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鐸、東方宇、西門行三人一齊驚呼,黃鐸道:“想不到天璿竟然如此心狠手拉,為了掌控天下,連生死兄弟也不放過,其心歹毒,實乃令人發指。”


    西門正明慘笑一聲,道:“誰說不是呢?不過自古帝王將相多乃心狠手辣之輩,當年劉伯溫、常遇春、李善長等人為太祖出生入死打下江山,最終不也是落得個狐死狗烹。若是人人都能像黃少俠這般宅心仁厚,天下就不會有如此多的事端,百姓也不用受著刀兵之苦。卻說天璿暗算天樞等人後,卻假稱北鬥神教勢大,遭到朝廷猜忌,天樞等人乃是被大明視為反賊而慘遭暗算,便召集眾教眾欲起兵反明。由於天璿、天璣、瑤光三人出自袁崇煥門下,深諳兵法,剛開始起兵之時,攻城掠地,所向披靡,區區三個月,華山周近城池皆被攻克,北鬥神教迅速壯大,成為反明軍隊中的中堅力量。”


    西門行奇道:“敢問爹爹,既然如此,為何最後割據之時,隻知道張獻忠割據川地,李自成攻入京師,卻從未曾聽聞有北鬥神教有所作為?”


    西門正明繼續道:“人算不如天算,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天爺不想讓天璿這等狼子野心之人成就那千秋霸業。正在北鬥神教如日中天之時,張獻忠投降,後金在關外修養生息。於是朝廷便調遣曹文詔、盧象升、孫傳庭三人進軍陝西,剿滅李自成部與北鬥神教。話說李自成乃是驛站小卒出生,哪知道什麽排兵布陣,那時還沒有軍師李岩、牛金星,部隊乃是烏合之眾,哪敵得過這幾位名將?李自成被明軍殺得大敗後隻剩下十七人,逃入山林。北鬥神教卻不一般,天璿三人本就是軍中雄獅,頭領中亦有許多出生行伍之人,曹文詔等三人卻也奈何他們不得。恰逢此時,朝廷調任了一名老將,最終將北鬥神教殺得大敗,元氣大傷,從此隻能躲在華山之中。”


    東方宇道:“不知是哪位將軍,竟然有如此本事?難道他比袁督師還要厲害?”西門行忽然驚呼道:“莫不是孫承宗孫老督師?”


    東方破虜點頭道:“正是孫督師,想當年袁督師也是孫督師一手栽培,一身本事也是老督師所授,就連袁督師之後的許多軍事計劃也是老督師罷官之前策劃安排好的,老督師真乃神人,據我看來,袁督師也難望其項背。卻說孫督師到了陝西,穩健布軍,迅速集結戰線推進,天璿等人的的計策均被孫督師識破,屢戰屢敗,不過月餘,北鬥神教城池全陷,被逼回華山之上。眼見北鬥神教覆滅在即,孫督師卻染了惡疾,隻得送回高陽老家養病。話雖如此,曹文詔等人圍攻華山,全殲北鬥神教也隻是時間問題,恰逢此時後金來犯,朝廷隻得調集眾將帥兵抗擊後金,北鬥神教方才殘存了下來。但是北鬥神教中高手也早已折了十之八九,從此一蹶不振,隻能隱忍在這華山之中。天璿為了擴大勢力,意圖東山再起,招兵買馬,廣招功夫高強武林人士,而且隻論本事,不論人品。不管你是雞鳴狗盜也罷,燒殺搶掠也罷,隻有有手段,一概全收。最後北鬥神教中正直之士全都離教而去,北鬥神教才變成了如今這番藏汙納垢的模樣。”


    東方宇歎道:“可惜,可惜!但是這也與我兩門無礙,爹爹和西門叔叔為何卻要今日告訴我們此事?”東方破虜微微苦笑,道:“建文遺寶之事,由於天樞天璿兄弟天樞為兄,因此上代門主隻告訴了我和你西門叔叔以及天樞三人,天璿雖一直疑心建文帝當年出逃應有資財遺留,但我三人守口如瓶,他卻也看不出什麽端倪。想必如今天下易主,他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無奈何錢糧不足,所以又開始惦記祖宗留下來的那點東西了。天璿與我二人一起長大,他深知強逼我二人,我等寧死不從,所以便遣人來盜我二門至寶以作要挾,順便查探線索。”


    西門正明點頭道:“正是,不過他也太小覷我二人了,刀劍雖是祖宗傳下來的,但倘若讓天璿拿到建文遺寶招兵買馬,天下必將再次生靈塗炭。我等舍棄刀劍換來無數百姓性命,祖宗九泉之下有知也必然不會怪罪。”


    說罷,東方破虜與西門正明各從懷中掏出木盒子放在桌上,打開從裏麵拿出了兩條絲巾疊在一處,西門正明點燃一盞油燈,東方破虜拿著兩張重疊的絲巾在油燈上方來回熏烤。不過多時,兩張絲巾上漸漸浮現出山河地脈之圖。東方宇一看,小聲驚呼道:“這山水莫不就是那建文遺寶存放之處?”


    東方破虜點了點頭,道:“此巾乃是用天蠶絲秘法特製而成,水火不侵,平時為白巾,隻有遇火熏烤方才顯現山水圖。其實曆代祖師都會帶接任的門主帶建文遺寶所在之處指認一番,我和西門兄也早知建文遺寶埋藏之處。隻是這兩張絲巾也是曆代所傳至今,因此一直與寶刀寶劍一同供奉。如今天璿狼子野心,這絲巾卻也留他不得了。”說罷,東方破虜和西門正明一人拿住一塊絲巾,從絲巾上找到兩個線頭,運氣一拉,卻見那絲巾猶如旋轉的車輪一般舞成一道白圈,不多時便被扯成了一條長長的白絲。隻見東方破虜和西門正明把兩根線盤了起來,恭恭敬敬放進了木盒子裏。


    黃鐸、東方宇、西門行三人嘖嘖稱奇,東方宇道:“爹爹,何不把這絲也藏匿起來,倘若不慎落到天璿手中,找來針織高手修複原來模樣可如何是好?”東方破虜笑道:“織此巾之人乃是黃道婆最後一位傳人,因難入宮做了太監,此乃他用‘黃道九針’織成,這門技法自他之後便失傳了,此巾一經拆散便再無法修複。”東方宇點頭道:“原來如此。”


    西門正明轉頭看向黃鐸,抱拳道:“黃少俠乃是忠良之後,行事作風皆是浩然正氣,這藏寶絲巾亦是托少俠之功才得以追回,倘若我等還對黃少俠隱瞞,卻顯得我等太過小氣。如今此事也告訴少俠,萬望此事少俠守口如瓶,哪怕對令師與那位蕭姑娘也不可泄露一二。”黃鐸鄭重的抱拳應道:“晚輩謹記,此事必當深埋心中。”東方破虜笑道:“如今此事已告知黃少俠,黃少俠便是自己人了。黃少俠與宇兒和行兒交好,也別把我和正明兄叫的如此見外,黃少俠倘若不棄,我們應比令尊又長幾歲,便尊個大,便叫你一聲‘賢侄’,可好?”黃鐸連忙應下,喊了聲“世伯”,對著二人深深一拜,幾人均是大喜,相互更是親近了幾分。五人又閑聊攀談一陣天下大事,江湖軼聞方才散去。


    黃鐸本欲第二日便啟程去開封拜見師傅,耐不住東方父子與西門父子挽留,黃鐸與蕭玉瀅又在商丘逗留了幾日,東方宇與西門行二人日日陪同著遊山玩水,也是快活。這日,黃鐸實在是思念師傅,與蕭玉瀅商量一番之後,便來向東方破虜等人告辭,東方破虜等人苦留不住,東方宇便道:“開封沈大俠的生辰在即,我等亦會前去,那時再與黃兄弟相會。”幾人又是一番惜別之後,黃鐸與蕭玉瀅方才離去。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不過兩日,黃鐸和蕭玉瀅便到了開封城內,卻見城內行人接踵摩肩,好不熱鬧。黃鐸隨意找了一個中年路人詢問道:“打攪了這位大哥,敢問沈破天沈大俠的府邸在何處?”那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也是從外地來給沈大俠祝壽的吧?”黃鐸道:“正是,大哥卻是如何知道的?”那中年人道:“你看著開封城如此熱鬧,皆因為四方豪傑均不遠千裏來給沈大俠祝壽,‘仁義天下’果然名不虛傳,竟有的如此好人緣。”說罷,那中年人往西一指,道:“沿著路走,看見最大的一家宅子便是沈大俠的府邸,招眼的很。”黃鐸抱拳謝過,便與蕭玉瀅沿路而行。


    不多時,黃多二人便看見不遠處一個大宅子前人山人海,喧嘩嘈雜,門上一塊鎏金招牌赫然寫著“沈府”二字,兩隻玉石雕成的狻猊矗立門口。走近一看,好不氣派。有道是:


    紅柱綠瓦玉狻猊,遙望卻難收眼底。


    官家汴京臥榻處,不及沈府三分地。


    黃鐸與蕭玉瀅來到門前,黃鐸抱拳對門房道:“在下祝融穀弟子黃鐸,特來給沈大俠祝壽。”門房一看是祝融穀的弟子,不敢怠慢,拱手回禮道:“想必閣下就是今日裏名聲鵲起的黃鐸黃少俠,令師與令師兄已在府中,容小人先去稟報,還請少俠稍等則個。”說罷,做了個揖,轉身走進府中。


    蕭玉瀅嘻嘻一笑,玉手抱拳,對黃鐸打趣道:“哎喲,黃少俠大名如雷貫耳了呢,小女子佩服、佩服。”黃鐸搖頭苦笑道:“瀅兒你就莫要打趣我啦,我可沒那麽大名頭。”蕭玉瀅又是一陣逗趣,羞的黃鐸臉上泛紅。


    兩人說話間,隻聽得沈府中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傳來:“黃兄弟,你怎麽現在才來呀,想死兄弟我啦。”黃鐸二人聞聲望去,隻見沈悟滿臉笑容的從府內快步走出來,一把扯著黃鐸的手,轉頭看向蕭玉瀅,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蕭玉瀅不待黃鐸作答,搶先道:“在下蕭玉瀅,見過沈少俠。”沈悟點頭對著蕭玉瀅道了個好,又對黃鐸說道:“黃兄弟,何前輩和你兩個師哥可想你的緊,兄弟這就帶你先去見過何前輩如何?”黃鐸忙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沈兄啦。”正是:少年久別思心切,辭別諸君尋師來。卻說黃鐸找見了師父又是怎一般光景,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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