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餘興尤小羽的態度是操心,那她的態度可就是愧疚了。


    這小子從道她們兩人手裏之後,霍時凝就沒怎麽管過,雖然沒幾個月她就會拿出一筆靈石給尤小羽作為餘興的生活開支,本來尤小羽是不收的,霍時凝隻說了一句她也是餘興的小姑之後對於餘興,霍詩雨給多少尤小羽便收多少。


    還記得尤小羽說她,要說寵孩子是個尤小羽加起來都沒有霍時凝厲害,尤小羽對於餘興在生活上麵提供最好的安排,餘興還沒有入道時尤小羽就經常花大錢幫他淬煉身體,為入道做準備。


    淬煉是一些大世家弄出來的東西,能夠把身體內的雜質一點點吸附出來,同時把身體調整道最好狀態這樣開靈之後修煉速度會加快。


    因為是世家大族為自己核心弟子準備的東西,所以淬煉的成本非常高昂,材料也很難弄到,也得虧尤小羽交際廣闊,作為丹修其他人也許認識得不多,但對各地藥商那是太熟悉不過了,擺脫了一個大藥商尤小羽花了好大一筆靈石,別說外人看著,就連提供靈藥的藥商都咋舌與尤小羽的大手筆。


    尤小羽如此作為,霍時凝不僅沒製止還自掏腰包添了一筆錢。


    尤小羽疼餘興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但其實親近的人都知道對於餘興的修煉尤小羽也是那個要求最嚴厲的人。


    “你問過尤小羽麽?”


    餘興一怔,微微低下頭道:“大姑會理解的。”


    霍時凝道:“她那麽疼你如何會放心你進戰部?”觀察著餘興的表情,霍時凝微微歎了口氣,這孩子臉上雖然沒太多表情,可通過他的雙眼霍時凝就知道餘興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霍時凝思考了半晌道:“你為什麽想進戰部?”


    餘興說:“我覺得那裏比較適合我。”


    不等霍時凝開口餘興口快得說:“小姑,我是後街長大的。”


    看著麵前的餘興,霍時凝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她與霍時凝兩人走在汙水橫流的街道上,周圍要麽在角落縮著枯瘦的乞丐,要麽就是流氓痞子。


    霍時凝走在街上親眼看見三個人圍著一個瘦小的男人,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那男子的腹部,而那三人殺了人得到的不過隻是半塊燒餅。


    餘興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讓他成為一隻羊?霍時凝易地而處苦笑著搖搖頭,她拍了拍餘興的肩膀:“我知道了,可我希望你能得到尤小羽的同意,她很疼你。”


    相比於不常見麵的霍時凝,餘興對尤小羽的更加熟悉,在他如道門的那幾年每天都是與尤小羽一起生活的,也就是那段時間尤小羽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也虧了那幾年,如今餘興一點兒都看不出曾經餓得快死的樣子了。


    尤小羽教他認字,教他禮儀,教他任何她所知道的東西,現在任何人看見他都會以為他是從哪個世家出來的弟子,根本不會想到他成長在後街那種環境中。


    霍時凝見自己提起尤小羽時餘興眼中的溫柔,心中感慨尤小羽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這孩子是記得她的。


    ”小姑,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不過是一個煉氣期的小角色,他們就算要對付我也不會太在意,我隻要小心一些他們不會拿我如何的,再說我周圍那麽多師兄弟在,他們在厲害也不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殺人吧?“


    餘興笑道,霍時凝眉頭卻沒有放鬆,她搖搖頭道:“他們當然不會選擇那些蠢辦法,但他們要增對你甚至不用多做什麽,隻需要在你訓練時出一個小擦錯。我也是從煉氣期弟子走來的,煉氣期弟子每個月的月考就是最好的機會,那種陣法如果外麵護陣的修士故意弄手腳,不說要你的性命,光是傷到一條腿,一隻胳膊,這結果也是我無法接受的。”


    看著霍時凝態度堅決,餘興問:“那小姑有辦法了嗎?”


    霍時凝沒有說話,餘興笑了笑道:”聽小姑的話中我知道你那師姐是背叛了你師傅清暉道君,這種背叛師傅的例子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他們無一例外的結果都不好,不是被毀了丹田驅逐出門派,要麽就是找個由頭送道十萬荒山中喂了魔物。可看小姑的表情我能夠猜到你那二師姐如今逍遙得很,清暉道君不懲罰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對吧?“


    霍時凝深深的看著餘興,最後笑了笑:“你很聰明。“


    “是,她如今的靠山的旭亦道君。”


    餘興口中喃喃念著旭亦兩個字,他歪了歪頭說:“如今整個混元門三個元嬰道君除去其二,就算清暉結嬰了,但他此刻不過剛剛結嬰,而旭亦已經是元嬰中期,不管是人脈還是手中的資源雙方實力差別巨大。”


    霍時凝第一次與餘興如此深入交流,她沒想到餘興不過從自己短短幾句話中就發現這麽多問題,想了想覺得也不能在把他當孩子看了,再說就算自己這次解決了扶畫,可背後的旭亦她在短時間內是沒辦法的,雖然霍時凝並不覺得旭亦會去為難一個煉器的弟子,可世事無常,萬一扶畫真的對旭亦很重要,那她自己犯傻闖出來的禍可就遠遠不止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想到這裏霍時凝第一次以一個平輩的眼光看著餘興對他說:“清暉與掌門清隕是同門師兄弟,兩人名義上雖是師兄弟,可清暉進門的之後他的師傅已經開始長期閉關,清暉的啟蒙都是清隕一手教出來的,可以說兩人名分上雖是師兄弟,可實際更像是師徒。”


    “在外麵清暉與清隕一致都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


    經過霍時凝的提醒餘興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如果清暉道君背後有掌門撐腰,那至少在實力上他與旭亦道君是五五開。雙方都有元嬰道君,雖然清暉要略遜一籌,但在手中的資源裏他卻要比旭亦高許多,畢竟清隕是掌門,門派中很多事情旭亦可是管不了的。”


    混元門從建立門派發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千二百餘年,滄海桑田門派內部也幾經變換,如今的混元門掌門雖然作為代表,但實際掌控上更像是凡間的諸王分治,掌門勢大自然能夠壓製門下的其他修士,同理掌門式微,那隻能看著下麵的各部的修士坐大。


    其中長老會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機構,本來最開始的時候為了讓那些高階修士有個清淨的修煉環境才設立這個長老會,平日裏隻專心修煉,如果門派有大事時才作為最高的戰力出現。


    這種方法看似很好,看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修士對於權力並不看重,他們隻一門心思的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一心隻往那虛無縹緲的目的所努力攀爬,而這修煉之路實在是太坎坷了。


    十多萬的煉氣期弟子能夠成功築基的不過萬人,而萬名築基期弟子能夠成功結丹的不過才幾十人。


    在如此荊棘的路上,很多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慢慢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誓言,慢慢的被周圍安逸的生活所腐蝕不思進取不在努力修煉。


    有些人成功築基之後便喪失了鬥誌,而有些則走到金丹元嬰之後受到如此多人的服侍慢慢的也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特別是修界已經有千年都沒有任何登仙的預示傳來,這也不斷打擊著那些修士的意誌。


    當在修煉上沒有了希望與目標之後,而他們又被不斷膨脹的欲望所支配。


    “小姑,我來的時候因為你們兩人安排得非常妥當,就真以為那些丹藥是隨手就能獲得的東西,當時剛剛下課,周圍的師兄弟看見我像吃糖豆似的吃著大姑給我的丹藥時眼裏全是羨慕,剛開始我並不知道為什麽,直到後麵我才知道原來在我眼裏能當糖豆吃的東西他們都舍不得用,留下好出去換靈石。”


    “從那時候我就意識道,我得到的一切並不是理所應當的,而那些高等修士並沒有別人庇護,那他們的那些丹藥,道器如何而來?整個修界就如同一張大餅,別人多吃一口你就要少吃一口,那為何我要少吃一口讓給別人?”


    “所以小姑,我都知道。那兩派是為了資源而進行爭鬥,他們都想竟可能的把自己的餅畫多一些,大一些。”


    看著餘興微微笑著的模樣,霍時凝歎口氣摸了摸他的肩膀:“是我相差了,我們餘興不再是孩子了。”


    餘興到:“本來就不是了。”


    “那你想如何辦呢?”


    餘興說:“什麽都不做,小姑,如今清暉的確是因為旭亦不敢輕舉妄動,可同樣的旭亦也不會多做什麽,因為他此刻動手等於是給了清暉一個把柄,一個可以針對他的把柄。”


    “雙方的實力五五開,自然彼此都投鼠忌器。他們動手的時刻肯定是彼此都做好了萬全準備才出手的,為了我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而打亂全盤計劃根本不值得。”


    看著餘興笑著說這些,霍時凝思考了一番說:“你說得不是沒道理,可我覺得拿你的安慰做賭注,去賭旭亦的舉動實在是太冒險了,再說不僅旭亦,我更擔心扶畫。”


    餘興挑了挑眉毛:“小姑,你口中經常提起的這個二師姐你能詳細告訴我她的性格麽?”


    霍時凝一愣,她把扶畫做的事情大概的與餘興說了,隨後道:“扶畫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她如此早的投靠到了旭亦,可大師兄與師傅卻一點兒都沒發現就可以看出她做事的小心謹慎,這麽一個人等到她發起攻擊可就完了。”


    餘興先是皺眉,隨後問:“既然她是這種性格,那為何她會嫁個那個叫周航的人?”


    “周航好色,行事張揚,從他築基之後修為也不見得大漲,完全就是一副入了內門混吃等死的模樣,這麽一個人扶畫如何看得上?”


    霍時凝一愣,對啊,她怎麽沒想到?扶畫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就更當時的自己一樣?霍時凝立刻搖頭否認,她做事上腦不奇怪,可扶畫做事上腦霍時凝完全不相信。


    是不是男女之情讓扶畫性格大變?


    霍時凝雖然與方刑相處融洽,可在男女之情上她真的沒想過太多,兩人相處大部分都是方刑主動,也是方刑考慮得多一些。


    聽到霍時凝把扶畫接受周航提親扯到當時扶畫是感情上頭時,餘興堅定的搖搖頭。


    “不對,之前小姑就說過,扶畫在你們兩人還未入門時待你們很好,後來才知道她是看上了大姑的換靈決,覺得大姑有了木靈根能夠為她所用,這種人在如此之早的時候就能夠想到這麽多,那就證明她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如果說一雙男女談情說愛偶爾的衝動是有的,但結為道侶是多大的事情,她怎麽會在這上麵衝動?再說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說扶疏並不同意麽?前前後後拖了那麽長的時間,一個如此精於算計的人如果腦子發熱早就冷靜下來了,怎麽會還是同意?”


    說道這裏餘興兩眼發出幽暗的光芒:“小姑,你不如好好查一下這扶畫為何會答應周航的求親,我覺得她絕對不是什麽男女之情的原因。”


    霍時凝思考了片刻,一低頭便看見餘興一臉惡趣味的看著對麵的架子,霍時凝一拍他頭笑罵道:“你這孩子才多大?滿腦子男女之情可不行,你答應小姑別在這上麵費心力,好好修煉才是正經。”


    餘興一臉不滿:“小姑我們在說扶畫呢,你怎麽把話題扯我身上了。”


    霍時凝一瞪眼:“小姑是看你這麽了解才擔心你了,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女修了?”


    餘興一臉受不了的起身:“小姑你可真是夠了,受不了我先進去了。”


    看著餘興被她嚇跑霍時凝暗笑不已,隨後她慢慢收起笑容輕輕的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了敲,雖然餘興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不過他的提醒真的有道理,以她對扶畫的理解她絕對不是那種心中隻有情愛的人,並且她心高氣傲,這麽一個人會看上周航?霍時凝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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