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酩酊閣弟子顧不上魔君這邊, 亂紛紛地尋找君知寒:“閣主?閣主?閣主到底去哪裏了!”


    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高喊道:“正是!君知寒自己把我們請來, 現在這叫什麽事?他人呢?你們酩酊閣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君知寒一邊咳嗽一邊苦笑道:“抱歉, 沒有了。請各位稍安勿躁,咱們才好一一排查嫌疑者。”


    他的話是不錯, 可惜識寶會上的人實在太多,各門各派的都有, 甚至有些賓客自己之間就有仇怨,非但不能相互信任,或許甚至還想趁著不能視物, 搞上一把偷襲。


    這樣一來, 雖然不乏高手, 但抵不過互相牽製猜疑,反倒難以配合。


    葉懷遙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安靜毫無意義, 也就一直沒有開口。


    在一片嘈雜聲中,他謹慎地捕捉著周圍所有的動靜,想要大致判斷出暗襲者的位置以及偷襲手段。


    可惜對方十分狡猾,霧氣剛起時, 賓客們的視線陡然被遮擋,都感到很不適應,他便趁機殺人,造成騷亂恐慌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重新隱藏起來。


    隻要不再動手,任誰也無法找到他。


    然而葉懷遙經過仔細地觀察,忽然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他方才本來在窗前觀戰, 被燕沉生拽回來之後,就退到了整個大廳較為靠裏的地方。


    此時,葉懷遙竟然覺得這個地方比窗口更熱。


    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作為熱氣發散源的朱曦就在窗外,即使有燕沉壓製,也不能完全將他的力量抵消,窗口才應該是整棟樓中溫度最高的地方。


    為了證明不是自己的誤察,葉懷遙還快速分別在兩張沒有打翻桌麵的菜品上摸了一下。


    當晚的席上有一道冰激櫻桃,此時他身邊那盞中的碎冰都已經盡數化了,但離窗近的櫻桃上還殘存些微涼意。


    這說明此時蟄伏在黑暗中的那個人,不久之前就在他的附近。當然,對方的位置可以隨時移動,僅僅知道這一點還不夠。


    這人還有什麽計劃?又該用什麽辦法,將他給找出來?


    葉懷遙心念電轉,暗自籌謀,此時他的身邊依舊是叫喊聲一片,忽地又有一聲慘叫響起,壓過了周圍的雜亂。


    隨即有人高聲喊道:“魔君把明聖給殺了!”


    葉懷遙:“……”


    幾乎是同時,容妄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冷哼一聲,沉沉道:“找死。”


    周圍魔氣一盛,骨骼碎裂的響動傳來,也不知道誰又倒了黴撞在這個魔頭手裏。這場變故成功將本來稍微安靜了一些的人群重新攪亂。


    有人試圖向著酩酊閣外麵跑去,又被鋪天蓋地湧來的毒蟲逼了回來。


    從開始對君知寒的襲擊,到緊接著對容妄的汙蔑,顯然都是刻意在攪渾水,但一旦慌亂形成,人人自危,後麵的事態根本不需要引導。


    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又大多數對容妄忌憚甚深,自己就會亂成一團。


    不得不說,容妄雖然倒黴,但想栽贓,還真就得選他。


    而這引起騷亂的侍女、閣中埋伏的偷襲者,以及外麵和燕沉相鬥的朱曦到底是不是一夥的,猶未可知。


    葉懷遙固然心懷仁善,待人溫和,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天真單純,此時迅速將在場的人在心中過了一遍,就連君知寒和容妄,他都不能完全相信。


    ——焉知道他們到底是被栽贓嫁禍,還是賊喊捉賊呢?


    他本來就在盤算,又恰好聽見這不知道是真誤會還是真挑事的一聲喊,靈機一動,幹脆將計就計,並不出聲澄清。


    何湛揚和展榆這時候已經都被燕沉給趕回了閣中,剛一進來就聽見這樣一嗓子嚎叫,本來都沒當真。


    何湛揚還罵了一句:“哪個混賬東西在這扯淡,找死是不是!師兄,有人咒你!”


    結果他說完這句話,真的無人應聲。


    何湛揚一怔:“師兄?”


    周圍仍是一片混亂,但人語混雜之中,絕對聽不到葉懷遙的回答。


    何湛揚和展榆對視了一眼,兩人距離極近,此時昏暗的光線之下,能夠看到對方蒼白的麵色和驚惶的眼神。


    何湛揚愣了一下,立刻就慌了,不管不顧往人群裏麵擠,大聲道:“師兄,你在哪呢!容妄,我跟你拚了!”


    這樣找不是辦法,展榆回手想拿張引魂符出來,手指卻一直在哆嗦,結果符沒拿出來,將他自己的玉牌碰掉了。


    展榆心煩意亂,原本顧不上撿,眼角餘光卻發現牌子上亮起一重朦朧的光暈,他一怔,隨即連忙搶步上前,一把將玉牌握在手中,而後抓住何湛揚的胳膊,將他從人群中拖了出來。


    何湛揚道:“展師兄你——”


    展榆沉聲道:“冷靜,說不定師兄隻是被其他事情絆住了才不能應答,又或者不在樓裏,咱們先想辦法找到人再說。”


    他嘴上這樣說,手卻在何湛揚的胳膊上捏了三下。


    何湛揚一怔,雖然不明就裏,但也意識到此事當中別有內情,微頓之後,仍是一副焦躁憤怒的口吻,恨恨道:“你說怎麽找!”


    葉懷遙發覺人群中好幾次傳出來的叫嚷,都是拿明聖和魔君之間的矛盾說事。


    這固然是因為他身份貴重,周圍關切的人也多,提他的名字最容易引起騷亂,更代表著暗中那人很想挑起魔族與玄天樓,乃至整個正道的矛盾。


    ——當然,如果一切的策劃者是容妄,故意賊喊捉賊,掩人耳目,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不管是哪種目的,越是如此越說明他是對方計劃中重要的一環,並在時刻暗中注意著他的反應。


    一旦葉懷遙這邊出了岔子,暗中隱藏之人的節奏被打亂,不可能不想辦法查看究竟。


    葉懷遙反應極為靈敏,方才那喊叫聲出來之時,他心中動念的瞬間,便已經將計就計,身形故意在窗前晃過,然後靠著處沒人的牆角滑坐下去。


    葉懷遙本來是意在試探,生怕嚇著同門師弟,用師門心法給展榆傳遞了暗示,展榆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有辦法安撫住其他人。


    可是他並未想到,最慌的人反倒是容妄。


    從起初那名死人說他殺人滅口開始,容妄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踏入了某個局中,但是他倒沒有什麽所謂。


    反正魔族在世人眼中就是殘暴嗜殺,這麽多年背鍋背習慣了,他手上也沒少沾了人命。


    容妄覺得嚷就嚷吧,多殺一個少殺一個無所謂,他倒是想看看這些人究竟目的在何。


    外麵的毒蟲密密麻麻,被人控製著試圖向樓裏爬,容妄想這樣躲在酩酊閣中不出去也不是辦法。


    讓隨手一掌將身邊幾個糾纏不休的人拍開,正要飛身去外麵查看情況,便聽見了那一聲嚷。


    容妄自己自然知道他並未和葉懷遙動手。目前在這裏,功力最高的三個人也就是他、燕沉和葉懷遙了,論理明聖的安危可絲毫用不著別人擔心。


    他這番念頭跟何湛揚和展榆剛開始的想法一樣,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追去,卻隻發現了一張貼在椅子後麵的傳音符。


    容妄一腳踢碎了椅子,將那張用過的傳音符收起來,跟著便聽見何湛揚叫了葉懷遙兩聲,卻不聞應答。


    這下他也有點慌了,忍不住道:“雲棲君,你無礙罷?”


    這句話問的還有點故作平靜,仿佛怕別人通過寥寥一語窺破他的心思,但緊接著發現葉懷遙並無應答,何湛揚又在那裏發瘋,容妄心中瞬間一沉。


    莫可名狀的恐慌將他籠罩,抬眼望向黑暗,目之所及卻全部都是一片赤紅。


    如果這個人出現哪怕一絲半點的意外,那麽他所有的一切,將全部都失去意義。


    絕對、絕對不可以。


    情緒激動之下,容妄一時間竟覺得心口劇痛,一股火炙般的感覺轟然漫開,令他一時間感到心髒狂跳,滿口血腥。


    然而容妄已經顧不得這一點了,他憑著聲音辨別位置,飛快地衝到何湛揚和展榆所站的位置,一把拉住何湛揚的另一條胳膊,沉聲道:“你師兄呢?葉懷遙呢?找到了嗎!”


    “嘶,我說你——”


    何湛揚也是倒黴,這一天都在被拽來拽去,一條胳膊還在展榆手裏,緊接著又被容妄從另一邊給揪了過去,差點被他撕成兩半。


    兩人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何湛揚幾乎要動手打人了,結果接下來就聽容妄問葉懷遙,聲音居然還隱隱發顫,到了嘴邊的話不由頓住。


    在那一瞬間,何湛揚覺得非常的奇怪和違和,他忍不住想,這人怎麽這麽著急?


    難道是他怕別人誤會他殺了明聖惹來麻煩,嚇的?


    這個猜測打死何湛揚都不可能當真。


    像容妄這種欠脾氣的人,絕對屬於那種看見別處死了個跟他沒關係的人,都要上去鼓掌說句好棒棒的類型,他能怕什麽?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湛揚忽然想起上回葉懷遙說起容妄在瑤台上救了他的事情,這話他聽了一直不信,堅持認為邶蒼魔君是別有陰謀,但此時再一回想起,他心中也不由萌生出來一個非常奇怪的念頭。


    這個人,不會是真的在擔心師兄的安危罷?這可是邶蒼魔君啊……怎麽回事?


    何湛揚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被展榆暗示,也知道葉懷遙現在應該沒事,他性格耿直,縱使有天大的仇怨,看容妄這樣也覺得說不出騙人的話,噎了一下,隻好說道:“我、我也沒看見。”


    容妄這樣的反應,別說展榆和何湛揚,就是葉懷遙自己都沒有想到。


    他這個人溫柔又冷漠,打出生便是天之驕子,至尊至貴,後來一朝遭逢變故,也能憑著堅毅頑強生生闖出一條路來,又被天下第一派的玄天樓收入門下。


    正如陶離錚所言,無論一花一草,一人一畜,在他眼裏都是需要溫柔嗬護的生命,但這些在他眼裏,又似乎毫無半分不同。


    能夠被明聖庇護的東西很多,能夠被明聖放在心裏的,則太少。


    江湖上跟他打過交道的人,無不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上一句雲棲君為人俠義,向來隻有他施以恩情,卻從不會有負於人。


    但這一刻,聽見容妄焦急的聲音,葉懷遙驚愕之後,竟生出一股愧疚之意。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容妄的身上,好像投注了太多過於苛刻的猜忌。


    哪怕是容妄掏心掏肺,他也從來沒有毫無保留地相信過對方。


    可能是因為這個人來曆太神秘,身份太高,名聲太差……這些理由足夠讓所有的人都不能說,他保有這一分防備之心是錯誤。


    但其實葉懷遙自己清楚,那些原因,都不是的。


    容妄身上最讓他難解的,是那份情深無悔,百折不撓。


    正是他的執著,讓葉懷遙發現世間衷情竟然能夠可貴至此。


    但也正是他不求回報不需緣由的深情,才更加令人疑心這背後隱藏著的故事。


    堂堂一方魔君,出人意料的純情和坦誠——這,任誰都會很意外,進而不敢相信吧?


    葉懷遙起初對容妄還有所懷疑,兩人立場從來不同,這本來也無可厚非,但此刻對方的表現讓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渣男。


    葉懷遙十分過意不去,他掐指捏訣,想示意展榆也給容妄一點暗示。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自己身邊有一道灼熱的體溫正在慢慢接近。


    魚上鉤了!


    葉懷遙果斷放棄了剛才的想法,瞬間停止一切將要做出的動作,像是在等待獵物掉入陷阱的獵人那樣,認真而謹慎地等待著對方靠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何湛揚對著容妄說出了那句“我也沒看見”。


    幾乎是他這句話出口的一瞬間,葉懷遙就感到向自己走來那人腳步的停滯。


    對方顯然十分精明,何湛揚回答容妄的這句話當中,語氣少了些許憤怒與焦灼,立刻讓他意識到了事態似乎有所偏差,當即就要撤離。


    隻是葉懷遙所等待的也是這一刻,偷襲者快他更快,猛然躍身而起,手臂探出,閃電一般地向著對方抓去,同時揚聲道:“我在這裏,幫忙抓人!”


    葉懷遙這一抓,天下沒幾個人能避的過,隻是他的手指都已經接觸到了對方的手腕,卻感覺那簡直不像是活人的軀體,腕骨如同鋼筋,皮膚卻滑溜溜的毫無著力之處。


    那人也沒有想到自己耐著性子隱在黑暗中許久,竟然被葉懷遙給看破了,還不動聲色地反過來算了他一把。


    他冷哼一聲,左手將他甩脫,同時右掌毫不留情地向著葉懷遙當胸拍過去。


    兩人剛剛交上手,相互之間還不知深淺,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攻擊,正常的反應要麽是躲閃,要麽是同樣揮掌迎擊。然而葉懷遙偏偏不。


    那人一掌拍出,就感覺到葉懷遙的手迎上來,竟然十指相扣,將自己的手握住了。


    他的打算本來是對方運動靈力相抗,自己就可以借著這股推力趁機脫身,結果沒想到葉懷遙竟然用了這麽一招,真是……叫人起雞皮疙瘩。


    兩人手掌接觸,他本想掌心吐勁,但卻發現對方的掌力當中竟然隱藏著一股極端的冰寒之氣,瞬間消融了自己靈力當中的灼熱。


    葉懷遙的靈力如同春風化雨,溫和綿長,原本絕非如此,暗襲者心頭一驚,來不及多想,掌心勁力急吐而出,將葉懷遙震開。


    黑暗中聽得葉懷遙輕笑一聲,他心中一凜,暗道,“不好,中計了!”


    兩人這一來一往,更多的並非武力較量,而是鬥智。


    外麵的朱曦和這個隱藏在酩酊閣之內的人身上都帶著太陽一般的炙烤之力,大概是想掩人耳目。葉懷遙將他引過來,便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他故意在掌心中藏了一張寒冰符,在兩人對掌時引動,如果襲擊者的力量是發自於內,源源不絕,便不會受到寒冰符的影響。


    但如果這灼熱隻是他偽裝出來的,那麽便會如同現在這樣,被寒氣化去之後,暴露出他靈息運轉的本來屬性。


    雖然目前暫時不能一次判斷身份,但他終究是有把柄落在葉懷遙的手中了。


    那偷襲者顯然也不是笨人,兩人短暫交手而後分開,他轉眼就意識到了葉懷遙的意圖何在,不由冷笑道:“哼,明聖,有你的。”


    葉懷遙道:“不敢當,不及閣下。”


    雖然光線昏暗,但在這種距離下,葉懷遙能夠隱約看清楚對方的麵容,隻覺五官普通而陌生,從未見過,不知是否做了易容。


    他已經識破對方在靈息上的偽裝,此時更不含糊,反手出劍,直刺麵門而去。


    偷襲者向後一躲,隻覺背心處同樣有一掌淩然而至,卻是聽到葉懷遙說話的展榆也趕了過來。


    在玄天樓兩大高手前後夾擊之下,周圍原本礙手礙腳的賓客反倒成為了最好的屏障。


    那名偷襲者舉劍硬架住了葉懷遙刺過來的一劍,被明聖劍上鋒芒逼退兩步,腳下看準了順勢一絆,把恰好被擠到旁邊的一名修士絆倒在他身後,擋住展榆拍過來的一掌。


    他這一招十分出人意料,展榆怕傷及無辜,連忙收勁,卻聽對方哈哈一笑,趁機劈手扔下幾張烈火符,奪路而逃。


    何湛揚站在旁邊,本來要出手,見狀大吃一驚,忍不住脫口罵道:“真是個瘋子——水來!”


    在場的都是修士,左右火勢再大也不至於把人給燒死,要是在平常倒也還好。


    但此刻河上還有那樣一個來曆不明的魔頭,一旦此處燃起大火,必定會更加助長他的怪力,燕沉那邊就不好對付了。


    這邊偷襲者搗亂成功,趁機正要逃跑,不設防卻聽見有人在自己前方冷笑一聲,譏嘲道:“往哪去?”


    伴隨著這句話的,還有淩空揮來的一劍,正是容妄。


    這偷襲者竟然已經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之間,接連跟當時數名高手過招,可見也絕對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不可能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容妄心中思索這個人的可能來曆,手上半點都不含糊。


    葉懷遙和展榆出手的時候,還要小心誤傷了身邊的其他人,出手尚有顧忌,到了容妄這裏,則是根本不管不顧。


    隱約隻聽仿佛雷霆震動,他劍上的魔氣已經如同雨雪漫天般席卷而至。


    兩人以快打快,連周圍的玉石柱子都在微微晃動。


    容妄的招式狠辣之極,每一劍都直指要害,毫無半點花哨,讓人能夠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出手,隻有唯一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取命。


    那名偷襲者隻感覺四麵八方都是重重疊疊圍攏而來的魔息,劍光回旋之間,仿佛形成了一個個的旋渦在他麵前繞動,逼得他心火上湧,六神躁動,整個人都逐漸生出一種狂亂之意。


    不過短短片刻的交手,已經讓人深深意識到邶蒼魔君的可怕之處。


    這個時候,他若是想還手,也未必便沒有辦法,可是現在要緊的不是跟對手一分高下,而是脫身!


    時機稍縱即逝,生怕葉懷遙隨後追來,到時候若讓這兩人聯手,那自己才是真正的插翅難飛。


    那名偷襲者眼中詭光閃動,一下狠心,眼見容妄又是一劍斬來,幹脆不躲不閃,竭力舉劍架出的同時,身體飛旋,縱身一躍,向著窗外直飛了出去。


    這一下逃離的代價是背後挨了容妄一劍,隻聽偷襲者悶哼一聲,身受重傷。


    展榆道:“外麵的蟲陣散了!果然是他在操控!”


    何湛揚道:“真不要臉,臨走還要放把火,得快點滅掉,這樓如果燒起來,大師兄就慘了!”


    他話音剛落,已經有好幾名修士追了出去。


    不管那名偷襲者能不能被抓住,蟲陣散開,他都已經功虧一簣,再無用處。


    其實若非容妄招招進逼,手段狠辣,他能夠看清楚周圍形勢,大可不必做出這樣倉促的舉動。


    葉懷遙見有容妄出手,知道不必再擔心其他,見到燕沉那邊的情況不妙,當即扔下一句“魔君受累了”,便趕去幫助師兄。


    容妄甩去劍鋒上的見血,將必敗回鞘,轉身便看見葉懷遙也從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他還放心不下,本想上前幫忙,結果跟了幾步,發現葉懷遙是徑直衝著燕沉過去的。


    容妄臉色一僵,目光比方才爭鬥遇見敵人時還要冰冷幾分,手無意識地將劍柄攥緊,目光死死盯住了燕沉和葉懷遙的方向。


    然後眼前一暗,視線被阻隔,暗翎鐵塔一般的偉岸身形擋在了窗前,大聲道:“君上,屬下來幫忙了!您沒事罷?!”


    容妄:“……”


    作者有話要說:  汪崽:“暗翎,你去給本座殺了燕沉那個狗男人!”


    暗翎大喜:“君上您終於想通了!屬下買一贈一,把明聖和法聖一起幫您給宰了吧!”


    汪崽手撕“雙聖邪教cp”蓄力讀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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