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伯看相貌已六十餘高齡,這渾水趟得可是要出人命的!


    汪洋可不想牽累他人,救蘇晴是他想幹的事,若是為此有很多無辜者死去,他汪洋罪過可就大了。


    此刻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愧疚,現在已經進了這扇門,敵人若是有心,想必仍然會找上門來,現在走或不走,都改變不了結果。


    汪洋歎了口氣,卜伯已經被他拉下水,除非現在讓卜伯離開。但這麽大的書庫,卜伯這年歲,恐怕也不會離開。


    雖然汪洋覺得擁有這麽大的書庫,卜伯或許有什麽不同的身份,但對方下的是殺手,卜伯六十多歲怎麽看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現在也沒有什麽選擇了,隻能在這裏呆下去,好歹若是傷蘇晴的人找上門,他還能試著獨自抗下,既然出了這個頭,就一出到底吧,這樣興許還能不牽累於卜伯。


    汪洋心中萬般思緒,手上幫蘇晴輕輕地擦拭著深上的血漬。脫去蘇晴外麵的服飾,發現外裳的血比裏麵的還要多,貼身衣物上的血也沒有擴散的跡象,心中更是踏實了不少。看來和卜伯說的一樣,沒有致命傷。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把蘇晴衣服脫去還是等她醒來自己弄,省的到時解釋麻煩。感受著蘇晴平穩的呼吸,汪洋輕輕地蓋上一層被褥。


    也不知蘇晴何時能醒,便欲去樓上書庫隨便拿本書來看看,路過大廳時,卜伯一如既往的坐在長桌後看著書,頭也未抬,汪洋神色複雜地多看了幾眼。


    夜幕降臨,路上的行人漸漸減少,禁宵期間若是在路上亂走,若被發現,巡衛可是可以直接就地處死的。


    汪洋坐在床頭,手捧著書,眼中無神,也不知是看書,還是看那身前不遠的燭火。


    期間卜伯除了叫汪洋出去吃飯,沒有進過房間,也沒有多問的意思,汪洋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處理和卜伯之間的關係。


    現在也已經過了這麽久,蘇晴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呼吸倒是比之前更加有力,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


    忽然,汪洋手指輕顫,眼神凝聚。合上了手中的書,微蹙的眉顯露出他的緊張,似乎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現在禁宵後已過數個小時,早已深夜,按照前幾日的話,這城除了偶爾巡邏走過的士卒,基本沒有其他的聲音發出。但就在剛才,汪洋聽到外麵傳來窸窣的聲音,持續了數分鍾,這明顯不對勁!


    渾身打了個激靈,心裏緊張的不行,把蘇晴的匕首別在腰間。走到窗邊,窗戶緊閉,隻見窗外漆黑一片,格外滲人,但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有聲音!樓上!’


    汪洋咬牙,果然還是出事了,看著床上的蘇晴,卜伯可就在外麵,可放任她在這裏也不安全,她可是首要目標。


    ‘先委屈下你吧,別怪我,你還是快點醒來吧,我也不見得能抗多久啊。’


    說著把蘇晴搬到床底,粗略的看了眼沒什麽差池,便推門而出。


    大廳內忽明忽暗,抬頭看向那巨大吊燈,心中寒了一截。隻見那屋頂有三個被掀起得洞,三個人白影正順著繩子爬下,帶得那吊燈上的燭火搖搖欲墜。


    汪洋出來的聲音同時也吵到了他們,一個白衣人從那四五米高的地方縱然躍下,手中刀鋒直指汪洋!


    ‘cao!話都還沒說就開打!呼,還好卜伯沒在大廳,他人呢。一樓除了大廳就兩個房間,再就是二樓書庫,這麽晚卜伯肯定不會出去的,一定就在這兩個房間裏。’


    笨拙的側身躲開,抽出腰間的匕首,乘著白衣人落地不穩,欲直取其咽喉。


    汪洋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身體是恢複了,但身體和上次與士兵打鬥一樣,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匕首劃過白衣人身前十數公分處,還沒等他收力,肚子就被挨了腳。汪洋一屁股坐倒,齜著牙,看見白衣人身前那個奇怪的標記,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前幾天看的書裏麵有記載,一時間忘了。


    還未等他多想,耳邊風聲大作,一股涼意從直衝汪洋天靈蓋,腦中空白一片,下意識的向後仰到,刀麵從他眼前略過,帶起數道殘影。


    汪洋心中大罵,三打一算什麽!但動作倒也溜索,翻身而起,順勢一個鞭腿踢了過去。白衣人舉臂硬接這一下,反倒震得汪洋自己疼地不行。


    ‘不行,還是得用匕首!’


    汪洋欺身而上,左手直拳虛晃一下,白衣人抬手欲檔。還未等汪洋心喜,腹部已印上白衣人的拳頭!瞬息眼前又多了隻臂膀,打在他的臉上,帶著巨力將其砸倒在地。


    再也憋不住,腹中被打出的不知何物一口噴了出來,似乎還帶著血絲,四肢有些乏力,目光略微渙散。


    ‘太強了......怕是要結束了吧,不行!蘇晴還在屋裏躺著,既然選擇了那就堅守到最後一刻吧,至少死也死的體麵些,再掙紮一下!’


    腳撐地使勁,帶起腰間力量,滾進長桌下,還沒等汪洋鬆口氣,數道斬擊已落在長桌上。


    聽到桌子迸裂的聲音,汪洋不敢停歇,連忙起身,不禁倒吸口涼氣,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他在長桌裏麵背靠牆,而三個白衣人背靠正門,汪洋已無路可退了。


    “等一下!好漢,大俠,來店裏買東西不用這麽興師動眾的,我們有求必應哦親!我隻是個看門的啊喂,別這麽粗魯!”


    汪洋揉揉自己的臉,剛才那一下呼麵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臉打變形。


    瞥見三個白衣人身前的圖案一摸一樣,果真來自於同一個組織,看這花紋越來越覺得熟悉,書裏肯定看到過。


    白衣人並不理會汪洋說的什麽,又是三記橫斬揮向他。


    ‘要是還有命活,我一定要好好去練練手上功夫,這樣下去還找什麽‘鍾’,感覺隻能在沒人出沒的小山村裏玩玩,這一出來,隨隨便便就會被弄死的感覺......


    唉,不對,這些人都沒有和之前那士兵一樣嘮嗑幾句,這個組織可能是專業的......’


    汪洋連忙蹲下,手抓著桌腳,想用力向上翻。然而這桌子不知什麽材料做的,四米長的桌子他隻輕輕地顛起少許。


    管不了其他,背靠牆就是困獸當靶子的份。順著桌子滾了出去,還沒兩圈,背上就被踹了腳,爬倒在地。


    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刀架在其脖子上,這時掙紮變得毫無意義,也感受不到疼痛了,心中死灰一片。


    “慢著。”


    汪洋覺得這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有些慵懶,又有些滄桑。空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飛過,帶起摩擦聲。


    “這是,您,您怎麽在這!”


    “我在哪需要向你們匯報麽?”


    “小的不敢。”


    “這裏我接管了,帶著你們的人先撤吧。”


    “這......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哼,赤精我會拿回去的,快滾,我不想說第三遍。”


    “是。”


    窸窸窣窣聲大作,背上踩著的腳也不見了,聽這對話,似乎來了個更加狠的角色,還真是夠糟心的。


    忍著痛,昂頭看去,見到那人汪洋瞪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聲音都有些變味:“卜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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