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點亮火把,老者突然怒道:“小子,你偷學武功。”張三一聽,滿臉通紅,趕忙拜倒,連連叩頭,道:“老伯恕罪,並非晚輩有意偷學,而是黑暗中劍光閃爍,晚輩越看越覺與昨晚劍招相似,實在按耐不住,這才偷學了老伯武功。老伯如果介意,晚輩這便忘了它。”他與裴滿真相處之時,便聽裴滿真講過武林規矩,心知偷學武功乃是大忌。


    現下自己被老者抓了個現形,隻覺羞愧難當。不料卻聽老者哈哈大笑,將他扶起,又拍拍他肩膀,道:“這倒不必,你是練武奇才,旁人這套劍法練熟也要三五年,融會貫通更要七八年,說起臨陣對敵,從容應戰卻要十五六年,想要練到爐火純青,沒有二三十年更是下不來。”張三聽他語氣之中滿是鼓勵之意,心裏略感寬慰,道:“原來晚輩還隻是皮毛。”老者笑道:“以你方才這套劍法而論,已能做到臨陣對敵,抵得旁人十五六年寒暑之功。”見張三驚訝,老者又道:“老夫初見你時便覺你體內力充沛,再加上天資聰穎,悟性極高,這才能一夜之間速成這套劍法。不過尚有些不純熟的地方需要勤加練習。”他也不叫張三休息,又聊一會便讓張三再舞一遍剛才劍招,自己時不時在旁指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待張三舞完,老者起身與他切磋,如此反複五六次,天已大亮,張三已能做到與老者對敵不落下風。


    二人在洞中生活七八日,每一日都如此,張三隻覺自己武功進步神速。


    遙想當初剛認識裴滿真的時候,他還什麽都不會,一心隻想跟著裴滿真學武功,但是現在恐怕光在武學造詣來說,裴滿真便已不能與他同日而語。


    這一日,老者指點張三之後天已擦黑,二人圍坐火堆之旁,老者說道:“娃娃,這幾天你練得差不多了,但你可知自己一直修煉的是套什麽劍法?”其實在張三初學這套劍法的時候,他就想問老者,隻是這幾日老者態度忽冷忽熱,這才沒敢開口。


    此時聽老者問自己,便搖搖頭道不知。老者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似你這般,練了天下最精妙的劍法,卻還不識其名稱,普天之下恐怕以你為最了。”眼見張三一臉茫然,接著又問道:“娃娃,可曾聽過雪山派?”見張三又是搖頭,老者白了他一眼,哼道:“你連雪山派都不知,當真糊塗,當真糊塗。”老者接著又問了張三幾個問題,張三竟是全然不知,老者起初倒有些不爽,後來知道這小子天真爛漫,從未在江湖行走,也就不再生氣,耐著性子又跟張三說了許多。


    張三這才得知原來老者叫吳景義,是雪山派前掌門,自己練的這套劍法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雪山劍法,隻是至於吳景義作為雪山掌門,為何會出現在這深山裏,他卻不知。


    這些天他與吳景義兩人一起生活,已經摸透對方脾性,遇事不要多問,該講的時候吳景義自然會講,倘若問到他不開心的,那便是一頓臭罵。


    二人這一聊又是一宿,吳景義心情甚好,對張三說道:“傻小子,之前在茶攤的時候你不還想拜師的麽,現在還想不想了?”張三一愣,吳景義略有不快地說道:“怎麽?不想?”張三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跪下,連連叩頭。


    吳景義見他隻是叩頭卻不說話,哈哈大笑,將他扶起,正色道:“你既入我門下,需得守我門規。為師雖不在雪山,但你卻是正兒八經的雪山第二代弟子,現在為師就為你起個名字。”張三奇道:“名字?”吳景義輕拍下他腦袋,笑罵:“傻小子,入我門下當然要按雪山門規起名。你以前的自是用得,但在江湖行走,卻一定要用武林中的名號,那才行得。”張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吳景義想了想,喃喃道:“雪山那幫廢物叫雲,咱們需得高過他們才行,唔,你就叫天。你名字叫張三,張天三,張天三,不行,不行,太難聽,太難聽。”又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唔,天,雲,渺萬裏層雲……渺萬裏層雲……”隨即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就叫張天渺!”隨後又道:“記得,以後在江湖之中,便少了一個張三,多了一個張天渺。”見張三點頭,吳景義從懷中掏出一個扳指,正色道:“這是雪山派掌門指環,你戴上它。”張三見那指環通體烏黑,微微泛著紅光,沒敢接手。


    吳景義斥道:“戴上!”張三見他發火,接過扳指戴上,不敢做聲。吳景義說道:“為師現在正式傳位於你,明天你便去雪山派當掌門吧。”他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張三聽了心裏卻是咯噔一下,他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天會當掌門。


    剛想推辭,見吳景義正視自己,便不敢多說,隻得點頭應下。吳景義哈哈大笑,打了個哈欠說道:“好啦,為師現在困啦,要睡一會,你剛當上掌門,自己樂嗬去吧。”說完便倒在地上,不一會竟鼾聲大作。


    張三起先倒也有些困倦,但現在卻是清醒異常,摘下扳指反複把玩,總覺雲裏霧裏。


    聽吳景義適才語氣實在像是玩笑,然而仔細想想卻又不是。耳聽吳景義鼾聲如雷,漸漸也來了些困意,便也臥倒在地,想等醒來再細問師父。


    這一覺張三睡的不踏實,心中有事,時而睡著,時而清醒。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睜眼看來,天還未黑,剛想再眯一會,隻見吳景義突然起身,大喝道:“我是掌門!我才是掌門!”喊著喊著,竟然動起手來。


    張三睡眼惺忪,起身不見有人,但吳景義卻是邊打邊罵,邊罵邊打,不一會竟然打出了洞口。


    這下可把張三嚇壞了,悄悄起身,跟在吳景義身後,哪知吳景義突然轉身,張三見他雙目圓睜,怒視自己,嚇了一跳。


    剛叫了聲:“師父。”吳景義便一劍刺來,張三閃身避過,吳景義又是連砍三劍,張三均輕巧躲過,嘴裏喊道:“師父,是我,我是天渺。”吳景義不理,隻是朝他亂砍,亂劈。


    張三手裏沒有兵刃,不敢硬接吳景義劍招,隻得躲避。倏地,吳景義橫著揮出一劍,張三低頭避過,不料剛一抬頭,吳景義又是一掌拍到,直把張三打得跌到地上,氣息不順,鬱悶異常。


    吳景義瞪著他,又要一劍刺來,張三再也躲避不了,大喊一聲:“師父!”吳景義一愣,又仔細瞧張三片刻,突然發瘋般大喊大叫,轉身奔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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