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這是這次的任務卷軸,你真的不需要其他人的協助嗎?”


    “沒必要,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我沒有質疑你的實力,隻是……”


    “好了二哥,我一個人搞的定,你從當上族長之後就變得囉嗦起來了。”


    “……”


    收起任務卷軸,我走出族長辦公室(也是任務發布的地方),被外麵耀眼的陽光刺得眯起眼。


    抬手遮擋住過於刺眼的光線,我朝族地出入口走去。一路上碰見我的族人紛紛避讓行禮,有一群小鬼本來吵吵嚷嚷互相打鬧,一見我走近嚇得紛紛噤聲低頭,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怎麽向他們介紹我的,一個個看到我嚇成這個樣子。


    我也懶得找人問,隻是覺得族人們越來越無聊了。


    剛才接到的a級任務是有關風之國忍者的。一個商人的家人被生意上的對手雇傭了風之國忍者殺死,那個商人很是憤怒,願意花自己所有的家當向宇智波買對手的項上人頭。


    根據卷軸裏的情報,那個需要殺死的家夥本身隻是個普通人,但是運氣好,從上次的暗殺裏僥幸逃生,眼下特意雇傭了一隊風之國忍者保護自己走商。我們的雇主也是在上次複仇失敗後,不得不在這種情況下找上宇智波。


    要我說他應該一開始就找我們暗殺,這樣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雖然宇智波的要價的確比其他家族高一些,可誰叫我們是忍界名門呢。你看你雇傭其他忍者失手了吧,最後還不是要找宇智波。


    真想複仇,就別計較代價了。生命也好,金錢也好,幸福也好,要有犧牲一切的覺悟,複仇才能成功啊。


    既想為家人報仇,又不舍得犧牲太多,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根據情報,那個商人正準備通過火之國邊境進入風之國,後者正是他的故鄉。真要讓他進入了風之國,再殺他就難多了。


    且不說在敵國動手容易引起外交問題,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一條就決定了在風之國境內動手不是個好念頭。


    結合敵人的前進路線(宇智波的情報做的相當不錯)和實際地理情況,我最終決定在風火兩國交界的一個小鎮上動手。


    在地圖上找到那個小鎮的位置,隨手用腳邊的木炭特別標出來,我呼出一口氣。


    伏擊敵人,邊陲小鎮,這兩個因素真是熟悉啊。


    熟悉又讓我厭惡。


    曾經的隊友已經一個不剩,敵人卻還在遙遠大海的孤島上活蹦亂跳。


    我曾在智誌大叔的墓前發誓,有生之年要殺光任何一個姓朝霧的忍者,現在輝都死了五年了,我的誓言不知何時才會實現。


    皺眉掏出三顆兵糧丸扔進嘴裏咬碎,熄滅篝火,我跳上樹枝朝那座小鎮前進。一路上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總算在敵人到達前搶先一步趕到目的地。


    真不愧是邊陲重鎮,說是鎮子都謙虛了,以城裏的繁華程度和人口數量稱上一句“城池”也不為過。


    因為是來往風火兩國的必經之地,是以客流量很大,外來人口占了大多數,大街小巷裏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平民、商人、忍者、貴族……偶爾還有穿著便衣扛著和服的浪人走過。


    鎮子的西麵是一片茫茫黃沙,東麵則是蓊鬱茂密的樹林,以麵積不大的小鎮為分界點,東西兩側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地理麵貌,就像城裏居民的穿衣風格和建築造型一樣,一半是風之國特有的風沙土堡,另一半則是火之國國內最常見的木質樓房。


    繞了一圈,我對鎮子上的情況大概有了數,估摸著任務目標要到明天才能抵達決定先找間旅館住下。讓人驚訝的是這座繁華的集鎮隻有一間客棧,佇立在鎮中心,是一棟五層高的木質建築,老板看穿衣的風格也是火之國的人。他見我孤身一人說話又是火之國的口音,便在我登記入住的時候提醒我:“客人一個人的話最好小心點,這鎮上人來人往的亂著呢。”


    這次出任務我像以往一樣穿著寬鬆的作戰長袍外麵罩了一件深色棉布鬥篷,眼下正戴著鬥篷上的連帽,恰好把背上的斷婆娑遮了個嚴實,可能在這個客棧老板眼中就是個不知死活亂跑的普通人。


    我沒辯解,幹脆把身上的戾氣收斂得一幹二淨衝老板笑了笑:“知道了,多謝提醒。”


    老板挑了間朝陽的屋子給我,又說可以在一樓吃飯隻是飯菜要另外收錢,奔波數日身上髒得不行,吃的又是兵糧丸,此時我最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吃點東西,不知道這家旅館的大廚水平怎麽樣。


    洗完澡我隨手穿上旅館備好的黑色浴衣,想了想出門前還是把放在桌上的斷婆娑拿上了。這把刀陪了我這麽些年,殺了不知多少人,平日裏插在鞘裏還看不出來,一旦抽出來就凶相畢露,透著滿滿的血腥氣,當初那個中年武士說它不詳當真一點沒說錯,戰鬥時最喜飲血,還要是強者的血液才能安撫它,不然就嗡嗡顫抖著鬧脾氣。


    把刀隨手掛在腰間,我縮著手插|在腰帶裏,趿著木屐晃下樓。


    走到一樓的時候發現正好到了飯點,大廳裏人聲鼎沸幾乎坐滿了人,透過木窗可以看見外麵天空紅彤彤的,西麵燃燒著一片火燒雲。雲彩背後太陽的餘暉放射出金光,紅色和金色交織在一起,非常壯麗的景象。


    趕路的時候沒發覺,現在才察覺這裏的空氣較族地幹燥許多,或許是靠著沙漠的緣故,風都帶著銳利枯燥的氣息。


    踢踢噠噠走下樓,我抱著手環顧一圈周圍,人都坐的滿滿當當,還不斷有外來的客人進來。最後還是老板發現我在找座位,隨手幫我占了一個剛離桌客人的位置,招呼我坐下又讓店小二收拾幹淨桌麵。


    跟我拚桌的另外三個人看裝扮是藝女支,旁邊一桌也是,她們似乎是那種到處走動拉攏生意的類型,每個人都穿著豔麗,高高盤起的發髻烏黑油亮,插有和衣服顏色相呼應的花簪。坐在我對麵的這個穿著麵紅裏白的和服,花簪是相應的紅白色,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嘴唇點上殷紅的朱砂,不過老實說這套裝扮下來,除了她烏黑的瞳孔我實在看不出來她到底漂不漂亮。


    一直以來我接觸的都是素麵朝天的女忍,似乎完全喪失了對正常女人的欣賞能力,在我心中五年前死去的戀人才是最美麗的樣子,其他男人為之叫好的各種類型在我看來都差不多。


    對麵的女人發現我在打量她,低下了頭,把沉重漆黑的發髻對著我。她的同伴們紛紛捂著嘴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性子活潑點的嬌嫩嫩問我:“你是來這兒旅遊的人嗎?”


    我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剛洗完還沒擦幹的頭發濕漉漉垂在肩上,和服沒穿整齊,衣襟有些亂,腰上的斷婆娑被桌子擋住了,再加上我袖著手眯眼等飯菜的樣子或許真像個閑散的遊人。


    見我不說話那個藝女支和同伴交換了個眼神,自我介紹道:“我叫雪子,這是夢子和花子。”


    花子正是坐在我對麵的女人,她到現在也沒抬起頭,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和她相比,她的同伴們就開朗多了,甚至有些開朗過頭。


    我聽這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說話,旁邊一桌的藝女支發現這邊動靜也過來湊熱鬧,幾張嘴同時張張合合,頓時這裏就成了整個一樓最吵得地方。


    又因為都是美麗的姑娘們,其他桌的男人情不自禁把目光投向這邊。


    我逐漸回過味來,這些女人看上去是在找我說話,實際上無疑是在向所有客人賣弄風情,看她們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樣子,我不由感慨真不愧是以此為生的人,職業素養真高啊,時時刻刻不忘做生意。


    我以前聽老人說過,自古以來有兩種職業長盛不衰,一個是女支女一個是殺手。真正來說我們忍者應該算在後者的子類裏吧。這樣可以看出來人類最根本就是由*組成起來的。


    仇恨也是*的一種,除此以外還有許多。


    我歎了口氣,其他女人聊得真開心沒有注意到,反倒是坐在我對麵一直低頭不吭聲的人忽然抬起頭,望著我:“你為什麽要歎氣呢?”


    我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找我說話。


    “沒什麽,想歎氣就歎氣了。”


    “您還這麽年輕,有很多憂愁的事嗎?”


    我望著她,感覺有些好笑,在她眼中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怎樣一個人會在年紀輕輕的時候無憂無慮。


    答案很明朗。


    “我以為像您這樣的富家子弟總是能心想事成沒有煩惱呢。”濃妝豔抹端坐在我麵前的女人這樣說道。


    一時間我啼笑皆非。


    趁著其他人被吸引過來的男人一個個領走的空檔,我朝她笑了笑:“我可不是什麽富家子弟,我是給富人們做工的窮人。”


    她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話,老板就呦嗬著端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我雙手合十夾著筷子舉在胸前,說了一聲:“我開動了。”


    熱氣裏對麵的女人似乎臉色變了變,她望著我欲言又止,最後也歎了口氣。


    像是很憂傷很憂傷的樣子。


    隻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低頭專心吃起自己麵條。


    直到周圍的人群都散盡,對麵的女人也上樓了,老板才晃過來向我打趣:“客人您可真有魅力啊。”


    “什麽?”吃完麵我又叫了一小瓶清酒慢慢喝著。聞言抬眼望著老板,他朝我擠眉弄眼:“不用裝傻了,我在這裏開店這麽些年,像您這樣俊秀的男人也沒看到幾個。嗬嗬嗬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年輕那會兒也很討女人喜歡呢。”


    我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被人評價為能討女人喜歡,這麽說起來也聽別人評價過,說宇智波一族外貌都挺不錯的。


    不過啊,外貌不錯有什麽用。我仰頭一口喝幹剩下的酒。


    該死的時候還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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