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飯不成,出了新龍門客棧,策馬西行,朝著霞光城奔去。休息了一宿,人馬精神,隻有許喆,看起來無精打采。


    於炎和千羽雪兒自然知道,這時昨夜被風四娘折騰一宿,沒能睡好覺的緣故,兩人暗中偷笑,嘴上卻不多說了。他們昨夜,過得可是十分舒暢。


    過不多時,在旭日的映射之下,三人三馬來到了霞光城外。於炎對這城門,也算熟悉的老朋友了,睹物思情,先就想到了城中的木府。


    雖然在木府中的那段生活,也談不上多美好,但還是瞬間勾起了他的思念。


    “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於炎說罷,腳下一緊,又給了坐下馬兒一鞭子,朝著大門奔去。許喆和千羽雪兒相互看了一樣,也沒說話,策馬追了上去。


    “籲——”,許喆勒馬停下,卻見當前一座府宅,上邊凹形的梨花木匾額上邊,刻著兩個大字:木府。


    “於兄,這是什麽地方,你帶我們來此作甚?”許喆仰頭看著那匾額上邊,俊秀字跡開口問道。


    卻見於炎也不搭話,翻身下馬,便朝著府中走去


    。


    手一推,那大門便打開了。一柄帶血的大刀出現在於炎麵前,於炎見了心頭一驚,隱約覺得不妙。放開步子,衝了進去。


    “有人嗎,有人在嗎?”許喆和千羽雪兒跟了上來,在於炎身後叫喚著。


    於炎也不停下,直接奔著刀劍堂去了。


    一路上也沒有見到什麽人影。


    “這木府會不會是被鬼幽司馬希和淩天掃蕩過了,我見這裏空無一人,隻怕是被他們趕盡殺絕了。”許喆叫喚了數遍,也不見有人回答,心頭也想到了司馬希和淩天宇。


    於炎聞言,也不搭話。待到了刀劍堂,終於看到,堂上有一個人,正在清掃。


    “啊,你們是什麽人?”那人年紀不小,約莫五十歲的樣子了,見了於炎三人,臉色大驚地問道。


    “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隻是路過,順道進來,想討杯水喝。”於炎見嚇到了他,急忙上前安撫道。


    “啊,我認出你了,你不是少爺嗎?!”那老者見於炎靠近,忽然驚呼了出來。


    許喆和千羽雪兒愣在後邊,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麽。


    於炎聞言,卻是無奈一笑,說道:“別叫我少爺了,都陳年舊事了,不堪再提,不堪再提。”


    那老者聞言,欲言又止,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少爺,你今日回來,不是真的隻為討杯水喝吧?!”


    於炎環視著刀劍堂上的點點滴滴。聽了他的話,咧嘴一笑,看著他道:“劍母大人現在可好?”


    那老頭聞言,歎息一聲,坐了下來。抬手示意三人也坐下。回答道:“自從刀父大人離去,這木府就沒好過了。沒落之中,好在蠻力王賀軍大人念及赤炎鋼鞭之情,隔些日子會派人送些生活用品和銀子過來,勉強度日。”


    於炎聞言,湊近了些問道:“木府之中,許多寶貝,不如典當了換做家用。”


    那老者聞言,苦笑一笑,看著於炎說道:“少爺你太單純了


    。這府中今非昔比了,哪裏還有許多寶貝。刀父大人一死,樹倒猢猻散,許多人都離去了,這你是知道的。可是有的人不僅自己離去了,還把這府上許多值錢的寶貝也都帶走了。還有些貪得無厭的,來了一次又一次,都快把木府掏空了。”


    說罷無奈搖了搖頭,接著道:“隻有些年紀大的,蒙受刀大人深恩的人才留了下來,加上我,也不過隻有七個人而已了。我們也不想再到他出謀生了,便一直留在這裏,照看木府,照顧劍母大人。”


    “有勞你們諸位了。”於炎聞言,滿是感激地道。


    “哈哈哈,少爺你也算是有心人了,還記得回來看上一眼,可惜這木府之中再沒有個年輕像樣,能舞刀弄槍的人了,如若不然,也不至於讓什麽人都進來欺負我們。()”


    於炎聽到此處,拳頭一緊,輕捶在了桌上,朗聲道:“誰這麽猖狂,竟然這般無禮?!”


    “前兩天,有一隊人馬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最後一些值錢的東西,全都搬走了。個個蠻橫不講理。隻知道他們口中念叨著一個叫做‘司馬希’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誰。不過另外一個,老朽卻還知道。”


    “哦,你知道另外一個人?”於炎見他一直呆在府中,卻還能識別一二,有些驚奇地問道。


    “恩,正是淩天宇,他就是那個殺了刀梓琪小姐,奪走了木府鎮府兵器的淩天宇。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知曉的。”


    “原來他們真的已經來過了。”許喆聞言,深以為然地說道。


    於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老者,伸手從懷裏取出了所有銀子遞到了那老者手上,說道:“這些銀子,你且留下,日後我會再給你們送些來。有勞你們七個人,將劍母大人照顧周全了。”


    “這——”那老者看著桌上的銀子,眼神之中深情複雜,旋即點了點頭,笑了起來,說道:“原本這府中的人,都說於炎少爺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殺了自己的義父,奪走了吞噬大刀,可是我今天看來,卻不是真的。”說罷便見他站了起來。


    對著於炎便是俯身一鞠躬


    。


    於炎急忙扶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各種緣由,也不便多說了,刀父大人於我有恩這不錯,這吞噬大刀本是他的也不錯。忘恩負義,或許也不錯。隻是各種還牽涉許多事情,也不便一一講來。我今日來此,就是看看木府近況,隻要劍母大人安好,便沒什麽牽掛的了。”於炎說著,起身抱拳行禮,打算離去。


    “你不去見上一見?”那老者見他還沒見到劍母長孫瑞,曾經的義母,便要離去,有些疑惑。


    “哈哈哈,見或不見,都是這般模樣了,與其添堵,不如不見了。我們先告辭了,這淩天宇他們從這裏帶走的,我會向他們討回來!”說罷抱拳行了別禮,便朝著門外走去。


    “於兄,剛剛見你在聊事,也不便插話,隻是怎的把你說成了忘恩負義,還說什麽你殺了自己的義父,奪走了吞噬大刀,這是怎麽回事啊?”許喆跟在於炎身後,早就按捺不住地想要問清楚了。


    “是啊,聽起來好複雜,你既然來了,怎的又不去見見你們口中的劍母大人,想必就是這木府的主人吧,你到底和這木府有什麽幹係啊?”千羽雪兒也早已一頭霧水,雲裏霧裏不說,連他們的關係也還沒搞清楚。


    於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翻身上馬,朗聲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三人齊齊上馬,並肩行走在街上。


    “說了話長,這木府的主人刀衡,人稱‘刀父’,因為他師從劍魂大人,而劍魂大人一生,又鑄造了許多名兵器,其中有五件,都名列在九兵譜上。著實了得,而這刀衡便是他的弟子,劍魂大人鑄造的幾樣神兵,刀衡自己知曉,有幾件也是直接給了他的。”


    “這個我有聽說過,西荒大陸上邊的琥珀拳套和赤炎鋼鞭便是出自木府。這琥珀拳套乃是隕石打造,堅硬無比,刀槍不入。那隕石輕盈不說,還是透明的顏色,戴在手上,宛如無物,自歐陽春麗得了之後,從未聽聞江湖上有人能討得她點點兒便宜的。”


    許喆說道此處,長籲一聲,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琥珀拳套和我的神兵七音槍一戰,會是什麽結局。”


    “我看還是不要一戰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於炎見他這麽說,也笑著說道。


    “淩天宇那廝得知木府之中,藏有神兵,強取豪奪不說,還殺了木府上下許多人,連刀父的愛女刀梓琪也不幸遇難了


    。而我的家人,也同樣死在了淩天宇的手上,機緣巧合之中,我到了木府,被刀父刀衡認作了義子。那段日子,倒也還不錯。可是後來,吞噬大刀的出現,將我們之間的平衡也打破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許喆聽得興起,已然有些入迷了。


    “這吞噬大刀,暗藏在大地之心中,世上少有人知曉,我奉了義父之命,前去取回。卻不想這吞噬大刀要訂立死生契約才能取走。而訂立死生契闊之後,這大刀的威力,便隻有訂立契約的人能使得出。”


    “我從大地之心出來之後,才發現,原來義父隻不過是利用我去取刀,在外邊設計想要奪取。這便解下了冤仇。後來他為此付出了性命。”


    “我相信於兄的人品,看了這刀衡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難怪於兄今天要回這木府一看。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般故事。”許喆聽了一席話,也頗多感悟。


    “隻怪這九兵譜上的神器,太惹人眼紅了,江湖上,誰人不想得一而成就偉業。”於炎看著吞噬大刀,又看了許喆的七音槍,搖頭歎息著說道。


    “哈哈哈,這九兵譜上的神器,那可不是胡吹出來的,確非凡品。”許喆聞言,朗聲大笑,右手在七音槍上輕輕撫摸著,宛如是個美豔的女子一般。


    “哎,我說你們兩個臭男人,真沒勁,全都說些打打殺殺的事,這九兵譜上的兵器,有什麽稀奇的。”千羽雪兒坐在馬上,搖頭晃腦,對兩人的談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於炎和許喆聽她說九兵譜上的神器宛如就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都有些吃驚。


    “嘿嘿,我看你是羨慕我們兩人都有九兵譜上的神器,你沒有吧。”許喆見千羽雪兒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看好,打趣地說道。


    於炎看著兩人鬥嘴,心頭卻也和許喆所想一致。這九兵譜上的兵器,隨便一樣,都非凡品,隻怕千羽雪兒是這武林中,第一個敢小瞧它們的人。


    就在這時,隻見千羽雪兒臉上一抹淡笑,說道:“九兵有什麽了不起,你們有,我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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