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襄陽()


    首先出招的是甘寧,左拳帶著奔雷之勢,直接衝著陳任胸口打了過去,陳任伸出的右手搭在甘寧的左拳手腕上,順著他的拳勢往後收,身體也在甘寧的拳即將擊中的那瞬間向右一靠,右手轉為抓住甘寧的手腕,轉身一個後踢腿開始反攻。二人拳來腳往,一時間鬥得不分上下。


    陳任的師傅童淵,原本是修習槍術,他的武功多用在戰場之上,所以童淵之前所教出的三個徒弟,無一不是戰場上的名將。但陳任救童淵的那次,童淵正是被幾名善使小巧纏鬥功夫的仇家圍攻,不敵而受了重傷。至此後,童淵也開始研習這種遊俠的纏鬥功夫,剛剛收至門下的陳任也就跟著學習到了與三位師兄完全不同的功夫。而甘寧,卻也是三國時期為數不多的善使纏鬥功夫的高手之一,兩人正好鬥得旗鼓相當。


    隻是可惜了二人所在的小舟,不是被甘寧一拳捶出個窟窿,就被陳任一腳踏出個洞。不過之前甘寧已經給了船家一錠金子,船家倒也沒有什麽心痛,隻是覺得在這條船上不太安全,早早的便爬上了錦帆賊的船上去了。倒是郭嘉,不知是不是已經喝醉了,依然留在甲板上,不時喝口美酒,看到精彩之處,還會拍手大聲叫好。


    終於,小舟吃不住二人的摧殘,開始慢慢的往下沉了。觀戰的錦帆賊見狀,立刻向著二人所在方向拋出了繩索。


    “大哥!抓繩索!”


    “這位好漢!抓繩索!”


    “這位公子!抓繩索!”


    錦帆賊也是敬佩漢子的,陳任能夠和他們的大哥鬥得不分上下,對他的身手自然是佩服得緊。至於郭嘉,可能是因為他的臨危不懼吧,錦帆賊也向他丟出了繩索。


    包括郭嘉在內,三人都在同一時間抓住了繩索,不過郭嘉和甘寧卻是不忘把自己的酒壇帶上。隨著船上錦帆賊合力一拉,三人都被拉上了甘寧先前所在的那艘船上。不一樣的是,陳任和甘寧都是穩穩地落在甲板上,而郭嘉做不到,不過郭嘉卻是在最後關頭,轉了個身,寧願後背砸在甲板上,卻還是要護住手中的酒壇,幸是摔得不重,但也把郭嘉這個真正的文弱書生摔得毗牙咧嘴,可看了看手中完好無損的酒壇,又嘿嘿的一笑。


    在這長江上混的漢子,個個都是嗜酒如命之徒,見了郭嘉的模樣,都是一副深得我心的神情,一個個都哈哈大笑起來。陳任哭笑不得的看著就那麽坐在甲板上喝酒的郭嘉,這架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


    甘寧也是同樣的想法,放下手中的酒壇,衝著陳任抱拳朗聲說道:“某乃是巴郡甘寧,甘興霸!江上的朋友給麵子,給某起個諢名,錦帆賊!”


    陳任整了整身上的長袍,回複了原本的書生模樣,拱手笑道:“在下陳任,字子賜,平原人氏。”桃花仙人的稱號是郭嘉在聽到陳任閑時所寫的《桃花庵歌》後給陳任起的稱號,陳任一向不以自詡。


    接著,陳任又為郭嘉作了介紹。甘寧仰天大笑一番說道:“今日某可是開心之極,不僅喝到如此佳釀,還能結識到子賜兄這樣的豪傑!”雖然郭嘉的酒鬼模樣深得甘寧欣賞,但郭嘉一看就是那種文弱書生,甘寧這樣的莽漢自然不會去刻意結識。


    陳任也是笑道:“哪裏!能結識興霸兄這樣的豪傑,應該是子賜的榮幸!”


    “啊!可惜了那一船的美酒啊!就這麽沉入了江底!”甘寧一開心又想端起酒壇喝酒,可惜被他這麽幾下狂飲,酒壇已經見底。想起那沉入江底的好幾壇美酒,甘寧就是一臉的心痛和懊惱。


    “興霸兄!不妨事!”陳任笑著解釋道,“那幾壇酒都被在下封好了,是進不去水的。”


    甘寧一聽,眼睛立刻發亮,大吼一聲:“小子們!聽到沒有!快給我下去撈!”甘寧的聲音剛剛落定,隨即便響起了數十聲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在這長江上一連數日,在得知陳任一行是要去襄陽後,甘寧硬是要親自送他們去襄陽。當然,陳任也投桃報李,將從水裏撈出的數壇美酒盡數送給了甘寧,倒是惹得郭嘉好一陣抱怨。


    上了碼頭,甘寧自知是水賊身份不好公開露麵,隻得在此分手。臨別之時,甘寧也惜惜作別,並與陳任相約再舉。


    在船上呆了好幾天,這猛地一踏陸地,饒是陳任身手了得,這腳底下也是有些飄忽,郭嘉那就更是不堪。幸好這碼頭距離襄陽城也不遠,兩人就這麽晃晃悠悠地來到了襄陽城門。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是幹什麽的?”或許是瞧著陳任二人眼生,剛到城門口,二人就被守城的衛兵給攔了下來。


    郭嘉剛想開口,卻是一口氣湧了上來,蹲在一邊就吐了起來。陳任沒辦法,輕跳了幾下,感覺沒有之前那麽虛了,這才走到那幾名衛兵麵前拜道:“列位官爺,學生是北方來的讀書人,來此是應人之邀,前來訪友的。”


    “訪友?”為首的像是一名伍長,懷疑地看著陳任上下,“如今長江上下,水賊為患,你等既是從北方而來,那定是過江來的。就憑你等兩個文弱書生,怎可能避得了水賊安穩過江?”


    聽得官兵這麽一問,陳任自然是不會說出自己與甘寧的關係,隻得打哈哈:“大概是聖人庇佑吧!”


    “狗屁!”那伍長罵了句粗話,“我看你二人著實可疑,說不定就是那水賊派來的奸細!”


    這邊郭嘉剛剛站起身子,一聽這伍長粗魯的說話,當即舉起手指著那伍長,剛要說話,臉色一變,又轉身蹲在地上嘔去了。


    “來人啊!把他們給我綁了!”那伍長也不客氣,當即呼喝身邊的手下,立刻把陳任二人給包圍了起來。


    陳任一臉苦笑,看這架勢,不動武是不行了,可動了手的話,那著襄陽城隻怕是進不去了。這天色已暗,到哪去找那司馬徽的水鏡莊啊。


    “住手!”就在幾名官兵準備好繩套要往陳任身上套時,一把聲音不大,但卻頗具威嚴的說話響起。


    那伍長轉頭一看,卻見到一輛馬車正停在城門內側,那聲音便是從馬車的車廂內發出的。伍長一看清楚那馬車的式樣,臉色一變,忙是止住手下的動作,屁顛屁顛地跑到馬車前,拱手作揖說道:“不知先生駕到,小人唐突了。”


    “不妨事,這位官爺也是盡忠職守嘛!”車廂內依然是傳出不緊不慢的聲音,“不過這兩位,是在下請來的客人,絕非賊人。”


    伍長倒也痛快,低頭回答道:“既然先生證明,那這定是一場誤會,小人立刻放人!”說罷向後一揮手,原本圍著陳任二人的官兵立刻散開了。


    陳任有些好奇,他和郭嘉在這荊州境內似乎並不認得有如此權威之人啊?唯一認識的一個,也就是閑雲野鶴的司馬徽,但司馬徽的水鏡之名,也不過幾個文人雅士知道,又哪來的本事能唬住這些官兵,況且這馬車內的聲音絕對不是司馬徽的聲音。


    陳任正在這想著,那邊馬車上的車夫輕輕一抖韁繩,將馬車緩緩趕到陳任、郭嘉身邊。一隻一看就知道是保養得很好的手伸出,拉開了馬車的門簾,一名男子從馬車緩緩地躍下。


    這男子不過二十出頭,麵白有須,穿著華麗,一雙閃著智謀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陳任。隻見這男子朝著陳任作禮問道:“這位先生可是桃花仙人?”


    陳任忙是回禮:“仙人不敢當,在下陳任陳子賜,這位是潁川才子郭嘉郭奉孝。”介紹完自己,陳任也不忘為蹲在身邊幹嘔的郭嘉做了番介紹。


    這時郭嘉也是麵色蒼白地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這才轉過身來,勉強笑道:“在下郭嘉,讓仁兄見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男子擺了擺手說道,“郭兄是北方人,不適應長江的水上漂泊,那是正常的。在下荊州蒯良,字子柔,收水鏡先生之托,前來迎接二位。”


    蒯良?陳任的眼睛一亮,想不到這次荊州之旅,竟然接連碰到三國的名人。這蒯良可是不遜於陳宮、程昱之流的智者啊,雖然比不上郭嘉、諸葛亮、賈詡等超一流的謀士,但也絕對不會差太多。如此,那些官兵的態度也就說得清了,蒯氏家族在荊州可是屬於大家族,又豈是一個區區伍長所能違抗的。


    想歸想,陳任動作可沒有絲毫停滯,連忙驚訝地呼道:“原來是蒯兄,陳任久聞大名!幸會幸會!”這句話陳任可是沒有說謊,前世天天研究這些曆史名人,可不就是久聞大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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