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凝一直觀察著遠處那座不高的山峰,原本她是以它為參照物來確定自己位置的,可就在與那人打鬥的短短時間中,霍時凝能夠確定那山峰在移動。


    也就是說,霍時凝他們全都處於一片不停移動的陣法中,她想要找個稍微安全些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你落腳的地點就會出現在所有人的必經之路上。


    霍時凝並不敢在長留下去,匆匆的換了套衣服之後,便朝之前的方向走去。


    如果她判斷的是對的,那沿著回頭的路她將看見完全不同的場景。


    霍時凝離開沒多久,被她打暈的男修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模腰帶暗罵了一句。


    他搖了搖暈沉沉的頭,剛剛霍時凝那一擊完全擊破了他的外層氣殼,如果不是劍修身體強壯,光那一下就能要了其他修士的命。


    邊走邊罵了一會後發現前方有陰影,身體率先做出了本能反應往後連著倒退了三四步。


    抬頭一看,一個穿著藏藍色衣服的修士一晃一蕩的坐在高出,一邊啃著靈果一邊笑嘻嘻的看著他。


    伸出手道:“繡牌。”


    男修被霍時凝打了一頓本就窩著一肚子火,如今又被這麽無禮的對待,他此時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大吼一身一柄帶著冰淩的巨大鐮刀出現在了他身後。


    之前他已經吃過了輕敵的苦果,如今麵對這個藏藍色衣服的修士自然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體內的靈力瘋狂的運轉,他赤紅著雙眼用盡全身靈力對著來人劈了過去。


    一股巨大而磅礴的劍氣由他的刀鋒中湧了出來,朝著來人以一道彎月的劍氣劈麵而去,劍氣所過之處雷霆萬鈞,就連空氣也被劍氣中所露出的寒冰而結成的一道道的冰痕。


    此時,那道劍氣所經過的地方如同慢動作一樣,一片片的冰渣迅速的凝結,化為痕跡出現在空中。


    男修此時就想等著一個渾身被劍氣包裹著的“冰人”出現在他麵前,可沒想到自己得意的臉色還沒下去,就看見對方連飛劍都沒拔出來,隻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揮,那道他用盡了全是靈力所發出來的劍氣就這麽嘭得一聲消失在了空中。


    隨著劍氣的消失,旁邊細小的冰痕也迅速氣化,不過寥寥幾吸瞬間,剛剛那道雷霆萬鈞的劍氣就這麽消失在了空中。


    男修臉色蒼白,他不可思議的大喊:“不可能!”


    對方抬起頭露出袍子下的臉,那雙眼睛如同看著一個死物一般的看著他:“有何不可能?”


    “你。。。我。。就算是始放期劍修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化解。。呃。。。”對方根本不等男修說完,一拳轟到了男修的肚子上,一口夾雜這內髒碎塊的鮮血撒落在地上。


    他看著漸漸被陣法包裹以失去資格的男修臉上帶著些許遺憾道:“這選拔真沒意思,都不能盡興。”


    接著他又等了一會,剛剛男修躺著的地方什麽都沒有,他疑惑道:“不是說繡牌激活後便不能出陣法的麽?他怎麽什麽都沒留下?”


    摸了摸下巴,嗤笑了一聲:“真倒黴。”


    與此同時,霍時凝正喘著粗氣靠在石山背後,她離開不久碰見了三個正打得火熱的修士。


    本來她是想等等看有沒有便宜可撿,沒想到其中一位就是大咧咧站在正門口那個高調到天上的始放期劍修。


    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況,對方估計早就發現她了,不啃聲估計是想解決了麵前這兩個在對付她。


    在利落的幹翻兩個競爭者之後,那位始放期劍修看也沒看霍時凝這裏一道劍氣就直衝她的藏身之處而來。


    霍時凝還是頭一次麵對始放期劍修的劍氣。


    與真正始放期劍修的劍氣相比,詹台天明的那個西貝貨所放出來的相差巨大。怪不得當時自己能夠找到破綻擊敗他。


    可惜現在自己麵對的是個真正的始放期劍修,他連本命飛劍都沒拿出來,光是抬手空放一道劍氣就讓她頭皮發麻。


    霍時凝咬咬牙扭頭就跑。


    她不是傻瓜,知道硬碰硬對上始放期劍修自己隻有失敗的命,她隻能盡量拖延時間讓自己能夠找到破綻。


    可始放期劍修的五感與神識實在是太強大了,追得霍時凝不得不全力逃命。


    就在她不知道換了多少個藏身之處時,轉機毫無預警的來了。


    “你。。您好。我叫於宇。”


    一聽這聲音霍時凝翻了個白眼


    對方顯然也是頭一次碰見這種劍修,他看著對麵的於宇道:“怎麽?你也要一起上?”


    於宇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我隻是想。。想與你商量商量。“


    那人一歪頭看著他:“商量什麽?”


    於宇扭捏了一會說:“我把我的繡牌給你,但有個條件。”


    “條件就是讓我跟你待一會,到第二日中午我便會自己離開。”


    那人一抬眉毛眼裏全是詫異:“哦?為何你要這麽做?”


    於宇臉一紅糯糯的說:“我知道自己這次是沒希望的,所以不如把繡牌給你至少我能平平安安的出去。”


    霍時凝聽到這裏情不至盡的露出一個冷笑。


    霍時凝這反應,對麵的始放期劍修同樣麵露鄙夷:“你這人真奇怪。我幹嘛要幫你?把你手中的繡牌搶來提早送你走不挺好?”


    於宇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師傅會詢問我在裏麵待的時間,要被他知道我這麽早就踢出來可就糟糕了。”


    說完後見對方一臉不以為然,於宇吞了口口水說:“那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吧。”


    看著於宇扭頭便走的樣子,那個始放期劍修臉色難看道:“你是在逗兒我玩麽?”


    話音一落,一道雄厚的劍氣對著於宇就劈了過去。


    霍時凝微微眯起了眼睛,這道劍氣如果於宇不避開,提早離開的願望估計立馬就能實現了。


    就在兩人都以為於宇會驚慌失措的大叫時,隻見於宇雙手一合,他身前化出一道粉白色的光芒,他盡然把那人的劍氣格擋開了。


    霍時凝看著於宇提著他的飛劍雨落花一臉不高興的的看著他說:“不同意便不同意吧,你幹嘛背後傷人?”


    對方哈哈一笑,一臉戾氣的看著他:“你這假娘們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心眼子,跟著我不就是想要摸我的底好下手麽?


    於宇氣得小臉通紅:“我沒有,我是真心想與你做交易的。”


    “哈哈哈哈,你這個假娘們想要在我老邢麵前耍心眼子在過三百年吧!”


    說完之後他提起那把厚重的巨劍朝著於宇就劈了過來,顯然他已經沒有耐心在去與他多說了。


    霍時凝看得眼前這場景心中坐實五味雜陳,按道理與於宇聯合對付那個始放期劍修是最穩妥的方法,可她對於宇這人完全不了解,光憑借之前的一麵之緣就斷定他的個性霍時凝還真有些猶豫。


    第二便是霍時凝想在看看於宇這人實力到底如何,都說劍修最重要的便是心性,於宇有著卓越的資質可他的心性實在是太軟,完全不適合劍修這條路。


    正好趁著這機會,她能好好觀察於宇的底細。


    於宇的劍氣與他的雨落花一樣,粉白的顏色中帶著若影若現的花瓣很是好看,起碼霍時凝作為一個女修覺得這場景很夢幻。


    但另一邊那個自稱老邢的的始放期劍修則簡潔得多,劍氣帶著躁動的殺意,淡淡的青色光芒與大部分劍修一樣,沒有任何特別。


    可就算在不特別,他也是始放期劍修。


    所釋放的劍意壓得於宇臉色蒼白,額頭上已經開始有了星星點點的汗珠。


    可就算以被逼入絕境,於宇的雨落花依舊是那麽漂亮,每一道劍氣都想在紙上潑墨作畫一樣,漂亮得霍時凝都想問問他怎麽弄。


    隨著嘭得一聲金屬撞擊聲想起,於宇的飛劍從他的手裏脫落飛向天空,深深的插入地底。


    他喘著粗氣一臉蒼白的躺在地上看著他道:“我打不贏你。”


    對方眼神輕蔑,巨劍的劍鋒貼在於宇的臉頰上:“這很正常,裏麵的二十人都打不過我,繡牌我會一個一個的從你們的口袋中掏出來。”


    於宇看著他笑了笑道:“你走不遠。”


    對方一愣:“啊?”


    於宇表情認真的說:“你劍氣中殺意太重,注定走不遠。劍修是以劍道修心,不是以殺意修心。你走偏了。”


    對方聽完臉上怒氣一閃而過:“假娘們,我將來如何你不用操心。我隻知道你論劍大會到此為止了。”


    “論劍大會隻是一時,修行卻是一世。你內心殺意太重,你能始放絕對不是用正常方法吧?你告訴我,為了始放你殺了多少人?”


    這句話明顯的通了馬蜂窩,那人臉色暗沉一臉殺意的看著他道:“你話太多了。”


    說完一腳踩在於宇的身上,骨骼的碎裂聲音傳入霍時凝的耳朵,看著雙手提起的巨劍,霍時凝心道:“不好,他真發怒了!”


    看著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於宇她再也無法冷靜的看下去,把頭套往上一罩,整個人像個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於宇第一次感受到了臨近死亡是種什麽感覺,雙眼死死的看著劍尖朝他刺了過來,此時他頭腦中想得卻不是自己快要死了,而是想到了師傅,想到了自己養得那一屋子芍藥花,不知道他死後師傅會不會讓師兄弟們幫他好好照顧它們。


    就在刹那,於宇感覺眼前一亮,睜開眼睛那逼入麵前的巨劍以消失不見,死死踩著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了。


    於宇抬起頭還未看清楚就被一個人抗在了肩上速度極快的往外跑去。


    能活下來誰願意去死呢?於宇同樣如此


    他大腦從新回到理智之後,連忙運用心神,插在遠處的雨落花瞬間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老邢被一股大力撞飛了出去,雖沒受傷卻讓他惱羞成怒不已。


    一劍劈開壓在身上的巨大山石隻能看見一個黑影扛著剛剛的那個假娘們正往外跑。


    老邢一跺腳一股澎湃的靈力從他身上爆發開來,蘊含著劍意的靈力破壞力巨大,那十多人才能合圍的巨大石塊在他的靈力中像嫩豆腐一樣破碎跌落。


    “想跑?”老邢禦劍而行,速度陡然提升了好幾倍,之前好不容易找到拉開的距離在他禦劍飛行的速度中飛快拉近。


    霍時凝自然也是知道的,但知道歸知道可此時她已經用盡了全力。


    本來她就不是以速度擅長的劍修,現在還扛著一個人,自己的靈力也消耗得飛快。


    估計了一下距離之後,霍時凝咬牙說:“一會看見什麽奇怪的景象你會幫我保密麽?”


    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於宇立刻點頭:“我以心魔起誓!”


    霍時凝道:“既然跑不掉我就隻能拚命了。”


    說完也顧不得於宇,把他往一塊石頭上一丟,提起白骨哀朝著緊追不舍的老邢率先攻了過去。


    老邢哈哈大笑:“我就說麽,跑什麽?這陣法中就那麽大,在跑我也早晚把你們挖出來殺掉。”


    兩人一擊及分,霍時凝努力忽視發麻的手腕看著他說:“你就不怕昆侖的人發現?論劍大會可不是大開殺戒的地方?”


    剛說完,老邢就回:“你恐怕不知道這芥子戌的真正作用吧?很多年以前因為怕別的門派借著論劍大會操控陣法的機會得到其他門派的核心秘密,所以他們創造了芥子戌這個特別的陣法。在這裏麵外麵超控的人是無法得知裏麵的情況的,陣法的運作早在開啟之前便已經規定好了。也就是說我殺了你們兩個推給其他人頭上,他們也拿我沒辦法。嘿嘿,不過你提醒得也是個問題,我也要努力控製輕重,畢竟隻有不到二十個人,全死了我真不好交代。”


    霍時凝聽完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由暗罵是誰想出來的辦法?難道論劍大會就沒出現過死人的事情?


    其實霍時凝並不知道,每一屆問鼎大會都有弟子死亡,各大門派甚至內部還有控製傷亡的會議。


    不過這些高層自然不會跟弟子說,但從此就能看出,問鼎大會很危險,論劍大會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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