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麗至極的女魅睜開一雙眼睛,滿眼含著淚水的看著前方與她說話的長輩。


    顯然對方與她的身份不一般,她伸出手輕輕的摸著女魅的臉,嘴巴不停的張合,眼睛裏麵全是溫柔的笑意。


    女魅有一雙銀白色的眼睛,此時這雙美麗的眼睛裏麵含著淚水,順著她白玉似的臉頰緩緩的下落,劃過形狀完美的下巴,滴落在她白藕似的隔壁上。


    對方笑著擦了擦她的臉,接著慢慢把那哭泣的女魅拉了起來,接著一招手,那些跪在門口的侍女依次進入為這位女魅梳洗裝扮。


    接著畫麵一晃,穿著瑩白色衣服的美麗女魅緩緩的朝他們走了過來,頭上戴著翠綠色寶石點綴的皇冠,纖細的脖子上套著同樣的頸部飾品,把她纖細的天鵝頸展現得更加明顯。


    此時,隨著她緩緩朝著四人走來,霍時凝周圍的呼吸聲瞬間加重了許多,段洪生脫口而出道:“我靠,如果我有這麽個媳婦,管她是人是魅?!”


    三人頓時扭頭看向了段洪生,從來嬉笑怒罵的段洪生第一次臉上露出了薄薄的紅暈,看得出剛才那話的確是他心裏話。


    範楚成與霍時凝都不是喜歡奚落別人的性格,武陽雖然有這想法,可惜在褚鸞這事情上段洪生完全掌握了他的死穴,如果這時候他敢出聲奚落段洪生,那以段洪生的嘴皮子自己絕對說不過他。


    看著麵前這盛裝打扮的麗人,武陽不知覺的想起了褚鸞,他心中想到,雖然這魅族女子如此貌美之平生所見之最,可如果褚鸞站在麵前,他也會毫不遲疑的拉起褚鸞的手,畢竟對方在漂亮對於武陽來說與一幅畫,一株花沒有任何區別,而褚鸞卻是活深深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子。


    “武陽怎麽了?”霍時凝看著武陽肉眼可見的喪了不少差異的傳音給其他二人。


    武陽的不對勁放段洪生立刻忘記了剛才的尷尬,他看了一眼傳音道:“哎,他看見這魅族女子想起了褚鸞了。”


    “這麽久,他都還記著?”


    範楚成差異


    “當然了,那是武陽頭一個動心的對象,感情那裏是說忘就能忘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情劫這類的心魔了。”


    被自己部下用“你不懂”眼神看得尷尬的範楚成咳嗽了兩聲,指著慢慢走過去的女魅幻影道:“我們還是看下去吧。”


    女魅緩緩的走出了這件華麗的臥室,此時,門口的景象與他們來時完全不同,穿過回廊一轉身那女魅便出現在了一個花園裏麵。


    四人與女魅隔了一段距離,站在他們的角度可以把這座花園全部看在眼裏。


    這花園與人類修士所修建的完全不同,出了一些羊腸小道之外,更多的麵積給了這裏五彩繽紛的植物。


    霍時凝隻能勉強認出這裏的幾種,可惜四人中沒有靈植師,要不然還真可以研究研究這古老的魅族當時的情況。


    那盛裝女魅安靜的站在花園中,微微低頭看著麵前的一座花壇。


    這花壇是有好幾十種花卉培植而成的,除了中間又一人多高的巨型墨蘭,依次遞減,一捧巨大的由藍色為基調的花壇像一朵巨大的綻開的花朵點綴在這個特別的花園裏。


    “她在等人?”


    “嗯”霍時凝點點頭


    四人看著那美麗的女魅安靜的站在那裏,突然,一直不動的她突然抬起頭了朝著另一邊看了過去。


    一個人影朝著她走了過來。


    “嘶!”抽吸聲在傳音令中響了起來。


    “天,是人類修士。”


    ”他。。他是。。。。“範楚成的聲音帶著激動至極的顫抖


    霍時凝同樣震驚得目瞪口呆,這個人她每日每夜都見過,不僅是她,所有修士都應該見過。


    四人麵麵相覷,此時,段洪生泛青的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都還難看的笑容道:“也許隻是長得像呢?”


    可惜這個借口連他自己都騙不了。


    那人的衣服,那人的神態,那人的麵容都與自己每日聆聽師傅傳道時偶爾抬起頭看見牆壁上掛著的神像如此相近。


    並且隨著他的走進,四人更加清楚的看見他灰色的雙眼與腰牌上碩大的“正心”!


    在修界,一般隻有兩類人會使用自己本身的名字而非道號。


    一類是修為底下的修士,他們人數眾多修為低微,這類修士通常都是沒有道號的。


    而另一類則是已經出名的大能。


    而這一位可以說是一手創立了當今修界格局的修士,華唯心!


    這位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隻要講究自己是修士,創立的門派能夠被其他修士認可的開門宗師都會把他的形象掛在門派裏最顯眼最大的位子上。


    華唯心,一個把瀕臨崩潰絕望邊緣的修界拉回來重整旗鼓的修士,帶領著修士與妖魅大戰幾百年終於確定現今勢力格局的修士,盡然出現在這裏。這種震撼實在是讓四人完全無法接受。


    “不可能的,不可能!華唯心,那是我們的戰神華唯心?他怎麽可能與娶一個女魅當做妻子?他率領著修士與妖魅大戰百年,為修界的複興立下汗漫功勞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娶一位女魅?”


    武陽漲紅著臉受不了的大叫道。


    的確,在他們四人眼裏,所有修士都可以與妖魅產生聯係,唯獨華唯心不可以。


    他像是一座豐碑,一座屹立在當今修道界所有修士心中的豐碑,是他力挽狂瀾把被仙魔打爛的修界一塊塊拚接起來,拉著當時不足千人的殘存修士開始重整修界的男人。


    也是他引領者修士與當時縱橫大陸的妖魅開戰,也因為他們的不畏身死從而讓修士多了腳下這片可以自由的土地。


    這種被每個修士牢牢記在心底的戰神,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武陽的喊叫像一擊鍾聲,震到了當場人的心中。


    看著激動得完全拒絕相信的武陽,霍時凝想開口眼角一撇看見了臉色黑如鍋底的範楚成,牢牢捏緊的雙拳代表著他此時內心的極度混亂。


    最冷靜的範楚成都成如此模樣,霍時凝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


    不管四人如何反應,幻境始終沒有停止下去。


    一人一魅相見與花園,顯然那女魅沒想到來的人類模樣如此俊美,她微微地下的頭臉上帶著女性特有的嬌羞,而對麵的男人此時帶著溫和的笑容,霍時凝無法從他的眼裏看見此時他真實的想法,可不管霍時凝如何猜測,環境陡然一變,此時這座宮殿張燈結彩,白色的柱子上捆綁著紅色的花團。


    而那位美麗的女魅穿著比之前更濃重的禮服站在殿中,在花園裏跟她見麵的人類同樣也穿著正紅色的禮服與她相視而笑,兩人一起端起麵前的金樽,一飲而盡。


    兩人,在這座美麗的宮殿裏,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成婚了。


    此時環境一陣劇烈的晃動,接著消失不見了。


    殘破的地下巷道從新出現在四人麵前,可此時,他們與來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武陽拒絕相信那人就是華唯心。


    “那不過是模仿華唯心的無恥之徒罷了!“這是他退出環境之後唯一的一句話,範楚成與段洪生兩人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明,可臉上也明白寫著他們不相信。


    “肯定是魅族的手段,像用這種無聊的幻陣迷惑人心?嗬嗬,怎麽可能?!”


    聽著武陽幾乎口不擇言的惱怒,霍時凝垂下了眼睛。


    其實,這一次不管相信不相信,這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他們心中種下了,隻是在看見門派入門大廳的那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時,心中是否還會如之前所認為?


    華唯心?華唯心!


    這對於修士來說家喻戶曉的名字,霍時凝在入道的第一日看見那副巨大的人像壁畫時就知道了他。


    如今的修界得來的並不容易。


    在一萬多年前,當時仙與修士同工生活在這片大陸,可仙得存在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為有仙就會有魔。


    仙魔的千萬年戰鬥讓當時所有生靈都瀕臨滅族的危險。


    因為他們太強大了,這種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讓所有生靈隻能苟且而活,別說凡人,就是修士都隻能在仙魔隨時降臨的威脅之下瑟瑟發抖。


    後來仙魔不見了,徹底離開了這片大陸。


    對於其他生靈而言這是好事,但對人類,對修士而言他們在歡呼之後立刻麵臨了絕境。


    因為仙魔的存在大大限製了人類數量,而凡人的稀少同樣會影響修士。


    當一個大樹根係無法支撐時,樹幹是無法長大的。同理修士與凡人也是如此。


    幾乎快要滅族的凡人在強大的妖獸麵前如同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的力量,而妖獸也並不是蠢蛋,在上麵的兩座大山離開之後,它們立刻意識道消滅了人類這片大陸就真正屬於它們了。


    此時,原本稀少的凡人在妖獸的刻意屠戮下已經瀕臨滅亡的邊緣,而此時,作為修士的華唯心站了出來。


    他先收攏了一盤散沙似的修士們,組織他們抵禦妖魅的攻擊,同時保護所剩無幾的凡人,因為有他的引領,修士才從滅絕的危機邊緣走了過來。


    華唯心的功勳是無疑的,如今一萬年過去了,每一個修士,每一個正統的門派都會把華唯心當年最著名的一場戰鬥的畫像掛在每一個門派進門時的牆麵上,讓所有入道的小修士知道,如今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忘記這位奠基人。


    看著三人的表情,霍時凝心中五味雜陳,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想要撼動如此的艱難,她對自己的未來趕到一片灰暗。


    “這些魅族實在是太壞了,那麽老早就開始給我們下套?”武陽還在那裏口不擇言的罵道


    “好了!”範楚成出聲製止了武陽接下來的話


    “不管我們看見什麽,這就是一個最低級的幻陣罷了,難道你們還要為這幻境在討論下去麽?”


    武陽平複了一下心情,扭了扭脖子道:“對不起,隊長!我太激動了。”


    段洪生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於武陽,他對這些信念反而沒有那麽上心,武陽是武修,這種純正的戰力修士心思都比較單一,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淬煉自己身體的修行之中。


    哪裏像他?不知道看過多少雜書,對於修士與妖魅的關係,其實他已經有所懷疑,畢竟太多的雜亂線索流傳了下來,不過對於段洪生來說這些全都與他無關,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去擔心妖魅與修士的曆史?嗬嗬,他有著閑工夫寧願與老友下兩盤棋才好。


    他自己如此,此時卻想到了霍時凝。


    霍時凝是劍修,在修行上其實與武修的武陽異曲同工,想到這裏扭頭看向了霍時凝。


    此時,霍時凝表情平靜,似乎那場幻境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看著霍時凝,段洪生忍不住出口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霍時凝扭頭看向他,眼裏有著疑惑。


    “你覺得那個是華唯心麽?”


    段洪生並沒有使用傳音,其他二人同時扭頭看向了他們,順著段洪生的眼光一起看向了霍時凝。


    被三人同時注意的霍時凝笑了笑道:“對於我來說,那人是不是華唯心並不重要。華唯心是一座修界的豐碑,但他畢竟已經是一萬多年前的人了。萬年,對於天地間不過轉瞬即逝,而對於我們修士來說卻是太久太久了。”


    段洪生噗呲一笑:“也是,萬年,都夠我輪回幾百次了,操心這些幹嘛?”


    段洪生看似是接著霍時凝的話說,其實,四人心中都明白,他是說給武陽聽的。


    此時的武陽並沒有開口,估計他也覺得剛才那激烈的反應的確有些過了,他摸了摸鼻子閉上了嘴巴。


    “好了,不管怎麽想反正這隻是個幻陣,大家繼續往下走吧,盡快走出這裏,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


    範楚成一語定鑒。


    四人走過這間放著石木靈的房間,穿過半塌方的門廊往前走,但這長廊四人越走腳步越慢,終於段洪生開口了:“這裏。。。我們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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