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饅頭哥一組,前去截斷大河的九境,乃是梅荊花統一大陸的代言人範一墨,在如今的聽天殿中,梅荊花最信任的三人,便是範一墨、饅頭哥和申繚子。饅頭哥知道孫大人想做什麽,所以挑選的“隊友”的時候,專門選了範一墨。


    梅荊花帶著大部隊趕到的時候,本以為會看到兩人攔住安不聲三人大戰的局麵,卻沒想到大河上遊一片平靜,隻有重新恢複了流淌的河水濤濤如雷。


    可是大地上一片狼藉,有幾座山峰甚至被擠得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好幾百丈!這裏分明是經曆了一場大戰啊。


    梅荊花看到饅頭哥和範一墨和渾身衣衫破破爛爛的坐在一根倒地的千年古木上,饅頭哥麵色陰沉,而範一墨則是顯得有些恍忽,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周圍卻不見安不聲。


    梅荊花眉頭暗皺,這些上個時代的代言人,心性修為確實差,堂堂九境怎麽一副被嚇得失了魂的樣子?饅頭哥看到他們主動迎上來,到了梅荊花身前低聲道:“出了意外,有神秘而十分強大的存在,就走了安不聲,閣下,此事怕是有些麻煩了”


    梅荊花沉著臉,過去一把拉起範一墨,想要用一聲大喝讓他回魂:“廢物!”範一墨倒是真的回魂了,可是眼中卻是更加洶湧的畏懼,連連搖頭說道:“不是廢物而是魔物!世間罕見的魔物!就算是在我們那個時代,這樣的魔物也十分罕見,便是上尊下凡,怕是也”


    “夠了!”梅荊花不能再讓他說下去動搖軍心,大聲喝止他,轉而詢問饅頭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範一墨是真的嚇壞了,語速飛快的說道:“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就算是我們身上所有的仙器湊起來,也無法殺死那魔物!梅荊花你必須馬上向上尊稟報,請上尊至少派下一位仙將,否則我們全都會死在那魔物手中”


    眾人當然不信,一起對範一墨破口大罵,範一墨臉色通紅,跳腳大叫道:“你們不行?你們不信?好啊,這就讓你們看看,我到底經曆了什麽!”他的左眼中射出一道金色光輪,在虛空中一轉,將剛才那一戰的經過播放了出來。


    眾人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神通,仔細去看整個都發的過程,神色漸漸的從質疑譏諷,變成了凝重和畏懼!


    整個鬥法過程,範一墨和饅頭哥表現的其實十分出色。尤其是饅頭哥,雖然境界差了一些,但是借助“斬神台”,和另外幾件仙器,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媲美不動用能力的八境。而範一墨的表現也配得上自身的境界。按說兩人聯手,一般的九境也不是對手,可是他們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一出現便以無窮無盡宛如魔掌的枝葉,將整個天地籠罩起來。


    而且手段十分酷厲可怕,不管兩人施展什麽手段,在它的麵前都是無用功。每一次他們的反擊,都會引來對方殘酷的懲罰!


    沒錯,就是懲罰——看到了後來所有人心中都有這種感覺:那魔物憤怒的點,竟然是這兩個小東西不但不投降,還敢反抗!隻要他們反抗就會遭受懲罰!而這種懲罰並不是多麽沉重的傷勢,而是痛苦!


    比如其中有一次,範一墨身上被枝條抽中,他的元神中立刻浮現出兒時最可怕的噩夢,落入了一片幻覺中,反反複複將這種噩夢重複了七遍!還有一次,他的全身被某種毛茸茸的種子覆蓋,範一墨立刻發現自己異變成了一種全身腐爛粘稠的怪物,就連元神都生長出了無數觸須和羽毛,自己看自己一眼,都覺得無比惡心。


    而最可怕的一次,是那魔物放出了無數比牛毛還細的尖刺,鑽進了範一墨的身體中,徹底封住了他的全部修為,將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然後用無數酷刑折磨他,這其中竟然還有“騎木驢”的刑罰!


    孫大人也在看著,暗中直咧嘴:界英這夯貨跟海盜們接觸的太多了,學會了無數折磨人的手段。


    梅荊花都沉默了,實在不好再苛責範一墨什麽,他的經曆太慘了。


    梅荊花卻有些不解之處:“這魔物分明可以輕鬆的滅殺你們,為什麽卻留下了你們的性命?”範一墨無比感激地望向了饅頭哥:“是他救了我。”不用範一墨繼續說,大家已經從後續的畫麵中看到了,饅頭哥大喊“不要反抗了,我們抵抗的越激烈,它越憤怒!”


    然後眾人看到,饅頭哥和範一墨跪在地上,一副順從臣服的模樣,那魔物將枝條抽打下來,兩人身上立刻出現了一條條的鮮血鞭痕。但是兩人默默的承受著“懲罰”,低著頭似乎是在懺悔。於是那魔物十分滿意,小皮鞭抽打了幾百次之後,竟然抽身而去,真的饒了他們的小命!


    兩人跪地認錯,當真是無比屈辱。可是看過了前麵的畫麵之後,就算是梅荊花也說不出什麽來,實在是太慘了,繼續抵抗下去,隻會遭受更加可怕的折磨。他們們心自問,換做是自己怕是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眾人一起沉默了良久,對範一墨兩人無限同情。梅荊花開口道:“好在那魔物秉性如此,你們才能幸免於難,此乃幸事。兩位放心,你們用心為上界辦事,才遭此磨難,本座一定會如實並報上尊,上尊們一向賞罰分明,此事一定會補償你們的。”


    隻有孫大人和饅頭哥明白,沒有殺範一墨,完全是為了留下他證明饅頭哥的清白。否則饅頭哥活著範一墨死了,就解釋不清了。


    梅荊花忍不住又問道:“這魔物為什麽要救走安不聲?”


    安不聲跟在那年輕人的身後,縮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木碗神器。他盯著年輕人的後背,雙眼中時不時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可是最終也沒敢出手。


    他感覺前麵的年輕人實力似乎並不是很高,可是他隨手放出的東西,就能困住兩員大敵,本身豈會簡單?他故意示弱安知不是在試探自己?


    尤其是前麵這個年輕人,擺出一幅對自己毫無防備的樣子,更讓安不聲心裏沒底。安不聲想下手,自然是因為以他的閱曆看得出來這位不速之客救了自己,但是目的並不單純,日後自己怕是要受製於人。


    至於說什麽救命之恩、恩將仇報之類,對於安不聲這樣的人來說,根本不會造成半點心理負擔。


    他忌憚不敢出手,卻不知道前麵的年輕人擺出這種姿態,完全是因為沒有經驗


    孫陶帶著安不聲來到了一座山外的小鎮,一路上孫陶以自身的本命神通遮蔽了所有痕跡,他現在的境界雖然不算高,但是各種本命神通十分強大,更別說還有老母親暗中支援一些寶物。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鎮子裏飯香飄散,孫陶剛剛化為人身,保留著靈芝的一些本能,又有人族的欲望。所以聞到香味就覺得口水直流,很想要第一次嚐一嚐這人間煙火。但想到要向父親證明自己的能力,於是強忍住了沒有走進飯店,而是選了一家茶館。


    要了雅間和茶水,等茶博士倒好了茶,他和安不聲一起喝了一口。


    安不聲很拘謹,暗中一直在觀察他,發現他皺了一下眉頭,還以為他嫌棄這茶不好,便在心中判斷:是個養尊處優之人,這茶雖然是鎮子上最好的,卻入不得他的口。


    孫陶其實是在暗中奇怪:這種同類的葉子泡出來的水,如此的苦澀,怎麽父親大人他們會喜歡喝呢?


    安不聲率先開口,姿態做足了深深一拜:“多謝閣下出手相救,隻是不知閣下有什麽能用到在下的地方?”


    孫陶便坦言道:“整合北疆所有的大教,一起對抗上界!”


    安不聲嚇了一跳,天軌複蘇,上界正在逐漸向下滲透影響力,北疆這些大神官們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們最多也隻敢想一想保住自己的教派,這位年紀輕輕一開口就要對抗上界!


    誰給他的勇氣?


    聯想到之前的判斷,安不聲猜測:背後有大能啊!這一看就是家族裏派出來的的代言人。


    可是你們神仙打架,別把我們牽扯進去啊,我們不想陪葬。安不聲低著頭,眼珠子滴溜亂轉,飛快想著怎麽才能擺脫此人


    偏偏在這個時候,雅間內的虛空泛起了一絲震蕩,範圍控製的十分狹小,站在雅間門外便不會有任何感受。安不聲看到那“盆景”從虛空中飄蕩而出,落在了孫陶麵前的桌子上。


    孫陶和界英的確合得來,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界英也十分受用,搖晃著身子發出風過鬆林的沙沙聲。


    界英經驗無比豐富,一掃旁邊的安不聲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動了歪心思,於是把頭一甩,嘩的一聲無數葉片好像墨綠色的巨浪,將安不聲淹沒了。


    孫陶意外:“怎麽了?”界英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多管:少主且安坐,讓屬下來幫你處理這些瑣事。


    安不聲被裹在了一顆墨綠色的大球中,其中自成一方小天地,不久之前範一墨所經曆的那些酷刑,安不聲也經曆了一遍。而且界英深恨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對安不聲所施展的“大恐怖”更是超級加倍!


    等到界英把安不聲丟出來的時候,孫陶看到安不聲整個人都變了形狀,兩眼茫然無神,披頭散發,整個人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孫陶很奇怪:“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聲音把安不聲嚇得一個哆嗦,如同被虐待過後的小貓小狗,應激反應的往後一縮。


    界英辦事一向“穩字當先”,這個穩呢就很深奧了,比如說它要幫少主整治安不聲,不能僅僅讓安不聲害怕自己,更得讓安不聲敬畏少主,如此一來即便是自己有事不在少主身邊,安不聲也不敢出什麽幺蛾子。所以界英剛才用各種酷刑折磨安不聲的時候,出手的形象都是孫陶。


    果然把安不聲對孫陶已經產生心理陰影了


    “你要做什麽,我都依你。”安不聲顫顫巍巍的說道。孫陶點了點頭,覺得父親大人給的這差事,也不難辦啊,你看著第一位大神官,很容易就答應了。


    北疆各大教派雖然是彼此競爭關係,實際上主持教派的大神官們,暗中都有默契。安不聲領著孫陶,孫陶捧著界英,一路走過去,“友好”的聯絡著各大教派。


    孫大人對於北疆教派的計劃,是一環扣一環的。將萬神天宮拉回來之後,並不能依靠一座空空蕩蕩的宮殿去對抗仙界。神宮之所以是神宮,乃是因為裏麵的神明。而被將數量龐大的教徒,就是最優質的信徒。


    這些教派中的眾多神器,孫大人另有用處,聯絡這些教派的最終目的,是用真正的神明,取代這些神器入駐萬神天宮。隻不過這些神明,必須由孫大人來指派。


    整個計劃的詳細步驟,老父親沒有跟孫陶具體說明,孫陶隻知道要聯絡所有的教派,將大神官們聚在一起開個大會,大會上說什麽,父親大人到時候才會告訴自己。


    一門心思為老父親辦事的孫陶,兢兢業業的在北疆奔波著,梅荊花帶這聽天殿的人,已經襲擊了三個教派。


    可是成果讓人無法滿意,這些教派的大神官都被殺了,可每一次都沒辦法“除惡務盡”,總有一些關鍵人物帶著重要神器逃走。


    小小的一個聽天殿,現在一共不到十個人,就有三個內鬼,外加一個廢人,能辦成什麽事兒?


    梅荊花起了疑心,但是對上界的報告全都是報喜不報憂,自己今天又剿滅了一個神教的總壇,打散了數百萬信徒的信仰雲雲。


    上界倒也是不吝賞賜,整個聽天殿實力似乎是在不斷膨脹,梅荊花為了收買人心,特意分給了饅頭哥和申繚子各自一件強大仙器。


    這天晚上,梅荊花特意將饅頭哥和申繚子請到了自己的房間——說實話收到這個邀約的時候,兩位男修是惴惴不安的。孫大人也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憋的時間太長了,有些饑不擇食?”


    申繚子和饅頭哥臉色難看,相視一眼腦補出三人在一起的畫麵,兩位男修心中堅定拒絕:其實真逼得沒辦法,跟梅荊花也不是不行,但是絕不能是和這家夥同時!


    梅荊花將兩人請進了房間,十分的禮賢下士,親自斟上了美酒:“兩位嚐一嚐,這是上尊賜下的仙釀。”兩人憂心忡忡喝在嘴裏根本不知道什麽滋味,一起說道:“好酒!”


    梅荊花笑了,自己也飲了一杯,這才神色一正,道:“本座懷疑,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兩位乃是本座心腹,一文一武左膀右臂,這抓內鬼的事情,本座思來想去,隻能交給你們!”


    饅頭哥心中默默道:我們三人中的那個叛徒,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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