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石小樂的奇險意境隻有一成八,現在則是兩成。


    別看隻提升了一點點,意境不是這麽算的。


    這就好比內力境界,藏氣七重巔峰和藏氣八重,看似隻有一線之隔,但差距隻有一線嗎?顯然不可能!


    意境上的差距,隻會比內力境界的差距更甚。


    石小樂拔出桌上的青鋒劍,一劍朝前刺了出去。


    明明隻是太嶽三青峰的起手式,但那種凶厲殺伐,險惡萬分的氣勢卻無比強烈,幾乎強過了之前太嶽三青峰的殺招。


    意境乃武學之精華,向來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能。


    曾有傳說,一個人隻要能將意境演化到十成地步,再普通的招式到了他手中,都會成為終極殺招。


    石小樂當然遠沒有達到這種地步,但在兩成奇險意境的加持下,他的劍法威力無疑大大增加。


    同樣的太嶽三青峰,殺傷力增加了約三成左右,至於一線生機,由於更加極端,殺傷力更是暴增到了四成。


    原本,拔刀術與錯亂意境結合的錯亂一刀,乃是石小樂最強的殺手鐧。


    現在錯亂一刀還沒現世,立刻又被一線生機反超了。


    實力的提升,令石小樂信心十足。現在他有把握,哪怕對上‘風劍’左飛揚,‘飛天熊’熊猊等人,也絲毫不用忌憚。


    察覺到時辰不早,石小樂吹滅燭火,脫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辰時剛到,驚龍堡內已熱鬧非凡,各處都可看見來來往往的人流。


    他們是驚龍堡的仆從,丫鬟等,正在往會場搬送吃食,美酒等。


    按照往常慣例,雲天之會要開兩天。在這兩天裏,除了必要的出恭,晚間休息等,參會的各門各派都不會離開會場。


    會場,設在驚龍堡北麵的空地上。


    由於這次參加的人很多,不僅會場四周擺滿了桌椅,就連空地上方十米的環形連廊上,都擺滿了案桌。


    遠遠望去,上下俱是人影幢幢,黑壓壓一片。


    畫劍派在雲天聯盟中不算強,因此被安排在了空地南麵的位置,無緣坐在連廊上。


    石小樂稍一打量,發現蘆雁山另外八個門派,還有輕劍門,鐵拳派等都在四周。


    除此之外,他還在人群中看見了王陽明所在的銀槍派,以及最先挑釁畫劍派的烈火門。


    “你們四個人,注意了。”


    就在這時,一直飲酒的俞放歌突然鄭重道:“等會兒的切磋比武,你們四個代表的是畫劍派,切記不可意氣用事,不要被人一激就上場,要先看看對方的實力再說。”


    俞放歌性情灑脫,在乎的事情很少,但在雲天之會這種嚴肅的場合下,也不得不在乎畫劍派的臉麵。


    當然,他更在乎的還是石小樂四人。生怕萬一他們被當眾羞辱,會造成心理上的難關,不利武道修行。


    過去幾次,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以前的畫劍派大弟子可不是袁秋偉,但那位大弟子,自從被烈火門大弟子刻意折辱之後,一蹶不振,最後更是離開了畫劍派,不知所蹤。


    每每思及此,俞放歌都會一陣痛心。


    “師傅放心,我們懂的。”


    袁秋偉連忙表態,並吩咐三位師弟師妹要注意的事項,尤其是小心烈火門。


    根據過往的經驗,這個門派沒有一次會放過挑釁畫劍派的機會。


    “昨日我調查過,烈火門大弟子已經是納氣一重修為,據說還曾擊敗過一位納氣二重高手。”


    蕭垣博目光閃閃,道:“另外,前兩年烈火門收了一個天才弟子,今年不過十六歲,已經是藏氣八重修為,實力如小師弟一般,遠高於表麵境界。”


    “一旦那兩人向我們挑戰,最好斟酌一下。”


    蕭垣博用詞雖然隱晦,但言下之意,分明是勸另外三人不要應戰。


    袁秋偉生性穩重,點點頭,還特意看了石小樂一眼:“小師弟,屆時你莫要衝動。”


    他害怕石小樂自以為打敗過楚林,就貿然迎戰,那樣太冒險了。


    需知楚林雖強,但也隻是強在蘆雁山。那位烈火門大弟子也算是袁秋偉的老相識,絕非楚林可比。


    更何況,他已經知道石小樂打敗楚林,靠的是錯亂意境。這種意境波動太大,一個搞不好,連尋常納氣一重弟子都打不過。


    “大師兄,我知道了。”


    石小樂點點頭,目光如常。


    同一時間,烈火門也在盯著畫劍派。


    “大師兄,看起來那個門派沒什麽厲害的家夥,不值得你我出手。”


    這是一位模樣慵懶的少年。黑色的頭發在其腦後綁成一束,露出的瘦長臉頰,盡是淡淡的笑容。


    “小師弟,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必須打壓對方的問題。反正對我們來說,也就多費一番力氣罷了。”


    烈火門大弟子張青方冷冷道。


    “好吧,既然大師兄如此說,到時小弟就陪他們玩玩吧。”


    慵懶少年聳肩攤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一旁,掌門閆東華露出一絲笑意。


    他比誰都清楚兩位弟子的實力,張青方不用說,即使是陶定,也未必不能與畫劍派最強的大弟子袁秋偉一戰。


    俞放歌,這次我就要徹底撕爛你的臉,讓你永遠沒臉參加雲天之會!


    在各門各派的籌劃聲中,時間來到了辰時三刻。


    此時正值夏日,天上的太陽已十分刺目。


    “多謝諸位賞臉,前來參加雲天之會,嶽某在此有禮了!”


    喧鬧聲為之一清,在空地東麵位置,一位麵白無須,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聲音傳遍四周。


    “嶽盟主客氣!”


    眾人齊齊應道。


    嶽盟主?他就是九現雲龍嶽長征?


    石小樂仔細觀察對方,發現無論外表,氣度,還是儀態,嶽長征都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不愧是雲三角地區的江湖巨擘。


    最有意思的是,身為東道主的驚龍堡,卻將自家位置排在了空地上,而不是上空連廊,更讓其他門派無話可說。


    “雲天之會,兩年一屆,本就是供我雲天聯盟的成員聯絡感情,交流切磋之用。希望等會兒的比武中,各位點到即止,莫要傷了和氣。”


    嶽長征的目光掃視一圈,開門見山地說道。


    當初之所以規定,每個門派隻能派弟子上陣,也正是為了盡可能消減門派間的摩擦,畢竟小孩子打架,怎麽樣也不會鬧大。


    當然,不乏一些本就有仇的門派,借著這個機會相互打壓。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又說了一些客套話,見一些年輕人已經躍躍欲試,嶽長征笑道:“嶽某不說廢話了,雲天之會,就此開始。”


    嘩!


    明明沒有聲音,但石小樂卻仿佛聽見,有一股股衝霄的戰意在上空激蕩,爆發出陣陣響聲。


    “終於開始了。”


    連廊上,雲劍閣弟子中,江青舟握緊了手中劍。與他隔著一個身位的左飛揚,眼中則是精芒爆射。


    還有乾地教,霸刀派,以及諸多誌在揚名的年輕高手們,全在這一刻摩拳擦掌,準備上場展現自己的風采。


    “柳夢色,當著所有人打敗你,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驚龍堡一方,嶽尋仙眼眸微眯,一派自信。


    柳夢色的師門尚算強大,但由於他與嶽尋仙之戰備受關注,所以也被安排在了空地邊緣。此時此刻,他依舊淡定搖扇,讓人看不出深淺。


    “東山派李恒誌,懇請諸位賜教。”


    一觸即發的氣氛中,一位濃眉少年率先從空地西麵飛出,落在空地中央,大聲喝道。


    “流水宗王輝。”


    話音剛落,另一位少年立刻縱身而出,落在對麵。


    二人微微抱拳,毫不廢話,立刻衝向對方,場中霎時便布滿了刀光劍影。


    “小師弟,你說誰能贏?”


    一道淡淡的香氣撲入鼻中,毛文婧問向石小樂。


    “兩人同為藏氣七重修為,李恒誌的耐力更強,雖然處於下風,但明顯在蓄勢,應該能贏。”


    石小樂給出自己的想法。


    毛文婧哦了一聲,在她看來,明明是王輝攻勢更強,更勝一籌才對。


    本著不服氣的心態,毛文婧繼續看下去。結果正如石小樂所料,數十招後,李恒誌突然發力,一劍磕飛了王輝的刀。


    “承讓。”


    李恒誌抱拳笑道。


    王輝麵色不太好看,勉為其難地抱了一下拳,飛也似地回到座位上。


    “還真被料中了。”


    毛文婧看了一眼石小樂的側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眼力的確不如對方。


    空地上的戰鬥一場接一場地進行,中間就不帶間隔的。


    在場的大部分年輕人,都是抱著揚名立萬的心態而來,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甚至見有人搶在自己前頭出場,都會讓很多人焦急不已。


    在一陣陣喝彩聲中,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


    人們徹底記住了三個人的名字。


    第一人,乃是長風派弟子楚林。雖然已經二十歲,但楚林的修為畢竟達到了納氣境一重,配合長風三劍,迄今出戰七場,還沒有遇到對手。


    第二人,名叫江青舟,乃雲劍閣弟子。此子隻得藏氣八重修為,卻連勝五場,甚至還擊敗了一位納氣一重的弟子,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


    第三人,名叫陶定,乃烈火門弟子,模樣慵懶,出手卻又快又狠,同樣出場了五次,手下就沒有三合之敵。


    “不愧是雲天之會,才一個上午,就冒出了三位俊傑。”


    “這三人的實力,在第二等級的俊傑中絕對排得上號了。”


    人們議論紛紛,言語中頗多讚賞。


    輕描淡寫地打敗第六個對手後,陶定沒有下場,反而突然看向了畫劍派所在的方位,露出一絲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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