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和純印師太,早已經感受到了那濃鬱的丹氣,俱都守候在了靜室門前。


    房門一動,蕭逸虛托著那粒無極丹,施施然走出了房間。


    陳圓圓一見了那柔白色的靈丹,眼睛便是狠狠一亮,壓抑著滿心的狂喜,問道:“蕭逸,可以了嗎?”


    蕭逸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便即刻來到了九兒那寒玉床前。


    “陳前輩,晚輩亦是第一次治療這九陰絕脈,吃不準到底要多久,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差之毫厘,後果不堪設想,為以防萬一,還請二位前輩,為晚輩護法。”蕭逸緩聲說道。


    “這個是自然的,有我和師姐在,蕭逸你盡管放心施治。”陳圓圓即刻說道。


    有這兩大元嬰期高手護法,想來足可以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了。


    略一沉吟,蕭逸還是說道:“另外,陳前輩,還請為九兒除去身上的衣物,這九陰絕脈,要以金針貫穿奇經八脈,衣物在身,多有不便啊。”


    陳圓圓聞聽此言,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點了點頭,輕輕地扶起了九兒,使其盤坐在寒玉**,為其輕柔地除去了一身的衣物。


    純印師太恐陳圓圓在此會心情太過激動,便喚其一起,向墓室外走去,雙雙在那墓室的入口處,盤膝打坐,為蕭逸護法。


    墓室內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幽幽的燈火映照下,寒玉**寒氣氤氳。


    在那一片氤氳之氣中,是那**的九兒


    !


    很難形容那是一副什麽樣的情景,總之,給蕭逸一種極度的不真實的感覺,仿佛那隻是一個美妙的幻影。


    那身軀凹凸有致,在那一片寒氣中若隱若現,卻是令人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褻瀆之情,令人甚至意識不到她是**的,仿佛天地間的至善至美本就該如此。


    蕭逸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神,從那種恍惚和震撼中清醒過來,亦是盤膝坐上了那寒玉石床,坐到了九兒的麵前。()


    首先,輕輕地把其胸口掛著的那一串赤炎珠摘了下來。


    赤炎珠一除,那一直護著九兒幾百年的純陽之力,便即刻消失了,一層嚴霜,頃刻間覆上了九兒的身體。


    蕭逸心裏一動,把握準時機,即刻一抬手,手臂上那根長針,便即刻嗡嗡震動著,到了蕭逸三指之間。


    深吸了一口氣,針尖便閃電般刺入了九兒的頭頂百會穴,而後,遁著任脈,一路下行,行至**穴,又一路向上,遁著督脈的方向,緩緩上行。


    這個過程,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不但需要強大的神識,亦是需要極為悠長的真氣,來完成以氣馭針。


    這也是為什麽蕭逸當時說,起碼要到金丹期才能施救的原因。


    不過,如今看來,即便是自己此刻到了元嬰中期,施展起來,亦是極難。


    蕭逸雙目緊閉,金針所過之處,純正的內力,一點點馭針,打通了九兒的經脈。


    待任脈和督脈被徹底貫通之際,蕭逸手下不停,針尖彈跳而出,下一刻,便又刺入了九兒的衝脈,而後是帶脈,最後,終於貫通了那奇經八脈。十三米的長針,全數沒入了九兒的體內。


    越是到後麵,蕭逸越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吃力感,豆大的汗珠,從蕭逸臉頰滾滾而落,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單憑一口真氣,令十三米金針在人體內運行,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


    在金針徹底貫通的那一刻,蕭逸整個人也到了虛脫的邊緣。


    而這,也僅是完成了治療的第一步而已。


    這讓蕭逸心頭難免有些苦澀,看來,自己對於這其中的難度,估計的明顯不足啊。


    不過,此時此刻,哪有回退之理?隻能是一往直前。


    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汗水,一粒玉蕊丹即刻出現在了蕭逸手上,下一秒,便被蕭逸投到了口中,迅速地為自己補滿了真元。


    而後,右手三指一較力,緩緩地向那長針上注入了自己的純陽真氣。


    這真氣一經注入,九兒的身體便開始了微微的顫抖,漸漸地,一抹豔紅色浮現在了體表。


    蕭逸知道,這是九兒常年佩戴赤炎珠,在體內形成的鬱熱。如今,被蕭逸的真氣生生逼了出來。


    鬱熱一除,九兒體表又開始迅速地結上了一層寒霜。


    蕭逸不敢怠慢,即刻右手一翻,那粒無極丹便出現在了手心,輕輕一叩九兒的貝齒,蕭逸把那無極丹送入了九兒的口中。


    那丹丸入口即化,化作了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入了九兒的腹內。


    蕭逸眉頭微蹙,緊盯著九兒,不敢放過這時候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伴隨著那丹丸的入腹,九兒的腹中出現了一種輕微的低鳴,而後,從九兒全身每一個毛孔裏,便開始向外溢出那種寒氣。


    蕭逸知道,這是無極丹的藥力,開始發揮了,便再度精神一振,向那長針之內,再度注入了自己的純陽之力,配合著無極丹,驅逐九兒體內與生俱來的寒氣。


    那寒氣,漸漸地被逼出了九兒的體外,在九兒身遭,竟形成了一個白茫茫的氣罩,漸漸地把蕭逸也包裹在內,這令蕭逸這見多識廣的,心驚不已,原來,一個人的體內,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寒氣,這九陰絕脈,當真是非同小可


    。


    蕭逸即刻閉了全身的毛孔,小心翼翼,不讓那陰寒之氣侵入自己的身體。


    就這般馭針,對真氣的消耗是巨大的,沒多久,蕭逸剛剛補滿的真元,便幾乎消耗一空了。


    蕭逸看著遠沒有完成的治療,不由得犯了猶豫。


    照著這情形,恐是再度服下一粒玉蕊丹,也不一定盡驅九兒體內的寒氣。而連續服用玉蕊丹的後果,蕭逸比誰都清楚,那是一種強行激發自身潛能的做法,多服有益無害。搞不好就是身體受損,甚至修為下降。


    不過此時此刻,又哪有退路可走?看看眼前這命運多舛精靈般純美的女孩,再想想陳圓圓那幾百年的苦等,蕭逸黯然一聲長歎,即刻打定了主意,要冒險再度服下一顆玉蕊丹。


    可是,這般心神一不定,不留神,竟被九兒身體上溢出的那抹寒氣侵入了體內。


    “不好。”蕭逸心頭一動,渾身一震,就要把那寒氣驅出體外。


    隻是,不及驅散,卻是突然間感覺到,那股寒氣,進入身體之後,卻是並沒有帶給自己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與自己體內的純陽氣息,陰陽相濟,緩緩地融合在了一起,而後,化作一股暖流,慢慢地流入了丹田。


    丹田內,本已經要再度枯竭的真元,竟然有了些許的增長。


    “咦?”蕭逸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九兒體內的這種幾乎要了她性命的至陰寒氣,卻是對自己大有裨益。


    “這是怎麽回事兒?”蕭逸心頭一動,心下駭然,卻也嚐試著,再度吸收進了那一抹寒氣。


    果然,那抹寒氣又再度地與自己體內的純陽之力,緩緩地融合在了一起,最後,化為了那寶貴的真元!


    蕭逸驚詫欲絕,不過,片刻之後也就想明白了。


    九兒乃是九陰絕脈,其身體從一出生開始,便自動地吸收天地間的至純至陰之氣,漸漸的,她的體內,陰氣大盛,陽氣脫絕。這也就是她發病的根本原因。


    而她體內的陰氣,至陰至寒,根本不是尋常藥物能解,但是,說起來,亦是這天地間的一種獨有的能量,一種至純的能量


    。


    這種至純的能量,在九兒體內這麽多年,已然變得純和無比,對於蕭逸這種一直修煉純陽功法的人來說,卻是能起到陰陽調和的作用,陰陽相濟,卻是能增長蕭逸的真元。


    一想通了此節,蕭逸簡直驚喜萬狀,即刻放開了全身的毛孔,全力吸收著九兒身上溢出的陰寒之氣,而後,化作真元,歸入丹田,再由蕭逸提起來,轉化為純陽之氣,注入到九兒體內。


    如此這般,完成了一個循環。


    不過,蕭逸卻是突然間意識到,這本質上,其實就是一種雙修啊。


    自古以來,最為純正的道家雙修之法,便是如此。


    一想到此節,蕭逸心頭難免生出了一種不妥之感,不過,此時此刻,救命要緊,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了?隻有收斂心神,繼續如此這般。


    此刻倒是完全不必擔心真元耗盡的問題了,不但如此,伴隨著九兒那至陰寒氣,那無極丹的藥力,亦是緩緩流轉入了蕭逸的體內,純和濃鬱的藥力,令蕭逸如癡如醉,一時間,竟是到了物我兩忘的地步。


    這個過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陳圓圓和純印師太終是心急如焚,走到墓室之內查探之際,卻是驚詫地看到,一個碩大的氣罩,正在寒玉**方緩緩轉動著,裏麵是兩個相對而坐的人影。


    兩人俱都雙目緊閉,兩手交握,從九兒口中緩緩地吐出一縷悠長的白氣,被對麵的蕭逸一點不剩地吸入鼻孔,而後,再從蕭逸口中吐出一縷淡金色的氣息,被九兒緩緩地吸入鼻孔。


    隨著每一次氣息的流轉,二人的修為,便增長了一分。


    尤其是九兒的修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此刻,竟已然增長到了練氣後期。若不是從練氣期到築基期,必須有那築基丹,恐怕九兒此刻,早已經築基成功了。


    而蕭逸的修為更是從原本的元嬰中期,竟然一躍到了元嬰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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