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前幾日,令狐若虛忽然千裏傳訊:燕自然竟然在臨淵城現身。


    令狐若虛沒有深說,雲裳也能想明白,燕自然出走蠻荒隻是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往武朝內陸去。作為萬獸穀的真傳弟子,燕自然可是能夠接觸到山門最核心的經典秘籍的,這些秘籍經典,是絕對不能外泄出去的。


    雲裳終於下了決心,準備令狐若虛截住燕自然,收回山門傳承道法,她還是沒能狠下心,取了燕自然的性命。哪知,她還沒來得及與令狐若虛溝通此事,便感應到了燕自然隕落的消息。


    師徒感應雖然不太靠譜,卻常能提供某些意外的信息,比如,有關仇家的某些線索。讓雲裳火冒三丈的是,關於仇家的消息雖然模糊,其中卻有一絲特別熟悉的血脈氣息,來自玄武血脈的氣息。


    好你個口是心非的臭小子!說是在臨淵城,為我打點行程,原來真正的目的還是要追殺燕自然!一種被人耍了的憤怒在雲裳心中燃起,她緊急聯係令狐若虛,連著發了幾道傳音符,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音。像令狐若虛這等人物,在花狸峰中都供有本命燈燭,燈燭未滅,代表性命無礙。


    雲裳耐著性子,取來青珠,直接聯係殷勤,她希望殷勤能夠主動匯報燕自然之死,哪知這貨隻顧吹噓,他在臨淵為師尊打點住所宅院如何辛苦,根本就沒提燕自然的死訊。雲裳真心被他氣著了,收了青珠,暗道:這小子的翅膀硬了,跟我也敢耍花活啊!好、好!我先忍著,等見麵的!


    “師尊覺得此處靈氣比您的小寒潭如何?”殷勤見雲裳麵色變幻卻不說話,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題道,“武皇叔這處宅院臨湖而建地勢極佳,地淵靈氣雖然不如小寒潭那般精純,卻勝在量大,可謂氣勢磅礴......”


    雲裳卻不想聽他白話,直接打斷他道:“我已經幾天未有令狐長老的消息了,聽說他也到了臨淵,可與你有所接觸麽?”


    “呃,這個麽......”殷勤麵色為難,支吾一陣,旋即下了決心道,“原本令狐長老不讓我說,但師尊既然問起,弟子自然不敢隱瞞。他老人家前些天不慎傷了靈根,幸虧弟子也在臨淵,花了大價錢購入斷續靈根的靈藥,總算把令狐長老的傷勢穩定住了,此刻他老人家也在宅中閉關靜養,性命已然無礙了。”


    “喔~”雲裳故作恍然地微微一笑,“這事你若不說,我這做師尊的卻是無從得知呢。沒想到,你在臨淵,又為山門做了件天的大好事呢!讓為師感激得緊啊。”


    殷勤感受著雲裳身上所散發出的濃濃的惡意,臉色一正道:“師尊何出此言?為師尊效力,乃是弟子的福分......”


    “好,好......”雲裳見他還能胡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再仔細想想,這些日子還為師尊做了哪些好事?我勸你一樁樁,一件件,全說了吧。為師一並感激了你。”


    殷勤望著雲裳唇瓣裏緊咬的潔白貝齒,宛若麵對一頭隨時能將他撕爛的上古凶獸。那種深入血脈骨髓的恐怖悸動,讓他當機立斷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一番言辭毫不停頓地脫口而出:“弟子殺了燕自然,為師尊清理門戶,不謝!”


    雲裳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圓:這、這臭小子剛才說了啥?明明是他先斬後奏,不!比先斬後奏還要嚴重,他根本是存了蓄意欺瞞我的心思,還不、不謝?!真是氣死我了,我得好好謝謝你!


    殷勤也愣住了:這女人的樣子真是好凶啊,奶奶的,從來沒被女人嚇成這樣!糗大了,交代就交代了唄,咋還說了“不謝”兩個字?


    鴉雀無聲的丹室裏,一種比地淵靈氣還要磅礴浩大的氣息在雲裳老祖的周身凝聚起來,與此同時,臨淵城的護城大陣也感應到了這股危險氣息的存在,風平浪靜的湖麵上,忽然響起一聲低沉蒼涼的吟嘯,緊接著一條巨大的龍影探出一隻百丈方圓的鱗爪,從雲端虛按下來。


    “師尊,不可!”殷勤的血脈對於各種危險的感應極其靈敏,龍影剛剛現於雲端,便已經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他顧不得別的,衝到雲裳身邊下意識地去扯雲裳的手臂。


    雲裳也幾乎在同一瞬間感覺到了來自雲端的危險,好在修為到了她這個層次,對於靈力的調用早已極其純熟,心念起處,蓄勢待發的靈力便消失無蹤。而那隻按向湖畔的巨龍蒼爪,似緩實急,雲裳的靈力剛剛收斂,巨爪便已到了丹室的屋脊之上,隻不過雲裳靈力已泄,那巨爪虛影也隨著化作片片斑駁光影消失無蹤。


    雲裳暗道一聲,好險!她也沒想將殷勤怎樣,隻是怒極之下,準備以磅礴靈力壓一壓這臭小子胡說八道的氣焰。她冷眼打量扯著自己胳膊的殷勤,見他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又想剛剛若是觸發了護城大陣的攻擊,哪怕她能憑借金丹之力,擋過一劫,這臭小子一身玄龜厚甲怕是要被法陣拍碎了。


    雲裳心頭一軟,旋即扳起麵孔,猛地一甩袍袖,手腕一轉反扣住了殷勤的腕脈。以她道法技擊的水準,哪怕不用靈力,僅憑血脈肉身也能將殷勤按在地上。


    又來這個!殷勤也是隔三差五就被雲裳在寒潭邊上拍打慣了的,對她這套手法也是極熟。問題是,在熟悉也不頂用,隻要雲裳那小手轉轉拍拍,他便入陷入蛛網的爬蟲,根本無法掙脫。


    屋中傳來啪啪幾下聲響,殷主任被雲裳老祖按在地上,隻覺得半邊身子又酸又麻,絲毫用不上力。


    雲裳老祖拿住了孽徒,心中也有些猶豫,按照慣常的程序,下一步就該將這孽徒提溜到水邊啪啪一頓,才能解氣。問題是,此地雖然僻靜,到底不比寒潭無人打擾,萬一被人瞧見,也是不雅。


    雲裳一時無法決定如何教訓這孽徒,便用了冷冷的聲音嚇唬他道:“你為山門做了這許多事情,為師不謝哪行?待為師給你從頭到腳調理一番筋骨血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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