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山月斜掛西天,清風徐來,山野無聲。


    胡不歸躺在老霄頂那棵峭壁上斜出的蒼鬆樹幹上,頭枕著梅輕雪的腿,仰望著無垠的夜空,隻覺得心頭一片舒爽,鼻息中全是輕雪淡淡的香氣,月光如雪,美人如玉,心神逐漸恍惚起來。


    歡宴過後,卓不凡惦念身在醫仙穀中的楊不悔,遂向師傅天玄真人告假,去醫仙穀去了。


    天竹道長則帶著他的徒子徒孫喜氣洋洋的他回的青竹峰去了。


    梅四的神奇廚藝令火頭道人老張崇拜不已,非要拽著梅四討教廚藝。


    天癡道長是第二次見到梅輕雪,他對這妖族少女本就心存好感,再見到自己寶貝徒弟與這少女之間親昵的神情,自然是心下一片通透。


    待歡宴過後,天癡道長對胡不歸二人道:“你們自去玩耍吧,不必陪著我這糟老頭子。”


    就這樣,胡不歸帶著梅輕雪來到這個平日他最喜歡去的去處,獨享二人時光。


    梅輕雪輕輕撫摸著胡不歸新生出的胡茬子,眼睛望向遠方,極遠處隱約可見自成都城內透出的一片***,紅塵世界從這清幽出塵的道家聖地望去也自有一番情致。


    梅輕雪隻覺得能與胡不歸在一起無論經曆多大的風浪那也是幸福之極,滅族之痛也在愛侶的陪伴下稍有緩解,但想起***重托,卻不知道該如何引領妖族走出困境。


    梅輕雪問胡不歸道:“這一次你與我們一起與上仙為敵,你就不怕遺禍你青城派嗎?”胡不歸道:“此事與我師門何幹,他們要算帳自來找我就是了,更何況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在被追殺嗎?倘若你若是死了,我又豈能獨活?”梅輕雪聽到最後一句,心中一陣感動,她低聲道:“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自也不會獨活!”胡不歸輕輕拍了拍梅輕雪的柔荑,幸福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卻突然聽見一陣嗷嗷亂叫,隻見一大一小兩條身影朝著這邊奔了過來,卻是大傻和小虎兩個。


    在瞬息間,兩個家夥便奔到了山崖前,隻見小虎歡叫一聲,高高躍起,在空中翻轉過來,肥嘟嘟的白肚皮朝天,叭嗒落在胡不歸的胸膛上。


    緊跟著大傻這個龐然大物竟然也憨戳戳的一躍而起,美滋滋地翻轉肚皮,向著胡不歸胸膛砸去。


    胡不歸心中一驚,伸出右腿。


    一腳踹在大傻的傻屁股上,隻見大傻龐大的身軀嗖的又飛回崖上,緊跟著撲通一聲,摔了個嘴啃泥。


    胡不歸罵道:“你們這兩個搗蛋鬼!不知道這樣會壓斷鬆樹啊?”大傻呼哧噴出一口粗氣,萬分不服氣的再度衝將過來。


    這一次卻是大頭衝下直衝下去。


    梅輕雪輕聲一笑,抱起小虎掠上山崖。


    胡不歸高高躍起。


    單掌頂住大傻腦門,將這個龐然大物再度送到山崖上。


    胡不歸放下大傻道:“你自己要跳崖便去吧,再摔扁了腦袋可別怨我,我們可要走了!”說著便與輕雪、小虎一道向山下走去。


    大傻看看崖外的鬆樹,再看看嘻嘻哈哈下山的胡不歸三個,粗大的鼻孔上啪得吹破一個鼻涕泡兒,隨即忘記剛才的不快,美滋滋的追了上去。


    梅輕雪笑道:“大傻,我瞧你一點也不傻呢。”


    胡不歸卻道:“倘若不是小虎這個壞家夥,大傻也沒這麽頑皮!你看他們兩個。


    現在都快成青城兩霸了。


    大傻至少還知道潛心修煉,你瞧小虎這家夥,成天除了吃喝玩樂何曾有修煉過?這般下去,人家大傻到時候修煉成了神獸,小虎早都壽數用盡。


    爛成一堆臭泥了!”梅輕雪笑道:“你小子不也吃喝玩樂,卻還去訓小虎!”小虎立即嗷嗷叫著:就是!就是!要說吃喝玩樂老子哪樣不是跟你學地?這會兒卻來說老子了!老子不睬你了!說著一扭頭,果真不去看胡不歸了。


    胡不歸撓撓頭道:“我每天都有練功了,哪裏盡是吃喝玩樂。”


    一行人有說有笑,向山下走去。


    在清虛殿內的一間偏房內,昏黃地油燈啪的爆出一點燈花。


    打破了暫時的寧靜。


    隻聽得天風道長說道:“這便是你們不在時所發生的一切。”


    原來。


    天風道長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種種一一講給了天癡、天玄兩位師兄,這期間種種曲折隻聽得兩位道長時而皺眉。


    時而點頭。


    隻聽得天玄真人最後歎道:“師弟啊,這段時間真是難為你們了!想不到我青城在這短短時日曆經了這麽多變故,好在我青城上下一心,終叫我青城依舊屹立不倒!為兄帶曆代祖師謝謝你們了!”天風道長道:“掌教師兄說哪裏話呢,這還不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嘛。


    說起來倒是不歸這孩子功勞最大,不但數度救人於危難,在危難關頭竟然神乎其神地受到祖師爺的啟示,驅動了失傳已久的《春雨》大陣,更是揪出了若隱這個深藏在我派中的奸邪之輩,實在是為我青城立下了大功。”


    天癡道長笑眯眯地道:“我的徒弟自然是錯不了的!”說完這句似乎覺得老臉有些不好意思便又道:“你們的徒弟,也還不錯。”


    眾位師弟看看這位大師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隻聽天玄道長道:“這不歸殺死赤麵仙之事也是真的嗎?此事似乎太過離奇了吧,以不歸之能,何以能殺得了天仙?”天癡道長道:“此事倒也頗為奇怪,但我想這天上下來的散仙隻怕是養尊處優太久了,以至於隻能恃強淩弱,卻根本就沒了鬥誌。


    雖然法力強過不歸千百倍,但是鬥誌隻怕是也比不歸弱上千百倍。


    便像是一頭巨象遇上了一隻惡狼,這巨象力量雖巨,卻全無鬥誌,倘若遇上不知抵抗的動物,它便一腳踩死,但遇上窮凶極惡的惡狼,隻要巨象受傷。


    便是它自己的驚慌失措就足夠叫它自己敗在惡狼手上了。


    所以,與其說是不歸戰勝了赤麵仙,倒不如說是赤麵仙是敗在了他自己手上。


    但是我倒覺得,縱使是散仙也未必會這麽輕易死掉的。


    不過,不歸這孩子似乎總能創造些奇跡出來,難道是上天對這個孩子特別的眷顧不成?”天玄真人道:“仙界、人界各有執掌,他仙界也不能隨意下界來幹涉我界事務,屠殺我界生靈啊!”他自被梅輕雪相救以來,對妖族也產生了莫名其妙地好感,不似從前那般一味地排斥。


    更何況護短的天玄真人此刻是把梅輕雪也當著了自己師侄媳婦了,所以言語中就似乎在替妖族不平。


    天風道長道:“這仙人之事曖昧不明。


    倒也總算過去了,我擔心的是少林禪院的正教大會會不會對我青城或是對不歸不利啊!”天癡道長道:“沒想到我這寶貝徒弟竟然還是燕西行的義子,這孩子當真是處處出人意料啊!這魔教魔君複出的消息多半也是咱們那位若隱師叔幹地好事兒了!卻不知這燕西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倒真想見識見識。”


    言語間竟似乎有些神往。


    天玄真人道:“咱們正教與魔教雖不同道,但隻要魔教不率先發難,或者塗炭生靈。


    咱們似乎也沒必要挑起事端,到那時到真是血雨腥風,要攪得人間不得安寧了。


    此外,我們與魔教始終是敵非友,曆經萬年的魔道之爭,累積下來地仇恨卻不是說過去就可以過去的。


    更何況我們道家講求的是遵循天道,證悟妙法。


    而他魔教則是逆天行事,離經叛道。


    此正與我輩中人截然相反,便是拋卻兩道恩怨不說,隻是這宗門信仰便已經是天然對立的了。


    卻不可因了不歸這孩子的緣故而對魔門有所改變。”


    天兵道長道:“掌教師兄所言甚是!隻是我們覺得倘若一旦雙方發生衝突。


    不歸這孩子夾在中間卻是難以做人,他魔君義子的身份更會引來無數修真同道前來問罪,所以我們想叫不歸遠遁他方,免得在這裏受苦。”


    天癡道長道:“去哪裏?又為何要走?不歸如今已經長大了,也是該有所抉擇。


    有所擔當了。


    倘若一味的回避,他便是遠遁天涯,我們這幹老的在這邊拚命,他卻又如何能夠心安?自我收了這孩子以來,以大道教化與他,從不拘泥小節。


    這便是叫他自己去辨別是非。


    我相信這孩子會有自己的選擇的。


    不論是魔君燕西行還是我們,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卻不需要我們來作主。


    至於其他門派那更是扯淡,他們有本事就去找燕西行算賬,卻找不歸什麽麻煩?”天玄真人道:“且到時候再說吧,或許總可尋到一個兩全之策那也難說呢。


    我擔心的是孫不智這個逆徒別再搞出什麽陰謀來,卻不知道他會逃到哪裏去呢?”天風道長道:“或許這個叛徒會逃到魔君麾下去吧,畢竟他是出自魔教的人。”


    天癡道長搖頭道:“那也未必,以燕西行這等人,卻未必喜歡他這等奸險小人,我看他多半不會去投靠燕西行。”


    一直沒說話的天雨道長卻長歎一省道:“也不知道不悔現在究竟如何了?倘若她要是好不了了,那又該如何啊!”眾人想著楊不悔身在妙齡便遭遇此等厄運,實在是令人歎惋,不由得也跟著歎息起來。


    卻說卓不凡星夜兼程,一路向醫仙穀飛去。


    夜色茫茫,卓不凡在天星的引導下一路向西,他想:無論不悔能否醒來,自己終會伴她一生,不離不棄。


    隻要能看到不悔平靜的在那兒躺著聽自己說說話,這便足夠了。


    黑黝黝的山嶺不住在自己身下後退著,夜風清冷,一片空寂。


    卓不凡想起當晚大師伯天癡道長根他說的話:“不凡啊,先前或許是我們錯了。


    一味的壓製你體內的朱雀原力,更叫你努力修行,去講著蟄伏在你體內地朱雀原力煉化掉。


    此等做法其實並不妥當。


    這朱雀是天降神獸,倘若硬要消滅它,那也未必不能,但此等做法無疑於逆天行事。


    或許它與你也並無惡意,是否可以試著與之溝通,共同謀求一個和平的解決之道呢?”這一番話自是卓不凡從來未曾想到過的,這與從前他的認知簡直截然相反,在他心中就是將這朱雀當成了一個想要占據他身體的惡魔了。


    從前的經曆也是不聽得與之戰鬥戰鬥再戰鬥,卻從未想過與之溝通。


    然而,天癡道長相來是他最尊重的人之一,更是青城修為最高的修士,他的話卻不可不信。


    便是這樣一麵胡思亂想,一麵向前飛行,一直到天色漸明,最終,萬道紅光自身後東方射了出來。


    隻見大地上,黑夜殘留的陰影向西迅速萎縮,無限光明自東方席卷大地。


    卓不凡憂鬱的心似乎也一下子被照亮了,突然一股信心自他心中升起。


    他突然想起了楊不悔在青獠洞前對他說地那些話,他不能辜負不悔對自己的期望,他相信一切中可以解決,隻要自己肯努力,不放棄,太陽終會在他的世界裏升起。


    驅走所有地陰影。


    卓不凡長嘯一聲,加速向西飛去,雲層漸薄,遠處已經可以看到山巔上皚皚的白雪了。


    突然,前方一座山峰頂上幾個小黑點引起了卓不凡的注意。


    隻見其中一個小黑點靜止不動,而另外兩個卻不住地跳躍閃動,卓不凡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即疾速向前衝去。


    隻見那山巔之上,一共三個人。


    其中一個倒在地上。


    生死不知,竟然是他師叔天韻道長。


    而另外兩個正在纏鬥著的竟然一個是青城叛徒孫不智,另一個卻赫然是他小師妹楊不悔。


    卓不凡確是又驚又怒,隻想上前一劍劈死這個叛門滅師的奸人。


    他身子化為一道紅芒,直插向那山顛之上。


    一時間,破空之聲大作。


    孫不智和楊不悔同時聽得天上有異,不禁抬頭瞥去,楊不悔大喜,高聲喊道:“卓師兄!你快來啊!”突然之間黑芒一閃,楊不悔隻覺得咽喉處一緊,卻是孫不智趁機暗自施展出魔門的暗龍縛神索。


    一舉得手。


    隻看得半空中的卓不凡肝膽欲裂,怒吼一聲,一道雷霆般的劍芒直劈下去。


    卻見孫不智右手一收,楊不悔的身子嗖的飛到他的身旁,卓不凡的這一劍轟然劈在空處,隻聽那山頭哢嚓一聲巨響,竟自中間向下裂去,孫不智隨手就製住了楊不悔的經脈,閃電般的退到天韻道長身旁。


    待卓不凡飛身降落,孫不智已經雙手扣在天韻道長和楊不悔兩人的咽喉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怒氣衝天的卓不凡。


    孫不智悠然道:“卓師弟,別來無恙啊。”


    卓不凡怒喝道:“放開他們!”說著手中赤麟劍直指孫不智胸膛。


    孫不智笑道:“我若放開他們,你豈不是要跟我拚命?”卓不凡見師叔和不悔都在他手中,不由得強忍怒氣道:“你放開他們,我讓你走!”孫不智道:“如此說來,我倒該多謝卓師弟了。


    隻是你師兄我向來多疑,倘若我放開他們,你卻又不讓我走了,我可還需對付你,這豈不是很麻煩。”


    卓不凡道:“那你待如何?”孫不智道:“不如我先殺了咱們天韻師叔,然後……”說著手成爪形,五道黑氣自指尖滲出,作勢要捏碎天韻道長的咽喉。


    卓不凡怒吼道:“不可!你在青城著許多年,難道就對師門沒一點感情?”孫不智笑道:“感情?有啊。


    原本我也是對青城上下很有感情的,我甚至想忘掉自己是巫神道的大弟子,是派到青城來坐臥底的。


    我就想好好坐我的大師兄,將來接替師傅的衣缽,接任青城掌教,這豈不是很好嗎?”卓不凡道:“那你為何還要作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孫不智狂笑道:“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你!你難道不知道?自你一上青城山,你就成了師傅的寵兒,你天資優異,練功進益神速,門中人人都與你交好。


    我呢?我這大師兄是越來越沒有大師兄的樣子了,就連個青城代管事都被年紀幼小的柳不醉給搶了去,如此下去,那掌教之位若不是你便是柳不醉的了,那還有我的份兒?我若不把你們都害了,這青城山又怎會落到我的手裏?”卓不凡道:“掌教之位對你就那麽重要?”孫不智道:“像你們這等受上天眷顧的人自然是瞧不上了,但是我是什麽?我若修煉百年或可成就元嬰,但若想飛升悟道卻是此生無望了。


    我若不抓個掌教當當,那在這青城山還有什麽混頭?”突然孫不智臉色一變,道:“跟你說這些也是白費,姓卓的,這兩人之中我定是要殺一個地了,你說吧,我該留下那個呢?”卓不凡眥目欲裂,道:“你敢!”突然一道光焰自孫不智足下躥出,噗哧一聲,透足而過。


    卻原來卓不凡在於孫不智對話時。


    自足心悄然釋放出一道真元,無聲無息地化為一道炎陽刺。


    直穿上去。


    一記得手,卓不凡欺身而上。


    卻見孫不智慘叫一聲,雙爪卻抓住天韻道長和楊不悔咽喉不放,身子向旁一閃,猛然一爪落在天韻道長肩頭,隻見五爪噗哧沒入天韻道長體內。


    頓時抓出五個血窟窿來,天韻道長身子一顫,臉上現出痛苦神色。


    孫不智狂叫道:“下一爪我就取他性命!不信你便上前來試試!”說著再度揚起手爪。


    卓不凡身形嘎然而止,道:“且慢!你待如何?”孫不智叫道:“你切下你的右臂,我就饒這老兒不死,否則殺了他我手中還有你這寶貝師妹呢,我說到做到!”卓不凡道:“你可說話算數?”孫不智道:“我可用我魔教大天起誓,倘若你自斷右臂,我若不饒過這老兒,我便死在你火焰之下!”卓不凡看著他天韻師叔一臉痛苦神色。


    鋼牙一咬,道:“好!就這般!”卻聽楊不悔淒然喊道:“不要啊!”喊聲出口卻已然晚了,隻見赤麟劍紅光一閃,卓不凡一條右臂墜落下來,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卓不凡之覺得一陣劇痛難當,眼前略一昏黑,卻咬牙挺立不動,此時他絕不能倒下!他一字一字地說道:“你放開師叔!”孫不智哈哈大笑道:“好啊,這糟老頭就還給你吧!”說罷飛起一腳,將天韻道長踢得飛了起來。


    隻見天韻道長的身子卻是頭下腳上。


    向山崖下墜去。


    天韻道長此刻該是真元受製,此時身體便與常人無異。


    這般墜下去,定是必死無疑。


    卓不凡狂運真元飛身衝了出去,僅剩的左臂伸出,去接半空中的天韻道長。


    卻見孫不智閃電般的躥出,四道暗龍縛神索射向卓不凡左臂、腰身和兩條腿。


    卓不凡身形一旋,躲了過去,左臂已經抓住了天韻道長,正要飛足反踢,卻見孫不智手抓楊不悔腳踝向著卓不凡狂砸過去。


    卓不凡心中一驚,急忙收腳,抱著天韻道長向後退去。


    孫不智卻高高躍起,揮舞著楊不悔,便將她當作一件兵器,自上而下直砸向卓不凡。


    卓不凡這一記若是躲開,楊不悔的身子便要一直砸下去,砸在山崖之上,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但若不退又能如何?卻聽楊不悔喊道:“卓師兄,你快走,莫管我!”說話間楊不悔竟然真元狂運,隻見她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竟是拚著經脈禁毀的危險強行衝關,淤塞頓開,緊接著楊不悔腰肢一軟,雙掌齊發打向孫不智胸腹。


    孫不智卻沒想到這楊不悔竟然如此拚命,手腕一抖,隨後雙掌轟然與楊不悔對轟,將楊不悔轟向卓不凡。


    卓不凡放下懷中天癡道長,伸手去接楊不悔。


    就在此刻,孫不智人影一閃,長劍出手,卓不凡隻覺得胸口一痛,一團真元隨著鮮血不住向外泄去。


    緊跟著隻覺一股魔氣滲入體內,經脈頓時受阻,左邊身子立時不能動彈。


    這樣一來,卓不凡再沒了抵抗之力,難道要束以待斃嗎?卓不凡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後一聲蒼涼而憤怒的嘶吼自然而然地從胸腔中噴射出來,這一聲直把孫不智嚇了個激靈,難道這小子又要朱雀附體了?那屠神一般的場麵他可是親眼所見,孫不智隻覺得一陣寒意自心底升起。


    他大喝一聲,長劍橫掃,要趕在卓不凡朱雀附體之間便將他一劍砍成兩段,看他拿什麽附體!然而,這一劍還沒有劈出去,孫不智隻見麵前火光一閃,一頭火焰般的怪鳥竟然衝出卓不凡的體內,直撲向他麵前。


    炙熱的火焰在刹那間包圍了他,伴隨著一聲長嚎,孫不智轉眼化為一捧灰燼,一柄長劍當的落在地上,劍身已經融化變形了。


    隻見那火鳥一聲悲鳴,聲震四野,萬獸具驚。


    那火鳥在空中盤旋一周,身上火焰遂慢慢隱入體內,它再度飛向卓不凡。


    刹那間隱入卓不凡體內,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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