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凝上場後便看見的今天的對手,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男修士。


    此人不僅衣服是白的,甚至連穿的鞋,佩戴的裝飾也全都是白色。


    霍時凝想如果可以,他估計也想把自己的頭發弄白吧。


    這人一開口聲音輕柔音調中性,如果不是她再三確定對方胸前平平,霍時凝猛然聽見對方的聲音會很難辨別說話的是男是女。


    對方看見霍時凝祭出白骨哀後雙眼一亮:“你這飛劍真是好看。”


    霍時凝:“。。。。。。。?”


    接著他拿出自己的飛劍橫在胸前道:“不過我的七白刃也不差。”


    此人的飛劍渾身通體白色,後麵有一縷長長的劍蓄隨風飄蕩。


    別說眨眼一看的確很漂亮


    可就這把漂亮的飛劍讓霍時凝皺起了眉頭,因為她發現那劍蓄盡然是加上去的,除了讓飛劍顯得飄逸之外屁用沒有,在戰鬥過程中還會無形增加使用者的難度。


    這種毫無實用的東西,就算是凡人劍客都不會用。


    沒想到盡然在這裏讓她碰見了。


    對方話語雖然輕聲慢調但內裏卻是個急性子,話語剛落就朝著霍時凝衝了過來。


    霍時凝被嚇了一跳,但身體還是本能的往外閃去躲過了對方的第一次攻擊。模樣很狼狽,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她才控製住了自己身體的平衡。


    “嗬嗬嗬。”


    他捂著嘴笑得很開心


    “七白刃的速度可不是你這傻大憨粗能比的。”


    霍時凝:“。。。。。。。?”


    對方顯然不想在霍時凝身上浪費時間,趁著說話的空隙他的速度陡然提升,霍時凝光憑眼睛隻能抓住殘影。


    第一次麵對速度如此快的劍修坐實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有的劍修善於攻擊,也有的劍修靠招式取勝,而這個人攻擊她的招式就那麽兩三種,他能占據優勢全是憑借自己超高的速度。


    霍時凝一邊躲著對方的攻擊,一邊觀察他的行動邏輯。


    其實,每個人戰鬥都會有自己的習慣方式,很多時候取勝都是在毫厘之間,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頭腦很難做出決定,更多的是自己平日訓練產生的下意識動作。


    對方的招式簡單,找出這種規律比其他的劍修容易很多。


    後麵幾次,霍時凝的躲避漸漸的不在狼狽,有幾次她甚至提前預估了對方的攻擊路線做出反製攻擊,一時讓兩人的戰鬥陷入了膠著狀態。


    對方看著霍時凝臉色難看道:“你看透了我的出招順序?”


    霍時凝收起白骨哀一臉平靜的回答:“這很容易,不是麽?”


    對方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怒目一瞪攻勢瞬間又提速了許多。


    霍時凝自身的速度雖然不及他快,但能夠從他細微的動作中預判他的出招提前做出應對後,霍時凝的臉色越來越從容不迫。


    對方此時臉色漲紅,顯然維持超高速的動作讓他的靈力已經出現了枯竭,他肯定想在自己靈力用完之前解決戰鬥。


    可人就是這樣,越著急事情越做不好,在他收劍時腳步往前踏出了半步,霍時凝心道:終於露出破綻了。


    她腳步一登,腳尖輕點,右腿迅速的朝他毫無防備的左腿踢了過去。


    被妖力祭煉過的身體此時產生了巨大的效應。


    霍時凝這看似輕輕的一踢讓他完全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上半身往後一倒白骨哀順勢就砍了過去。


    ”你輸了。“白骨哀的劍刃放在對方的脖頸旁,霍時凝低頭看向捂著腿倒地的對手說道。


    因為疼痛他捂著腿臉部抽搐,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霍時凝道:“你是劍體雙修?怎麽可能?”


    霍時凝的身體修長,勻稱的肌肉拉出漂亮的身體線條。


    她的外表屬於精瘦的類型,跟肌肉橫飛的體修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霍時凝回道:“我不是體修。”


    對方一臉愕然:“怎麽可能?不修體你怎麽可能破我的氣殼?”


    劍修在戰鬥中難免會與敵人有近身搏鬥的時刻,因為修士的破壞力太大,就算有防禦的靈器也難以應對那些高強度的攻擊,再說許多劍修也是以靈巧而立身,那些防禦靈器根本就不適合他們。


    當然也有可以穿在身上的軟件,但在近身時軟件能夠提供的保護根本不夠。


    為了讓自己盡量少受傷,劍修就從一般修士自己靈氣外放時的屏障研究出了氣殼這種保護方法。


    簡單的說氣殼就是一層用自己靈力形成的一件貼身軟甲。


    氣殼有弱有強這是根據劍修自己的修為來判定的。而每個劍修也會根據自己的需要來形成自己的氣殼。


    但一般來說,劍修的氣殼比體修的弱不少,因為維持氣殼需要大量的靈力供應,劍修的戰鬥主要是通過自己的本命飛劍來完成,氣殼更多的是起一個保護作用。而體修他們是靠身體來戰鬥,氣殼就是他們堅硬的外殼。


    “我的氣殼不可能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你打破,除非。。。”說道這裏他一愣,傻傻的看著霍時凝:“你。。你已經是始放期劍修了?”


    霍時凝懶得回答,此時兩人比試的結果以出來了,霍時凝收起白骨哀轉身離開了擂台。


    這次一對一的初選時間超過了半個月。


    幾乎每天霍時凝都要過來。


    剛開始還算一直順利,可到了六十八名之後,她明顯感覺到了壓力。


    霍時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氣看著對麵的劍修。


    對方的飛劍很普通,普通得丟在路邊時一些的凡人劍客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那種。


    可就是這麽普通的如同凡人劍客都不會使的飛劍把她逼入了絕境。


    對手如同那把普通的飛劍一樣,模樣也很普通。


    穿著大部分劍修喜歡的灰色勁袍,頭上除了一根發帶束著頭發之外身上別無他物。


    他握著劍一步一步朝著霍時凝走了過來。


    相比於霍時凝幾乎靈力耗盡的狀態,剛剛的長時間激烈打鬥對他似乎一點兒影響都沒有,除了衣著稍微沾些灰土之外連臉色都沒有變過。


    他站在霍時凝幾仗開外說道:“像你這麽能打的女修不多見。”


    霍時凝笑道:“能不能打跟性別有關係?”


    對方撓了撓頭想了想回答:“似乎沒有,但我碰見的少。”


    霍時凝抬了抬眉:“你不累?”


    搖搖頭


    霍時凝起身握緊白骨哀看著他:“我不相信。我的靈力什麽程度我很清楚,雖然每個修士的筋脈寬廣不同,但都有個大概的範圍。從進來道現在我們之間激烈戰鬥都過了那麽久,我不相信你如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對方一臉無奈道:“我真沒有。”說完怕霍時凝不相信攬起袖子露出他的小臂說:“我是幹支脈。”


    霍時凝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她今日是出門踩到狗屎了麽?幹支脈這種東西都被自己碰見了?


    怪不得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幹支脈的修士就算輪番上打個三天三夜他的靈力也不可能用完。


    對於修士來說,他們的靈力是從外麵無時無刻漂浮的靈氣中吸收祭煉而來的,靈氣通過淬煉變成靈力儲存在修士的筋脈與氣海中,修士每施法時都會用到身體中的靈力。


    修士的身體就像個儲存器,吸收靈氣煉化靈力又消耗靈力,形成一個天然的循環過程。


    可絕大多數,不,應該是幾乎所有修士他們吸收靈氣的速度是無法與釋放靈力的速度向比的。


    所以才有了靈力耗盡的說法。


    可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的靜脈天生的就比別人寬上幾十倍,吸收煉化靈氣的速度也是別人的幾十倍,這種極少數的個列被稱作幹支脈。


    擁有幹支脈的人根本不用在體內存儲靈力以供自己使用,因為他們天生就像一根粗管子從頭通到底,吸收靈氣始放靈力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喝水呼吸一樣簡單。


    隻要在靈氣充沛的環境下戰鬥,他們的靈力就永遠不會枯竭。


    而此時,霍時凝碰見的就是這種人。


    要讓他難受隻有在禁靈地這種靈氣稀薄的地方,可惜現在是在昆侖,這裏靈氣充沛支撐他打車輪戰都沒問題。


    霍時凝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這麽罕見的幹支脈都被自己碰見了,難道今天下擂台後她應該直接上賭坊麽?


    頭腦中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霍時凝深深吐了一口氣後道:“罷了,早知道你是幹支脈我就不與你拚劍術了。”


    說完霍時凝收起白骨哀捏了捏拳頭擺起姿勢看向了對方。


    他微微瞪大雙眼道:“你是體修?看不出來啊。”


    對於這個誤會霍時凝已經懶得解釋了,既然拚靈力她敗北,那就隻能上拳頭把他打趴下才行。


    之後,在看台上的眾位修士就看見了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場麵。


    在論劍大會的選拔賽上,盡然出現了兩個拚拳頭的修士。


    沒錯,對方見霍時凝收起了白骨哀也跟著收起了自己那柄毫不起眼的飛劍,跟著霍時凝兩人拚起拳頭來了。


    霍時凝是不知道對方為何要這麽選擇,她是被逼得沒辦法才這樣的,此時她也隻能依靠自己天脈血的特性仗著妖力祭煉過的身體上去硬剛。


    可這人明明可以使用飛劍卻放棄了這個優勢。


    但不管如何,既然對方這麽做霍時凝自然是求之不得。


    很快,兩人的動作快得已經出現了殘影。


    在外麵巡視的昆侖修士們被這邊的打鬥方式吸引,目光頻頻的朝他們站著的場地投來。


    霍時凝仗著自己的身體強度遠遠高於這個階段的劍修,動作直接卻帶著刁鑽的狠勁直接朝他身體上的脆弱部分招呼。


    雖然對方全部接下了她的出招,可兩人的身體強度實在是相差巨大,很快他就露出了疲態。


    霍時凝已經做好他從新拿出飛劍的準備了,沒想到直到最後他都沒有選擇用劍。


    在被霍時凝一腳踢後退時她再也忍不住問:“你為何不用飛劍?”


    對方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聽見問話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回答道:“你不是也沒用麽?”


    霍時凝閉了閉眼,腳步一轉,側身一閃,一個奇襲撞在了他的後腰,巨大的力量讓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直接飛出了擂台落在了外麵。


    霍時凝看著他說:“你輸了。”


    對方一臉懊惱的撓頭:“哎呀,我還想入前十呢,沒想到在六十八名就失敗了,完了完了師傅肯定要罵我的。”


    對於這位“難得一見”的對手,霍時凝真的好奇到底是哪裏教出來的這麽個“大寶貝”。她蹲下身看著他第一次詢問了自己對手的名字:“你叫什麽?”


    對方臉上的懊惱還未下去,好沒氣的回答道:“吳帆。”


    平凡的模樣配著平凡到極點的名字,霍時凝一點兒都不奇怪。


    “霍時凝,來自混元門。”她自報家門


    “嗯嗯。”顯然這個吳帆沒一點兒心情交朋友,他此時正一臉喪氣的坐在外麵,似乎對自己被淘汰的結果還是難以接受。


    霍時凝實在是好奇是誰養出來的,一個幹支脈的修士放在哪個門派都是大寶貝,這麽個難得至極的人物怎麽會有。。這種。。。嗯。。天真的想法。


    宣布霍時凝勝利後,她很快找到了坐在看台一臉沮喪的吳帆。


    “你沒走?”


    她隻是想找個話題


    對方點點頭


    “是在等你的同門麽?”


    吳帆一臉低氣壓的看著她道:“同門?我沒有同門。”


    霍時凝意外:“那你是如何來的。”


    吳帆:“我師傅帶我來的啊。”


    “你既然有師傅那肯定有同門啊。”霍時凝一臉訝異


    可對方比她還驚訝:“我師傅就我一個弟子哪裏來的同門?”


    霍時凝看著他停頓了一會道:“你師傅沒有師門,隻有你一個弟子?”


    吳帆點點頭


    霍時凝心道他這師傅夠厲害的啊,養著這麽一個弟子盡然誰都不知道?嘖嘖嘖,實在是有趣。


    霍時凝主動留下傳信的紙鶴說:“我們交個朋友吧,如果你師傅罵你你讓他來找我。”


    吳帆看著她問:“你想拜師。”


    霍時凝:“。。。。。我自是想解釋你被淘汰的原因。”


    吳帆一聽又低下了頭一臉喪氣


    霍時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你還可以參加其他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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