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隻盼老者快些醒來,好向他解釋一番,不住伸長脖子回頭探望,忽聽得馬蹄聲響,四匹全身雪白的馬從大道上緩緩而來。每匹馬上都乘坐著一個紫衣男子。他原本想找紫衣女子,沒想到會遇見紫衣男子,不覺伸長了脖子,瞪眼凝視,隻見四個乘客都是十八九歲左右年紀,眉清目秀,沒一個不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四人躍下馬背,走向茶攤,身法都頗利落。


    張三見四人一色紫袍,手臂、脖頸等能露出的地方無一不是白皙水嫩,不禁瞧得呆了。一個紫衣人被張三看得不好意思,一陣紅暈湧上臉頰,低下了頭。另一個卻向張三怒目喝道:“楞小子,瞧什麽?”張三一驚,心裏雖有氣,但還是把頭轉了開去,隻聽那四人低聲說了一陣子話,齊聲嘻笑,隱隱聽得一人笑道:“恭喜,恭喜,我看這傻小子八成瞧中你啦!”張三知道他們在嘲笑自己,不覺羞慚難當,耳根一陣發熱,正打不定主意是否要起身離開茶攤,忽聽其中一個男子尖聲叫道:“那老頭,這茶多錢一碗?”半晌不見老者答話,便轉頭問張三:“傻小子,這茶多少錢一碗?”張三本來心中有氣,此時見對方主動跟自己說話,也不作聲,看對方怎麽辦。果然,另外三名男子見同伴找了個沒趣,都嘻嘻哈哈笑作一團,說些先前那男子沒麵子之類的話。那男子見同伴嘲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些下不來台,惱羞成怒地朝張三吼道:“傻小子,說你呢!耳朵聾啦?”見張三還是不語,或低頭,或側頭看著遠方,根本不理睬自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餘下的三個同伴見他如此,忙起身拉住他,叫他不可多生事端,男子這才哼了一聲,白了張三一眼,坐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幾人重新坐下來喝茶,低聲說話,但都是嘰嘰喳喳地談些風流之事,什麽“宮主”最喜歡你啦,什麽“宮主”這時一定在想你啦。張三皺起眉頭,見這些男子神情舉止甚是扭捏,沒一點男人氣概,甚是不耐,但言語傳進耳來,卻又不能不聽。隻聽一名男子道:“咱們這次多弄些雛兒回去,你猜宮主會獎賞甚麽?”另一人笑道:“要你多陪他幾晚!”先一人嬌嗔不依,起身扭打,四人咭咭咯咯的笑成一團。又一人看了眼張三道:“大家別太放肆啦,小心露了行藏。”餘下三人點了一下頭,便轉過話題談些江湖軼事。隻聽其中一人道:“那柳伯芳總是跟咱們宮主對著幹,可當真可惡得緊,以後見到定不能饒他。”另一人道:“還是算了吧,別說咱們打不過他,就算能打過他,你當宮主是能舍得的麽?”“那老頭是什麽來頭?”“哎呀,你年紀還小呢,剛來咱們這,許多事情不太好說,況且我們知道的也不多。”“說嘛,說說嘛。”被問話的男子拗不過同伴,便轉移了話題說道:“哎,你們說這柳老頭的功夫怎麽樣?”“那自然是不及咱們宮主的,不過在當世恐怕也是難逢敵手吧。”“那跟軒轅琢磨比呢?這倆人都是老頭子啦,誰比較厲害些?”“哎呀,我看你也就隻知道軒轅琢磨這一個人啦,你這雛兒,哈哈哈哈。”餘下兩人聽他這麽說也都咯咯笑了起來,其中一人說道:“要我看,那軒轅老頭子見了咱們宮主也肯定是邁不動步子啦。聽說那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是美男子呢,這不英雄大會要到了麽,他要是年輕個三十歲,咱們肯定把他捉回去獻給宮主。”說著,幾人又是笑作一團。


    又聊一陣,幾人起身,其中一個男子從懷中掏出兩枚銅子扔在桌上便欲離去,忽聽有人說道:“諸位慢走,茶錢還未曾給過。”四人回頭,見原來是那老者已經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其中一個男子怒目圓睜,怒嗔道:“這不是錢麽?”說著指了指扔在桌上的銅板。老者看了眼銅板,嗬嗬笑了起來:“小哥說笑,這隻夠茶座錢,茶錢卻需得另算。”聽了此話,其中一個男子剛要發怒,就被同伴拉住,那同伴問道:“那依你說,這茶錢需得怎生算法?”老者笑了笑,說道:“十兩銀子一碗。”他這麽一說,不僅四個男子大為憤慨,就連張三也暗自心驚,心想這喝杯茶可當真貴得緊了。


    四個男子中脾氣最大的一個一拍桌子,指著老者大聲喝道:“老頭,你活得不耐煩了麽?你可知道我們是誰!”老者聽後哈哈大笑,盯著四人看了好一陣,才說道:“我不過是這窮鄉僻壤中的一個普通鄉下老頭,你跟我說你是誰,名氣有多大又能怎的?總之不論是誰,這茶錢是一定要給的。”男子聽後勃然大怒,起身撲向老者。旁邊的一個同伴剛要製止,卻被另一個同伴拉住,小聲說道:“且讓他去試試這老頭,我看這老頭有些古怪,如若不敵,我們再想他法。”


    再說老者眼見對方撲來,卻不躲不避,隻是盯著對方看,好像傻了一般。張三見情勢危急,生怕老者受到傷害,大喝一聲,起身抓向男子。男子眼看馬上就要打到老者,卻不料張三速度比他更快,隻覺肩膀一痛,一股大力抓住自己,待要向前再次發力,已然動彈不得。回頭一看,竟是先前被自己辱罵過的鄉下小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身體順著張三的抓力向後一靠,張三隻道對方受製於己,下意識地收了力,卻不料男子突然身體前傾,張三拿捏不穩,男子一下便掙開了他。張三還在驚詫,男子突然襲來,想要躲避,已來不及,隻聽得“啪”地一聲,男子在張三臉上清清脆脆扇了記耳光。張三頓時眼前金星亂閃,耳中嗡嗡作響,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站在那裏發愣。身後的三個男子見狀則哈哈大笑,先前那男子嘿嘿冷笑,說道:“剛才抓我的時候倒以為有多厲害,沒想到隻是個鄉巴佬,空有幾分蠻力罷了。”接著又陰陽怪氣地對著張三說道:“傻小子,再敢多管閑事,小心要你命!”張三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方對手,然而一來他性格執拗,二來俠義心腸,有心要護著老者,便跑到老者身前,張開雙臂對男子說道:“不行!你要是想動老伯,就必須先過我這關!”“呦,傻小子還蠻講情義嘛。”“哎呀,你懂什麽呀,這叫打腫了臉充胖子,鄉下人最好如此了。”“哈哈哈哈。”


    三個男子在那嬉笑著,先前那男子笑吟吟朝張三走來。張三不住後退,側頭對身後老者說道:“老伯,快走,這有我撐著,這夥人難纏得緊。”卻聽老者笑嗬嗬地說道:“多謝小兄弟,我不走,我相信他們不是你的對手。”男子聽後大為惱怒,喝道:“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他會是我對手?好,我便先殺這傻小子,再殺你這老雜碎。”說罷,對張三吼道:“傻小子,死了可別怪我,要怪就怪這老東西,他讓你死的。”一句話剛說完,一掌已朝張三拍來。張三見對方來勢凶猛,來不及躲避,隻能以硬碰硬,拍出左掌與對方相抵。張三隻覺對方有股怪力朝自己身體襲來,異常難受,使出渾身解數,想把對方這一掌推回去。他這一發力,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男子的力量也不似先前那般大了。此時男子隻覺麵前這鄉下小子的內力源源不斷向自己這邊湧來,體內五髒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真比死了還難受。


    老者見張三臉色通紅,又滲出了汗珠,拉過張三右手。張三雖然發力之後覺得舒服許多,然而男子內力奇特,殘留在張三體內的真氣四處亂竄,倒也叫他不怎麽好受。此時老者拉過自己的手,頓時感覺老者掌中發熱,一股綿綿熱氣輸入自己體內,好不受用,瞬間渾身力量大增,一使勁,喊聲“嘿”左臂向前疾推,那男子“嘭”地一聲,向後飛出。三名男子扶住同伴,不住搖晃,隻見其麵色慘白,嘴角帶血,早己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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