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烏金馬車一晃而過,後麵許諾就看見各種各樣的豪華車從他眼前飛馳而過。


    往裏走一回許諾就看見了天空中漂浮著的浮島,相比於混元門的浮島,這裏的規模要小許多,但麵積雖小,數量卻不少。


    鏈接浮島的道路是由法陣維持的,在下方看著就想一條半透明的彩帶漂浮在浮島周圍,上麵時不時能夠看見馬車飛馳。


    “沒想到這裏不比四道城差。”


    許諾雙眼發亮,繁華的場景意味著商業的繁榮,人越多對於他要做的事情就越有幫助。一路上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也許是覺得楓華穀完全超過了自己的預想,所以一路上許諾甚至有些興奮。


    三池淵在楓華穀內城的最裏麵,在三池淵的不遠處就是聯盟長老院的所在地。


    一進三池淵,霍時凝就與方刑兩人分開了,尤小羽提前知道了她的到來,所以在霍時凝三人來之前就等待了。


    霍時凝與尤小羽兩人來到了她的院子,而方刑與許諾兩人則由仆役引領著去了前院。


    尤小羽的院子比霍時凝想象的要大不少,在院子裏麵種了不少花卉,如此之外在一旁的角落的架子上分門別類的放著草藥,上麵標注著日期。


    進去之後,就是一個簡單的正廳,右廂房就是尤小羽的煉丹室,門關得緊緊的,外麵開著陣法隔絕煉丹師內部的熱氣。


    “這煉丹的火氣百靈受不了,所以就用陣法隔開。”


    霍時凝點點頭,左廂房則是整理藥材的地方,因為霍時凝每日煉丹需求量很大,用介子袋存放並不方便,並且許多藥材的客人都不相同,所以她幹脆把整個左廂房並著牆根的一排屋子都當成了藥房,看著裏麵隱隱約約的人影,霍時凝好奇的問:“你這裏還有人?”


    尤小羽道:“聯盟讓我加大煉丹的數量,我說我忙不過來,所以聯盟就派了三個人過來幫我。他們不是一直在這裏的,隻要把需要的藥材準備好,並且照顧好庫房的藥材就可以回家了。”


    霍時凝在楓華穀的次數並不多,甚至這是她第一次進來三池淵看見尤小羽生活的地方,但每次來她多多少少都會聽見別人提起尤小羽的名號,如今看著這裏一派繁忙的景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尤小羽的好處。


    穿過忙碌的前院,路過中庭後麵就是尤小羽住的地方了。


    如果說前院還有多多少少硬朗便捷的風格,那後院則就是完完全全尤小羽喜歡的模樣。


    中庭並不大,但種滿了尤小羽喜歡的花草。


    廊下掛了兩三隻鳥籠,其中還有一隻雀翎,雀翎尾巴就有三尺多長,站在廊下專門為它做的木棍上,肆無忌憚的展示著它美麗的尾羽。


    除了雀翎,尤小羽還養了兩隻飛鳥。


    “這些鳥平日裏都是望西在替我照顧。”


    尤小羽正說起望西,霍時凝就看見從屋內走出一個熟悉的聲影,正是許久不見的望西。


    本來望西是霍時凝的靈獸,可霍時凝自己飄忽不定並且大半時間都是在外麵,望西這種需要穩定環境的赤頂獸它更適合尤小羽。


    尤小羽能夠提供望西穩定的生活環境,並且望西“賢妻良母”的本性也能很好的照顧尤小羽。


    摸了摸望西頭頂的那一撮紅毛,霍時凝笑道:“胖了。”


    尤小羽嗬嗬嗬的笑道:“當然了,我對它可好了。”


    “這裏隻住著你與望西?”


    尤小羽點點頭道:“還好有望西,如果沒有它我可能還真需要簽一個契仆才行。如今後院有望西,家中的事情它都能處理,我自己好好煉丹就行了。


    說這話,兩人走進了屋中。


    屋內與外麵一樣,一水尤小羽風格,華麗而充滿女兒家的細心。


    兩人剛坐在窗前的炕上尤小羽就立刻道:“哎哎哎,門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信中說得也太不清楚了?你快跟我說說?還有哪個跟著方刑來的人是誰?怎麽才是煉氣期?”


    霍時凝知道尤小羽心中肯定一肚子疑問,隻好從自己倒混元門時開始,如何與孟澤一起調查爐鼎之事,如何惹到了扶畫又遇見了杏田子,最後找到暗市認識了許諾,全部一口氣都與尤小羽說了。


    尤小羽聽後她先是皺眉自己想了好一會猜到:“那如此說來,如今廬峰閣隻有清隕掌門與清暉一個長老了?鴻運老祖是個不管事的,那門派全都在清隕手中了?”


    霍時凝點點頭:“是啊,當時我隻是想把扶畫解決掉,扶畫是個非常難纏的人,她對付我我是不怕的,但餘興還留在混元門,餘興的身份也不是秘密,萬一她朝餘興出手如何後悔都完了。”


    尤小羽道:“的確如此。”隨後她抬起頭一臉好奇的看著霍時凝問:“那我師傅要找的那人找到了麽?”


    霍時凝搖搖頭:“線索在找到六叔的時候就斷了。六叔那人在門派中非常的低調,是個金丹修士別說徒弟,就是連個走得進一些的人都沒有,我估計他是刻意如此的,畢竟出了暗市他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就是想與過去的一切都切割幹淨,而在門派中他並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暗市的人,是不是旭亦所示意接近他的,所以他幹脆一個都不靠近,因此來保護自己。”


    “不過還是死了。”


    霍時凝點點頭:“是啊,死得非常慘,整個房間全是血。能夠在戰部悄無聲息的幹掉一個金丹修士,能做到的沒幾個。”


    尤小羽問:“你懷疑是旭亦親自出的手?”


    霍時凝剛要說話,接著一愣,隨後皺起了眉頭。


    尤小羽瞪大雙眼:“怎麽了?”


    “我想起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什麽?”


    “那六叔死的時間對不上。當時扶畫說那天黎明的時候從天涯閣出來,而那些審訊天涯閣的人也都證明一整日旭亦就一直都在天涯閣。那如果天涯閣那些弟子看見的都是真的旭亦,那六叔是誰殺的?”


    尤小羽:“旭亦下的其他修士?“


    霍時凝搖搖頭:“六叔是金丹中期修士,離金丹後期也僅一步之遙。這種修為的修士想要悄無聲息的幹掉他並不容易。就算是元嬰修士在沒有突襲的情況下殺人。。。。。。”


    看著霍時凝越來越沉重的表情,尤小羽連忙道:“不管是誰做的,這些都與你沒太多關係了。你看看我師傅問都沒問還讓那個杏田子進三明閣就知道,她對找到凶手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


    霍時凝此時卻沒有注意尤小羽說了什麽而是一心想到自己曾經在暗市看見的熟人。


    阿勒辛


    當時阿勒辛裝扮成為一個被販賣的爐鼎,當時霍時凝看見他了,但當時環境實在是糟糕,別說說話,就是兩人如果表情有異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霍時凝當時是帶著麵具的,阿勒辛應該沒有認出自己。。。不,霍時凝一怔,她想到了一個自己忽視的問題,紅斑魅可不是靠著人臉認同類。


    因為修士打壓的關係,紅斑魅在內陸幾乎都是裝扮成為人類的樣子活動的,但紅斑魅彼此間因為妖力的關係,他們都能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當時自己第一次認識阿勒辛的時候,他就是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妖力所以才把自己誤認為同類的。


    在暗市之中,兩人的距離雖然隔得有些遠,但霍時凝並不能確定阿勒辛不知道自己。


    隨後又一想,那阿勒辛是否與六叔的死有關係呢?


    六叔是死於旭亦的滅口,這個結論從頭到尾霍時凝都沒有懷疑過,不僅僅是霍時凝,清暉,清隕,甚至許諾自己都沒有懷疑過。


    如果不是今日在尤小羽麵前又提起過往,想起自己聽見的那些詢問,霍時凝也不會發現其實如果天涯閣的眾人說的話中,旭亦是沒有時間去殺害六叔的。


    如果六叔不是死於旭亦的手,那許諾呢?


    可,如果六叔與旭亦真的是別人下手,那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霍時凝此時腦中充滿了疑問,她皺著眉眼睛透過對麵的尤小羽,思緒已經飛往了天際。


    “哎哎哎,你還在想?”尤小羽敲了敲麵前的桌子拉回了霍時凝的注意力


    她接著道:“不管是不是,這一切都跟你無關了、再說用你的話來說,殺掉六叔與許諾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旭亦。”


    霍時凝一愣,猛的支起身子叫到:“不對,這裏麵邏輯不對。”


    尤小羽被嚇了一跳,外麵廊坊下的雀翎也被霍時凝這一聲嚇的蒲扇翅膀叫了起來。


    尤小羽拍著胸口罵道:“你嚇死人啊。”


    霍時凝卻沒有空管那些了,她看著尤小羽道:“這裏麵有個邏輯問題說不通。”


    “你想,旭亦要殺六叔與許諾,為的就是掩蓋他是暗市莊家這個事實,對吧?”


    尤小羽點點頭:“殺了他們讓你追查的線索斷掉,這很符合邏輯啊。”


    “但跟他幾日之後所做的逼宮來說,他幹嘛要費那力氣?”


    尤小羽眨巴眨巴眼睛:“什麽?”


    “他殺掉六叔是想掩蓋真相。但幾日之後他就在大朝會上進行逼宮,當時你不知道,如果沒有鴻運老祖出現,旭亦就能夠逼宮成功了,就算不成功也能夠引起混元門的內戰。這種魚死網破的打算不是一兩日就決定的,既然他已經決定幹掉底了,那他幹嘛還要費心殺六叔與許諾。”


    尤小羽張了張嘴,霍時凝打斷她接著說:“他殺六叔勉強還能夠說得過去,畢竟六叔接觸的內容很多,也許也有他不像泄露的東西。但費力殺許諾卻完全不止。第一許諾是個邪修,光是這一個身份就讓旭亦不用費盡心思對付他了,隻需要告訴執法司,許諾的小命根本用不著他費心。還有第二就是許諾的能力,許諾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他為了自己的安全幾乎把藏身的地方安排在了混元門管轄的各大地方,如果沒有完全的準備,想要殺他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刺殺許諾失敗必定會激怒許諾,導致許諾狗急跳牆。旭亦要針對的至始至終都是清隕掌門這個位子,他幹嘛朝有一個對自己完全沒威脅的許諾下手?這不是既浪費人力又浪費精力的事情麽?”


    聽完霍時凝的話,尤小羽皺起眉頭想了想:“這麽說,旭亦在那時候的確沒有必要殺掉許諾。一個邪修不管說什麽,對當時的旭亦來說都沒有任何威脅。”


    “是,所以我才覺得六叔死得蹊蹺。當時雖然我與杏田子忙前忙後,其實這場政變我們根本沒起多少作用,真正幹翻旭亦的是那段藏影螺的景象與鴻運老祖的出現。而這兩點我們根本沒參與。”


    “掌門能夠準備這麽充分,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估計雙方都在對方的陣營裏麵定下了釘子,旭亦那邊的釘子就是你師姐扶畫,而掌門的釘子。。。。”


    霍時凝搖搖頭:“別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人是誰,雖然大家都很好奇。”


    “雙方都準備拉開陣營真刀真槍的開幹了,的確為了幾個小人物沒必要浪費精力。”


    尤小羽點點頭說道


    霍時凝靠在身後的圈椅上,柔軟的墊子幾乎包覆著她全部的身體,揉了揉臉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描繪著的圖案:“不是旭亦,那到底是誰呢?難道真是他?可他幹嘛要做這些?”


    霍時凝的眼神無意識的在天花板遊弋,尤小羽卻已經把心思收了回來,她雖然覺得裏麵肯定還有其他人參與進去,但這對此時的尤小羽來說並不重要,對於她師傅韻輕真人來說,掌門一派掌權更好,既然結果已經是對自己有利的了,又何必在意那些細節?


    尤小羽拿起一旁的針線,靠在墊子上做了起來,她嫌那些繡娘的針線不好,準備自己把衣服改一改在穿。


    就在一片安靜的時候,霍時凝猛得拍了桌子,尤小羽氣得眉毛倒數罵道:“你又來了是不是?”


    霍時凝則起身往外走:“我去找方刑,一會過來。”


    頃刻間,尤小羽站起身就已經看不見霍時凝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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