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突然一片寂靜,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抽空了一般,呈現的是一片死寂。沒有轟然巨響,也沒有耀眼的光芒,隻見一青一白兩道真元撞在一處,時間似乎也同時靜止了,天空中的流雲也隨之停頓不再飄蕩,風息樹靜,眾生猶如泥塑,一股無形的恐懼湧上了眾人心頭。


    驀然間,一青一白兩道真元同時自頂點瓦解,無聲的爆裂著。但是那些爆裂的真元卻並未消失,而是聚結成一個不斷變大的真元球,那兩道真元柱越來越短,卻將天玄與玉闕越拉越近,倒像是一條繩索上的兩隻螞蚱,此時繩索越來越短,而螞蚱卻已經無能為力,隻得任由繩索的牽引,一直到兩個真元的源頭撞在一處為止。周圍群山紛紛搖曳,萬斤巨石不斷地搖落,滾落山穀之中,再遠處是顫抖的大地,天色越來越暗淡,刹那之間便有如黑夜一般。


    照此下去,隻怕是老霄頂便要就此消失在著蒼莽大地上了。


    禪靜大師道了一聲 :“阿彌陀佛,列位掌門請一起出手吧!”說罷向空中揮手拋出一串念珠,隨即口中佛唱響起:“南無阿彌陀佛,佛光普照!”一道道金光自念珠上灑落,將整個老霄頂罩在其中。而禪靜大師則是雙手合十,自雙掌間鑽出一朵白蓮,那白蓮飛向半空,所有的花瓣全都脫落下來,化為一張張巨大的盾牌擋在天玄、玉闕與眾人之間。而武當鳳馳鎮人則是祭出一個金缽,倒扣在天玄、玉闕之上,散發出陣陣清光。天風、天韻,玉真、玉夔諸人也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寶,參與進來。其餘眾位掌門或修為高深的修士也都祭出自己的法寶,加入到禪靜大師的行列之中。頓時上百道法寶光芒罩在天玄、玉闕身上,眾人隻有一個目的,利用自己駕馭的法寶不斷的消解著天玄、玉闕之間那個正在迅速變大的真元球。


    天玄與玉闕此時已成騎虎之勢,幾欲收回真元卻是不能,反而被各自的真元拽向一處,不由得都暗自後悔。兩人都已經是元嬰修為,如此一番衝擊,兩人雖然必遭受重大創傷,卻也可保得性命,而腳下的青城山以及山上這些門人弟子,修真同道卻會遭受極大的牽連。如此一來,這兩人倒成了修真界中的罪人了。


    隻見數百道法寶光芒照耀在那團青白交雜的真元球上,一陣嗤嗤之聲頓時響起,那真元球立時消減不少,與此同時,天玄真人與玉闕真人同時揮出一道淩厲的真元斬向那真元球的一端,那真元球竟被兩人從真元柱上斬了下來,隨後後兩人飛起一腳,兩道光芒向那真元球踢去。那真元球嗖的被斜斜踢上了天空,電光一閃,消失在天幕之中。


    眾人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卻見天玄真人右掌剩餘的那道真元與玉闕真人的真元都疾速反噬,重重撞在二人胸口,兩人同時一聲悶哼,天玄真人身子向後飛去,體內一個小嬰孩兒全身一顫,張口將那股反噬的真元盡數吸入腹中,那反噬的真元中夾雜著青城山的山川靈氣,卻不是好相與的,頓時那元嬰震蕩不已,一個身形幾乎要被瓦解,那元嬰手捏法訣極力化解,好容易才將這股真元熔煉了。而天玄真人一口金色鮮血噴了出來,顯然是元嬰受損。隻見他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天玄真人此番做法本是為了不波及青城山,這等威力的真元也自己身受了。而玉闕真人卻不管這麽多,隻見他身子向後飛了十餘丈後,突然揮拳向地麵砸去,將湧進他體內的真元盡數打了出去。隻聽得一陣隆隆之聲,自他拳頭之下,諾大一個老霄頂竟然裂為兩半,一個巨大的裂口深淵一般出現在眾人麵前。老霄頂上宮殿、樓閣紛紛搖曳不止,又有幾間百年老屋應聲坍塌。清虛正殿也是一陣搖晃,殿上屋瓦墜落了數十餘塊。


    曉是如此,玉闕真人體內元嬰也受到了極大的震蕩。也是一股鮮血噴湧而出,體內元嬰頓時萎頓了下去。他結成元嬰不過才四十餘年,若論修為卻還是輸於天玄真人甚多,隻是占了不需保護青城山的便宜。


    青城派眾人頓時湧了上去,天風真人單掌抵住天玄真人的背心,一道真元送了進去,替他療傷。胡不歸與卓不凡也奔到近前,胡不歸從懷中摸出一個黑漆漆的丹藥來,便要送到天玄真人唇邊,卻被一隻手掌啪得打落,那丹藥滴溜溜落向山崖之下。卻是趙不嗔站在一邊喝道:“誰要你來獻殷勤!若不是為你,師傅能受如此重傷嗎?卻又不知道你拿些什麽毒藥來害師傅!趕緊給我滾!”


    胡不歸雙目圓睜,正要說話,卻見天風真人左掌一探,一道真元化為清風出去,將那枚丹藥撈了回來,道:“不嗔,不得胡鬧!此丹確是九轉奪命丹,於你師傅的傷勢有莫大的好處!”說罷手指輕輕一捏,丹藥上一層黑色的事物裂開,有金光自丹藥上透了出來,天風立即將丹藥送入天玄真人口中,頓時天玄真人麵上已經有了血色。過得片刻,隻見天玄真人緩緩出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道:“不歸,你卻是哪裏來的這九轉奪命丹?”


    胡不歸到:“是弟子在醫仙穀中楚山寒楚老前輩送給弟子的。”說話間,遠遠退開的眾人又再次聚了上來。卻聽見一個道:“天玄師兄、玉闕師兄,你二人卻鬥個什麽?此番大家齊聚青城山卻不是為了看你二人鬥法的啊!如何處置這勾結妖物、禍亂紅塵、殘害同道的後輩小子似乎卻才是今日的正題啊!”


    說話之人卻正是瀟灑若仙的南塘秋,此番話一出口,頓時青城山上無數人不住地點頭讚同,而梵天穀中弟子卻反應頗為奇特,以蘇慕白為首的一幹弟子麵上顯出了尷尬慚愧之色,顯然是念及胡不歸在襄陽城舍身相救之恩,而師傅此刻這番做法實在是令眾弟子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一個平日裏莊重肅穆的師傅怎麽卻有些變了呢?其中尤以許青青為最,平日裏疼愛自己的師傅卻為什麽變成了這般模樣?她隻覺得一陣心煩意亂,隻想喚了師傅回梵天穀卻不想在這裏多呆,然而此時她卻不能插嘴。


    梵天穀中卻有一人與眾弟子不同,她也恨不能叫那姓胡的小子就此死在當場,這人便是顏如雁。方才見到嗔哥無恙,一顆芳心暗自喜悅。卻立時想起了在襄陽城中受辱之事,不由得暗下決心,要叫這小子過不了今日這關。


    天玄真人尚未開口,卻聽人群眾一個人高聲道:“聽說這小子還在成都開了一間妓館,叫什麽天韻閣,卻不知道天韻道長可知道此事?”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頓時一陣嘰嘰喳喳,原本修真門派較之尋常宗教更遠離塵世,偶有在世間走動,卻也是處事低調,像這等在繁華紅塵開設妓館的修真道士,隻怕胡不歸到還真是第一人了。天韻真人其實對此事早有耳聞,此刻在眾人麵前被提及,不由得麵紅耳赤,他知道胡不歸著孩子素來古怪頑皮,卻也不曾怪他,隻是被天下修士誤以為與這頑童搭夥開設妓館,著實有些尷尬。


    正在這時,一個灰衣僧人越眾而出,卻是少林禪院戒律堂首座心誅大師。隻見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南施主所言極是。像這等誤入歧途的正教弟子若不好生懲戒,隻怕是我正教風尚將每況愈下,此事卻宜殺一儆百,以警示後人。還請天玄真人三思!”人群之中立時有人附和:“罩啊!心誅大師所言極是,這等頑劣弟子正該嚴懲不貸,天玄道長可不要姑息養奸,以免後患無窮啊!”此時,要求嚴懲胡不歸之聲大作,玄真人不由得眉頭緊皺,若是事情隻在本教之中,無論怎生責罰,也都還可給胡不歸留一條改過自新的出路,但此刻眾人卻顯然是要自己親手廢了胡不歸。念及這孩子的師傅,自己的師兄,更想到這孩子身世本就淒苦,在青城派中這些年卻也是看著他成長起來,胡不歸雖然有些頑劣,卻也並非是個壞孩子,此時叫他廢了胡不歸,卻又如何下得去手?


    正在天玄真人左右為難之際,卻見白衣一閃,禪動大師越眾而出,道:“阿彌陀佛,貧僧倒覺得胡施主未必有什麽大錯。胡施主少年人心性,原是喜歡結交朋友,他先前並不隻知道他那朋友卻是一頭千年狼妖,即便結交了卻也並非是存心而為。再者說胡施主也並未作出什麽大錯,與那幾位昆侖仙長交手也是多出於誤會。依貧僧之見,不如罰他在青城山麵壁思過即可,天玄師兄以為如何?”


    天玄真人心中一喜,好容易才有一人肯替胡不歸說情,叫他如何能不高興,正要答話,卻聽昆侖派掌教玉闕真人不住的冷笑,頓時眉頭又皺了起來。正在這時,卻見蘇慕白猶豫著站了出來道:“其實這胡師弟並非壞人-”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卻聽南塘秋喝道:”慕白!這裏哪有你說話得份!還不退了回去!”蘇慕白原想鼓起勇氣說出胡不歸舍身救了梵天穀眾弟子之事,也算是可以替胡不歸擋些災禍,卻不想被師傅一喝斥頓時沒了勇氣,隻得頹然退了回去。


    胡不歸看得真切,隻見天玄師叔為難之極,在眾人麵前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全然沒了往日風采,剛才所受之傷也全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一股熱血直往上衝,他躥身跪在天玄道長麵前道:“天玄師叔,不歸這些年承蒙您老人家照顧,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惹您生氣,從前種種全是不歸不好,還望師叔您不要再為不歸操心了。不歸屢犯教規,原就該受重責,此次更是連累您老人家受傷,實在是罪該萬死。然而不歸一口惡氣橫在胸口,卻不能受這些醃?貨色的排遣,還請師叔您再度開恩,將不歸逐出師門吧。自此不歸所作所為全與青城派無關,再不會連累師門了!請師叔開恩!”


    說罷腦袋朝青石地板上咣咣咣連磕了十餘個響頭,隻見地麵上石屑飛濺,卻是這孩子用力過猛,十餘下過後卻見頭下青石全成齏粉。在場眾人一聽胡不歸此言,不由得一陣差異。其中有人暗道:這小子倒是有一身硬骨頭,卻也不是個軟蛋。


    而天玄道長一聽此言,不禁怒道:“簡直胡扯!你這臭小子當我青城派是什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你難道就不要你的師傅了?枉費你師傅對你一片真心,你要走便走吧!”


    胡不歸一聽天玄真人提及自己師傅,不由得眼眶一紅,道:“弟子闖了如此大禍,已經不能見容於修真同道,更不願因此辱沒了我師傅的威名,弟子至此便不是青城弟子了,萬望師叔、師傅保重!”說罷又朝著天癡真人閉關的天師洞重重磕了十餘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昂然對眾人道:“老子此刻不再是青城弟子,你們誰想要教訓老子便請上來,老子不覺得自己有錯,誰便規定不能與妖類作朋友了?老子卻不受你這約束!”


    南唐秋冷笑道:“好囂張的小子!你當真沒人敢收拾你嗎?還是好好認個錯,聽候發落吧。”南塘秋這幾句話似乎是在勸導胡不歸,其實他深知這人秉性,越是這般說,他越不肯低頭,後麵的事兒可就好辦了。


    卻見人影一閃,卓不凡衝出人群,仗劍擋在胡不歸身前,道:“老胡,你雖不在是青城弟子,卻依然是我小桌子的朋友!若有人為難你,小桌子便與老胡你並肩作戰!”這兩句話說得胡不歸熱血沸騰,胸中一片暖意。


    胡不歸道:“好兄弟!今日咱們便並肩作戰,若是僥幸不死,咱生生世世都作兄弟!”卻見一條白影躥到兩人身前,卻是小虎嗷嗷直叫得衝了上來,卻似乎在說他們不該將它忘了,它也是他們並肩作戰的夥伴。


    趙不嗔怒道:“不凡!你在做什麽?怎麽幫起這個叛出師門的敗類了?快快回來!”卓不凡朝他看了一眼,雙腳卻穩穩站定,握劍之手卻攥得更緊了。而天玄真人卻對卓不凡不加阻攔,反倒是看著趙不嗔道:“不嗔,你怎麽來了?”


    趙不嗔背後一寒,連忙道:“弟子聽聞師門有事,便急忙趕來,還請師傅重重責罰!”天玄嗯了一聲,卻不再說話。


    南塘秋又道:“憑你們兩個小子便想與天下修士作對?我看不過是少年氣盛而已,你們還是三思而行吧!”南塘秋此言尚未說完,卻見禪動大師白衣一飄,竟然也站在了胡不歸身旁,低低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南塘秋一張臉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悶哼一聲道:“怎麽禪動大師也不分輕重,晚生卻聽說峨嵋萬年寺戒律精嚴,怎麽全不是如此呢?難道禪靜大師就此袖手旁觀嗎?”


    禪靜大師微微一笑道:“南施主,我萬年寺的規矩便不煩勞您掛牽了。”說罷也不再理會南塘秋,隻是雙手合十低聲頌佛。


    卻聽得玉闕真人長笑一聲道:“好好好!禪動大師當真要插手此事?如此甚好!”


    胡不歸卻規規矩矩的給禪動大師行了個禮,道:“禪動大師,您的心意我們兄弟心領了。當年若不是您救我們上青城山,我們兩兄弟隻怕早就沒命了。今日之事全由老胡引起,還是不要牽連到貴寺為好,您回去吧。”


    禪動平靜得看著胡不歸道:“貧僧隻知心中想做之事,卻不知當做之事,此刻貧僧卻就想與你們站在一起,可以嗎,老胡?”胡不歸眼圈一紅,他與這禪動卻是亦師亦友般的感情,至此卻不能再推辭,隻把一個身子站得有如標槍一般。


    卻聽少林禪院的心誅大師道:“阿彌陀佛,三位當真打算與天下正道為敵?兩位小施主少不更事倒也罷了,怎麽禪動大師卻也如此意氣用事?須知人妖殊途,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妖類總有一天會成為我人類的大患,怎麽這點道理禪動大師卻也不懂嗎?你萬年寺不受戒規,日後又如何在我佛門潔淨之地禮佛誦經?又如何為佛門眾沙彌做表率?”


    就在心誅大師說話間,心燈大師不住的默然搖頭,心燈大師黯然在心中一歎:唉,心誅師弟卻還是拋不開一個名字啊!卻原來這心誅大師自幼為人便極為好勝,從一個打掃庭院的雜役小沙彌竟然升任為戒律堂首座,這其間用心之甚則不言而明。心誅大師一直對峨嵋萬年寺抱有不滿,究其原因也不過是近些年來,萬年寺這麽一個小小的禪寺卻隱隱有超過少林禪院的勢頭,禪靜、禪動兩位在修真界中享有極高的地位,更是遠遠超過他心誅的名頭,怎叫他能咽下這口氣。然而說他為私,卻也不全盡然。心誅大師受戒甚嚴,對於寺中弟子更是要求甚嚴,像胡不歸這等事情,在少林禪院的話早就廢去全身修位,打成凡人,永世不得修行了。


    禪動大師平靜的說道:“我佛曾言,萬物皆有佛性。佛法無邊卻照不到一頭狼妖身上?依貧僧所見,是心誅大師起了分別之心吧。”說罷巍然而立,再不說話。


    昆侖派玉闕真人冷笑道:“還有誰覺得這小子沒錯?”


    此言一出,卻果真有一個人慢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了胡不歸的麵前。此人卻是梵天穀大弟子蘇慕白。原來他見到平日敬仰無比的師尊竟然在此時落井下石,全然不顧胡不歸於梵天穀有恩。而自己心愛的師妹更是與他人暗生情愫,隻覺得人生了無生趣,從前所信的種種在瞬間坍塌了,倒不如與這頗有骨氣的小子一起戰死了事。蘇慕白對胡不歸道:“胡兄弟,慕白修為雖低,卻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徒。今日慕白便與你們一起,是生是死全憑天意吧!”


    蘇慕白這一出來,卻令所有人都倍感意外,胡不歸也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唯唯諾諾的老實人卻也這般重情重義,不由得豪氣頓生,他拍著蘇慕白的肩膀道:“蘇大哥,謝謝了!咱們死不了!”


    南塘秋卻是氣得臉色煞白,怒道:“小畜牲!你在做什麽?!你眼裏還有為師嗎?你快給我回來,否則立時將你革除師門!”蘇慕白神情默然的向著南塘秋跪下,磕了三個頭,一行清淚流淌下來,遂用衣袖抹了去,站起身來,就此再也不看南塘秋一眼。南塘秋怒道:“好好好!從此你姓蘇的便不再是我梵天穀弟子,日後相見你好自為之吧!”


    梵天穀眾弟子心中也是思潮起伏,看看師傅,再看看大師兄,彷徨之態溢於言表。卻有一人在高處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梵天穀中弟子也有這樣錚錚鐵骨的漢子!實在是好!”眾人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肉球從天空中輕飄飄的降落下來。


    胡不歸大喜,奔了過去道:“杜大叔!你怎麽來了!”這從天而降的卻正是南塘秋的師叔杜馭龍。杜馭龍笑道:“老杜來看看是誰要欺負胡小友。”說話間拉著胡不歸的手走到禪動大師等人一邊,對蘇慕白道:“你這孩子很不錯,若是有人不肯要你你便拜入我門下吧!”


    蘇慕白跪下向杜馭龍行禮道:“弟子愚鈍,今日是弟子對不住恩師,卻不敢再投他人,萬望師叔祖恕罪!”


    眾人見這老霄頂上是越來越熱鬧,卻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麽。卻見玉闕真人與玉真、南塘秋、心誅等人站在胡不歸一群人前,玉闕真人道:“看來今日之事卻難了斷了,若還有誰想救這小子便請站到他們一邊,若是想主持正義的便請站到我們這邊。”


    在場眾人與不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玉闕真人身後。胡不歸等人漠然視之,全不在意對方人數越來越多,反正是一戰,生死勝敗何足道哉?人生能得此痛快一戰便已足夠了。卻見青城派中走出一人,竟然走到了胡不歸一邊,卻是脾氣火爆的天竹道長。天雨真人在身後叫道:“天竹師弟!你休要胡鬧!”天竹道長翻著眼皮道:“老子此刻並非清城門人,所作所為與青城無關,卓不凡這小子尚且能有朋友,老子是他師叔,難道卻不能有朋友嗎?”


    胡不歸笑道:“天竹師叔,等打完這一仗,老胡請你喝酒!”


    天竹道長笑道:“好!到時候咱爺倆去你的天韻閣喝個痛快!”說起喝酒,這老小子一張黑臉頓時放出些光彩來。


    待雙邊眾人站定,卻見胡不歸這邊隻寥寥數人,而對方則是聚集了上百人眾,雙方實力確實懸殊,而氣勢上卻竟似旗鼓相當,胡不歸這邊幾人絲毫沒有退卻之意。更多的修真中人則站到一旁觀望,許多人心中不禁疑惑,如此懲戒一個後輩小子是否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更有些深謀遠慮之士隱隱感到此事其中或有蹊蹺,於是袖手旁觀,卻不參與其中。


    卻聽得玉闕真人道:“姓胡的小子,你若肯低頭認罪,自廢修為根基,此事便罷了,若是依舊執迷不悟,卻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胡不歸呸的一聲,將一口涎水噴得老遠,道:“老子卻憑什麽跟你認錯?就因為老子打傷了你師弟?那麽你師弟們打傷老子便就沒錯,老子卻不能還手?這是什麽狗屁道理?老子就喜歡結交狼妖,又關你們屁事兒?老子自幼到大吃過你們一粒米,喝過你們一口水?卻憑什麽聽你們的規矩?要打要殺,你他***就放馬過來,老子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養的!”


    玉闕真人怒極,道了一聲:“如此甚好!”揮手就是一拳。玉闕真人先前雖然受傷,但以他的修位,此一拳卻也絕非胡不歸能夠抵擋的。胡不歸卻不管那麽多,鼓足了真元,也是一拳打了出去。猛然,胡不歸隻覺得一隻手掌貼在自己背心,一股精純的真元送入自己體內,卻是天竹道長將自身真元送入了胡不歸的體內。


    與此同時,卓不凡也大喝一聲,赤麟劍舉過頭頂,猛然一劍劈出,一道青光夾雜著一層閃爍的紅芒向玉闕真人劈去。禪動大師也伸出手掌按在卓不凡的背心,頓時劍光大盛,兩道真元迎著玉闕真人而去。


    隻聽得一聲巨響,玉闕真人竟然後退了一步,而胡不歸於卓不凡兩人麵上一陣潮紅,胸中血氣翻湧。玉闕真人右足點地,騰身而起,雙拳同時向者胡不歸和卓不凡擊去。南塘秋則是手指一揮,召出法劍,數十點寒星連閃,向著胡不歸等幾人射去。其餘眾人也都紛紛發招,數十道真元向著胡不歸等幾人衝來。


    卻見杜馭龍手腕一翻,還不見劍光,便看到千百點寒星衝了出去。而禪動大師則是召出白蓮,幻化成護身光盾,擋在眾人身前。天竹道人卻將一根綠竹杖幻化成一條綠龍,向著對方衝去。蘇慕白也是手持長劍,十餘點寒星迸射出去。胡不歸則與卓不凡相視一笑,清光匕與赤麟劍同時飛出。


    隻聽得一片爆響過後,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玉闕真人一方有數十人受傷倒地,而胡不歸幾人卻全體向後飛去,人人身上掛血。其中猶以禪動大師傷勢為最,卻是因為他的白蓮承接了對方大部分的真元,隻見他臉色頓時灰暗下來,鮮血自嘴角淌出。


    還不待胡不歸幾人有喘息之時,對方數十人合力打出了一道極為宏大的真元流,隻見二十餘丈的一道巨大真元流洪水一般的湧向胡不歸等幾人,與之相比,胡不歸等幾人卻如螻蟻一般。隻是這螻蟻卻是死也不肯認輸的。


    胡不歸眥目狂叫道:“這便拚了吧!”說完站定當場,真元盡數湧出,向著那浩大的真元流砸去。而在胡不歸身後,卓不凡、禪動大師、天竹道長、蘇慕白以及杜馭龍,連成一串,將全部真元盡數送入胡不歸的體內,一道弱小卻極其明亮的真元柱帶著一股義無反顧的氣勢向著那宏大的真元流衝去。


    這一次卻竟然比天玄真人與玉闕道長的那驚天一擊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隻是實力卻倒向一邊,胡不歸一邊比之對方弱了數十倍,卻是了無勝算了。在如此威力之下,能保得性命便已經是萬幸了。卻見那巨大的真元流馬上就要將胡不歸幾人吞沒,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一人,高聲叫道:“都給老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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