這麽一提醒,她再一細想,那些事全都在腦海裏一一浮現了出來,而之前一些不太明朗的事情似乎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怪不得在旅店的時候他會那麽冷靜,敢情壓根兒就不是在偷東西啊,那她豈不是又……有眼不識大哥了?


    世界觀再一次被顛覆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他就是你的男神啊?”


    聞言,侯淼看了她一眼,嫌棄地幫她擦了擦嘴巴,說道:“你好歹也讀過幾天大學,能換個稍微有點文化底蘊的詞麽。”


    “……”什麽叫讀過幾天大學。


    聞雯文不滿地輕哼了聲,滿足了他的這個小要求,換了個有文化底蘊的詞語,重新說道:“那就是老公唄。”


    侯淼又看了她一眼,這次還順便給她拍了個巴巴掌,由衷地感歎道:“真有文化。”


    “獻醜了獻醜了。”聞雯文朝他拱手作揖,本來還想說一些,結果手機鈴聲在這時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猶豫了好幾秒才接通電話,而後不帶喘氣地說道:“我在千裏之外就不麻煩你來接我了謝謝啊。”


    電話那頭的人還沒有從這飛快的語速中反應過來,就聽見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這番怪異的舉動引得侯淼都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可聞雯文就像個沒事人似的,把最後一口煎餅吃完後,擦了擦嘴巴。


    她從健身器材上跳了下來,衝侯淼揮了揮手,告別道:“猴哥,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參加同學會,今天就先走了啊。”


    ***


    當聞雯文在一片車水馬龍中殺出一條血路,緊趕慢趕到約定的地點,望著眼前這座傳統的宮廷建築的時候,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


    誰選的地兒啊,開個同學會而已,用得著這麽*奢侈麽!


    這座位於西城區的京城會所在b市眾所周知,可真正來過的人卻不多,所以盡管聞雯文在心底表現出了些些的不屑,身體倒還很誠實,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心想這裏麵一定有很多好喝的啤酒。


    她步伐輕快地遊走在古香古色的廊腰縵回之中,在同一個地點來回轉了好幾次後,終於悲劇地發現——自己她喵的居然迷路了?


    高興過頭的人再也笑不出來了,一邊後悔著剛才為什麽沒要讓服務員帶路,一邊開始給夏雨荷打電話,想讓她出來接一下自己,順便再在周圍尋找著可以問路的人。


    誰知道問路的人沒找到,一陣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嬌喘聲倒是先飄進了聞雯文的耳朵裏,還夾雜著某種特定的撞擊聲,讓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雖然這座會所坐落在鬧市之中的林立高樓之間,不過四下除了空氣悶熱了些之外,別的都和深山密林沒什麽區別,古意盎然。


    而這道曖昧的聲音便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楚,聽得頭一次經曆這種事的人從頭到腳都紅透了,要是再撒點細鹽,應該就能直接吃了。


    “……”媽媽的,有錢人都這麽放蕩不羈愛野戰的麽。


    聞雯文不敢再往前走什麽了,趕緊捂上眼睛屏住呼吸往另一個方向跑,卻又不期然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要不是因為在憋氣,可能還會大聲地叫出來。


    她被嚇得立馬睜開了眼睛,隻是下一秒又恨不得能自戳雙目,後悔的表情在白淨的小臉上盡顯,心想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怎麽好死不死在這麽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時候遇見了他。


    並不涼爽的晚風還帶著花的清香,回旋在廊角簷間,吹淡了簷下六方宮燈的燈光,可不速之客的麵容照樣清晰,清晰得讓人不容忽視,不見情緒的黑眸正望著一臉懊惱的人。


    聞雯文自知躲不過,陷入兩難的境地,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過多猶豫什麽。


    她二話不說,直接踮起腳尖,捂住了商亦衡的嘴巴,把他拉到了不會被人看見的角落裏,什麽解釋的話都沒有說,隻單單說了一個字:“噓!”


    找到了藏身之處後,聞雯文還在伸長脖子東張西望,仿佛她才是在公眾場合做不可描述的事的人,生怕被什麽人發現似的,可沒過一會兒,卻忽然覺得自己的掌心似乎傳來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像是呼吸噴灑在上麵,又像是嘴唇輕輕碰觸。


    由於她對商亦衡向來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此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種可能性,回頭看了他一眼後,像摸了燙手山芋般甩開了自己的手。


    淦,變態,居然親她的手心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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