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平坦的六車道柏油馬路上,一輛掛著警牌的“牧馬人”越野車在沿路路燈橘紅燈光映照下,以不低於一百二十公裏每小時的高速飛快地行進著。


    車後座上,楊誠頭枕著真皮座椅的靠背像是在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語氣平緩地就身旁坐著的李隊長的提問答上一兩句。


    實際上,楊誠的內心,遠不是他表麵看起來的這麽波瀾不驚。


    神魂在貪狼祭壇裏翻看著彭曉東的部分記憶信息,其中有些內容很是讓楊誠感到觸目驚心。


    這麽特麽的現實難道比yy小說還要更yy啊?!


    楊誠之前的社會閱曆和社交圈子,自然沒法接觸到海洲市的上流社會圈子。但從街頭巷尾人們茶餘飯後流傳的一些名人逸事,楊誠多少也聽說過某些關於海洲有名的三大公子的傳奇傳說。


    有光明,也就有黑暗。


    在當今拜金思想泛濫,崇洋媚外,物欲橫流,歌舞升平的浮華社會表像底下,究竟掩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肮髒和陰暗?


    如果說楊誠以前隻能憑空臆淫猜想,在翻閣了彭曉東這個短命鬼的靈魂記憶信息後,楊誠現在無疑有了一個相對直觀的認識。


    這家夥竟然跟四百七十五個年輕漂亮、成熟性感的女性有過愉快的性福生活經曆!其中有三百八十九位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說他是人生大贏家真是一點不為過啊!特麽的簡直是比yy小說中的種馬主角還要更加種馬!


    這位海洲有名的彭大公子,在他死之前的八年生活經曆當中,儼然很好的詮釋了什麽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算事”這句經典語錄。


    正所謂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以彭曉東的行事風格和為人心性,想不得罪人顯然是不可能。


    在彭曉東的記憶信息中,這家夥至少有十多個恨不得讓他死的對頭仇家。這些人當中不泛同為上流圈子裏的人物,也有涉黑販毒團夥和境外黑幫成員。


    想要憑借這家夥的社交圈子來鎖定犯罪嫌疑人,如果楊誠不插手多管閑事,這對海洲市警察部門顯然是一次重大考驗。


    而讓楊誠覺得有點意外的事,彭曉東這樣的紈絝子弟竟然資助了三家敬老院兩家孤兒院,而且連續五年資助了西南和西北山區二十四位貧困家庭的學生念完高中考大學,並承擔了這二十四位大學生上大學的全部費用。


    顯然,楊誠現在無法給這位已遭橫禍死去的彭大公子定義此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楊誠不知道彭曉東被人蓄意撞死是否跟他那位已被海洲市檢察院和反貪局立案偵查的父親彭正明有關係,但楊誠可能肯定,如果他真的幫警方出具犯罪嫌疑人的有效線索證據,他極有可能被無端卷進一場未知的險惡風波漩渦當中。


    從駕駛渣土車直接撞人的凶手作案手法來看,車內的兩名凶手明顯是心狠手辣的慣犯。


    而敢對彭曉東這樣有身份有背景的官二代下毒手,凶手作案之前肯定有過周密的策劃和部署,否則不會選擇攝像頭裝了還沒開通的湖湘路口作案。


    雖然說貪狼祭壇給楊誠帶來了改變人生命運的機緣,但楊誠並不認為自己已經是可以無視一切威脅的超人。


    “萬木之靈”天賦、《青木靈訣》功法和祭壇“融魂”功能肯定可以讓自己的個人能力和戰鬥力有機會強大起來,但這必然會有一個漫長的成長過程。


    如果在自己還沒能成長起來之前因為得罪了某個可怕的人物和勢力而被扼殺,那豈不是白瞎了老天爺對我楊誠的青睞?


    在獲悉了彭曉東複雜的社會背景及其人生經曆後,楊誠對自己是否有必要卷入這起謀殺案件變得格外慎重起來。


    “小楊,這份履曆上寫的是你,沒錯吧?”


    入耳李紅權的這聲問話,楊誠再次緩緩睜開眼簾。


    就見李隊長手裏拿著一個ipad,上麵顯示著楊誠兩年前參加海洲市公務員考核時填寫的一份履曆檔案。


    “嗯!”楊誠點了點頭。


    警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調出他的身份信息,楊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我剛才查到你當時的筆試成績已經過線了,為什麽後來沒考上公務員?”李紅權有點好奇地問道。


    “如果我說我那次連麵試成績也表現得相當不錯,您信嗎?”楊誠仿佛被勾起了心中一段不愉快的往事,神情黯然地苦笑著不答反問道。


    “我當然信!”


    李紅權毫不猶豫地點頭答道:“以你的年紀,這年頭像這樣沉穩,龐辱不驚的年輕人已經相當少見了。你當年能在大學期間連續三年擔任校學生會副主席,憑這份能力完全可以在國考中過關斬將。”


    “李隊,公務員考試,哪一次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楊誠臉上神態漸漸回複平靜,歎然說道:“每年的國考,個人能力和綜合素質並不是考核衡量的唯一標準。在當今社會,有錢有背景,才是王道啊!”


    盡管楊誠說話語氣平淡,但李紅權依然從他的話裏麵聽到了一種濃濃的抱怨味道。


    “小楊啊,我國兩千多年的人情關係和圈子文化,既然能一直沿襲傳承下來,自有其一定的道理。”


    李紅權語重心長地望著楊誠說道:“正所謂存在就是合理。既然我們都生活一個人情國度,一個人情社會,我們就必須麵對現實和現狀。


    我們不要怨天憂人地抱怨什麽公不公平,而是應該想辦法去營造構建屬於我們自己的人情基礎和人際關係圈子。比如說,你我現在因為一個案件而結識,咱倆之間就有了建立交情的基礎,人與人之間有了交情,那麽自然就會慢慢有人情關係的養成機會。”


    “李隊長,我可不敢高攀。”


    楊誠並不為所動地淡然笑道:“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您是官,我是民,雖然說官字兩張口,但我覺得李隊長您實在犯不上跟我這號升鬥小民講客氣兜圈子。”


    “嗬嗬,既然楊誠小兄弟你這麽好說話,那我就開門見山。”


    李紅權說完收斂笑容,目光炯然地盯著楊誠的眼睛,正色說道:“從你的履曆檔案中,我發現你有一個特長,擅長素描畫像。你們搞美術的,動態視力和動態記憶一般都強於普通人,以你的特長,我相信你肯定有能力幫我們還原案發時的畫麵。”


    說到這裏,李紅權坐直了身體,鄭重其事地望著楊誠繼續說道:“小楊同誌,由於湖湘路口安裝的攝像頭還沒有啟用,案發當時也沒有其他的目擊者,因此用素描手法還原的現場畫麵,對於我們警方偵破今晚發生的這件重大謀殺案將起到關鍵作用!”


    楊誠故作深思狀,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正色問道:“李隊長,我能知道死者是什麽身份嗎?根據李隊長您剛才在案發現場的言行舉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起交通肇事案中的死者身份應該不簡單。”


    李紅權深深地看了楊誠一眼,“你是擔心自己被牽扯到這個案子中來,並因此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怕的不是麻煩,而是怕死。”楊誠顯得極為認真地盯著李紅權的眼睛,緩聲說道:“作為本案目前唯一的目擊證人,我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而是一宗性質極為惡劣的蓄意謀殺案!開車撞人的兩名凶手,絕對是心狠手辣的慣犯!”


    “兩名凶手?!”


    李紅權敏銳的抓住了楊誠話中的關鍵點,頓時兩眼放亮地急忙問道:“你是說你當時看到了凶手的模樣?”


    楊誠沒有接話,低頭沉默了片刻,這才抬起頭答道:“案發時,我距離肇事殺人的那輛渣土車目測直線距離沒超過十五米,借助路燈燈光,我能看清楚渣土車駕駛室裏麵坐有兩名男子。”


    “你當時有沒有看清楚兩名凶手的長相,或者相貌特征?”李紅權趕緊問道。


    “燈光比較暗,沒法看清楚凶手的麵部特征,但我看清了坐在副駕駛座的那名男子染有一頭金黃短發。”楊誠毫不猶豫地搖頭答道。


    想明白作為目擊證人卷入這起惡性殺人案有可能承擔的巨大風險,楊誠暗自決定隻是有限度的配合警方,等日後有足夠的能力和實力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身邊的親人,再揪出凶手了結貪狼祭壇吸收兩名死者靈魂能理所結下的因果。


    當務之急,不是考慮如何幫警方破案,而是爭分奪秒抓緊時間弄清楚貪狼祭壇的具體功能,強大自身。


    楊誠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貪狼祭壇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賦予他這種不可思議的神奇能力。自己在得到這些能力的同時,他肯定也得付出某種未知的代價。


    之前在車上閉目沉思的時候,楊誠暗自檢查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物品。最後發現,他從小一直戴在脖子上垂在胸前的那個石頭小塔不見了。


    隱約中,楊誠判斷手機裏突然多出來的那個神秘祭壇,很有可能跟他小時候在老家後山撿到的石頭小塔有直接關聯。


    貪狼祭壇帶給他的“萬木之靈”天賦、《青木靈訣》功法,以及“融魂”功能,這些都完全超出了楊誠之前對自然科學的認知。


    如果對照華夏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那些神話故事,已經開啟的貪狼祭壇,還有另外沒有激活的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六個祭壇,每一件都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仙家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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