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連忙一把攔住,急聲勸道:“二位不可,如今華山左近必有多鐸大軍,你等若去,定然有死無生。哲鵬兄弟不見了蹤影,如若確實未下華山,多半是已經遇害,你二人去豈不是徒送性命?若是他已下了華山,中途遇到私事耽擱了,你等去華山送了性命,待得哲鵬兄弟回來,他如何能不以死相報?這卻又是何苦!”


    黃鐸悲聲道:“大哥,我與兩位師兄情同手足,如今二師兄生死未卜,我心中如何能安?還求大哥莫要阻攔,讓黃鐸去上一遭華山,萬事我自會小心。”龍青雲亦是有再去華山之心。


    何正道眼中含淚,忽然大聲喝道:“青雲,鐸兒,你二人休要胡鬧!你三人我均視如自己孩兒一般,如今鵬兒生死不明,你二人若是再去送了性命,你們不如讓為師陪你們一同去死罷!”


    黃鐸與龍青雲聞言,嚎啕大哭,亦不敢再提上華山去尋龍青雲之事。李岩又道:“如今隻得祈願哲鵬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若是他還活著,自然會回來,我便差人去韃子軍中打探,若是被擒落入韃子手裏,咱們自當全力營救。若是一直渺無音訊,我等待風聲過了,便一起去華山尋找哲鵬兄弟的遺體,將他帶回衡山,入土為安。”何正道歎道:“也隻得如此了。”


    話分兩頭,卻說華山之上,早已屍積成山,血流成河,漫山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與屍臭味。


    華山東峰下的一側山崖邊上,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忽然緩緩坐臥起來,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尤為耀眼。


    卻見那人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抹了抹自己臉龐,擦去了臉上塵土,原來竟是瑤光!隻見瑤光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盡力讓自己清醒幾分。瑤光提起一口氣來,隻感覺周身傳來一陣劇痛,隻覺渾身骨骼便要散架一般,內勁更是無法運起。瑤光心知定是自己被火炮轟出的飛石砸成重傷,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忽然,背後傳來一陣笑聲,有人大聲道:“瑤光護法,屬下終於找到你了!”瑤光轉頭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驚,說話之人不是別人,竟是花叢生。


    昔日裏瑤光一身好本事,又豈會在意區區一個花叢生?如今瑤光重傷之下功力盡失,這淫賊早已對自己垂涎已久,隻是畏懼瑤光權位功夫,不敢造次。讓這淫賊知曉自己與常人無異,自己一身清白必然不保。自己雖然精通媚術,但是守身如玉,至今仍是處子之身,莫不成今天卻要被這淫賊糟蹋?瑤光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


    瑤光強做鎮定,仔細打量著花叢生。隻見花叢生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身上各處亦是有好幾處傷口,但此人精氣卻是十足,顯然不曾傷到要害處。


    瑤光坐在大石上,沉聲道:“花叢生,你是從何處而來?你那三個兄弟呢?”花叢生麵露悲色,道:“啟稟護法,我被火炮氣浪震飛,昏死過去,兩三時辰前方醒。我那三個兄弟均不幸戰死,我適才剛安葬了他三人屍首歸來,恰巧遇到護法,護法似乎也受些許傷,可還要緊?”


    瑤光微微搖了搖頭,道:“略微小傷而已,無礙大事。你倒是個義氣之人,終不忘三位兄弟。”花叢生苦笑道:“我四人如影隨形幾十年,情同手足,如何能無情義?卻不知教主與天璣護法可還安好?”


    瑤光朝著下麵山路一指,道:“我亦是被火炮震飛,隻知他二人均是從此處下去,卻不知現在何處,還要勞煩你下去為我尋找一方可好?”


    花叢生見瑤光差遣自己,心中高興,答應道:“屬下得令,定為瑤光護法將教主與天璣護法尋來,瑤光護法稍候。”說罷,便要轉身下山去尋天璿、天璣二人。


    花叢生轉過身去,剛要抬腳,微微停頓了片刻,忽然轉過身來,笑道:“瑤光護法可是受了重傷,不方便走動,可需要屬下背負護法下山否?”瑤光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道:“多謝你關心,本座隻是受了些小傷,礙不得事。”


    花叢生見得瑤光臉上神情,心中更是篤定了幾分,他略略上前兩步,臉上已露出不懷好意之色,笑道:“似我等惡人,兄弟死了,還要找到將其安葬。瑤光護法與教主、天璣護法乃是生死與共的過命兄妹,他二人不見了下落,瑤光護法如不是身負重傷,難以動彈,又怎麽不親自去尋覓,而遣屬去呢?”


    瑤光見花叢生已起疑心,強自鎮定,道:“本座負了點小傷,待得打坐片刻,梳理了氣息便去尋他二人,有何不可?”花叢生又上前兩步,冷笑道:“莫不是瑤光護法忌憚花某人的惡名,因此方才裝出這般模樣吧?”


    瑤光聞言,臉上變色,怒斥道:“花叢生,你口出狂言,欲待如何?莫不是覺得本座受了些許小傷便殺不得你了麽?”


    花叢生見此情形,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哈哈大笑道:“瑤光,你莫要在這裏逞強,你向來看不慣我四人行徑,若是你還有幾分能耐,我如此狂言,你豈能饒我?定是你現在受了重傷,沒了功力,隻得裝模作樣嚇唬你花大爺。”


    說話間,花叢生又向前走了幾步,一臉淫笑道:“瑤光啊瑤光,我花某人可是對你日思夜想,昔日遇到的那些女子和你相比,皆是一幫俗脂粉黛。我時常想,若是他日能與你做一夜露水夫妻,我花某人便是死也值了。隻恨你位高權重,又是一身武藝,我隻得每日看你倩影,相思成疾。卻不想老天爺待我不薄,今日將你送我花某人。據傳你仍是處子之身,來來來,且讓花哥哥帶你雲雨一番,常常這人間極樂,怕是你以後會哭著鬧著纏著花哥哥不放哩。”


    瑤光見得花叢生已然看出自己重傷,無力反抗,不由得大驚失色,兀自怒喝道:“花叢生你要休要放肆,不怕待本座傷愈之後去了你狗命麽!你若就此退下,本座尚可既往不咎!”


    花叢生大笑,口中花花不止,道:“瑤光妹妹這副模樣,卻讓花某更漲了幾分興趣。你且放心,花某自會廢掉你功夫,讓你今後變為花某摯愛的玩物,咱們做上一對神仙眷侶如何?”說話間,花叢生大手一抖,一團白霧彌漫在空中。


    瑤光見到這團白霧,知道定然不是什麽好物事,想要躲閃,隻苦於移動不得,被這白霧嗆的一陣咳嗽,不由得喝罵道:“狗賊,這又是何物?”


    花叢生眼中淫光更甚,笑道:“這是你花哥哥千辛萬苦找來的上好春藥,用海馬、淫羊藿、九香蟲、菟絲子等十幾味助興妙藥相合而成,饒你是貞潔烈女,也終隻想嚐試這人世間最美妙之事。過不多時,你便會求著你花哥哥與你歡好。”


    瑤光聽得隻欲作嘔,心中又懼又恨,想要跳下山崖,奈何重傷之後竟然站不起身子來,隻得勉強支撐著朝山崖爬去,奈何周身劇痛,挪動的速度比那烏龜還慢了幾分。


    花叢生得意的笑了幾聲,邊走上前邊調戲瑤光道:“瑤光妹妹莫不是想要跳崖保全名節麽?怎的動作如此之慢,定是心中舍不下哥哥罷?且讓花哥哥好生心疼你一番。”


    說話間,花叢生已走到瑤光麵前,淫笑著伸出沾滿血汙的大手便要去摸瑤光臉蛋兒。瑤光見狀,心道此番在劫難逃,隻得咬住嘴唇,緊緊閉上雙眼,兩行清淚從眼角劃下。


    正當此刻,隻聽得背後一聲怒吼:“淫賊休要放肆!”花叢生聞言大驚,正要轉頭看去,隻聽一陣惡風襲來。


    花叢生尚不及反應,隻聽見“噗哧”一聲,一柄長刀由花叢生後背射入,刀尖從胸口鑽出,已然貫穿了花叢生整個胸膛。


    花叢生眼珠子瞪的如牛眼一般,低著頭,直勾勾的盯著刀尖,一臉匪夷所思之色。片刻之後,花叢生轟然到底,略微扭曲了幾下身子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瑤光聽到這吼聲,亦是心中一驚,睜眼看去,卻見花叢生已然倒在自己麵前沒了生氣。瑤光連忙看向那刀來的方向,隻見一個青年人正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走來。


    待看清此人,瑤光心中不由得喜懼參半,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昔日也曾見過,乃是何正道的徒弟,似乎是叫作哲鵬。可笑我與何老頭鬥了多年,最後卻是他徒兒將我救出於水火。早聽聞何老頭教徒甚嚴,想是有幾分品行,奈何我修習媚術多年,不知這少年人能否把持的住?我乃他們眼中的妖女,若是他能上來直接了結了我,至少我身子不曾被汙,卻也是死前幸事。”


    瑤光仍在胡思亂想之際,哲鵬已踉踉蹌蹌走到身前,隻見他渾身均是已經幹透的紫色血跡,仿佛是被空著白霧嗆到,連連咳嗽了幾聲,但兩隻眼睛卻正直勾勾的盯著瑤光,仿佛若有所思。正是:少年飛刀誅淫邪,妖女心慌神意亂。卻說哲鵬盯著瑤光又是如何打算,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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