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之畔,文曲部大長老許忘筌的老宅裏,小他百餘歲的許蘭青好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不大的院子裏轉來轉去。


    許忘筌麵色陰沉地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上,手中握著見底的茶碗,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忘筌,你到是趕緊拿個主意啊!”許蘭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宛如塑像的許忘筌,皺起眉頭急道,“聽說隻今天半天,就已經有三十幾戶內門弟子去到老祖辦那邊簽契書了。”


    “楚觀瀾這個眼高手低的蠢貨!”許忘筌重重地歎了口氣,恨聲道,“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會盟之事找誰不好,偏要去請那賴鶴琴!也不想想,賴鶴琴與令狐若虛是什麽關係,那可是同門的師兄弟啊?那令狐若虛與殷勤現在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唉......”


    許蘭青聽他馬後炮放的響,忍不住斜他一眼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再說了,花狸峰上下誰不知道,賴鶴琴與令狐若虛是幾十年都不曾說話的死對頭?當初楚觀瀾去請賴鶴琴,連耿雲都說是招以毒攻毒的妙棋呢。若我說,那賴鶴琴未必就如你想的那般與殷蠻子沆瀣一氣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殷蠻子扇了一記耳光,羞怒交加之下,真的氣成了失心瘋也說不定。”


    “失心瘋?!”許忘筌搖頭苦笑,“那賴鶴琴當初可是敢光了膀子與令狐若虛撕擼的主兒,能讓殷蠻子一巴掌扇走?再說,就算賴鶴琴瘋了,跟在他後麵的兩個後生也傻了不成?一個乾坤戒,怎會說找不見就找不見了?我敢打賭,那乾坤戒此刻就在老祖辦那殷蠻子的桌上擺著呢。”


    同一時刻,賴鶴琴的宅院之中,已是哭聲一片,仆役下人宛如無頭蒼蠅般地奔走亂竄,老太爺自打前日從楚觀瀾的府上回來,就氣得吐血暈厥一病不起。今兒好容易清醒一些,老祖辦竟然送了口棺材堵在門口,賴鶴琴得知此事,當時便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好遠,眼睛翻白地再次暈厥。


    楚觀瀾與另外三名修士,今天一早就再次登門探望,被賴鶴琴的兒子領著到後院,遠遠地看了一眼病臥在床的賴鶴琴,還沒來得及詢問乾坤戒的事情,老祖辦的棺材就送到了。


    此刻,四個人已經在客廳裏呆坐了半日,看著賴家亂作一團,楚觀瀾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觀瀾以是無力回天。”


    “那姓賴的老匹夫......”坐在楚觀瀾身邊的高大修士,麵露不忿之色,話說一半卻被楚觀瀾止住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等下回去通知大家,大家好自為之吧。”楚觀瀾意興闌珊地站起身,朝一直陪在邊上的賴家次子拱了拱手,連句告辭的話都懶的說,便帶了三位修士,拂袖而去。


    。。。。。。


    “楚觀瀾棋錯一招,局麵怕是難以收拾了。”


    巨門主事吳石庸的宅院之中,吳石庸夫婦倆坐在石桌兩邊,身前的棋盤上空空如也。


    吳石庸撚起一枚棋子,卻無心落子,他的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還以為,楚觀瀾將百餘名內門弟子糾集會盟,會為咱們四家分去一半的壓力。哪知道,殷蠻子往哪兒溜達一趟,他們那個狗屁盟約便他娘的土崩瓦解了。”


    “又說髒話!”風夫人白他一眼,“你說那殷蠻子收了那些弟子的宅院,也應該見好就收了吧?寒潭周圍一半的地都被他老祖辦收走,蓋幾個什麽室的也應該夠用的了。”


    吳石庸沉吟道:“難說,那殷蠻子搞出個靈氣稅,我看他是準備用這招,從咱們身上拔毛呢。”


    “拔毛?”風夫人氣道,“說他敲骨吸髓還差不多,真若交稅,咱家在寒潭這些宅院,加起來每月就要白白給他一枚中級靈石。”


    吳石庸手指輕叩棋盤,忽然問道:“咱們有好久未曾探望嶽父大人了吧?”


    風夫人會意,皺眉道:“你想躲了?這可不行,咱們在寒潭周圍三十幾幢宅院,你我若是不在,那殷蠻子打上門來,將宅院強行拆掉。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咱都沒地方哭去。”


    吳石庸撓頭後悔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收耿雲那十幢宅院,現在可好,寒潭周邊,屬咱家的宅院多。”


    “不怕!”風夫人咬牙道,“咱哪兒也不去,我就在家守著,諒那殷蠻子也不敢強拆咱的宅院。你倒是可以抱病不出,他們若來收稅,隻能問我要,我若拿不出靈石,那殷蠻子還敢把我種成鬼蓮不成?”


    吳石庸沉吟片刻,隻能點頭道:“如今之計也隻能依夫人所說,那殷蠻子若是上門收稅,夫人就給來個拖字訣,咱也不說不交,隻說靈石一時不湊手,讓他寬限些時日。反正寒潭周圍又不是隻剩下咱們一家,其他三家不交,咱就幹脆給他拖著。”


    。。。。。。


    祿存大長老耿雲總算結束了為期月餘的閉關,被燕自然敲走了二十枚中級靈石,但他體內的蠱毒總算是解了。耿雲想不通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窩在府中怎會中了殷勤的蠱毒?直到他付足了靈石,燕自然才在傳授他解毒之法的同時,順道說明了蠱毒的傳播途徑。


    耿雲沒想到竟然是耿華清惹的禍,更沒想到他竟然與燕自然的侍女勾搭成奸,是個男女通吃的貨色,氣得他差一點就將耿華清斃於掌下。


    那耿華清也是個狠角色,眼看情形不對,竟能硬下心腸自宮保命,耿老祖到底舍不得他這身細皮嫩肉的大好皮囊,留下他一條性命。這之後耿華清被耿雲強令閉關,對外的理由是為了衝擊築基閉死關,實際上還是為了解掉蠱蟲之毒。


    無路如何蠱毒的來源總算是搞清了,耿雲的一塊心病也去了。剛出關沒幾天,就聽到殷勤在楚觀瀾府上利用蠱毒大開殺戒的事情,耿雲也是後怕地嚇出一身冷汗。幸虧他見機的早,一直以閉關為由深居簡出,連帶著耿華清也因此撿了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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