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老、老板你早……啊……”經百川拓哉那麽一打岔,麵對五十嵐空,日向繪夏下意識回到了平時的狗腿模式,而非之前那副等著判刑的死氣沉沉臉。挺胸收腹抬頭,哆嗦著開口,她隻差敬禮以表示自己的敬意。


    “首先,現在是晚上。其次,”五十嵐空挑眉,看著日向繪夏這幅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心下大概也清楚百川拓哉完成了他的任務,現在輪到他兌現承諾了。但是,要他輕鬆放過日向繪夏,也不是他的作風。“門應該被拓哉鎖上了,鑰匙在我這兒,你想跑的話,先打消這念頭吧。”


    日向繪夏聞言一愣,下意識把手搭在門把上扭了扭,果然開不開。磨磨牙,她更加堅定了此事結束後,跟百川拓哉好好用托盤談談人生的打算。


    五十嵐空對於給好友拉仇恨什麽的,表示完全介意。他瞥了眼跟自己隔了快一整個房間的日向繪夏,淡淡道,“想好答案了的話,就過來說。別打擾我工作。”


    日向繪夏咬著下唇,看了又看五十嵐空,最終還是眼一閉、心一橫,近乎跑到了五十嵐空麵前,“那個……老板……我……我……”


    五十嵐空抬了抬眼皮,神情淡淡地望著糾結的日向繪夏,也沒打斷或者催促,等待她最後的答案。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明明腦子裏轉出了五六條借口和理由,但是,當日向繪夏彎下腰,脫口而出的卻不是那些或言之鑿鑿、或舌燦蓮花的編好的話,而是實實在在的最簡單的三個字。她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五十嵐空原諒自己,但她想著百川拓哉的那些話,心裏卻莫名有了勇氣,支撐著她繼續往下,“請、請您原諒我……”


    這樣子,應該是真的知道錯了。五十嵐空突然有些好奇,自家好友到底說了什麽,竟真的把這塊不知好歹的石頭給感化了。“恩,我接受了。”他一手轉著筆,沒有過多猶豫地答道。原本,若是日向繪夏搬出那些所謂的大道理的話,他是準備不整得她掉下一層皮,是不會手軟的。但既然日向繪夏沒有這麽做,他也放棄了原先的打算。


    但是……


    “這個月,包括下個月的工資,全部充公。”五十嵐空對日向繪夏淺淺一笑,“作為懲罰。你有意見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完全沒有意見!”才有鬼!日向繪夏默默咽下衝到嘴邊的話,努力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全聽老板的吩咐!”


    “啊。”五十嵐空算是出了氣,心情也漸漸轉好,他點了點頭,將話題轉到另一個焦點上,“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情,我會幫你解決。在那之前,我另找了人,你搬到那裏去住。”


    “……恩?”日向繪夏眨眨眼睛,沒有反應過來。


    “拓哉和我的一個學妹,大概以後也會在咖啡屋工作,不過是個點心師。”五十嵐空見狀,好耐性地解釋了幾句,“她性格比較冷,你自己注意點。如果你的新兄弟來找你的話,直接讓他來找我,我和他談。別再自以為是地給我惹麻煩,懂了?”


    日向繪夏站在原地,默默地笑——真的跟拓哉前輩說得一樣,老板,原諒她了。所謂“幸福”的暖流湧上心頭,她想也沒想地脫口道,“老板謝謝你!雖然總是毒舌而且扣我工資,但你真的是個好人!”


    ……完、完蛋了!話還沒說完,日向繪夏就意識到自己的悲慘下場。


    五十嵐空聞言,半響,唇角挑起危險的弧度,“日向繪夏,下下個月的工資也充公了。”


    qaaaaaaaaaq都是拓哉前輩的錯!拓哉前輩等著咱們妥妥來戰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日向繪夏沒精打采地垂下腦袋,為自己逝去的工資默哀,“是……”隨即,她就接到了五十嵐空“知道了還不退下”這樣嫌棄的眼神,又苦於沒有鑰匙,隻能咬著牙委屈道,“門是鎖的……”


    “門沒鎖。”五十嵐空見日向繪夏不可置信的樣子,撫額歎息道,“我臥室的門,是往外推的。”而剛才,日向繪夏嚐試的時候,是往裏拉。


    隻覺沒臉見人的日向繪夏,連忙推開門衝了出去,連“晚安”都來不及道一句,她滿心準備去跟百川拓哉好好談談人生。殊不知,百川拓哉早已離開五十嵐宅,回了宿舍。日向繪夏撲了個空,又不能找老板泄憤,隻得灰溜溜回了客房,改跟枕頭親切交流。


    但日向繪夏不得不承認,這一晚上,她是真正的一夜好夢。


    在日向繪夏離開屋子後沒多久,在回宿舍路上的百川拓哉,又給五十嵐空打了個電話,“小繪夏什麽反應?”他樂嗬嗬地猜測道,“空你怎麽嚇她了?扣了幾個月工資?”


    五十嵐空回憶著日向繪夏當時的表情,唇邊露出了微笑,“三個月的工資充公而已。另外,”他意味深長地道,“對於你沒有陪她共度難過,怨氣似乎很足啊。一臉要跟你好好地談談人生的樣子。”


    “咳咳咳咳咳,幸好今天跑得快……”百川拓哉咳嗽了起來,“小繪夏竟然還學過空手道!托盤砸起來也很痛啊!”


    “你活該。”五十嵐空從容地補刀,“用繪夏的話怎麽說,你‘欠揍’?”


    “喂喂,空,有這麽說自己好朋友的嗎?不是你被砸啊?”百川拓哉不滿地嘟囔兩句。


    “第一個問題,我就是。第二個問題,也的確不是我被砸。”五十嵐空語中帶笑,“你放心,我不會跟你一樣的,拓哉。”


    “……損友!絕對的誤交損友啊喂!當初果然是被你這幅好皮囊給誤導了!”沒有生氣地調侃了對方兩句,百川拓哉道,“不過,空,你現在的心情很好哦。”


    心情很好?五十嵐空沒有拿手機的手,撫上不知不覺揚起的唇角,眸子微微眯起,頓了片刻,突然笑笑,道,“或許吧。”


    “晚安,做個好夢吧,空。”百川拓哉低語。


    “恩,你也是。”五十嵐空視線落在執事咖啡屋的工資表上的“日向麻生”四個字上,淡淡道,“睡前別忘記祈禱,明天繪夏的托盤能輕點。”


    “誒?!!”百川拓哉被這麽一提醒,大驚,“空你讓我還怎麽做個好夢啊!”


    “這是你的事情。”五十嵐空挑眉,果斷掛斷了手機,眼神溫柔且帶著惡作劇後的一點點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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