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奇聞異事


    不過這信有和沒有差不多,具體的事兒,林項天還是沒說。


    “四號樓的事情已解決,你以後不用去倉庫取件了,但那把鑰匙和佛珠我希望你能留著,另外,那兩本書你還是燒了吧!然後收拾東西盡快離開那裏,吳國棟和曹一山不會善罷甘休,保重。”


    林項天給我的信,簡單的讓我想抽他,昨晚他打進我體內的鎖魂釘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他提都沒提,周秀秀的魂魄還困在定魂娃娃裏,他也沒告訴我該怎麽解決,還有四號樓那個借屍還魂的女鬼,難道就那樣了麽?


    那個周秀秀可是屍體啊!


    而且,四號樓所有孤魂逃走的事兒,他也是隻字未提。


    拿著林項天留下的信,我深感無力,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收拾東西,聽林項天的,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四號樓恢複正常的事兒,吳國棟和曹一山很快就會知道,尤其是吳國棟他會用我來逼林項天一次,就一定會做第二次。


    不過,那上下兩卷生死經,我沒燒。


    在外打工,我本來就窮的叮當響,沒什麽錢,身邊這點兒家當,一個行李箱,一個背包就全裝了,周秀秀的泥人兒我沒帶走,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就把它留在了出租屋。


    離開市區之前,我去四號樓和那個假的周秀秀道了聲別,這個借屍還魂的女鬼對我還是一樣的冷言冷語,我也沒當回事兒,離開這裏,或許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她是人是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我想去找秦瑤道別的,可輝夜酒吧關門了,我打電話她也沒接,當天下午我就坐長途大巴離開了市區,原計劃是回老家的,可中途我改變了主意,輾轉路途又去了趟八道溝,打車到上次我和林項天借住過的那個村子待了幾天。


    其實我是想去狐子窩的,但那幾天下了大雨,無法進山,我就又借住到了那個老光棍兒家,想等山路好走了,再進山。


    這老光棍兒還是一樣的熱情好客,不過你得肯掏錢。


    等著進山的那幾天挺無聊的,我就拿出林項天留下的兩本破書翻了翻,這兩本書看似一樣,又不一樣,感覺很奇怪,上卷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文言文,看上去像是佛經,下卷的內容白話比較多,偏向於道法。


    兩本書的道理相悖,又相似,我翻來覆去的也看不懂,估計是沒那份兒成佛得道的資質,多寶貝的經卷到了我這兒,也和手紙沒啥區別了。


    在村子裏待了三天,第四天天剛亮,我就出村進山了,行李寄放在了老漢家裏,反正裏麵也沒值錢的東西,我倒是放心。


    這去狐子窩的山口子我進出過一次了,這次走起來就方便的多了,腳程也快了很多,不到中午的時候,我就已經到狐子窩的舊址了,可這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那個被雜草灌木淹沒的村莊舊址如今成了一個塌陷的大坑。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想起了從陰樓倉庫裏看到的那些老式武器,其中有幾個空箱子,裏麵的東西應該是手雷炸藥之類的,一定是留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了。


    林項天盜走密卷,破開四號樓的詛咒勢在必得,陰樓主人也狗急跳牆,讓人炸了這裏,這倆人的心機,也是半斤八兩。


    眼前這整個村子舊址都塌了,可見那炸藥的威力有多大了。


    我看著那個塌陷的大坑,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附近轉了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找什麽,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時候,還真讓我找到了點兒東西。


    還記得那份記載著狐子窩泥石流衝出老活龜的報紙麽?林項天說那是有人在編故事,但編故事也需要原形,山外的那老光棍兒,也說這地方確實是出現過龜,但就是一個土王八和蛇纏在一塊兒,沒啥稀奇的。


    不過,聽說的終究是聽說的,今天我也沒白來,算是親眼見到了,不過隻剩龜殼和骨架了。


    這東西可不像那老光棍兒說的就是個普通的土王八,隻那個龜殼兒就有半人大,從散落在龜殼周圍的骨頭來看,確實是雙頭蛇尾,兩個腦袋,尾巴也長的出奇。


    看著這東西邪門兒,我找根木棍清理了一下龜殼裏的土,這一看,不禁樂了,這哪是什麽神龜,從龜殼裏的骨頭殘渣來看,這玩意兒有兩條脊椎骨,一個骨架是老龜的,另一個八成真是一條蛇。


    我這正看的出神,天突然又陰下來了,怕在山裏趕上雨,我就立刻起身準備出山了。


    我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見黑了,陰沉的黑雲壓頂,這天仿佛要塌了一般,暴風雨的前夕。


    “兄弟,我這價錢不多,你要是換個地兒,他們比我要的還多。”


    我才進門就聽到了老光棍兒有些猥瑣的聲音,不禁奇怪他在和誰說話,打開簾子進去,裏麵的人正好要出來,我倆差點兒撞上。


    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軍綠色的登山服,看樣子不像是村裏人,應該也是來借宿的,不過這破地方,又不是什麽旅遊勝地,這人來這兒難道是……


    短暫的對視一眼,那人沒說什麽側身就要出去,看樣子是價格談崩了。


    “老伯,你要他多少錢?”我立刻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示意他等一下。


    那老光棍兒聞言,立刻湊到我跟前兒,偷摸的比了三個手指,有些幸災樂禍的悄聲說,“小兄弟,這外邊兒要下雨了,他不住我這兒沒地兒去。”


    三百?這老家夥明顯是從我這兒嚐到了甜頭兒準備趁火打劫啊!


    瞬間皺眉,我說,“老伯,他是我朋友,和我睡一屋就行,又不占你那屋兒,就別要錢了,反正上次我住你這兒也是兩個人,一個價兒不變。”


    “你這小娃娃!”老光棍兒一聽不樂意了,又說不出什麽,吭哧了一會兒,也隻是嘟囔了一句,“壞我生意……”


    然後老光棍兒去做飯了。


    我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問他,“你是來旅遊的?”


    那人微微點頭,道了聲謝。


    說到這破地方旅遊,鬼才信啊,我上下打量那人,不像沒錢的樣子,至少看上去比我有錢,笑著搖了搖頭,我遞給他支煙,這才說,“我叫李航,也是來旅遊的。”


    “我姓溫。”那人接過煙,自己點了,隻是說了個姓給我,並沒有提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麽。


    老光棍兒做飯很麻利,吃飯的時候還特別強調,這飯錢一人一份,可不能和屋子一樣算到一個人身上。


    姓溫的沒說話,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這才安生的把這頓飯吃完。


    老人做飯都好吃,農村的小菜兒更是別有一番風味,我和那個姓溫的吃飯,老光棍兒自己喝了兩杯小酒兒,就醉了,晃晃悠悠的回屋去睡覺,桌子都沒收拾。


    “大哥,你哪裏人?”我見吃的差不多了,老光棍兒也走了,便開口問了那姓溫的一句。


    “聊城。”那人簡單的回了一句。


    聊城?我好像聽說過這地兒,應該是在山東,那地方離這八道溝也不近啊,稍作狐疑,我又掃了那人一眼,打趣兒的說,“這麽巧,我也是南方人。”


    “聊城算是北方。”這姓溫的似乎很不會聊天。


    “是嗎?那是我孤陋寡聞了。”我尷尬的搖了搖頭,心說老子快遞送了兩年多,聊天技術那是一流的,還就不信今天拉不開這個話匣子了。


    我這正想著怎麽撬開這人的嘴,還沒找到頭緒,他就直接問了我一句,“你不是來旅遊的吧?”


    “這裏又不是什麽旅遊勝地,明顯你也不是來旅遊的。”我頓時一愣,心說你大爺的,這種話題終結者,居然喜歡單刀直入?


    姓溫的不禁一笑,拿過老光棍兒的酒,往自己碗裏倒了點兒,又把酒瓶遞給了我,我酒量並不好,但好在醉了就是個睡,不會耍酒瘋,所以也沒怵他,拿過酒瓶,也倒了大半碗酒。


    男人就是這樣,坐在一起抽兩支煙,喝兩口酒,隻要脾氣對路,那就是哥們兒了。


    我倆一直聊到大半夜,這人今年三十二歲,明明是個很有型的漢子,卻有個很柔的名字叫溫小白,說實話,這在年紀稍小的人眼裏,他算得上是大叔了,叫這種名字有點奇怪。


    可他說沒辦法,他爸爸姓溫,媽媽姓白,在中間隨便加了個小字,就成了現在的溫小白。


    溫小白當過兩年義務兵,退伍之後就一直四處遊蕩,全國各地的名山大川他幾乎都走遍了,冒過險,遇過難,啥怪事兒都見過,他說這樣的生活才是生活。


    不過,依我看,這是有錢人才能過的日子,像我這種平時掙錢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四處去作死?


    我問他為什麽來這裏,溫小白從背包裏拿了幾份報紙,說是來研究奇聞異事的。


    看到那幾份報紙,我不禁一愣,是報道狐子窩泥石流衝出老活龜之後被詛咒事件的那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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