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遙向著容妄那邊看了一眼, 隻見他揮了揮手, 一言不發, 冷漠地拒絕了酩酊閣弟子的邀請。


    雖然身處於熱鬧繁華之中,他的身邊似乎仍然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蕭索。


    寂寞, 孤冷,卻又固執地拒絕其他人的接近。


    像這樣一個人, 動心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怎麽想也不可能僅僅是一次肌膚之親,就能產生什麽至死不渝的濃厚感情。


    正因如此, 當得知容妄竟然對他有意的時候, 葉懷遙心中總是有種難以置信的違和感。但看他的言行舉動, 又絕對不是在說笑。


    大概正是因為這種猜疑和隔閡,讓他始終無法放心接受對方的種種好意關心, 卻又忍不住總是盯著他琢磨。


    真是好奇特的一隻魔,葉懷遙暗暗地想。


    一會清純天真楚楚可憐,一會冷血殘忍殺伐果斷,教人摸不清心思。


    酩酊閣的弟子一一請各桌選擇心願, 元勝輝好不容易逮住這個空檔插話,轉到葉懷遙身邊,笑著問他道:


    “回來這些日子,雲棲君的身體可好些了沒有?先前我聽說你平安回來的消息,還特地教人尋了不少靈藥送到了斜玉山上去,可惜沒能見上一麵。”


    他沒說的是,自己派的人連同那些藥材都被原路遣回, 連一杯清茶的招待都沒有。


    葉懷遙最善於跟人虛以委蛇,也笑吟吟地說:“多謝元伯父記掛。當時我有事外出,不在玄天樓,倒是不趕巧了。”


    元勝輝本來就是想試探一下,瞧瞧這看似絕情的態度是葉懷遙的意思,還是燕沉等人為他出氣,聽他這樣說,多半是不知道內情的,稍稍放心。


    他正要再說話,旁邊本來好像沒注意這邊情況的燕沉忽然轉過頭來,衝著葉懷遙說道:


    “上回元莊主派人送給你的藥我沒收,原封不動地退回去了。先前怕你煩心,沒和你提過。”


    他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可以說又冷又硬,完全不留餘地,元勝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葉懷遙不知道燕沉想做什麽,有點莫名地“嗯”了一聲。


    燕沉又向元勝輝說:“元莊主心裏應該明白,玄天樓不缺那點藥材,最該上斜玉山來的應是令公子。為何阿遙平安歸來之後,我從未見他前來探望過?”


    少儀君輕易不說話,說話便是一針見血,直戳人心窩子,元勝輝想起這個兒子就頭疼,卻不得不替他找補:“他本也惦記著要去探望,隻是最近身體不適……”


    何湛揚也聽不下去了,在旁邊嘴快道:“不是吧?我不久之前剛見過元獻,他那精氣神可好得很呢!再說我師兄一走十八年,他也沒說著急找一找,難道這十八年裏都有病?”


    元勝輝:“……”


    燕沉並沒有阻止何湛揚,等他說完了,才淡淡地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元莊主何必再遮掩?元獻對阿遙並無半點情分,甚至連表麵的尊重都沒留下半分,便算是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聽到這裏,葉懷遙已經明白燕沉接下來會說什麽了,正欲開口,便感到燕沉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背。


    這是安撫,也是要師弟別開口說話,把這件事交給自己處理。


    燕沉正色道:“或許元莊主心疼兒子,舍不得管教,但我的師弟我也疼惜。阿遙在玄天樓的時候,半點委屈都不曾受過,在外麵也是也是人人尊重,沒道理你元家就要給他氣受。元莊主,這件事我思慮良久,身為大師兄,就替師弟做一回主,這道侶之約,算了罷。”


    燕沉的話雖然並不刻薄陰損,但字字句句出自內心,隻把元勝輝聽的臉上忽青忽白,無地自容。


    他前麵還一言不發地聽著,直到燕沉說了那最後一句話,才覺心頭一震,連忙道:


    “這麽大的事情,怎能是說算了就算了的!少儀君,俗話說勸和不勸離,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回去一定叫那孽子去斜玉山給雲棲君磕頭賠罪,但這話可是不能輕易出口啊!”


    他萬萬料想不到,事情正在衝著最壞的結果發展,急的額頭上都是細汗,說罷又轉向葉懷遙說:


    “雲棲君,師兄弟們是為了你好,但自己的事情,終歸還是得自己掂量著輕重。到底多年的交情了,難道你的想法也是如此麽?”


    葉懷遙道:“元莊主,這些事也是我們之前商議過的,師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便當咱們兩邊沒有緣分罷,少莊主既然如此不樂意,我也從未喜歡過他,凡事就不能強求。”


    連他都這樣說,元勝輝就知道完了。


    不管他們之前是真的商量過,還是葉懷遙為了給燕沉麵子故意這樣說,都代表著他選擇跟自己的師兄站在同一邊。


    他本想問,難道你們就不怕沒了道侶契約命格反噬嗎?但在這種場合不好開口提及隱私。


    再加上燕沉既然敢說這話,料必已有良策,說了解決不了問題,反倒得罪人。


    就算是要退親,也不是在這裏當場就能辦的事,元勝輝想到這裏,暗自咬了咬牙,好聲好氣地說道:


    “千錯萬錯都是因為我沒將兒子教好,雲棲君和少儀君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心中實在慚愧無地,回去一定會狠狠責打那個畜生。至於退親一事,少儀君此時提出,實在措手不及,總得容元某回去將雙方的契書拿來,才能正式將婚約解除啊。”


    燕沉道:“那就下月初五,先師祖誕辰,請元莊主帶著少莊主到場,將此事解決吧。也好有其他賓客當個見證。”


    這法聖說話行事,可真是半點都不給人拒絕的餘地,這就把日子都定了,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元勝輝隻好苦笑,說道:“知道了。”


    與元勝輝談話過後,燕沉問葉懷遙:“感覺如何?”


    葉懷遙道:“欣喜若狂倒也談不上,但總歸算是解決一樁麻煩,身心輕鬆罷。”


    燕沉道:“本想再問問你的意思,但方才看他那副嘴臉,我實在忍無可忍……”


    他這就是在衝葉懷遙解釋了,葉懷遙不等燕沉說完就擺了擺手,道:“師哥,你怎麽想的我都清楚,不用和我說這個。之前咱們就已經談過了,就算我命格真的有異,也著實不願將希望寄托在元獻這種人的身上。”


    無論怎樣,在燕沉的心目中,都是葉懷遙的安全更加重要。


    他在對元勝輝說那番話的時候,其實心裏還存著幾分恐嚇敲打對方的意思,但此刻聽師弟意見堅決,燕沉也便不好再說別的了。


    “阿遙。”他低歎一聲,輕輕拍了拍葉懷遙的後背,半晌才說道,“你這樣想也好,總歸不要因此憂慮,相信師哥……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出事的。”


    葉懷遙搖了搖扇子,含笑道:“自然了。”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到齊,君知寒舉起自己的酒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團團一敬,朗聲說道:


    “天朗氣清,恰是雅賓滿座。酩酊閣能有今日之盛況,全賴在座諸位不棄,在下在此感謝貴客們賞臉光臨。接下來,奪寶會便正式開始。”


    他說罷之後,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向著眾人示意,隨即坐下。


    君知寒身份不低,到場的賓客們也很給麵子,聞言亦是紛紛舉杯飲酒。


    緊接著,便聽銅鑼一聲響,旁邊的小廝道:“第一樣寶物,是吳千裏吳大俠帶來的——人頭兩顆。”


    大概是想讓賓客們在開頭就打起興致來,一開場的寶物就是異常刺激。


    好在能進得這酩酊閣的,無論男女老少,多少也都見過血,賭過命,因此並不會被人頭嚇住,紛紛瞪大眼睛,好奇望去。


    隻見一個留著絡腮胡的魁梧大漢手裏拎著個包袱,大搖大擺地走上台來。


    他四下環顧,見眾人都充滿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方向,當即狂笑一聲,將包袱抖開。果然是兩個貨真價實的人頭滾落在了桌上。


    如果仔細看去,人頭頸部還有些石灰硝過的痕跡,想必是為了防止腐爛。


    這將包袱拎出來的大漢正是吳千裏,他師從無相寺,卻並非佛修,小有所成之後便離開寺廟,獨來獨往。


    此人性格豪爽俠義,愛打抱不平,脾氣又暴躁,這些年來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而這兩個人頭顯然又有格外價值,被他揪著頭發往台子上一放,頓時有人猛地站起,失聲道:“這不是金鵠和黑老怪嗎?!”


    提起這兩個人來,可以說是臭名昭著,惡行滔天。


    前者殺人越貨,為了奇珍異寶不擇手段,另一個則采集處女之血修煉邪功,這些年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這兩個人如此可惡,偏生還都行蹤縹緲,功夫不低。


    這麽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前赴後繼地想找他們報仇或者為民除害,但都紛紛铩羽而歸,沒想到卻終究喪命在了吳千裏的手中。


    有人小聲說道:“可見善惡到頭終有報,金鵠和黑老怪早就該死了,今日終於惡貫滿盈,隻不知道吳千裏和他們都是怎生結下的仇怨。”


    這話被吳千裏聽到了,大聲說道:“錯了,我跟這兩個人無冤無仇,隻是老子看他們不順眼,那就必須要殺。”


    他把刀鞘在台子上一磕,抬起來朝底下指了一圈,道:“這兩個人喪盡天良,在場諸位當中,與他們有有仇怨的絕對不在少數。我也沒別的條件,今天有想拿了這兩個人頭回去祭祖的,就給我狠狠地罵,我覺得誰罵的難聽,誰罵的人心裏痛快,就把這頭送給誰!”


    何湛揚笑道:“這個人可真有意思,夠爽快。等到奪寶會結束了,我要跟他喝三碗酒。”


    葉懷遙道:“那你可得抓緊了。我聽說吳千裏來去如風,性烈似火,多半不會耐得住性子在這裏待著,或許送完了人頭就要走了。”


    金鵠和黑老怪仇家果然很多,吳千裏說完之後,立刻有不少人蜂擁而出。


    隻聽他們立在台前破口大罵,各種方言俚語,市井之詞不絕於耳,簡直叫人大開眼界。


    吳千裏哈哈大笑,說道:“這就是為惡的下場,死後被砍了腦袋,都要被人罵上祖宗十八代。哎,那小子,我聽你罵的最多最快,給你這個金鵠。”


    他一邊說,一邊把右側的人頭扔到了一名年輕人懷裏。


    那名年輕人相貌本來也頗為英俊,隻是一條長長的刀疤破壞了整體形象。


    他本來正罵的慷慨激昂,渾然忘我,冷不防人頭就到手了。


    吳千裏笑道:“小子,嘴皮子挺利索,人頭給你罷。若是再把手上的功夫練的厲害些,下回就不用指著旁人給你報仇了。”


    年輕人愣了愣,神色有些慶幸,又有些羞慚,低聲稱是,衝他行禮致謝,退了下去。


    黑老怪作為淫賊惡棍,憎恨他的人更多,罵的也更起勁,吳千裏的目光在人群中轉了轉,卻不由分說,將他的頭送給了一個嘴裏麵隻會“啊啊”發聲的啞巴老婦。


    老婦拎著人頭,向他連連作揖,有人忍不住說道:“吳大俠,你明明說人頭要給罵的最厲害的,這位老夫人可沒說過一個字啊。”


    吳千裏大笑道:“誰規定罵人一定要出聲了?我見其神情態度,可聞心音泣血,故以為人頭應該給她,有什麽問題嗎?不必多言,老子走了!”


    他說罷之後,也不打算再聽別人如何回答,下了台直接便要大步離開。


    酩酊閣那負責主持的弟子不由詫異,連忙挽留道:“吳大俠,後麵還會有不少珍寶會交換賣出,您不留下來看看嗎?”


    吳千裏轉身笑道:“我沒靈石,更無珍寶,看上什麽你幫我給錢嗎?”


    那名弟子哭笑不得,心道這人果然和傳聞當中是一般脾氣:“在下亦不過隻有一些微薄的身家,吳大俠說笑了。”


    吳千裏道:“那就別廢話啦!”


    他正要走,何湛揚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將桌上的一小壇酒衝他扔過去,高聲道:“吳兄,接著!”


    吳千裏手一抄將壇子接住,隻覺酒香撲鼻。


    他抬眼向著何湛揚看去,又瞧了瞧玄天樓在座的其他人,很快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吳千裏道:“何司主,這是何意?”


    何湛揚笑道:“放心罷,裏麵沒毒,佩服吳兄辦事俠義,敬你一杯罷了。你喝不喝,反正我都幹。”


    他也是個十分任情任性之人,說罷之後,也不等吳千裏答應,直接便自己也拿了一壇酒,拍開封泥,仰頭便灌。


    吳千裏哈哈一笑,便也將就喝了,一抹嘴衝著何湛楊道:“多謝。”


    雙方都是豪爽之人,一飲過後,何湛楊便坐下來,吳千裏將壇子一拋,亦無更多言語,大步離開。


    路過容妄的坐席時,他略略停住腳步,嘿嘿一笑,借著酒勁說道:“魔頭,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頭也給擺在那台子上。”


    容妄神情,淡淡略一抬手,止住了身後紛紛打算激憤叱罵的魔族眾人,輕飄飄地說道:“很偉大的夢想,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吳千裏冷笑幾聲,揚長而去。


    燕沉低聲問葉懷遙:“覺得此人如何?”


    葉懷遙道:“俠義,但也莽撞,是個好人,但並非能成大事之人。”


    何湛揚在旁邊聽見了,湊過來說道:“所以大師兄和七師兄才能當得雙聖,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兩人失態的時候。”


    他頓了頓,又道:“不對,當初七師兄你出事那一陣,大師兄還是失態了的。”


    葉懷遙笑道:“這是想說我最了不起的意思了麽?承蒙誇獎。我以為你很敬重吳大俠,我這樣說他,你會生氣。”


    何湛揚笑道:“人總有優點缺點,你說的又沒錯。再說了,師兄說什麽我都愛聽,說我也行。”


    葉懷遙笑了一聲:“嘴甜。下次記住了,在你父王麵前,起碼要保持現在的一半乖巧。”


    他們兩人說著話,台上的拍賣會還在進行。


    又賣了幾樣法器之後,正當賓客們看倦了這些珍寶,有些疲乏,燕沉那三招掌法就被拿出來了。


    聽聞玄天樓最終的拍賣物隻有這一樣,固然有不少衝著明聖而來的姑娘小姐們表示失望,但法聖親傳招式也同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還是一下子就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人們打起精神,紛紛摩拳擦掌,準備爭奪一番。


    魔族中人甚少參與這樣的場合,還有些沒弄明白規矩。


    暗翎抻著脖子看了半天,才確定葉懷遙是真的不會出麵提供其他物品了,不由心頭大急。


    他小聲對容妄說道:“君上,屬下明明已經以自己的名義遞上帖子,說是想求明聖一副字畫了,也不知道玄天樓的是不是根本就沒看見。要不,屬下過去問問他?”


    容妄:“……”


    蒙渠見容妄的臉色不好看,一把將暗翎揪住,低聲而快速地說道:


    “跟君上有什麽關係?是你自己想要字畫又開的條件不夠罷了——好了,不要說了。”


    暗翎抗辯:“怎麽可能是條件不夠,君上讓我拿九枚靈犀玉髓丹來換呢!咱們千年也隻能湊齊煉出來一瓶的藥材好不好!再說了,我看不懂字畫,一點都不想要那勞什子,明明是君上眼巴巴——”


    蒙渠:“……”


    “暗翎。”容妄抬起手,往葉懷遙那邊看了一眼又放下,冷冷地說,“從現在開始,閉嘴。”


    暗翎一臉委屈,不懂君上怎麽不認賬了。


    相比前麵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或者幹脆直接用金銀競價拍賣,燕沉掛出這三招掌法本來也就是為了湊趣,因此所提條件亦是十分簡單。


    ——奪寶者隻要能夠不借助法器,一口氣直掠到河岸對麵,再折一朵那裏的早櫻折回來,便算是有了競爭的資格。


    剩下的由燕沉根據競爭者們折花時顯露出來的身法挑選。


    他這個要求看似簡單,但實際酩酊閣臨水而立,旁邊的河岸足有數丈之寬,想要學這三招掌法的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不依靠禦劍而能做到此點,對他們來說也並非易事。


    河麵上本來就泊著不少座船,上麵的燈飾將河水照的一片璀璨,也將人們紛紛過河時的身法映的分明,賓客們紛紛談笑,指點品評。


    桌上有美酒佳肴,修士們大多對美食不甚熱衷,卻往往好酒,酩酊閣有小廝不時穿梭其中,及時更換酒菜。


    一名身穿粉衣的侍女端著托盤,來到了君知寒麵前,將美酒注入到他的杯中。


    君知寒的目光則正注視著湖麵上的比試,並沒有在意她的舉動。


    眼見有一名青年身姿優美,全力從湖麵上掠過,來到對麵,腳尖所踏過的水上泛起了一波波荷葉狀的水紋。


    周圍賓客們發出叫好聲,君知寒的臉上也帶了笑容,讚許道:“好,這位小兄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自己手邊的銀質酒杯上麵快速地結起了一層冰霜。


    君知寒來不及多想,倏地站起身來,斷喝道:“做什麽!”


    他身邊那名粉衣少女一聲冷笑,劈手將三張符籙向他迎麵擲來!


    符籙上散發出耀眼的紅光,轉眼間就有火焰憑空升起,化成三團帶有猙獰麵孔的火靈,將君知寒圍在了中間。


    粉衣少女的臉上那還有方才甜美溫柔的笑意,此時早已變成滿麵的嗜血冷酷,冷聲喝道:“去死吧!”


    她說罷,竟然直接咬破舌頭,又是一口鮮血噴在火上,更加助長了火勢。


    變故突然,本來以君知寒的本事,區區火靈不足以將他如何,但侍女襲擊的速度太快,距離又實在太近,大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吞沒其中。


    這還不算完,君知寒這邊尚未來得及滅火,她又已經一口血噴了上去,火勢更猛,連一片衣角都沒剩下了。


    正當侍女自以為得計的時候,麵前熊熊的火焰當中忽然爆出一陣淩厲的掌風,直接擊斷了她的肋骨,將她瞬間打飛出去。


    而飛出的方向,正是魔族席位。


    君知寒身陷火焰而毫不慌亂,關鍵時刻這一掌,精準無比地斷絕了敵人繼續追擊的可能,也壓熄了部分火焰。


    一切變故不過須臾,葉懷遙反應最快,玉扇朝著君知寒的方向點出,劍光爆閃,喝道:“天水淩波!”


    窗外河麵上的水被他劍氣激起,瞬間如同一道白練透窗而入,轉眼間化作薄薄水幕,繞著君知寒周身一圈,猛然收縮。


    葉懷遙手指一錯,折扇刷地張開,流虹幻彩憑空而生,水幕瞬時將火光吞噬近半。


    作者有話要說:  論大師兄的男友力/老父親力。


    ——————


    今天的暗翎挨打了嗎?(x)


    汪崽:我要在媳婦麵前保持賢良淑德……忍了。(╬ ̄皿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修真界都把我當團寵[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又何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又何妨並收藏全修真界都把我當團寵[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