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道白光筆直射向胡不歸胸口,卻見青城派中不光胡不歸對這白光視而不見,他師傅天癡道長也是笑著撇了撇嘴,卻沒有半分著急之態。


    而掌教天玄真人也是一副渾不在意的神情,就好似此刻不過是孩童打架,家長自不必為此擔心一般。


    眼見得那道白光就要射入胡不歸胸膛,卻不知怎的竟然停在了胡不歸胸前。


    胡不歸一振衣衫,那白光便如灰塵一般被震落,遂消失不見。


    胡不歸整個動作自然而瀟灑,卻無半點賣弄之態,卻是雙方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之故。


    胡不歸此刻的修為已經是元嬰中後期,放眼修真界中,卻沒多少強過他的人了,是以天癡、天玄兩位道長才如此輕鬆,隻等著那個嚷著要殺魔君義子的人自取其辱。


    這動手的是雞鳴山天冠道人,他本未見過胡不歸,但胡不歸之“惡名”卻是早有耳聞,但他想一個青城晚輩能有多深的道行,卻沒料到人家動也不動,他卻依舊奈何不得人家,不由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欲再出手,卻哪裏還好意思,隻得悻悻然道:“你青城派仗著玄功深奧便可為非作歹嗎?”胡不歸笑道:“這位前輩,說話卻要有憑有據。


    你說我青城派仗著玄功深奧為非作歹,可有什麽證據?”卻聽一個尖利的嗓子喊道:“你身為魔君義子便是證據!魔君燕西行乃我正教死敵,你是他義子,難道不算是我正教死敵嗎?”這說話之人卻是少林戒律堂首座心誅大師。


    上次老霄頂上,此僧便視胡不歸為修真界的異類,此次更聽聞他乃魔君義子,怎能不出言斥之?胡不歸自鼻孔中輕笑一聲,隻瞥了心誅一眼,卻不去理會,那神色中分明是:你說得算個屁,老子懶得理你。


    隻把心誅大師腦得佛牙緊咬,直犯了嗔戒。


    卻聽西首有人高聲笑道:“好笑啊,好笑!”好卻見一個圓股隆冬的矮胖子悠悠然站了出來,卻正是梵天穀杜馭龍。


    卻聽杜馭龍道:“我曾聽說心誅大師的父親是世俗綠林中一位好漢,綽號血影屠夫,殺人越貨無所不為,此事可是真的?”心誅大師臉色頓時氣得發白,他這出身被他視為奇恥大辱。


    自入少林禪院以來一百餘年了,卻沒有一刻能忘了此事。


    此時被杜馭龍揭穿家底兒,隻恨得他忍不住要衝出去殺了這個矮胖子。


    他臉色青白的道:“杜胖子,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杜馭龍卻不怕他這一套,依舊慢悠悠的道:“這血影屠夫乃武林公敵,那也便是我正教之敵,你身為血影屠夫之子。


    自然也便是我正教之敵,心誅大師,你說是也不是啊?”心誅大師怒道:“你放……”他畢竟是少林高僧,一個屁字還沒出口,便感到失態,強忍著嘎然而止。


    卻聽杜馭龍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沒放完便叫你給吃進去了。”


    他這麽一說,梵天穀中的女弟子們個個掩嘴偷笑不止,卻把心誅大師氣得佛心動搖,便要發作起來,卻聽心眉大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心眉大師緩緩的道:“杜道友。


    我這心誅師弟自幼出家,早與俗界了無瓜葛了。”


    說到此處,心眉大師抬眼望向胡不歸那邊,道:“天癡、天玄兩位道友,今日老衲鬥膽替在場眾位修士問一聲。


    貴派這位胡施主究竟是站在魔君那邊還是站在咱們正教一邊?”這老和尚不溫不火,卻將難題丟給天癡和天玄兩人,要他們來回答,這胡不歸究竟是要做敵人還是做朋友。


    天癡道長哈哈一笑道:“心眉大師,你這大會似乎是專為我青城開的啊。


    我這徒弟便在此處,你有什麽問題隻管問他自己好了。


    我這個做師傅的卻不可替他作主。”


    心眉大師微微一笑道:“天癡道兄誤解老衲了。


    此次大會隻為商討除魔大計,卻非是針對貴派的,隻是胡施主這態度……”說到此處,心眉大師轉而向著胡不歸道:“請問胡施主。


    倘若在你義父燕西行與我正教之間選擇,你該何去何從?”此時千多雙眼睛全都看著胡不歸,隻看他如何回答,卻見胡不歸仰頭望天,似乎是拒絕回答,又似在兩難之間無法作答,一陣陣蟬聲自高牆外的楊樹上傳了過來,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


    胡不歸突然輕聲道:“與我何幹?”他話語雖輕,但這廣場上千餘人盡是修真之士,耳目聰明,卻哪裏有聽不到的。


    心眉大師道:“什麽?”胡不歸突然目光霍霍的望向心眉大師道:“這與我何幹?你們要去找我家老頭子打架便隻管去好了,卻來問我做甚?倘若你們真是英雄好漢,便真刀真槍跟他幹一場,又何須做這些幕後文章?”胡不歸話音未落,隻聽得一個人哈哈大笑道:“說得好!這才是我徒弟說的話!”說話的卻是天癡道長。


    而心眉大師則目瞪口呆地望著胡不歸,他卻沒想到胡不歸竟然會如此說,在他少林禪院裏,戒律森嚴,卻哪有敢如此說話的弟子。


    心眉大師由得道:“怎麽會與你無幹?你是青城派的弟子,你青城派也與這燕西行有著血海深仇,難道你不知道嗎?”胡不歸道:“上輩的恩怨自有上一輩來了結,心眉大師,我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


    似你這般拋不開恩怨情仇的也算是六根清淨?倘若要說恩怨,我隻知道我家老頭子與我有養育之恩,卻不知與他有什麽仇。


    你們口口聲聲說除魔衛道,你們衛的是什麽道?便是這種恩將仇報之道?當我又冷又餓即將凍死在荒野上時,你們在哪裏?當天下窮苦百姓遭人侮辱,受盡欺淩時,你們又在哪裏?當朝廷昏庸,妄殺忠良時,你們在哪裏?你們隻知道躲在深山裏參禪悟道,你們參的是什麽禪?悟的是什麽道?數百年的修行換來的不過是你們自身成佛成仙。


    於天下百姓何幹?於江山社稷何幹?於我這個沒爹沒娘自生自滅的野小子何幹?”這一番話直說得滿場嘩然,這一卻從未群修士想過會有人這般說,一時間眾說紛紜。


    有的修真之士回顧自己一生的修真經曆,才覺得自己確實是一生拋開紅塵,不問世事,隻是潛心修道,卻從未顧及過身外之事,不由得心生彷徨,卻不知此等作為究竟符合自己所追尋的道。


    而也有一些人則叫囂道:“我們修真之士本就該拋卻紅塵俗事,追尋天道。


    小子,你這番說法簡直就是荒謬之極,幼稚之至!”更有些人喊道:“你是魔君之子,說話自然是向著魔君!青城派,你們怎能容這等弟子在我修真之列?!”武當派掌教真人鳳馳真人更是直接站起來道:“天玄真人,你門下這弟子你究竟管不管得?若是管不了,便有我們代管吧!”立時便有人跟著道:“你青城派究竟是什麽立場?是與魔教同流合汙,還是先斬逆徒再伐魔教?天玄真人。


    你給個交待吧!”天玄真人也霍然起身道:“鳳馳真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門下胡不歸就在此地,你動一個試試看!”天玄道長盡管已經脫胎換骨,但這護犢子的秉性卻是半點沒變,他才不管究竟別派何如看,他隻覺得自己門下弟子,若是他訓斥那還可以,但旁人卻別想欺負他門下弟子。


    鳳馳真人冷笑道:“好霸道的氣勢啊!難道說我修真界便沒有公理了嗎?心眉大師、玉闕真人、禪靜大師,你們怎麽說?”心眉大師神情略顯尷尬,他尚未說話。


    天玄真人也冷笑一聲道:“我青城派就在此地等著,看看哪位高人來製裁我們!”青城派聽著掌教這句話呼啦一下全體站了起來,一股全教一體的氣勢頓時在青城派中生了出來。


    武當派自也不甘示弱,呼啦一下子也都站了起來,一時間劍拔弩張。


    氣氛竟變得緊張起來。


    卻聽昆侖玉闕真人一聲清咳,眾人不由望向玉闕真人,眾派之中唯有他昆侖與青城有過節,還曾有過老霄頂之戰,此時卻看他如何說法。


    他們卻不知道在青城最危急的時刻,昆侖派曾經傾巢而出。


    與青城派一起力拒夜魔,卻聽玉闕真人道:“貧道一生最重孝子忠臣。


    胡不歸所言並未有錯,倘若一個人連養育自己的人都要殺伐,卻實在是失卻了一顆感恩之心,也該是為天理所不容。


    諸位這般逼胡不歸似乎也是甚為不妥吧。”


    此言一出,卻叫鳳馳真人和心眉大師大失所料,心眉大師道:“但是凡大事需得深明大義,我正教與魔教之爭乃是大義所在,魔君燕西行雖與他有恩,卻屬個人恩怨。


    在此大是大非之前卻又豈容馬虎?”卻聽一直沒說話的禪靜大師道:“阿彌陀佛,心眉師兄,請問何謂大義?何謂正,何謂邪?佛法無邊,主旨卻是在度世人脫苦海,除盡世間一切苦厄,至少胡施主有一樣說得對,我們這些方外之人卻都沒能做到濟世救人,度人與困苦之中。


    此乃修真界之患也。


    若是再妄動幹戈,搞得生靈塗炭,那便真成了修真界的罪人了。”


    心眉大師本想借此機會重振少林聲威,卻沒想到竟然搞到這等地步,他不由地說道:“那依禪靜大師之言,這屠魔之會到底還要不要再進行了呢?是不是我們就此便不再與魔教為敵,甚至改奉大天為主了呢?”卻聽天癡道長說道:“心眉大師此言差矣,我道教與你佛教其實也非同道,卻為何可相安無事?道不同卻也未必便要互相廝殺,拚個你死我活,倘若他魔教一不塗炭生靈,二不進犯我正教,那我們又為何非要挑起爭端,引發戰事呢?”禪靜大師道:“天癡師兄所言甚是。”


    心眉大師卻道:“那難道我們便就此束手待斃,等著人家魔教打上門來?這魔島究竟還要不要攻打了?倘若青城、峨嵋兩派若是怕了自可不去,老衲卻要問一問天下諸派,有誰同意攻打魔島,鏟除魔教的?”這青城與峨嵋兩派是當下道、佛兩門中最具實力的門派,儼然有道、佛兩門領袖地架勢,此兩派不讚成立即興師伐魔。


    其他小派卻哪裏有實力去魔島挑釁。


    而一些大門派卻仍在觀望,既不說伐魔,也不說不伐。


    這心眉大師此言一出,卻竟然半天無人響應,直是好不尷尬。


    卻聽禪靜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心眉師兄,這伐魔之事你且莫操之過急。


    貧僧願意隻身前往魔島一會魔君,倘若僥幸能說得魔君不妄動幹戈,此豈不是我正教之幸,天下百姓之福?倘若說不得一個結果。


    屆時心眉師兄再作伐魔打算也為時不晚啊。”


    此言一出,卻是大出眾人意料。


    近兩百多年來,這燕西行三字便如魔咒一般緊緊扣在正教修士心上,卻有哪個敢隻身前去會見這個凶名遠播的大魔頭?更不要說是去教化此人棄惡揚善了。


    天癡道長也道:“貧道也願與禪靜大師一同前往,見識一下這個聞名天下的燕西行。”


    卻聽得有人長笑道:“何勞禪靜大師和天癡道長遠足,燕西行在此。


    兩位有什麽話便請在此說吧。”


    說話間,兩條身影驀然出現在當場。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身穿黑衣,負手而立,神情孤傲而蕭索,卻正是令天下豪傑聞名喪膽的魔教魔君燕西行。


    而另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卻正是天魔左使陳天仇。


    這兩人一現身,滿場具驚,卻有誰能想到這燕西行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隻身前來此地呢?卻聽胡不歸歡呼道:“老頭子,你怎麽來了?”燕西行道:“燕某聽說這裏有許多好朋友惦念著燕某,特來瞧瞧,果真是熱鬧非凡啊!”說著一雙眼睛往四下裏一掃,卻見先前口誅筆伐的一幹人此刻卻全都沒了動靜。


    燕西行百年前的積威卻非是訛傳,但見不少人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而年輕一輩的卻都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人物,這一見之下,卻也不覺得他如何凶惡。


    隻是似乎有一種叫人難以言說的氣概,卻無法與這人目光對視。


    心誅大師叫道:“燕西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少林佛門淨地,真當我少林無人了嗎?羅漢堂弟子何在?!”他話音未落,隻見一片金光閃動,十八個金色僧侶陡然出現在當場。


    將燕西行團團圍住。


    隻見一片金光閃動。


    射向燕西行。


    禪靜大師和心眉大師同時喊道:“住手!”他倆人卻是擔心這十八羅漢受傷,要知道以燕西行之凶名。


    貿然對他動手,隻怕是在頃刻間便會命喪黃泉。


    卻見金光閃過之後,十八羅漢呆立當場,卻沒有一個人受傷。


    而燕西行卻若無其事的已經站到了圈外,幾乎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從圈中出來的。


    燕西行撇嘴一笑道:“燕某膽大妄為也非一日兩日了,你這和尚倒也小氣,燕某不過是進來轉轉,卻用得著這般大呼小叫地嗎?”說到這裏,卻不再理會心誅和那十八羅漢,轉而向著天癡道長一拱手道:“天癡道長果真高人也,能將小胡教成這樣的人物自是不凡,今日一見果然是胸襟寬廣,非是凡俗之輩也。


    方才聽道長之言燕某深覺言之有理,盡管大家從道不同,卻可坐而論道。”


    禪靜大師道:“燕施主此言甚是,天下門派眾多,大家各行其道,卻也未必便要大開殺戒,鏟除異己。


    也大可坐而論道,各抒己見。”


    卻聽鳳馳真人冷笑道:“與正教諸派論道講禪那倒也罷了,自古正邪不兩立,他魔教殘殺了我正教多少賢良之輩,此時卻與這魔教又有什麽好說地?”燕西行轉過身來,向鳳馳真人望去,隻見鳳馳真人一雙眼睛毫不避讓,緊緊盯著燕西行,鳳馳真人的師傅百劫真人便是死在燕西行手上,師門大仇卻叫鳳馳真人刻骨銘心,卻哪管燕西行魔功了得。


    卻見燕西行搖頭道:“在座諸門派中除了峨嵋萬年寺的諸位長老,又有哪個門派不曾殺戮我魔教弟子?若論殺戮,隻怕正教更甚於我魔教呢。


    鳳馳道長,你隻知你師傅死在燕某之手,卻不知你師傅曾經親手屠滅我魔教龍門山莊老少三百餘口,連剛剛斷奶的孩子也不曾放過!這便是你所謂的正?難道要我魔教乖乖地任你宰殺,這才算是天理所在?”卻聽心眉大師道:“燕先生遠道而來,卻不知所為何事?難道當真是來論道的?”燕西行轉向心眉道:“難道大師希望燕某是來殺人的不成?今日燕某是特為這孩子而來的。”


    說著燕西行看了一眼胡不歸又道:“小胡,自你在魔島上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我便知你心中存了一個困惑,倘若此惑不去,隻怕是你再難像往日那般瀟灑度日了。


    今日佛道兩途的宗門領袖盡在於此,我便與他們辯上一辯,也好叫你自從其中解惑,了卻煩惱。”


    心眉大師有道:“自古正教與魔教征伐不息,距今已萬年有餘。


    雙方各有死傷,此本不足為奇。


    百劫真人雖殺了些你魔教子弟。


    可是據老衲所知,我正教中死在燕先生手上的卻遠不止百十餘人。


    隻怕是不計其數了吧。


    燕先生一身惡業,難道就不怕墜入阿鼻地獄?”燕西行笑道:“心眉大師,燕某信奉的是大天,卻不知這阿鼻地獄是何所在。


    真正說起來,你佛門才是後來插入的。


    自遠古時代,在這神州大地上便是道門與我魔教相爭。


    在四千年前,你佛門才自西土流入東方,卷入了魔道之爭中。


    其實魔道之爭的原委你佛門其實並不知曉地,隻是那時正教勢大,卻把我魔門說成了邪門歪道罷了。


    你說燕某一身惡業,此誠不假。


    燕某一生殺人無數,卻沒有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更何況我魔門不過是拚死求生而已,我欲不行殺戮卻要問你正教中人肯也不肯了。”


    禪靜大師道:“阿彌陀佛,燕先生此言差矣。


    倘若先來便是有理,那今日貧僧卻是比先生來的早些呢。


    我佛門廣大,普度一切眾生,卻哪裏有什麽東西南北之分,更沒有什麽先後之道,隻要得證一顆佛心,又豈管他是道宗還是魔門。


    我觀先生之心已呈倦怠。


    想必先生也並非是殘忍好殺之輩,即使如此大家何妨就此罷手,各行其道,不相往來便是了,若是怨怨相報,卻不知這紛爭幾時能休了。”


    燕西行仰首向天道:“大師此言實燕某之願也!然天下事又豈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人之於世,莫不如螻蟻,茫茫然而來,茫茫然而去,都似乎自知其所為。


    誠信其所信。


    卻不知道在冥冥之中卻有更高的所在擺布著人之命運。


    道門追尋天道,我魔門追尋魔道,都不過是想躋身到那個更高的存在中去,就此擺脫命運的束縛罷了。”


    胡不歸卻突然道:“老頭子,究竟魔教與道宗為何爭鬥的?孰是孰非卻總有個源頭吧。”


    燕西行道:“小胡,我知你心中對於是非善惡已生困惑,但我隻能告知你紛爭的由來,至於你該當如何判定卻要由你自己決定了。


    在遠古時期,這東方大地上洪水肆虐,猛獸橫行,時而天降奇火,地震山傾,我遠古先民困苦求存,在大地上幾乎同時出現了兩派不同的部族。


    其中一方,是以軒轅氏為首的黃帝部族,而另一方則是以蚩尤氏為首的我魔教先民。


    軒轅黃帝得天上仙界指點,開始了對天道的追尋,他們修煉著仙界流傳下來的仙術,講求順應天心,滅除人欲,追尋天道。


    而我蚩尤部族卻生存在窮山惡水之間,與身周一切相搏,抗天鬥地,努力求存,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我們逆天奮進的心性。


    我人間魔教之祖蚩尤受魔界大天感召,開始修行魔功。


    我魔教講求逆天心,存人欲,追尋擺脫天命束縛的永生魔道。


    至此,道魔之信仰截然相反,終有一日,戰火點燃了。


    以軒轅黃帝為首的道宗與蚩尤魔主率領的魔門終於展開了血戰。


    由此至今,曆經萬載,雙方死傷無數,仇恨越積越深,終成勢不兩立的兩派。


    這便是道魔之爭的由來。


    天癡道長,燕某所言可有不實之處?”天癡道長道:“燕先生所言確實如此,我道宗與魔門之爭皆由此而來,順逆之中,卻難說善惡,但魔教中人行事多有偏激,往往殺戮過重,此卻是不爭的事實。


    胡不歸道:“這般說來,雙方最初也不過是信仰不同罷了。


    那麽各行其道便是了,又何必互相殘殺呢?你修你的仙道,他修他的魔道,至此兩不相擾豈不甚好?”燕西行道:“談何容易啊,小胡,你問問他們肯嗎?”胡不歸望向周遭諸門派,卻聽有人叫道:“小子,數千年的恩怨你說句至此兩不相擾便一筆勾銷了嗎?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也有人說道:“魔教妖人之言又豈可輕信,待他魔教勢大之時便是我正教滅亡之日!小子,到時候你青城派也是在劫難逃!”更有人喊道:“讓我先到他魔教亂殺一通,然後咱們就來個兩不相擾,你看可好啊?”眾多紛雜吵鬧之聲不絕於耳,胡不歸正想說話,卻突然感到懷中一物突然猛然一跳,禁不住伸手摸去,卻竟然是天妖族奶奶留下來的那枚天繭。


    胡不歸心中隱隱一動,難道是這天繭要裂開了嗎?隻聽禪靜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諸位道友,貧僧問上一句,你們之中可有那一派能對付得了燕先生的?”這一句話問出,卻叫諸派頓時啞然,許多目光不由自主往向了青城派。


    天玄真人笑道:“都看我們做甚?燕先生若肯罷手我青城派求之不得,少些紛爭豈不甚好?”禪靜大師道:“善哉!天玄師兄所言極是,貧僧便在此枉自做一回主。


    在座的哪位道兄若覺得貧僧做不了這個主,便請即時離開此地,倘若你與魔教起了紛爭,便與我等無幹了。


    燕先生,正教與魔教之爭貧僧也不敢說就此兩消了,但求咱們雙方至今日起三百年內不起紛爭,還天下三百年的太平清靜,先生看可否啊?”燕西行尚未答話,卻聽山門外一陣嘈雜。


    隨後嘭的一聲,一物穿過天王殿,直墜在廣場邊上,卻竟然是在門口迎客的那小沙彌。


    那小沙彌胸口上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卻是被打了個對穿。


    隨後隻見一個人影子天王殿緩緩走了出來。


    眾人一驚,立即便有人喊道:“魔教有埋伏!大家夥跟他們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子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狂並收藏子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