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快看,泥龜。”一個穿著七彩玄女衣的女修在葉山山正要暴起的時候,忽然衝了出來,指著泥龜大聲嚷道。


    心中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的葉山山,已經快要被她氣死了。不知道泥龜狡猾如狐嗎?不知道泥龜膽小如鼠嗎?一旦受到驚嚇就會快速躥回老巢,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絕計不會再冒頭的。


    而它的老巢建在沼澤深處,低階修士根本不可能深入。守了一天一夜的葉山山幾乎要咆哮著出來吃人了。


    “傻瓜,你這樣它會跑掉的。”


    “師尊,看我的。”隨著一聲嬌笑,沼澤的淤泥翻滾起來,就象在裏頭攪起了一個小小的旋風,哀嚎著跑出一半的泥龜被一條彩帶倒拎著拖出沼澤,全身上下除了尾巴都縮到了殼裏。


    彩帶一收,泥龜被穿著七彩玄女衣的女修收入囊中,撒著嬌道:“師尊,你看彩衣的霓裳仙舞練的怎麽樣。”


    “嗯,還算沒有偷懶。”被稱為師尊的女修笑著點了點頭。


    葉山山在藏身之地將他們師徒倆看的一清二楚,徒弟也就罷了,一看就是在山門裏被嬌慣壞了的女弟子,可是這個師尊一出現,她便知道這頭泥龜不會屬於她了。


    “走吧,我們路上已經耽誤了時間,再晚就趕不上和其他人匯和了。”師尊微微一笑,她的笑,猶如春風拂麵,叫人全身暖意融融,竟升不起一絲提防之心。


    葉山山也有片刻的恍然,就在此時,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朝他隱匿的地方看過來。情知無法隱藏,葉山山坦然的站了起來,雙手一攤。


    “師尊,她是……”女修看到忽然冒出來的葉山山,一時驚呆了。


    “別誤會,我是來獵泥龜的,你們看看岸邊的腐腥草便知道。”葉山山一指被泥龜剛啃了一口的腐腥草。


    “可是泥龜是我抓到的。”女修一撇嘴,雖然泥龜值不了幾塊靈石,卻是她親手抓到的,怎肯輕易讓出來。


    葉山山苦笑一聲,“自然是道友親手抓到的。”


    人家師徒兩個,就是徒弟的實力也比她強,她能說什麽,夾起尾巴做人吧。


    “既然是這位小友將泥龜引出來的,這樣吧,這幾塊靈石算是我們的一點謝禮。”身為師尊的女修果然有長者的風範,手一拋,一個荷包裏裝著十塊靈石,被葉山山接住。


    “多謝前輩。”葉山山無悲無喜,十塊靈石遠遠彌補不了泥龜對她的作用。但也隻能慶幸她身在有天秘境附近,許多山門都派了弟子前來,隻要不是象眉厲這樣的生死大仇,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在這裏動手。


    否則,誰知道惹了哪個山門的弟子,招來報複事小,影響進入秘境事大。


    不然真是荒郊野外,隨手將她擊殺了,她又能上哪兒喊冤去。


    收下靈石,葉山山迅速離開,她總覺得這對師徒透著一股邪性。


    葉山山投入密林深處,還沒加速就聽到後頭極細小的嗡嗡聲追了過來。嚇的她趕緊將白鬆丹一把塞到嘴裏,運轉真元將藥力全部揮發,這才敢回頭。


    果然看到一隻沒頭蒼蠅一樣撲扇著翅膀的吸髓蜂,因為失去目標而迷茫的在原地打轉。


    嚇出一身冷汗的葉山山輕拍胸口,如果不是她知道密林裏有著不知藏在什麽地方的吸髓蜂,時時提防著,這會兒還真不一定能避得開。


    葉山山不惜瘋狂的轉動真元,催動幻仙步,飛速的朝秘境方向逃去。她剛離開沒多大一會兒,剛才放過她的師徒倆便出現在了原地。


    “咦,居然沒有發現她?難道她服用過白鬆丹。”身為師尊的女子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看她穿的那麽寒酸,也不像是什麽大山門的弟子。”當徒弟的也不解,普通散修會準備的這麽周全嗎?


    旋即擔心道:“她會不會發現是……”


    “不可能,密林裏出現幾隻靈蟲,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師尊斜睇弟子一眼,不悅道。


    “是,徒兒知道了,剛才是徒兒失言。”小腦袋毛茸茸的,讓師尊忍不住笑了。


    “知道就好,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和其他人匯和吧。”


    葉山山正在一路狂奔,她不知道自己猜想的正不正確,隻知道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必須趕緊跑。


    這一跑就是二天一夜,直到她看到一處巨大的湖泊,周圍坐滿了人,十有*是秘境入口。趕緊運足目力,卻沒有看到黑衣人的蹤影。


    不料,卻被易左之逮了個正著,“你這眼神也太差了點吧,站在你麵前都看不到。”


    “是啊,我瞎。”葉山山笑眯眯的,這個時候看到熟人,心情大好。


    易左之頓時愣住了,憋了一肚子準備反駁的話,居然一句都用不上了。


    周於飛忍了笑上前,“葉道友是一個人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不用了,我們最好是裝不認識,等進入秘境再聯絡。”葉山山想了想,搖頭道。


    “那,這枚聯係用的玉牌,葉道友需要和我們結伴的時候,捏碎它即可。”周於飛也不強求,遞上玉牌,回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葉山山收下玉牌,找了個角落開始閉目養神,兩天一夜一刻不停的趕路,讓她疲憊不堪。此處地方不大,大家雖然分散坐著,卻也有講究。


    離湖最近最好的三個位置,正是歸鳳天大陸最大的三個山門,天元宗,玄光門,七星穀所用。


    他們來的人都不多,離得最近的七星穀,大概來了十來個人。其餘兩個山門大概就是四五個人。


    三大山門之後便是稍遜一籌的七大宗派,加起來代表的是鳳天大陸勢力最強,精英弟子最多,傳承時間最長的十個大門派。


    其餘的門派大多附庸或是依附於這十大門派,比如她重生前所在的飛虹門,就是依附於玄光門之下。


    七大宗派隻來了二三家的樣子,剩下便是當地的山門,比如萬蠱門和幾個更小的門派。其他坐在角落的,是零零星星的散修。


    葉山山也是散修,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觀察。忽然肩膀一沉,有一樣東西扔到她的懷裏,緊接著收到傳音。


    “這是進入秘境的鑰匙,每個人都有三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被甩出秘境,這把鑰匙也會化為灰燼。”


    是黑衣人的聲音,葉山山沒有回頭,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收好了懷裏的鑰匙。


    拿到鑰匙的時候,葉山山忍不住想笑,因為這就是一把女人用的桃木梳,上頭還刻著三朵梅花,要多粗糙有多粗糙,一絲靈氣都沒有。


    誰能想得到,這玩意兒會是秘境的鑰匙呢。


    葉山山等了半響,身後沒有動靜,回頭張望,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再看看周圍人的神色,顯然根本沒人知道這裏曾經來過一個人,給她留下一把桃木梳。


    等了一天,葉山山終於看到了搶她泥龜的師徒倆,看到他們不稀奇,可是看到他們跟天元宗的人坐到一起,倒是稀奇了。


    難道,這對師徒也天元宗的人,既然是一個宗門的人,怎麽會對自己人下手?


    葉山山冷笑,影峰都能對自己下手,世上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到身為師尊的女子,一臉慈愛的看著夏子都三人,她仍然忍不住惡心了一把。索性懶得看了,閉上眼,隻作閉目養神。


    三天後,終於到了秘境開啟的時刻,天元宗和玄光門各有一人走了出來,天元宗的代表赫然就是那位貌美的師尊,他們和七星穀走出來的兩個人站到一處。


    四人各持一件法寶,拋到空中形成一個保護光罩。否則秘境的大門一旦開啟,巨大的漩渦會將周邊所有人都拋飛出去。


    光罩內翻騰呼嘯的颶風,形成肉眼可見的龍卷風,雖然聽不見,可也能從龍卷風瘋狂的轉速中,看出法寶承受著多麽大的威能。若不然,他們被颶風拋飛出去,誰知道是不是十萬八千裏。等回到原處,恐怕秘境已經關閉了。


    就在颶風肆虐之中,有眼尖的人已經看到一座巍峨的大殿從中升起,一級級閃著金光的台階一步步從宮殿飛下,有心細的已經數出,整整九十九級台階。隨著最後一級台階落地,颶風攸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象沒有出現過的幹淨。


    四人這才逐一收回法寶,不同與其他人多少有些麵紅氣喘,天元宗的貌美師尊卻是一臉愜意。


    “天元宗果然名不虛傳,這位車櫻離前輩,才區區百歲,已晉階元嬰,據說已經在尋找突破的契機,有此等人才,天元宗果然不愧為三大宗門之首。“


    “你知道什麽,玄光門的天才弟子隻是不愛露麵罷了,論起底蘊還是玄光門更勝一籌。”


    類似這樣的小聲議論不絕於耳,葉山山輕輕點頭,隨著眾人站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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