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坐在宮中百無聊賴,手中擺弄著對講機,半天也沒按下呼叫的按鈕。


    今天她尤其覺得無聊。


    不過任八千出去喝酒,她倒不覺的有什麽,畢竟風氣如此。雖然她從沒接觸過這些,但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宮外的趣事,都是紅鸞青鳶在別的地方聽說後回來講給她逗她開心的。


    而且她本身也願意喝酒。


    “不知道那個雲煙樓怎麽樣,有機會去看看。”女帝微微有些出神,嵐城除了皇宮,外麵的酒樓她都沒去過,想來在酒樓喝酒比自己在宮中喝酒要有趣些。


    不過女帝總覺得雲煙樓這地方在什麽地方聽過。


    “青鳶,聽說過雲煙樓麽?”女帝隨口問道,青鳶最喜歡打聽那些八卦事情,然後回宮再說。


    “雲煙樓……”青鳶有些疑惑陛下怎麽問起這事來了,不過還是冥思苦想,半天後精神一振:“我想起來了,上次工部尚書銅大人和兵部尚書秦大人就是在那個雲煙樓大打出手,後來人們都說是決戰青樓之巔,傳的很廣呢。”


    “好像你說過這事情。”女帝點點頭,倒是想起好像有這麽件事。


    “為什麽叫決戰青樓之巔?”女帝又好奇問道。


    “他們說雲煙樓就是青樓,似乎不少大人都去那,我聽說好幾回了。”青鳶又道。


    “為什麽叫青樓?”女帝問道。


    “可能是青色的吧?”青鳶瞪大猜測道,她之前也問過為什麽叫青樓,不過好像沒什麽人告訴她。


    “陛下,你怎麽想起這些了?”青鳶覺得今晚陛下有點怪,怎麽突然想起這事來了,以前自己說給她聽,她都不怎麽感興趣的。


    “唔——!”女帝微微沉吟,半響沒說話。


    不過覺得更加無聊了。


    “叫心折來。”女帝吩咐道。


    片刻後,心折進入殿中:“陛下!”


    女帝起身往外走:“隨朕出宮,不用通知其他人了,就是出去轉轉。”


    “是。”心折連忙跟上,陛下難得有這樣的興致,她自然不會阻攔。反正也沒人傷得到陛下。這幾年來,陛下出宮的時候屈指可數,像這樣晚上想出宮轉轉還是第一次。


    青鳶嘟著嘴在後麵,陛下竟然不帶自己。


    想想自己也好久沒出過宮了。


    女帝除了養心殿一閃身就出現在屋頂,身形變換幾次就出現在皇宮外麵。既然是出來轉轉,那也沒必要走宮門了。


    至於其他坐騎,還沒她走著快。


    “陛下,要去哪?”心折落在女帝身後問道。


    “雲煙樓,知道路嗎?”女帝隨口問道。她倒是想去試試在酒樓喝酒什麽感覺,既然雲煙樓那麽多朝中官員喜歡去,想必是不錯的。


    而且還能順便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心折聽了女帝的話一臉驚恐。“陛下!此處決不可行!”


    青鳶紅鸞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她手下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雲煙樓。


    哪怕沒人當著她麵提,她也偶爾會聽說。


    女帝見她這麽大反應,扭頭看看她:“怎麽?有什麽是朕不知道的?”


    “陛下,雲煙樓那地方,是男子尋歡作樂之處,以陛下的身份去那,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也有辱陛下耳目。”


    “尋歡作樂?不是酒樓?”女帝總算聽出點其中的味道來。


    “陛下!”心折哭笑不得,到底哪個混蛋和陛下說那地方的。


    “那裏是一些女子陪人飲酒取樂的地方,陛下實在不適合去,不如臣陪陛下再別處轉轉。陛下若要去酒樓,臣也知道兩個不錯的去處。”心折勸慰道。


    女帝聽了這話先是沉默,隨後輕笑了起來。


    心折就感覺女帝周圍溫度直線下降,就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那寒意。


    “嗬嗬,那便更要去看一看了。”女帝冷笑道。


    “陛下!”心折心中大驚,陛下要去那地方,若是被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帶路!”女帝冷聲道。


    ……


    “任大人弄出的地瓜,過上幾年山裏寨子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我替山中寨子裏老少謝謝任大人。任大人不妨考慮下來田牧司”葛亦鴻拎著小壇子與任八千手中的碗一撞,隨後仰頭灌下。


    “不考慮,不去。”任八千一口回絕,隨後又一大口酒下去,眼睛早就迷離了。


    在葛亦鴻之前他已經被灌了許多了。這酒雖然度數不高,可也扛不住這麽喝。


    方才銅震野推了個溫婉女子給她,他立刻就給推出八丈遠,萬一那老梆子給自己下套,自己不是死的很慘?


    “銅大人自己享受吧,我不近女色,就是來喝酒。”任八千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道。


    “噗”銅震野直接把酒噴出來,看了任八千兩眼後哈哈大笑起來:“也好。”


    不過那個叫做伶冠的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子給任八千斟酒,任八千特意把凳子挪遠點,保持半米開外的距離,看起來是銅震野左擁右抱一手一個一般。


    那個叫伶冠的女子對於任八千的舉動絲毫不介意,抿嘴笑著給他斟酒,“貼心”的幫任八千將酒倒滿,每次都要特意起身倒酒,任八千總覺得這女的跟他們絕對是一夥的。


    “說,銅大人給你許了什麽好處讓你跟他們灌醉我!”任八千幾壇酒下去後暈暈沉沉的斜眼看她。


    “大人說笑了。酒可都是諸位大人敬的,是大人自己喝的。奴家也不過是為大人添酒,素手添進酒,大人莫非不喜歡?”伶冠莞爾笑道。


    任八千聽著伶冠的話,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這麽一個人來。


    若是那人能這樣……想想女帝柔聲細語的給自己紅袖添酒,任八千心中一個激靈,那八成就是斷頭酒了。


    不過女帝雖清冷,但她清冷之時也是極有味道。而且偶爾她也會露出極有女人味的一麵,那種反差很是撩人。隻是極少,這麽長時間自己也隻見過幾次。


    想到女帝,任八千在醉酒下放大心中的想法後變得極為想念。


    說到底一開始他雖然總是提心吊膽,但這麽長時間下了心裏女帝的分量也是極重,將心裏占滿了大半。


    一開始聽說青樓的時候滿腦子好奇,也隻是胡鬧而已。真坐在這裏了腦子裏想的卻是女帝。


    又喝下兩碗酒,銅震野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樣子開口問道:


    “任府丞,不如你來我工部如何?我工部還缺一個侍郎。”銅震野和葛亦鴻的路子如出一轍,風烈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唔……不去!”任八千斷然拒絕。


    “你若來了工部,以你的見識,必然能做出一番事情來,讓滿朝上下大為改觀,何必在中禦府做那些閑雜事情,實在是浪費了。”銅震野一臉醉意仍然努力循循善誘道。


    他這次請任八千喝酒,幾方麵原因都有。所謂的慶祝隻能算是附帶,看看任八千的心性有之,想把任八千拉進工部也有之。


    想要拉他進工部是銅震野的真實想法,雖然任八千在中禦府任職,可隻要他和陛下說,來工部想必是沒什麽問題。


    他總覺得任八千腦袋裏麵有很多東西,對工部是有大用的。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想法,比如說從任八千嘴裏掏出些東西來,看看他到底都會多少東西,不過此時酒過三巡,銅震野早把這事忘了,就還記得把任八千拉進工部了。


    “那也……不去”任八千昏昏沉沉的說道。


    後麵銅震野再說什麽他聽不清了,腦子裏天旋地轉的,一腦袋就紮桌子上了。


    銅震野在那絮絮叨叨半天,也聽不到任八千的動靜,就聽見風喉帶著醉意:“任府丞這就倒了,喝酒不耍滑,不錯!”


    銅震野看看任八千,打了個酒嗝,“怎麽倒了?我還沒說完呢。”


    “任府丞這麽回去,陛下恐怕要責怪。”比較清醒的銅閆說道,隨後又接了一句:“反正是尚書大人你扛著。”


    “怕什麽。”銅震野絲毫不在意道。大不了就說幫陛下測試任府丞的心性,陛下還能怪罪自己不成?


    “哦?是嗎?”窗口突然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兩道身影直接閃身進了屋子。


    女帝打眼一掃就看清屋裏的情況了,一人身邊一個女子,銅震野身邊兩個,倒是任八千老老實實和其他人都保持距離一腦袋栽在桌子上,場中的情況倒是讓她略微滿意。


    “陛……”銅震野話沒說完就拖著長音一連撞破三麵牆壁飛了出去。


    巨大的聲響把整個青樓的人都驚動了。


    女帝一手拎著任八千的衣領,閃身就消失在窗外。


    心折臨走前狠狠瞪了眾人一眼,這幫混蛋竟然把那人帶青樓來了?找死不成?


    銅閆看看牆上的大洞,看著幾個被驚到的女子,一臉淡定的喝酒:“反正尚書大人扛著。”


    眾人剛才在女帝進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等女帝走後,眾人看看牆壁,再聽到銅閆的話,頓時全都發出爆笑,一個個都坐不住了,葛亦鴻笑得一巴掌拍桌子上直接把石頭的桌麵拍下來一大塊。


    銅震野一身灰塵仰麵朝天躺在一個屋子裏,絲毫不在乎旁邊果著的一男一女,一肚子怨念不甘:“陛下……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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