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號這邊覺得保留這麽多銀子去澳洲用處不大,土著肯定不認銀子的隻要有一定數量的銀子能在內部循環使用就行了——裏麵有幾個教授經濟學和數學的教師準備到了澳洲後開一個澳洲中央銀行呢。


    各組列了很多物資清單,除糧食蔬果要大量采辦外,種子牲畜農具甚至生鐵紅銅都在采辦的範圍內——日本紅銅和白銀是伴生的因為日本的冶煉技術落後分離不出來,廬山號隻要將紅銅中的白銀提煉出來就差不多回本了,紅銅幾乎是白送的。


    這些單子分別交給有興趣的商鋪去辦理了,趁此機會西鄉半兵衛問了一下金三多,能不能出售火器,長崎城主願意出高價。雖然沒見過這些人背的鐵炮射擊,但是能造出這無漿無帆便能乘風破浪的大鐵船來,這造槍技術想必一定是高明的。


    雖然知道這位打著仿製的主意金三多倒不在乎中正式步槍的技術外泄,船上造槍和造子彈的機器足有三十多台,要是買上幾杆就能仿製出來,金三多也就沒話說了——要是造槍造子彈真這麽容易夏威夷共和國何必舍近求遠,作為民用品槍支中正式市場上多得是。


    現在廬山號船上的那些設備正在調試中,船上的一些槍械愛好者和會機加工以及鉗工的人都集中了起來公關槍械。


    對於賣槍這事金三多表示要商量一下,過幾天給這長崎城主一個回複。


    開了一個擴大會議,大家一致的意見就是賣,銀子給夠了為什麽不賣啊,反正子彈卡在穿越眾手裏呢。等買來的子彈打光了,買回去的步槍就是一些燒火銃。短時間內穿越眾對於日本政權以及朝鮮政權和明國政權都是沒有什麽興趣的。等到穿越眾真的要打過來的時候,估計那些槍支已經報廢了吧,就是沒報廢,控製好賣出去的數量和子彈數量,也不會產生什麽危險,畢竟生產線就在廬山號上麵呢。


    意見統一後,隔了二天金三多再次見到西鄉半兵衛說:“這火槍我們是可以賣的。不過為了讓你見到火槍的威力,還請讓人在岸上豎一塊靶子,用紅漆漆了。”


    西鄉半兵衛問道:“靶子是沒問題,請問諸位要從哪裏試槍?”


    金三多說道:“當然是從船上。”


    “可是這裏距岸邊有三百多步。”


    “足夠了。我們的槍打得遠一些。”


    西鄉半兵衛從沒聽說過能打三百多步的鐵炮,就連西洋人賣的弗朗機炮也就這個射程。不過對方讓自己去準備靶子,自然是有把握的,不多時,一塊一寸厚的方形木板靶子從長崎城抬了出來,中間塗了一圈圈的醒目紅漆。毛利城主也換了衣服,混在觀看的人群中。


    等西鄉半兵衛再次上船來,金三多拿起自己的中正式步槍,對這位幕僚說道:“看好了。”


    金三多瞄準射擊“啪啪啪…”連續九聲槍響過後,對麵岸上三百米外的靶子已經近乎被打爛的狀態。金三多目測至少有八槍上靶,不是現役軍人,這個成績還湊合。


    西鄉半衛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鐵炮是連發的!”


    “九連發。”


    “請諸位稍等,我回去商量一下。”


    別說西鄉半兵衛被鎮住了,就是那躲在人群中看熱鬧的毛利城主也也被震住了。這是什麽力量,三百多步外鐵炮打的及其精準不說還有破甲能力,要是毛利家掌握了這技術,德川幕府怎麽還敢欺壓毛利家。


    等西鄉半兵衛回來和城主一說,這九槍乃是一支鐵炮連續射出的,又一次鎮住了這位城主——本來大家都以為是一群鐵炮才能打出這個效果的隻是射程遠一些——前裝膛線步槍在歐洲很早就出現了隻是因為填裝子彈不易(要用錘子將子彈從前麵砸進去),更多的是作為獵人和貴族打獵用,不過意外的是船上當時並沒有冒出白煙。


    明白這一切後,毛利城主也知道原本準備出個幾百兩的價格是不行了,說不好要走當年種子島的價格。最後毛利城主道:“給我清點庫存黃金。”


    一番清點下來,這黃金庫存居然有五千多兩,也就是長崎城挨著長崎港,這裏的繁華自然影響了城中的收入,不然僅靠領地上的產出是遠不足以湊出五千兩黃金的。


    “半兵衛,你帶著這五千兩黃金再去一次。能買多少買多少。”此時日本的鐵炮製造技術已經相當高明,就連戚繼光抗倭的時候都說到這明朝火器居然不如倭寇——這裏說的主要是質量,明朝火器的樣式足足有幾百種。


    毛利城主想當然還是以為買回幾支來以後呢,一並仿造,說不定這日後征夷大將軍的位子就要換成毛利家了呢。


    這邊毛利城主處在得意之中,廬山號的眾人搞不清要賣多少半自動步槍給長崎城才好。日本鐵炮的最高價格曆史上是有記錄的,那就是鐵炮第一次傳入日本,種子島城主用兩千兩黃金換了兩支火繩槍。可是這價格明顯太黑了,這種交易根本無法持續做下去,葡萄牙人大約也明白這個道理,第二次收了一個日本女人後又教了種子島的工匠打製鐵炮技術——要知道日本女人是不值錢的,就是遠嫁外地,聘禮也不過是幾石稻米——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長期航行船上的葡萄牙水手們饑渴的厲害了。


    最後有經濟學的老師想出一個主意:“咱們就說這槍支和彈藥和黃金是等價的。按照他們送來的黃金重量賣給他們槍支彈藥。”


    這個觀點倒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既保證了利潤,又不至於讓其感覺到是天價。


    5000兩黃金是按照明朝一斤十六兩計算的,每斤600克多一點。換成公製就是187公斤黃金——零頭抹掉,這黃金不純。一支九連發的中正式步槍帶彈藥重4公斤,7.92毫米子彈一發重25克,這樣賣給毛利家25支帶彈步槍等於一百千克黃金,湊個整3500發子彈重量還是略微超過87千克的。想必這個數字,毛利城主說不出什麽才對。


    果然,聽這個報價西鄉半兵衛大大的驚喜,原本想著能買到十支八支的就算完成任務了,哪怕是對方以為奇貨可居隻肯給三五支連發鐵炮也不是不能交代——城主那點心思大家都明白的。


    金三多還讓西鄉找人來,學習這中正式步槍的拆卸,分解,清理以及裝彈,保險,開火等步驟。


    看著對方的大名肯放下架子手把手的教城中的鐵匠分解步槍,西鄉半兵衛心中的感動那是無以複加——金三多也沒辦法,船上就他一個會日語口語的,槍賣給別人總得讓人打響以及維護吧。好在中正式原本就不是一把以結構複雜見長的步槍,手把手的教了幾個人十幾遍後,終於都學會了。


    這筆軍火生意談好,毛利家給招來的流民也開始登船了。此時給移民住的宿舍都完成了改造,屋裏的電燈開關都被改在了外麵統一進管理——避免這些人整夜的玩電燈——反複開關也是影響電器壽命的。


    至於毛利城主招募來的這些流民五花八門,估計連大牢裏麵都清空了——但是有一些雖然沒帶武器,但是從其行動舉止仍能看出是武士出身——廬山號上麵這麽多退役的職業軍人不大可能看錯的。


    這些武士出身的浪人和一般平民分開處理,有家眷的和家眷住一個宿舍中,沒有家眷的幾個流浪武士住在一起。


    流浪武士也是無奈之舉,自從日本戰國時代結束後,各國大名紛紛遣散多餘的部隊——對這些大名來說戰爭時期可以多養些兵馬,和平時期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飯,不然德川幕府一個聚集浪人圖謀不軌的帽子扣下來,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有一家大名甚至隻是因為修複被地震損毀的城牆就被奪了封地。


    而九州作為日本曆史上反幕府統治的大本營,浪人和流浪武士比其他地方更多一些,好一點的做些短工度日,也不乏有聚起來打家劫舍嘯聚山林的主。這些日子長崎城除了清空了大牢外,還將附近沒工作以及沒家徽的主都抓了起來,很是對附近的城下町掃蕩了一番——要說有幾個是自願來的那就天知道了。


    廬山號的人對此也不在意,反正運到澳洲南部去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了——想遊回家去,企鵝也回不去的。


    同時糧食水果以及種子農具等物也一一上船,廬山號開動一個船上用的吊車將貨物從那些木船上一一釣上甲板來。


    在長崎停靠了一共九天的功夫,人員和物資差不多都裝上了——這次時間稍稍緊張了些,長崎城共運來船上兩千多人,大部分是拖家帶口的。雖然沒湊足三千,但是廬山號上下已經很滿足了,朝鮮那邊未必能找到這麽多人,說到底還是要以明國的人口為主,多一些外人隻是為了不讓一個地方的人抱團而已。


    在這九天中,雖然毛利城主對新式火槍的研究還處在剛剛起步階段——基本不會有太大的進展了,可是廬山號上麵的槍械愛好者們用兩個實驗用的坩堝以及船上造槍用的機械,居然造出了一支熟鐵步槍來,是用黑火藥發射鉛彈的後裝膛線燧石步槍。


    經過測試,這支步槍連開十槍槍膛才發熱到危險地步,而且在150米的距離上仍有破甲能力,250米的距離對無甲的人仍有很大傷害,子彈平射最遠能飛到500米。500米外就沒有動能了,這還是因為隻用了圓頭鉛彈技術。


    雖然槍支的製作中用了現代的機械加工,可不管是熟鐵還是木質槍托等都是來自十七世紀1628年的長崎港。這對廬山號上麵的穿越眾來說,這一科技無疑是劃時代的。同時這也是比較適合十七世紀軍隊裝備的武器——隻是領先了這個時代的火槍半步而已,而且這種燧石火槍的彈藥他們想弄多少就能弄到多少。


    有鑒於此,廬山號在長崎多停留了一天,又買了些生鐵和火藥以及硬木才離開。


    第十天離開長崎港,去和李銀花約定的地方轉了一轉,居然有三百多人扶老攜幼拖家帶口的等在海岸邊。隻是這些人中青壯男子極少,老人也很少,以婦女和孩子為主——老人在這種艱苦的生活條件下很難長壽,男子也大多因為捕魚遇到風暴死難,所以這濟州島上多少年來都是男少女多的。


    隻是接下來的釜山之行並不順利,長崎港的人看到這無帆而動的大鐵船後雖說是一陣慌亂,可終究有地方官員上來搭話,釜山港的朝鮮官員和軍民商人看到廬山號這無帆而動的大鐵船後跑了個幹幹淨淨。


    這也是釜山港多年來對付倭寇的習慣——等賊自去。那些倭寇是不會攻擊堅城要塞的,等在地方上掠奪夠了,自己也就走了。在附近的海麵等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結果沒看到一個活人來的廬山號隻能恨恨離去。離開釜山後又去了一趟濟州島的北部,也就是今天濟州市所在。


    果然這裏的官民看到廬山號的大鐵船後也是紛紛退回城中,但是有資格進城的隻有官員和軍隊以及商人工匠,那些被流放到濟州島的賤民不在此列,他們隻能在城外的地窩子居住。這次廬山號也想明白了,反正招來人才是真的。於是洛傑船長開著救生艇帶著李銀花,用電喇叭向島上的人喊話。


    “澳洲招工啦,頓頓白米飯,幹活有房子住,有銀子拿。種地,做工都可以,幹滿三年後分地。大家不用在這裏做罪人了,和我們去澳洲吧。”其實李銀花隻喊了一遍她在救生艇上麵的意義更多的在於安撫那些想上船的人,然後電喇叭用複製功能將其複製後,就在海邊向濟州島的罪人之後們進行宣傳戰。


    話說濟州島上麵的罪民們活的不比奴隸強多少,等有一個人從地窩子裏跑向岸邊後,更多的人也跑了過去。在這裏進行了三天的宣傳戰,因為很多罪民家中根本沒第二天的餘糧,城中有糧的地方那是上等人住的不可能讓他們進去,因此很多原本不情願去澳洲的為了活下去也隻能上了這賊船,好歹人家說了有吃的有住的不是,總比眼前就餓死強。


    在這裏招募了兩千多朝鮮朝廷的罪人之後,廬山號離開了濟州島。


    現在廬山號上麵加上五百穿越眾已經有五千人了,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有五千斤,廬山號從長崎港買了近百噸稻米但是仍感覺有些吃不消,這才五千人按照目標一萬人來計算,一天五噸稻米,隻怕船開到澳州南部沒多久就要吃完了——可是日本稻米也不便宜,考慮價格因素廬山號穿越眾覺得隻要糧食能夠支撐到廬山號到越南或馬尼拉就可以了。


    現在船上的移民不論是日本的還是朝鮮的都很滿足,每天白米飯吃著,佐餐的是日本特產醃蘿卜和魚肉——當年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也就吃這個,很多日本朝鮮百姓都是吃飯前先哭一會再開飯。


    不少廬山號上的學生以為是十七世紀民俗——還是金三多問了之後才告訴他們,很多人一輩子到死都沒吃到過這樣的好飯食而且能吃飽。還有一個朝鮮人告訴金三多,他認識一個朝鮮的富商,這位曾經也是個苦出身發跡後每天隻吃醬油拌白飯,因為這主窮的時候覺得每天能吃上醬油拌白飯就是人間美味了——你還能再小氣一點嗎。


    下一站,廬山號直接闖入了天津港。麵對這小山一樣大的鐵甲船,天津附近幾個臨海的衛所不是緊閉寨門不敢出戰,就是四散奔逃。這裏最大的戰艦也就幾十噸的被稱為蒼山鐵的艦船,開過來也就是給廬山號撓撓癢癢的命,福船沒看到不知道是藏起來了,還是沒有。


    到了這裏就用不著翻譯了,在這裏廬山號的鐵喇叭開始用漢語廣播了:“澳洲招工招兵,家丁待遇,每月發餉,絕不拖欠,一天三頓,頓頓白米飯。有技術的工匠從優。”


    有明一朝,中後期衛所製度崩壞,有戰鬥力的部隊隻剩下了各級官員的家丁——這些家丁都是各級官員養的,自然是糧餉不缺戰鬥力也強,衛所剩下的士卒說是官兵可是終年難得一飽其實和乞丐也沒什麽區別了,這明朝家丁製度算是軍閥的雛形開啟了兵為將有的一個先河早了曾國藩李鴻章等人三百年。他們別的可能不懂,可一聽家丁待遇那真是發了瘋一樣向船上跑——家丁可是能吃飽飯每月還有幾兩餉銀的存在。


    明朝畢竟不是避戰為主的朝鮮,雖然大部分地區也是使用賊飽自去這招來對付流寇以及蒙古和女真侵略者,但是天津衛的官員一看隻幾個時辰功夫就跑了幾百人去那大鐵船上麵,這裏麵還有不少人是天津衛的軍戶和匠戶。這樣下去,禦史彈劾一本吃不了兜著走啊。


    最後一個天津衛的倒黴蛋指揮使楊毅被要求在不辱國體的情況下,把這幫所謂的澳洲人以及大鐵船打發走。天津衛,顧名思義,這是北京城的衛城,哪能讓人這麽囂張的在這招兵買馬。最開始這波人也想動用武力驅逐來著,結果用佛朗機炮剛剛打了一發實心彈,就聽“當”的一聲鋼鐵交鳴之聲,然後那大鐵船上雨點一般的炮彈就落下來了。炮手們被打的七零八落,那炮彈射速之快簡直難以想象,就像被幾百門佛朗機炮圍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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